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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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李季风果然如约悄悄送来了药,这药果有效果,毛贵服用了一次情况便有所好转,待得将送来的几贴都喝完后,已是能够下地走路,随后李季风又送了一次药来,令毛贵将体内的余毒皆给清除,而魏静萱也趁机问了一些宫外的事,知晓叶赫那拉氏已死,瑕月则在祈雨当天诞下十二阿哥。
远在江南的弘历,并不知晓魏静萱勾引侍卫,宫闱之事,经过一个余月的水路,他们已是远离了山东地界,来到江苏境内,在苏州府登陆入住当地行宫,因为弘历早有旨意传下,所以官员并未大肆修建行宫,只是稍加修葺。
苏州乃是园林之地,到处皆可见精巧别致的园子,弘历陪着凌若去几个有名的园林游览,又至灵岩山游玩之后,方才命高斌一起巡查各地水防,若有不牢之处,便命之加固,以免汛期之时被冲垮伤了人命,也毁了百姓赖以为生的农田。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杭州府()
不过相较之下,弘历更担心的是海潮,钱塘江江流海潮的出入有南大门、中小门和北大门三个口门,除却中小门之外,余下两个口门一旦被冲毁,那么绍兴、苏州、杭州、嘉兴、湖州,这些大清最富庶的地方就会被海水淹没,损失难以估量,而这些年来,海堤一再出现险情,可见对于阻挡海潮已是越来越吃力,必须得再另想法子,这也是他为何要特意将高斌召来随行的原因。可惜,他并不知高斌已然知晓了高如钰死去的真相,对他,再不如以前那样全心全意辅佐。
在苏州逗留一阵后,又沿运河行至喜迁右门镇,带高斌等人舍舟骑马,前往海宁阅视海塘,而后重新登船,来到此行的终点――杭州,并歇于内行宫。
所谓内行宫,是昔日康熙南巡之时,杭州官员腾出杭州织造府改建所成,之后康熙又在孤山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正式建了行宫,又称之为外行宫。杭州之景比之苏州又更甚一筹,湖光山色,水光敛艳,美不胜收。
这日,弘历特意带了瑕月微服同游西湖,虽说这会儿已是初冬,但西湖四周仍是可见郁郁葱葱的绿意,冬阳下,湖面上波光粼粼,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弘历望着瑕月的侧脸,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喜欢这里吗?”
瑕月回眸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乃是集天下灵秀于一处的地方,臣妾怎么会不喜欢,就连永璂也喜欢得紧呢。”
弘历接过瑕月怀中睁着乌溜溜双眼的幼子,笑言道:“是啊,平日里出来总是见他在睡觉,今儿个倒是精神得很!”
永璂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咧开没牙的小嘴手舞足蹈的笑着,那小模样实在令人欢喜。
望着聪明可爱的永璂,弘历忽地道:“西湖有十景,朕与你还有永璂游赏十景,并在每一景处都画一张像,待你我年老之时,再拿出来看,一定很是有趣。”
瑕月抿唇笑道:“好啊,皇上之前不是说下江南是为了巡视河工、观民察吏、培植士族,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游山玩水,乘兴南游了?”
弘历被她顶了一句,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妮子,倒是会挑朕的话,依你这话,此次南巡,朕就只能埋头做事,不能看一眼这江南美景了?”
“臣妾岂敢!”瑕月扬唇笑道:“臣妾只怕会误了皇上的正事,使得皇人授人话柄,您可是答应过臣妾,一定会做一位”
弘历打断她的话道:“千古明君是吗?”他轻捏着瑕月的脸颊,笑道:“朕记得,不过你也得给朕一些闲暇,否则日日埋首政事之中,实在让人受不了。”顿一顿,他道:“如何,这个回答,皇后可满意?”
瑕月垂目一笑,道:“皇上都这样说了,臣妾哪敢再反对,臣妾说那么许多,也是希望皇上凡事以百姓为重,社稷为重!”
“朕知道!”弘历动容地揽了她的肩膀道:“能有你这位贤后,是朕几世修来的福气!朕答应你,一定会如皇阿玛那样,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让你失望!”
“皇上一定可以做到!”在瑕月说话之时,被弘历抱着的永璂突然“咯咯”笑出了声,锦屏惊喜地道:“小阿哥笑出声了呢!”
婴儿幼小之时,虽说会咧嘴笑,但不会笑出声,这尚是永璂第一次清晰的笑出声,令人欣喜不已。
“好,朕的永璂又长大一些了,再过几个月,就该开口叫皇阿玛了!”弘历朗声笑着,他对这个十二子极为喜爱,每一次永璂稍有进步,他都欢喜不已。
瑕月抿唇道:“哪有这么快的,等孩子开口说话至少得等一岁之后呢。”
“永璂如今已经三个余月了,离着一岁可不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吗,朕可没说错。”说着,弘历抚着永璂的脸颊,感慨道:“不过朕可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瑕月好笑地道:“皇上又不是没听几位阿哥唤过‘皇阿玛’,有何好急的。”
“那不一样。”弘历淡淡说着,将永璂高高举起,这个动作令永璂很是高兴,再一次咯咯笑出了声,成为这西湖边最动听的声音。
弘历将永璂重新抱入怀里后,道:“此处虽然不是十景之一,但景色也颇为不错,不如你我与永璂就在此处画一张吧。”
“皇上喜欢,臣妾自当遵命。”说罢,她命人去请了画师过来。
画师很快便来了,当即调墨为他们画像,能够入选宫庭画师的,皆是画工极其精湛之人,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只差润色。然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嘈杂尖叫之声。
刘虎等人连忙将弘历二人团团转住,以免有刺客,乾隆十年南巡,反贼行刺,挟持瑕月之事,历历在目,不敢稍有大意。
“救命!救命!”在那些嘈杂声中,传来女子哀泣救命之声,紧接着,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朝这边奔来,虽然这个女子不像反贼,但那些人最擅乔装打扮,刘虎怎敢让她接近弘历,当即将之拦下。
女子慌张地看着后面奔来的几个男人,骇然道:“救我,求你们救救我,他们要”他话未说完,那几个短褂打扮的男人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拉住女子喝斥道:“快跟我们回去!”
“不要!我就算死了也绝不回去!”女子激动地挣开他们手,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脸色一变,冷声道:“你生是我们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们的鬼,休想离开!”
“你们这样害人,早晚会有报应的!”她的言语令那男子露出怒意,想要强行将她带走,又怕一个过激之下会闹出什么事来,还有眼前这些人,也不知是何来历,但瞧着应该不是寻常人,尤其是被围在中间的男女,从其衣着来看,非富即贵。
他强行压下怒意,在女子耳边轻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跟着我们走,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想要什么有什么,这一点你之前不是已经想明白了吗,怎么临到头又反悔起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万花楼()
女子朝他“呸”了一声,紧咬着银牙道:“你不必再说,总之我绝不会再回去,你休要再痴心妄想!”
这一口唾面,将男子所有耐心也化为虚无,抹去脸上的唾液寒声道:“好一个小贱人,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好,爷就成全了你!”如此说着,他朝后面招呼道:“去,把这小贱人给我押回万花楼去,到时候看林嬷嬷怎么收拾她!”
女子似是极怕那个林嬷嬷,听得这话,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一丝血色也没有,努力朝刘虎这边挤着,颤声道:“你们不要过来,否则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男子阴笑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带走!”
面对那几个彪形大汉,女子的抵抗是那么柔弱无力,若非她死死攥着刘虎的衣裳,早就已经被强拉走了。
刘虎等人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逼良为娼的事,虽然心里不悦,但他们身负保护弘历安危之任,若非吩咐,是万不能擅自动手的,是以只能视若未见。
女子将刘虎等人视做唯一的希望,凄然哀求道:“求你们救救我!他们要逼我接客,逼我卖身,求你们了!”
女子声声啼哭,好不令人心酸,在她四周已是围满了百姓,有看不过眼之人,出声道:“你们不要太过份了,此乃王法之地,怎可逼良为娼,是想闹到官府去吗?”
男子狠狠瞪了说话之人一眼,冷声道:“从她签卖身契的那一刻起,她这人就是属于万花楼的,莫说是卖身,就算要让她去死,她也得照做!”
万花楼三个字,令之前那人露出一丝不安,迈出的脚步也悄悄收了回去,至于其他百姓,也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这样子,万花楼在这杭州颇有几分势力,否则不会如此。
女子泣声道:“我没有签,是你们趁着我昏迷之时,抓着我的手强按的!”
“不必多说,总之有卖身契,你就不许离开万花楼!”男子冷哼一声,将她的双手生生从刘虎臂上拉了下来,她眼中的绝望令人不忍相视,就在女子将要被拉走的时候,有一名年轻的侍卫忍不住道:“既然并非她心甘情愿卖身于你们,那你的卖身契就是假的,她更不属于你们万花楼!”
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若是这样,那所有的姑娘都可以说是被迫签的卖身契,这样我们万花楼还怎么做生意?!”
年轻侍卫待要再言,刘虎已是拦住他,低声道:“此事与咱们无关,莫要多管!”
年轻侍卫咬了咬牙,难掩气愤地道:“可是这些人逼良为娼,实在太过份了,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你怎知他们一定就是逼良为娼,万一是反贼演的戏呢,一旦让他们寻机会靠近,皇上与皇后娘娘就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见刘虎这么说,侍卫只能强咽了这口气,默然看着女子被拉走。
见无人敢理会她的事,女子绝望地仰天大哭,“苍天啊,这就是所谓的吏治清明,所谓的皇帝仁善圣明吗?为何我所见的只有污浊,只有恶人当道欺压良善百姓?天地虽大,却无我容身之处!”
男子冷笑道:“带她走,当心着,别伤了她的脸,嬷嬷可还等着她接客挣银子呢!”
那几人应了一声,拖了女子欲要离开之时,突然传来一声喝斥,“站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弘历,他一直都冷眼看着这件事,与刘虎一样,他也怀疑是反贼所演的戏,但之后看那女子悲观绝望的神色以及仰天大哭的样子,实在不像做假,逐出言将之唤住。
男子转过身来,面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弘历,他在万花楼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差事,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练了几分察言观色,观衣辩人的本领,他刚才正是因为看出弘历衣着不凡又带着许多仆从,所以一直避着他,只求将人带走,但最终还是未能避过。
思索良久,他挤出一丝笑意,客气地道:“不知这位贵人有何事?”
弘历瞥了一眼被人攥着双手的女子,道:“你说她签了卖身契于你们万花楼,那她为何而签?”
男子转着眼珠子道:“她无处可去,身上又没有银子,只能卖身给咱们,这亦是很正常的事情。”
女子哭诉道:“我没有!是有人迷晕了我,然后将我卖给你们万花楼,我虽不曾出身大富之家,但也是良善人家,怎会卖身万花楼,做那下贱之事!”
男子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不必说那么多,总之有卖身契为证,由不得你抵赖。”说罢,他朝弘历拱一拱手道:“之前疏于看管,让她逃了出来,惊扰贵人,实在不是,我这就把她带回去,以免再给贵人添扰。”
弘历冷声道:“若她当真自愿卖身于你们万花楼,我自不便说什么,但眼下看来,她并不情愿,是你们想要逼良为娼,这可与大清律例不符。”
男子脸色难看地道:“这事情与贵人并无关系,贵人又何必强插进来呢,闹僵了大家都不好过,依我看还是就此算了,权当万花楼欠你一个人情。”
“万花楼”弘历喃喃重复了一遍,转眸对站在身侧的瑕月道:“听他的口气,万花楼似乎很了不得,夫人听说过吗?”
瑕月轻拍着怀中的永璂,轻笑道:“妾身并不曾听说过,再说,万花楼再了得,也大不过大清律例,一切该依律法行事。”
弘历颔首道:“夫人说得不错。”说罢,他对刘虎道:“去将那姑娘带过来。”
男子脸色倏变,带人退出几步,冷言道:“我客气待你,你却不知好歹,这人是我万花楼的人,一定要带走,你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弘历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