清宫熹妃传-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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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嫔将弘昼手上雪水拭后,对弘历微微一笑道:“四阿哥,弘昼功课算不得很好,常有许多不懂之处,往后你能多教教他吗?”
弘历也很喜欢这个唯一弟弟,当即就要答应了下来,又怕凌若反对,咽了嘴边话看向凌若,凌若笑着道:“额娘晨间吩咐了小厨房做点心,如今应该好了,你带弘昼去看看,若好了,便端一碟到书房中去,弘昼有什么不懂地方,你就好生教他,不许偷懒。”
“是。”弘历开心地答应一声,拉着弘昼往小厨房走去,他们离开后,凌若与裕嫔道:“妹妹宫中若无事话,就这里用过午膳再走吧。”
“多谢娘娘。”裕嫔柔顺地答应,若换了以前,向来与后宫诸妃保持距离她是绝对不会留下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决定替弘昼寻一个好靠山,自然不会拂了熹妃美意。
如此,一直逗留到午后,裕嫔方才带着弘昼离开,望着一大一小远去身影,凌若朱唇微微勾起,待要转身回屋,却见温如言进来,忙迎上去笑道:“这么大雪,姐姐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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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温如言()
温如言莹白肤色大雪中显得愈加晶莹剔透,丝毫看不到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只见她顺势握住凌若手道:“宫中待得慌闷,便想到你这里来坐坐。'书看章节'”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提了食盒宫人。
一道进了烧了地龙暖阁,热意扑面而来,将两人身上寒意皆吞噬怠,温如言坐下后,命宫人将食盒打开,从中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饺子来,“虽然还没到除夕,但也就这两天功夫,我记得以前府里时,你喜欢吃我包饺子,所以趁着没事包了几个,尝尝看味道如何。”
“姐姐包得饺子自然好吃。”凌若笑言,舀了一个放到嘴里,细细咀嚼咽下,点头道:“与十九年前一样,一些也没变过。”
“除了涵烟,我也就只能找你一道吃这饺子了。”温如言这般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失落。
凌若敏锐感觉到温如言有心事,当下问道:“姐姐怎么了?”
温如言察觉到自己异样,忙摇头道:“没事,吃饺子吧。”
她这样说着,凌若却是将碗放下了,停了一会儿启声道:“姐姐可是恩念家人了?”
温如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昨儿个,他们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弟弟屡试不中,让我向皇上求情,赏他个一官半职,省得他整日家游手好闲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
凌若凝视着她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姐姐与我来说,可是想让我向皇上开这个口?”若温如言真这么说,以她们两人交情,她是绝对不会推辞。
“不是。”温如言摇头,耳下翡翠坠子闪烁着清冷光芒,轻轻打她脸上,“我只是觉得很悲哀,我王府为格格时,一年也收不到一封书信,可是自打我被封为庶福晋后,家中便常有书信带来,入宫封嫔之后,是三天两头接到他们寄来书信。若儿,你可曾见过这样势利家人?”
凌若无言,她只初入府那一天,听温如言提起过她家人,之后便再不曾听闻过,还道一直便没有什么往来。
“我一直都晓得他们当年送我入府,是盼着我能为他们带来荣华富贵,却不想势力到这个地步。我受辱无宠时,他们不闻不问,今朝我蒙皇上隆恩,封为谨嫔,他们就腆着脸贴上来,真是现实令人害怕。”说这时,温如言脸上一直挂着讽刺尖锐笑意。
凌若握住她手,轻轻道:“姐姐莫难过了,你还我,还有涵烟与云姐姐,不论怎样,我们都会陪你身边。”
“我知道,就是心里突然难过得紧。”温如言勉强一笑,指着小几上饺子道:“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凌若为了不拂她美意,将一碗饺子皆给吃了,拭过嘴角汤渍后又道:“那姐姐现准备如何,要不要向皇上讨这个恩典?”
“不去。他们之前当我没有一般,我又何必去意他们。何况这个所谓弟弟我入府时,他还未出生。”对于家人,温如言实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失望与厌恶多一些。
“可他们终归是姐姐家人,难道姐姐准备一辈子都不理会?”管温如言嘴里不说,凌若却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能感觉到她痛苦,若没有,谁愿意与家人形同陌路。
温如言心中也很乱,摇摇头道:“再说吧,我现实没心情理会他们。对了,我刚才看到裕嫔出去,她来你这里做什么?”
凌若将裕嫔来意说了一遍后,温如言点头道:“她虽然为人谨慎小心,但总算是非还分得清楚明白。能与之交好看量交好吧,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助力。”
“这个我倒是没想,就想着弘历能多一个同伴。”说及此,凌若长长叹了口气道:“身皇家,实是可怜得紧。”
“说到底,这宫里哪个人不可怜。皇家……只是看着尊贵罢了,实际比寻常人还要不如许多。”想起这么多年起起落落,温如言感慨不已,若非幸运生了一个涵烟;若非有凌若与瓜尔佳氏一路扶持,她如今也不知会哪里。
上天是公平,有失必有得,她固然失去了家人关爱,却收获了难能可贵情谊,还有一个聪慧懂事女儿。
随后她又问了几句凌若家人事,得悉仍然关了大牢中后,道:“我晓得你不愿去烦皇上,但有些事,拖得越久越不好,宫里盯着你与你家人眼睛可不少数,就怕他们会趁机捣鬼。所以,该说还是要说,否则等出了事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凌若默默点头,“我会,姐姐放心吧。”
连绵不绝大雪中,又是一日过去,十二月二十九夜间,凌若正考弘历功课,敬事房太监来承乾宫传旨,命凌若前往养心殿侍驾。
凌若略微收拾一下,又叮属了弘历几句话,坐上了来接自己凤鸾春恩车,由于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车子驶得很慢,缀四角金铃风雪中不断发出叮铃脆响。
苏培盛守养心殿外,看到凌若从凤鸾春恩车中下来,打了个千儿小声道:“皇上正里面呢,娘娘进去吧。”
凌若推开厚重殿门走了进去,殿中两边各放着四盏鎏金烛台,烛光烁烁,将殿中照得一派通明,亮如白昼。
胤禛闭目坐椅中,似是没听到凌若开门进来声音,凌若刚要行礼,候胤禛旁边四喜便朝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式,随即轻手轻脚走过来小声道:“娘娘,皇上睡着了。”
“本宫知道了。”以同样微小声音答应了一句后,凌若悄然走到椅中坐下,等待胤禛醒来。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烛台上蜡烛时间推移中慢慢变短
一声微长呼气声中,胤禛睁开了眼,初初睁眼对室内光亮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看到已经站起来凌若,他捏一捏鼻梁召手道:“什么时候来,怎么也不叫醒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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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年氏一族()
“臣妾才来了一会儿,看皇上睡得正香,便没有扰醒皇上。”凌若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光滑平静台阶,伸手胤禛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国事虽然要紧,但皇上也得保重身子,莫要太累了,这大清还得靠皇上来支撑呢。”
“朕没事。”胤禛拉下她手道:“再说,皇阿玛晚年吏治宽松,以仁德御下,令得底下那些官员胆大包天,朝廷发下去修河工、赈灾、改善民生银子都拿来中饱私囊,这些年下来,弊端渐显,若任这些蛀虫继续作乱下去,怕是再大树也要被蛀空啊。皇阿玛既然将这个重任交到了朕手里,朕就一定要将之做好,以免百年之后无脸去见皇阿玛与列祖列宗。”
“会,皇上英明神武,勤勉克已,定能令大清昌盛繁荣。”这并非安慰敷衍话,而是她相信胤禛确有这个能力与决心。
“只靠朕一个人是远远不够,朝中诸事情有允祥帮朕一道打理倒是轻松一些,可惜并非所有兄弟都与朕一条心。允禩他们心,至今都不曾真正安份过。”后这句话,有些许寒意,自己继位后,对允禩一帮人本着宽仁厚待之意,加封亲王、郡王等爵。可惜,他们并不曾就此安份守已,一个个表面对他恭敬,私底下动作不断,如今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到什么地步。
他答应过皇阿玛,会好生对待兄弟,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希望走到同室ca戈那一步。
凌若默然不语,只有手上动作依然继续着,后宫不得干政,即便胤禛不避她,她自己也要懂得回避,若干涉太多,到后面就是想抽身也不可能了。
胤禛顿了一下又道:“话说回来,李卫这几年地方上倒是历练出来了,且敢于担事,这一点很是难得。所以,这次朕准备外放他一个云南道盐驿道。”
盐官历来是一个肥缺,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昔年,黄河大水,户部赈灾无银,胤禛与胤祥就是从那些盐商盐官口袋里生生掏了两百万两银子出来,解了朝廷燃眉之急,所以能出任盐官,多是皇帝亲信。
“能得皇上看重,是李卫福气,希望他好生办差,莫负了皇上这份信任。”李卫能有出息,她这个原主也高兴。
“嗯,李卫、田文镜、张廷玉、鄂尔泰,这四个都是能臣干吏,朕盼着他们辅朕做一个明君!”胤禛言词间多有感叹,开国不易,守国不易,要将这个大摊子看牢看好,实是千难万难啊。
跳跃烛火中,胤禛拉下凌若手脸颊边轻轻地蹭着,这双手主人总能让他疲惫之余感觉到异常宁静温和,“你没有话与朕说吗?”
“皇上想让臣妾说什么?”凌若低头,挽发上紫晶珠钗垂下细碎流苏,拂落耳畔。
胤禛赦然一笑,拉着凌若手让她走到自己面前,“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朕先说出口了。”望着那张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秀美容颜,胤禛突地叹了口气,“近二十年,若儿还是这般貌美,反观朕倒是老了不少。”
其实胤禛不过才四十五岁,实说不上老,继位之前相貌是望之如二十左右,然继位仅仅一年,皱纹便开始爬上他脸,细细,犹如散开鱼纹,鬓边有白发滋生,令他透出一丝沧桑之色。
凌若蹲下身,低头伏胤禛腿上,柔声道:“皇上不老,臣妾心中,皇上还跟二十年前一样年轻。”
胤禛眉目微低,缓缓抚着凌若依然如少女一般光滑细嫩脸颊轻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哄朕开心。还有一日就是除夕乃至年了,若儿,与朕老实说,你想不想家人?”
凌若微一迟疑,缓声道:“若臣妾说不想,那便是欺瞒皇上了。只是,臣妾并不想让皇上为难。”
胤禛一下一下地抚着凌若脸,许久才道:“朕让隆科多查事,已经有消息了,杭州军备库军服丢失应该是年后事,当时负责掌军备库是参将张大年。”
凌若静静听着,等胤禛说完后方道:“臣妾与这位张姓参将并不相识,他为何要通州这般迫害臣妾,还胆大包天陷皇上于不义?”
“你自然不识,但是张大年参将一职是年羹尧任杭州将军时提起来,此之“六夜言情”前,他不过是一个区区百户,年羹尧待他有提携知遇之恩。”胤禛感觉到伏膝上身子一僵,抚慰似地拍一拍她又从桌案上累成一叠奏折底下抽出一封黄绫封面折子来给凌若,“你再看看这个。”
凌若之所以身子僵硬,并不是因为得悉有人陷害自己,这本就是意料之中事,真正令她意外是,此事竟然与年氏一族有关,而非自己之前一直以为皇后。
忍着心中疑惑,自胤禛手中接过折子,待看清里面所写字字句句后,纵然是以她心思,依然忍不住露出一丝难看之意。因为这封折子参不是别人,正是她已经身陷牢狱中阿玛;折子以阿玛懈怠职守,欺君犯上为由,要求胤禛将其革职,并且全家发配至西北边塞充军,不得还京。
这封折子言词犀利狠辣,句句皆指向凌柱胤禛登基大典时犯下错,并将之无限放大,其意很明显,就是要置凌柱于死地。充军边塞,听起来似乎只是活罪,并不会要人命,但西北那是什么地方,苦寒恶劣,再加上千里跋涉,许多犯人中途就已经死了,即便福大命大饶幸活到西北,也因为那边环境过于恶劣,且还要编入军队做苦役,从而无休止劳累中丢了性命。
以阿玛和额娘身子与年纪,怕只是这千里路程就熬不过去,还有大哥他们,一旦胤禛准奏,依此处置凌柱等人,那凌若娘家就等于连根拔起,失去了娘家庇佑,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不论胤禛如何恩宠,她宫中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上这封奏折人,用心不可谓不恶毒;凌若咬一咬牙将目光转到了折子下面,署名赫然是:年希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