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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0章

清宫熹妃传-第17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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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瑢此时喝得已经有些上头,听得这话,心里那火顿时冒了上来,“我偏要在这里喝,你能奈我何?去拿!”

    小太监被他盯得心里发怵,不敢再说话,匆匆忙忙去取了酒壶来,永瑢接过后,又是一杯接着一杯,很快便又去了半壶,浑身都散发着酒气,脸颊更是一片通红。

    永珹看得直摇头,在永瑢又倒了一杯后,他按住永瑢的手道:“老六,你听四哥一句劝,不要再喝了。”

    永瑢挣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管我的事!”

    永珹望了一眼前面,道:“你自己瞧瞧,前面在行酒令了,很快就会行到咱们这里,你要让皇阿玛还有皇额娘都看到你醉醺醺的样子吗?”

    永瑢比刚才更醉了,随口道:“瞧见又瞧见,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又是一杯喝了下去,看到他这个样子,永珹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暗自叹气。

    酒令一个接着一个行下来,很快便到了他们这一桌,鼓声停止之时,令牌正好到永珹手中,后者还未及说话,喝得半醉的永瑢已经一把夺过象牙令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我来!”

    永珹怕他闹出什么事来,连忙喝道:“快把令牌还我!”

    永瑢醉醺醺地道:“这令牌在我手里,为何要给你?”

    “鼓声一止,令牌落在谁手里就是谁,这是规矩,快还来。”不论永珹怎么说,永瑢就是不肯将令牌还他,凌若看着这一幕,笑道:“别人都是抢着将令牌传给别人,他们俩兄弟倒是好,竟然抢起令牌来,真是稀奇。”

    耿氏在下首笑道:“太后,既然六阿哥有心,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凌若点一点头,扬声对还在争抢令牌的永珹二人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想要令牌,就算你们都拿到了,都要受罚,永珹,你先来!”

    永珹不放心地看了永瑢一眼,拱手道:“回皇祖母的话,吟诗作画,素来不是孙儿所长,倒是前阵子觉着有趣学了一段剑舞,就是还有些生疏,怕是要让皇祖母见笑了。”

    凌若笑道:“无妨,这行酒令本来就是图个热闹,说起来,这剑舞,哀家也有许多年没见着了,今日正好欣赏一下。”

    永珹应了一声,接过宫人取来的长剑,退开数步,以剑为舞,鼓乐声中,只见永珹身周剑光闪闪,如日落大地,又如江海生波,看得人目眩神移,仿佛连天地都在旋转,直至永珹停下舞剑的动作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凌若拍手笑道:“好,真是好!可比普通的吟诗作赋精彩多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黄瓜台辞() 
永珹缓了口气,低头道:“多谢皇祖母夸奖,其实这剑舞要三四个人一起舞起来才叫好看,以后等孙儿找几个人练好一些,再来舞给皇祖母看。”

    耿氏含笑道:“太后您瞧,四阿哥对您多有孝心。”

    凌若笑一笑,将目光转向永瑢,“你呢,又是什么?”

    永珹闻言,急忙道:“启禀皇祖母,六弟他喝醉了,还是让孙儿替他受罚吧。”

    不等凌若言语,永瑢已是挥手道:“胡言乱语,谁说我醉了,我不知道多清醒,就算要我打死一只老虎也没问题。”虽然他自己说清醒,言语却是有些含糊不清。

    瑕月微一蹙眉,唤过锦屏道:“六阿哥醉了,立刻去煮一盏醒酒茶来。”

    弘历亦听到了她的话,对黄英道:“你扶六阿哥去偏殿歇息,晚些时候备马车送六阿哥回府。”

    “嗻!”黄英应了一声,走过去对脚步踉跄的永瑢道:“六阿哥,您喝多了,奴才扶您去偏殿歇一会儿,晚些时候再喝。”

    “我没喝多,我已经想好了一首诗,可以念给所有人听!”

    黄英赔笑道:“那咱们待会儿再过来念,现在先……”不等他说完,永瑢已是随手扯过他的辫子道:“怎么,你还是觉得我醉了吗?”

    黄英忍痛挤出一丝笑容来,“六阿哥酒量非凡,怎么会轻易醉了呢,只是奴才……奴才……”他吞吐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接下去。

    “我告诉你,我一点都没醉,清醒得很!”说完,永瑢放开手,脚步不稳地走上前,对弘历道:“皇阿玛,儿臣有一首诗想念给您喝。”

    弘历虽有所不悦,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未发作,只淡淡道:“你念就是了。”

    永瑢睁着醉眼念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

    听完这首诗,刚刚还颇为热闹的乾清宫顿时安静了下来,但凡是知晓此诗来历的人,皆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永瑢,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念这么一首诗。

    弘历眸光烁烁地盯了永瑢,缓声道:“此乃前唐之时,李贤用来讽谏生母武则天的诗,名为《黄瓜台辞》,指她做事不留一丝余地,连对自己亲子也是一味猜忌,过度杀戮,所以最后才有那句‘四摘抱蔓归’;永瑢,你当成朕的面念这么一首诗,是何用意?”

    永瑢醉眼朦胧地笑道:“今夜是除夕之夜,咱们在这里饮酒看杂耍,还行酒令,好不热闹,但是皇阿玛,您似乎忘了,您还有一个儿子,一个被你在宗人府中圈禁了将近十二年的儿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他们皆知永璋被圈禁在宗人府中,但多年来,从无人敢在弘历面前提及,想不到永瑢喝了酒,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提及。

    弘历瞳孔微缩,冷声道:“永璋当年犯下大错,难道你不知晓吗?”

    永瑢又走近几步,盯了瑕月一会儿,大声道:“儿臣知晓,因为他意图加害皇额娘,但是现在……十二年了,已经整整十二年,难道十二年的惩罚还不够吗?”

    胡氏开口道:“子弑母,乃是世间最为不孝不仁之事,三阿哥犯下这般不孝之事,莫说只是被圈禁十二年,就算是圈禁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也属应该!”

    永瑢走到胡氏面前,呵呵道:“子弑母,确为不孝不仁,但贵妃娘娘莫要忘了,皇额娘并非三哥的生母,相反,三哥生母,被皇额娘害得在辛者库为奴为婢,受尽折磨,娘娘说说,三哥应该怎么办?”

    胡氏听得大为皱眉,道:“皇后虽不曾生三阿哥,却将三阿哥视同己出,金氏犯错被废冷宫之后,皇后对你们二人更是呵护有加,隔几日就会叮嘱阿哥所的人,唯恐他们薄待了你们兄弟,试问她有何处对不起三阿哥?至于苏氏,她会落得那个地步,皆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皇后娘娘!”

    永瑢没有理会她,只盯着弘历道:“就算是这样,十二年也够了,难道真要让三哥老死在宗人府中,皇阿玛才高兴才舒坦吗?还是说您想与武则天一样,残害亲子,杀戮不绝!”

    “放肆!”一个威严肃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令众人心中惶恐,皆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头,凌若目光锐利而森冷,盯着永瑢徐徐道:“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教以悌,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者也;这句话,太傅没有教过你吗?令你说出如此勃逆无礼之话?!”

    永珹慌忙上前,跪下道:“请皇祖母息怒,六弟喝醉了酒才会胡言乱语,并非其本心!”说着,他用力拉着永瑢,低声道:“还不赶紧跪下向请罪?!”

    永瑢挥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又没错,为何要请罪?!”

    永珹被他气得不行,又不忍心弃之不顾,只得低头道:“孙儿代六弟赔罪,万望皇祖母莫要怪罪六弟!”

    凌若目光冷厉如剑,森然道:“百善孝为先,一个人若是连孝都做不好,以后只怕也难成大器。”说着,她盯了满面通红的永瑢道:“六阿哥,你当真认为自己没错是吗?”

    永瑢醉薰薰地道:“我没错,错的是皇阿玛,错的是你们!”

    “好!”凌若语气冰冷地吐出这个字,弘历怕凌若动气,伤了刚刚才有所好转的身子,起身道:“皇额娘,此事还是交给……”

    “不必了。”凌若冷然打断他的话,旋即道:“杨海,去提一桶冷水来!”

    待得杨海离去后,她又道:“皇后,你去前殿代皇帝向诸位王公宗亲敬一杯酒,然后请他们回去吧。”待得瑕月答应后,她扫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福晋命妇,扬声道:“你们也都回去吧,改日哀家在慈宁宫设宴,你们再来陪哀家好生说道说道。”

    那些人都是关于察言观色之人,当即起身告退,待得瑕月归来时,内殿皆只剩下宫中诸人,与此同时,杨海提了满满一桶水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醒酒() 
凌若面无表情地道:“给哀家泼去过去,给他好好醒醒酒!”

    这会儿,锦屏已是端了熬好的醒酒茶进来,但已经无用了,只见杨海吃力地提起水桶,照着永瑢当头泼去。

    这会儿是数九寒天,被一桶冷水当头泼下,那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永瑢浑身湿透,直打哆嗦,酒意顿时被压了下去。

    凌若望着他,凉声道:“如何,清醒了吗?”

    永瑢被泼得脑袋有些发蒙,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待得忆起自己刚才的所为后,他慌忙跪下,“孙儿醉酒糊涂,请皇祖母恕罪,请皇阿玛、皇额娘恕罪!”

    “醉酒糊涂?”凌若似笑非笑地道:“哀家听着,倒有些像酒后吐真言,永瑢,你很不满皇帝吗?”

    “孙儿不敢!”永瑢满面惶恐地道:“孙儿刚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真是喝醉了酒,方才胡言乱语,孙儿……孙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皇祖母饶恕孙儿这一回。”

    凌若没有理会他的话,只道:“为何要喝这么多的酒?”

    “孙儿……”永瑢努力转着心思,道:“孙儿一时欢喜,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结果不胜酒力,犯下大错,孙儿以后再不敢贪杯,还请皇祖母原谅孙儿这一次。”

    永珹连忙帮着他说话道:“也怪孙儿不好,明知六弟酒量不好,还非拉着他喝酒,皇祖母要怪,就怪孙儿吧。”

    凌若横了他一眼,语气森冷地道:“哀家问你话了吗?”

    永珹被她盯得浑身发寒,低了头不敢言语,凌若收回目光,冷声道:“侍候四阿哥与六阿哥的是哪一个,站出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颤声道:“启禀太后,是奴才!”

    凌若缓缓道:“将开席之后,二位阿哥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哀家听,若有一句虚言,立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太监双腿发软,努力咽了口唾沫,如实道:“回太后的话,之前……六阿哥一直不停地在喝酒,四阿哥劝了好几次,让六阿哥不要这样喝,但六阿哥不肯听,还越喝越多,奴才记得统共拿了六壶酒,其中五壶都是六阿哥一个人喝的。”

    “独自一人喝闷酒……”凌若目光一厉,道:“永瑢,这就是你所谓的欢喜,就是你所谓的多喝几杯吗?”

    到了这个时候,永瑢已是无话可说,只能磕头道:“孙儿罪无可恕,愿受皇祖母责罚!”

    凌若面色沉若潭水,盯了他道:“说吧,何事要独自一人喝闷酒?”

    永瑢悄悄往魏静萱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瞧见他目光望过来,露出一抹慌意,她已然猜到永瑢的心思,一旦永瑢提及魏秀妍,必然会引起弘历与凌若的不满,到时候,只怕会祸延她身,毁了她今日费心安排的一切,再回到漫漫无期的冷落之中。

    她有心要提醒永瑢,无奈这会儿凌若、弘历、瑕月一个个都盯着永瑢,根本没机会让她开口,只能在心里祈求永瑢聪明一些,不要蠢得提及魏秀妍。

    弘历留意到永瑢的目光,心里明白了什么,沉声道:“你还在怪朕?”

    这一句话听得魏静萱心惊肉跳,一颗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里,双手紧紧攥着底下的桌帷,永瑢下一句话,不止会影响魏秀妍,更会影响她!

    永瑢死死咬着牙,许久,他抬起头,道:“是,儿臣在怪皇阿玛!”

    弘历脸色阴沉地望着他,正要言语,永瑢已是再次道:“不论三哥做错了什么,他都是皇阿玛的亲生骨肉,都说血浓于水,可是这十二年来,皇阿玛却对他不闻不问,任他在宗人府中自生自灭,您……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弘历以为永瑢是在怪自己拆散他与魏秀妍,没想到永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你也会说永璋做错了事,既是做错,就该受罚!”

    永瑢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三哥做错了事该受罚,但皇阿玛有没有想过,三哥为何会走到那一步?一直以来,您在意的,只有皇额娘与十二弟,十二弟病了,您就让紫云观、万寿寺彻夜为十二弟祈福,命所有太医日夜留守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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