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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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委屈你了。”凌若满心愧疚地叹了一口气道:往后我一定想办法医好你身子。”
“奴才知道姑娘心疼奴才,是打从心底里把咱们这些做奴才当人看。|”小常子身子动了一下扯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看着满脸紧张小路子道:若非如此这样,小路子当时也不会想出来顶罪了。”
“你……你看……看到了?”小路子惊讶地睁圆了眼,他虽结巴却不笨,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激动地道:你……你……你是因……因为我?”
小常子撇撇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是怕你话说不清加触怒年福晋,到时候连小命都没了。”
“你……你自己还……还不是…………没命了。”小路子眼圈泛红,费力地挤出这句话。
“我怎么一样,我可比你结实多了。再怎么说你也救过我,这次就当我还你吧,下次想再充英雄可没人救你了。”他刚醒身子还弱,说了这么一会儿已有些气喘。
当初小常子刚来府里做事,打扫时不甚打碎了胤禛心爱琉璃镇纸,高管家一怒之下将他锁柴房里以示惩戒。这关是关了,却忘记叫人送水送食,等他想起来时已经过了七八天,原以为小常子必死无疑,高福都准备叫人收尸了,没想到他除了精神差些并无大恙,缓了几天又生龙活虎。
这自然不是小常子命大,而是有人不忍心他活生生饿死,暗中送水送食,这人正是当时负责干杂活小路子,那些吃全是他自己牙缝中省下来,自那以后小常子便一直照顾说话结巴小路子,这看似华丽富贵深宅大院中苦苦求生。
凌若等人听完后皆是一阵唏嘘,想不到背后还有这段隐情,两人皆是重情重义之人,比那些整天念着“忠孝礼义廉耻”,真遇事时却只顾自己人不知高尚多少。
“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凌若睇视着众人,忽地发出一声感叹,“那日年福晋这般折辱我却无能为力,反而要小常子承担莫须有罪名,实无用。”
话音刚落,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即使是倚坐床上小常子也深深伏下上半身,“姑娘这样说当真是折杀奴才们了。”
水秀抬起晶亮没有杂色眼眸一字一句道:奴才们眼睛没有瞎,姑娘是怎样待咱们咱们心里一清二楚,奴婢、水月、小常子、小路子早就商量好了,要一辈子服侍姑娘,不论荣华不论落魄,姑娘都是奴才们主子。”
“好!好!好!”这番情真意切话听得凌若潸然泪下,连说三个好字,将水秀等人一个个扶起哽咽道:我必不负你们。”
“姨娘!姨娘!”一个半大不小身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扑到凌若怀里献宝似地道:你猜我带什么来了?”
凌若含了一丝宠溺微笑道:弘晖带来肯定是好东西,不过是什么姨娘就猜不出来了。”
弘晖捂着嘴好一阵偷笑后将背身后手伸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抓着一只有小儿手臂那么长人参,须发皆全,一瞧便知是上百年老参,价值千金。
“这是我从额娘库房里翻出来,给小常子补身子用。”他很大方地将人参往小常子怀里一塞,慌得小常子连连摆手不敢收,“奴才贱命一条,怎么敢服用这么昂贵人参,世子还是带回去吧,免得福晋发现了怪罪世子您,何况就算不吃人参奴才也会没事。”
弘晖满不乎地道:那怎么一样,晴容上回也说了你要多吃些好东西补补身子才会好转,再说我拿这参过来额娘也知道,她又没说什么。”
小常子还待推辞,凌若已道:这是世子一片心意,你收下吧,待会儿叫水秀切片炖成参汤,补补元气。”
见她这么说了,小常子只得收下,朝弘晖千恩万谢。凌若叮嘱他好生休息后,便领了弘晖出去,水秀等人也各自散去,只留下小路子一人照料。
彼时春光晴好,暖煦春风拂脸上极是舒服,凌若却是心绪重重,绒球事始终像块大石一样压她胸口,到底绒球是被谁毒死,年氏?亦或是他人?有可疑莫过于年氏自己。
“姨娘!”弘晖声音将凌若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低头只见弘晖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问道:有事吗?”不跳字。
“姨娘上次说过,只要我能背出《孝经》就会给我一个惊喜,我早就能背出来了,到底惊喜是什么啊?”弘晖等这个惊喜已经等了很久了,只是上阵子小常子命危凌若心情不好,所以才一直没问,今日实是憋不住了。
“你啊!真是贪玩。”凌若伸手刮了一下他鼻子,“放心,姨娘说过话一定算数,早给你备下了。墨玉,去将东西拿来。”
第二十八章 同心
第二十八章 同心*
第二十九章 春逝()
墨玉含笑退下,当她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还没走近弘晖就已经跳起来了,欢声雀跃,“风筝!是风筝!”
一边说一边跑,自墨玉手中接过几乎与他人一般大风筝,这是一只做成老鹰形状风筝,所画之鹰毫发毕现,栩栩如生,犹其是那双鹰眼,犀利有神,简直就像活过来一样,可见画鹰之人不止画工超凡且极为用心。|
“姨娘,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风筝?”弘晖高兴两只眼睛都笑没了,捧着风筝左看右看,不知多欢喜。
这样毫不掩饰欢乐令凌若为之莞尔,捏了捏他胖乎乎双颊道:你想什么姨娘还能不知道?怎么样,要不要姨娘陪你一道放风筝?”
“要!”弘晖连忙大声回答,唯恐慢一点凌若就会收回话,蹦跳着往外跑,凌若忙叫墨玉取一双软底绣鞋来给她换上,这花盆底鞋走路尚成,若跑起来非摔跤不可。
“世子慢些。”凌若一边叫一边追赶前面那道小小身影,风筝被他用线牵手里,飞扬于身后。
三月,草长莺飞,正是放风筝好时节。弘晖一边跑一边笑,欢清脆声音响彻府中,划破安宁天空与流云,繁华盛开樱花漱漱落下,粉白花瓣半空中飞旋飘舞,令这一片天地美不胜收。
漫天樱花中,凌若与弘晖一道将风筝放了上去,扶摇天际,另弘晖惊奇是风筝飞上天之后竟然有“呜呜”声响,一问之下才知道凌若鹰翅下方加了竹笛,只要风一吹就会响,就像有人吹笛一般。
弘晖高兴地直拍手,不住让凌若将风筝放高一些再高一些,直到线全放完了还意犹未,甚至突发奇想地问道:姨娘你说我若将线一直延长下去,到了晚上风筝是不是能飞到月宫中?”
“怎么?这么小就惦念着要去月宫中看一看嫦娥仙子啊?”凌若打趣道。
弘晖皱着像极了胤禛鼻子道:才不是呢,阿玛早说过了,月宫中根本没有什么嫦娥仙子,那只是神话罢了。只有乳母才会当真,我都跟她说了好几次了她就是不信,气死我了。”
墨玉一旁插嘴道:世子又没去月宫看过,怎么就知道没有呢!”
“阿玛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弘晖扬着小下巴道,他心里,阿玛说话是绝对不会错。
凌若将线盘递给弘晖笑笑道:别说这个了,再玩一会儿就将风筝收下来吧,你放得这么高万一风大刮断了线,风筝可就飘走了。”
一听风筝可能会断,弘晖忙不迭地点头,小心地将线一点一点收起来,他可还想多放几回呢。
凌若几人并不知道,就不远处树丛后面,有一双眼一直盯着他们……
凌若与弘晖无疑是投缘,为着这个,那拉氏对凌若也多有照拂,令凌若得以一点一滴巩固自己浅薄根基与地位。
那拉氏虽然不太过问府中之事,但到底是嫡福晋,她与凌若交好,那些嫉妒凌若人多少要收敛几分,一时间府里关于凌若流言蜚语少了许多,至少表面如是。
繁花总盛开到极致时凋零,将一世美丽归于尘土;那么人呢?欢悦灿烂过后又会怎样?
小常子没死消息毫无意外传到年素言耳中,她冷哼一声将正喝马奶往桌上重重一放竖眉道:居然这样都能救回来,真是贱命一条。”
“主子,难道就这么放过他?”绿意将不小心贱到年氏袖上马奶渍拭去。
年氏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不放过他又能怎样,难道你要本福晋出尔反尔不成?”
绿意赶紧垂首,“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此次太便宜净思居那些人了,尤其是那个凌格格,整日里故做清高,实际上狐媚惑主,让贝勒爷把净思居都赏她。”
年氏挑一挑斜长入鬓娥眉凝声道:区区一个净思居还不放我眼中,何况净思、净思,何尝不是静思已过意思,你当是什么好兆头,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她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可是……”绿意有些担心地道:奴婢听说她与李福晋走得很近,而且那日主子也看到了,她不知用什么妖法使得世子对她言听计从,这样定然会影响到嫡福晋态度。”
“一个李月如而已,算不得什么,至于嫡福晋……”她扶着头上珠花轻描淡写地道:她素来是个泥菩萨性子,供那里就是了,多理会做什么。钮祜禄氏想靠这两人来对付本福晋,那简直是痴心妄想。”睨了绿意一眼道:我现只担心贝勒爷态度,钮祜禄氏这还能早除还是早些除掉好,所以你给我好生盯着净思居那边,一有异动立即回报,我就不信会抓不住她把柄。”管不愿承认,但那张脸确实让她感觉到几分威胁。
“奴婢会安排人日夜监视净思居。”绿意会意地答道。
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初十,同样是一个花明柳媚、草长莺飞日子,万物草木焕发出春日里应有勃勃生机。
也就是这一日,命运凌若人生中画上了浓重一笔,改变了她今后人生轨迹,让凌若铭记了一生一世,哪怕多年后她成为了权倾天下熹妃乃至熹贵妃,依然一刻未能忘记。
墨玉曾问过当时已贵为熹妃凌若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用今时荣宠换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初十所发生一切,可愿意?
“若可以,本宫愿用此命换他命。”凌若回答悲凉而无奈,一切都回不到过去,所以她余生都会带着悔恨而过。
这一日与往常一样,凌若用过早膳后端了一杯黄山毛峰泡茶秋千上悠悠荡着,看小路子那里修剪花枝,小路子虽然嘴笨但手很巧,净思居花木皆是他负责打理,将整个庭院花草修整芳草青郁,错落有致。除了小常子尚休养以外,其余人各忙各活。
脚尖每一次点过地面都会带动秋千轻轻晃动,灵动优雅,衣衫翩然间仿佛不沾世间半点尘埃,是极致静谧与美好
“姨娘!姨娘!”一个小小身影奔跑而来,打破了清晨宁静,是刚下早课弘晖,他手上还举着个大大风筝,正是上回凌若送给他老鹰风筝。
“跑慢些。”凌若探手接住弘晖,带着秋千重重往后一荡,停下后取出帕子轻拭弘晖微微见汗额头,话语间带着几分怜爱。
弘晖像纽结糖似凌若怀里一阵乱动撒娇,之后才举了风筝道:姨娘,今日天晴,我想去放风筝,你陪我一道去好不好?”生怕凌若不同意他又赶紧道:今天先生教课我都会了。”
“当真吗?”不跳字。凌若刮了他笔挺鼻子笑问道,对活泼聪明弘晖她是真心喜欢,有他,她生活也不至于太枯燥。
“当然,不信姨娘你考我。”弘晖挺着小胸膛骄傲地道,这些日子连宋先生也夸他学问有所长进。
凌若抚着他头问了几句关于课业上问题,果然弘晖都对答如流,无一丝错漏,看来当真是下过一番功夫。
“对了,姨娘,刚才碰到灵汐,她说也想和我们一起放,可以吗?”不跳字。虽然两人常互相斗气,但毕竟是兄妹,感情还是极好,常一起玩耍,适才灵汐听说他要去放风筝,高兴不得了,连蹦带跳说回去拿风筝,让他们一定要等她回来一起放。
“当然可以。”凌若笑眯眯地道,起身正待接过他手上风筝,墨玉一旁提醒道:姑娘,您忘了,今天是织造局送料子来日子,您答应了要陪李福晋一道去选料子呢。”
每年春秋两季,江宁、苏州、杭州三地织造局都会送来一季料子,宫里自是头一等,之后是各皇子,再之后是京中官员。
李氏早早派人来传过话,让凌若陪她一道去选些料子来好做夏日衣裳,换了往常凌若自是推辞不去,但自绒球事后,她改变了许多,对于李氏示好不再躲闪。
她贝勒府根基尚钱,而年氏分明存了不容她之心,随时都会借故对付她,上一次她避过了,但小常子也差点死了,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呢?伤死又会是谁?
所以,想要让年氏有所收敛,必须找一个能让她忌讳人,嫡福晋自是好选择,可惜她不问世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