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8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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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想得要比郑落更仔细一些,摇头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不然咱们还是先送十二阿哥您回京,要是您怕遇伏,咱们就挑那些偏僻的山路走,虽然辛苦一些,但至少安全。”
永璂神色复杂地道:“其实刚才过来那一路,我一直在想,是否真的要这样灰溜溜的回京。现在我想清楚了,我要留在济南,哪怕不能剿灭叛军,至少也要设法救出张将军,另外,我还想知道,除了朱济之外,到底还有多少官员与叛军勾结在一起;以免后面来平叛的军队再吃像咱们一样的大亏。”
“可是”不等王富贵说下去,永璂已是抬手道:“我心意已定,王副尉不必再说。”
其实王富贵心里也想留下来救出张广成,只因顾全永璂安危,方才提议先行回京,如今见他这么说,不再多言,当即与他们一道策马往济南城行去,进城之前,他们从农户家中买了几套衣裳来,又在脸上抹了些灰,瞧着就像是寻常农人,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很顺利便进了城。
在往巡抚衙门行去之时,永璂忽地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低声道:“你们瞧,那是不是朱济?”
王富贵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枣红锦衣的中年男子正行色匆匆地走在街上,正是朱济无疑,郑落道:“走,咱们跟上去。”
永璂二人亦是一样的想法,当即与郑落一起悄悄跟在朱济身后,后者并未查觉后面有人跟踪,一路出了城,来到城郊一处孤零零的亭子里,亭中已经有一人在等候,因他是背对而立,所以永璂三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从衣着身形上辩别出是一个男子。
为免被他们发现,永璂等人不敢靠太近,幸好两边都是山路,草木茂盛,藏在里面不易被人发现。
朱济进去后,拱手道:“见过三爷。”
“嗯,怎么样了?”随风传来的男子声音令永璂微蹙了眉头,怎么这个声音听着这么像三哥,难道那个人是三哥?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永璂否决了,离京之前,四哥曾收到过三哥的书信,说他在江宁,随书信送来的,还有江宁特有的糕点,短短时间,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济南,应该只是相似而已。
乾隆二十七年之时,被圈禁在宗人府多年的永璋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要了性命,太医足足治了两个余月方才好转,但这场病对于永璋本就因为多年圈禁而羸弱的身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常常走不了几步,便咳嗽不止,不论太医用多名贵的药材,都不见起色,甚至变得更差。
夏晴闻听此事之后,在弘历面前为其多番求情,言其不论曾犯下多大的错,始终都是他的儿子,为人父者,不该如此绝情。
在她的劝说下,弘历态度有所松动,再加上有太医说,继续这样关押下去,永璋恐活不过三十岁,终于在乾隆二十八年初之时,下旨恕永璋出宗人府,回自己的府邸居住,不过他并未封永璋任何爵位或是差事,只以闲散宗室待之,显然是不打算让永璋插手朝廷之事,至于俸禄,一应比照贝子。
许是因为心境的变化,出了宗人府后永璋的身子渐有好转,之后就一直四处游山玩水,常常半年才回京城一次,与他们说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永璐最喜欢听这些,每次在宫中遇见永璋都要缠着他说上半天,有时候还嚷着要随永璋一起去各处游历。
至于他,因为瑕月的吩咐,再加上听永珹提过永璋当年所作所为,所以与其往来并不多,偶尔遇见了,也不过客套几句作罢。
这些心思看着多,其实不过是一闪而过的事情,永璂很快就压下心思,留心听着亭中二人的言语。
朱济恭敬地道:“下官昨儿个就已经通知了王伦他们,想必这会儿已经截住了十二阿哥一行。”
男子咳了几声,微侧了脸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他们三个已经逃走了。”
“啊?!”朱济惊呼一声,脱口道:“这怎么可能,下官还特意嘱咐王伦多派些人,一定要擒下十二阿哥,难道是王伦疏忽大意?”
男子淡淡道:“王伦倒是派去了不少人,但他们三个很是狡猾,使计杀了封平,趁乱逃走,不知去向。”
朱济沉默片刻,道:“此次遇伏,恐怕他们会怀疑到下官身上,绝不能让他们逃回京城。”
“此事王伦已经去办了,断不会让他们有命回京城;不过”男子转过身,盯了朱济道:“他们要是没疑心你的话,下一步,应该是回济南找你,从现在起,严查每一个入城之人,一旦发现他们三人,立刻加以控制,不要再让他们逃走。”
“下官遵命。”这般又说了几句后,朱济拱手离去,在他走后,那名男子也消失在茫茫山路之中。
待他们都走得不见踪影后,郑落等人方才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咬牙道:“这个朱济,果然是叛军的人,等我救出将军之后,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王富贵皱眉道:“郑落,你可认得刚才与朱济说话的那个人?”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不过朱济自称下官,此人官职应该比朱济高,至少是正二品,可是我瞧他年纪,顶多不过三十岁,这个年纪成为正二品大员,我还真没听说过。”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永璂哑声道:“我认得他。”
第五章 王家()
王富贵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是谁?”
永璂涩声道:“是三哥。.。”
听到这三个字,王富贵二人脑袋一阵晕眩,能够被永璂称为三哥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当朝三阿哥,刚才与朱济见面的人,竟然是三阿哥?!
可可三阿哥是龙子凤孙,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怎么会和叛军搅在一块儿,那不是毁自己祖宗的基业吗?
这一个个问题,想得他们头疼欲裂,王富贵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探地道:“十二阿哥,您当真看清了?不会有错?”
“确实是三哥无疑。”永璂这会儿也是满腹疑惑,三哥明明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如今为何又重蹈覆辙,甚至是错得更加离谱;还有,既然这一次撒谎了,那么,是否他之前的每一次出京都是撒谎,他根本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与叛军联络?!
到底是他忘了前车之鉴,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后悔过,依旧满怀恨意,而这一次,甚至连皇阿玛连祖宗基业也一并恨上了?!
那厢,王富贵已是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摇头道:“真是想不到,除了朱巡抚,三阿哥也是叛军之人,有他们两个暗中算计,将军焉有不败之理。”
郑落朝永璋离开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咬牙道:“待得救出将军,我一定要将他们二人的假面具撕下来!”说着,他又有些懊恼地道:“刚才三阿哥离开的时候,咱们就应该跟上去,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知道叛军的巢穴所在了。”
“只要咱们盯紧朱济,早晚能找到叛军巢穴,如今还是赶紧进城吧,一旦朱济下令严查,进出城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得他们的话,永璂皱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朱济到时候一定会让城门吏检查出入者的路引,咱们没有路引,一旦进城,就会被困在城中,难以出去,而叛军巢穴又不可能在城中,两相权衡,我觉得还是待在城外好一些,咱们可以轮流守着城门,一旦发现朱济出城,就立刻跟上去。”
“可是济南城有四道城门,咱们只有三个人,就算从早守到晚,也还有一扇拉下,难不成要雇人守着吗?且不说此人识不识得朱济,万一他心存不善,将咱们的事情泄露出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被郑落这么一说,永璂也不出声了,确实,进不进城,都会有麻烦,实在难以决定。
正自为难之时,王富贵道:“进城吧,如果当真要路引”他微一迟疑,道:“我来办妥。”
“你?”郑落诧异地看着他道:“你要如何办妥,难不成打算去官府偷吗?”他们眼下对官府避之唯恐不及,若真这么做,不吝于自寻死路。
“总之我有办法就是了。”说着,他看向永璂,“十二阿哥可愿相信卑职?”
“当然!”永璂不假思索地道:“这两日若不是你们,我早就已经被叛军抓住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他的信任令王富贵有些激动,郑重道:“十二阿哥放心,卑职就算丢了性命,也一定会护您周全。”
这般说着,三人往城门行去,朱济虽然早他们一步回城,但还未及下令,所以他们顺利进了城,之后,王富贵并没有带他们去投宿客栈,而是不停地走着,时而往东,时而往北,绕得他们不知身在何处,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方才在一间颇为气派的宅院前停下。
见王富贵走上去要叩门,郑落一把拉住他,紧张地道:“你做什么?”
“当然是叩门了,还能做什么?”王富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放心,这家宅子的主人很可信,绝不会出卖咱们。”
“笃笃笃”随着铜环扣在朱门上的声音响起,很快有一个白发苍苍的门房开了一旁的侧门,探头道:“谁啊?”
王富贵走上去道:“郑伯,是我,富贵啊!”
听得这话,被称为郑伯的门房顿时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王富贵,待得看清之后,他神色激动地道:“少爷!少爷你你终于回来了!”
这般说着,他赶紧开了正门让王富贵三人进来,随即急急忙忙奔了进去,想是去通知宅子里的主人。
莫说是郑落,就连永璂也看愣了,看这宅子的规模,应该是大户人家,如果王富贵当真是此处的少爷,怎么会跑去当兵?
过了一会儿,郑伯陪着一对富态的中年夫妇出来,看那眉眼,确实与王富贵十分相像,二人皆是十分激动,尤其是那妇人,她不停地抹着眼泪,上前抱了王富贵泣声道:“富贵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年想得为娘好苦啊,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写封书信回来,害得为娘整日提心吊胆,唯恐出什么事儿。”
王富贵这会儿也是红了眼圈,哽咽道:“是儿子不好,害娘担心了。”
“没事没事,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周氏抹了泪,拉过王富贵道:“快见过你爹。”
王富贵点点头,走到中年人面前,跪下道:“儿子不孝,让爹担心了!”
王父按捺了心中的激动,板着脸道:“你还知道自己不孝吗?就因为我打了你几棍子,你就一声不响跑了出去,几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害得我们到处找你不说,还整日担惊受怕,这是为人子该做的事吗?”
王富贵低了头一声不响,周氏拉住王父道:“好了,儿子才刚回来,你就骂个不停,难道是想再把儿子骂走吗?要真是这样,我可不与你罢休!”
王父冷哼一声,道:“我是希望他长进,不要再与那些狐朋狗友来往,那群人只会害了他。”
“爹放心,儿子早与他们断了往来。”王富贵的话令王父脸色稍缓,“断了就好,起来吧。”
待得王富贵起身后,周氏迫不及待地道:“富贵,你这几年都去了哪里?为何不回家?还有他们是什么人?”
王富贵自不会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扶了她道:“娘,咱们进去说话。”
第六章 王富贵()
在王富贵的要求下,他们没有去正堂,而是一路来到书房,在遣了下人出去,并关好房门后,王富贵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大概讲述了一遍。
王父与周氏怎么也想不到,王富贵当初会因为一时之气,而去投了军,不止在军队中磨去了那身富家子弟的娇贵,还成了从六品的副尉。
“想不到我王家也出了一个六品武官,好!真是好!”王父满面欢喜高兴,王家世代经商,虽然财富积累无数,但始终只是商贾人家,地位不高,一心盼着门下子弟能够高中科举,令王家更上一层楼。
所以,打从王富贵懂事起,王父就督促着他读书习字,稍大一些,更是请来济南最好的先生教他;无奈王富贵对那些之乎者也并不感兴趣,经常上课躲懒,下课找人代笔,蒙混过关。
王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再加上周氏护着,王父一直狠不下心来教训,结果令王富贵越来越放肆,与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整日想着如何玩乐,甚至有一次,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人打架,把人家的头也给打破了,虽然事情很快就摆平了,却把王父气得够呛,打定主意不再纵容王富贵。
他不顾周氏的劝阻,把王富贵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后者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既痛又恨王父无情,放下来后,趁夜无人收拾了东西离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