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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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既然贵妃娘娘不在,不如咱们先行回去吧?”面对春桃的提议,叶赫那拉氏冷声道:“不必了,本宫就在这里等贵妃回来。”
见她坚持,春桃只能与小德子一起随她去了偏殿等胡氏,待得宫人第三次添茶后,胡氏终于出现,只见她笑盈盈地道:“让舒妃久等了,实在是本宫的不该!”
叶赫那拉氏起身行了一礼,试探地道:“臣妾听宫人说,娘娘去了坤宁宫?”
胡氏一愣,旋即若无其事地道:“是啊,昨日已是推了惠妃没有与她一起过去,今儿个若是再不去,怕是会招人话柄。”待得就着李四的手坐座后,她打量着叶赫那拉氏道:“舒妃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是。”叶赫那拉氏犹豫了一下,道:“原本今日一早该从朝阳门离去的那些人,被一群来历不明之人给拦了下来,并扭送去了顺天府。”
胡氏故作惊讶地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舒妃可知是何人所为?”
在胡氏说话的时候,叶赫那拉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神色,并未从中看出什么可疑,难道此事与胡氏无关,可若不是胡氏,又会是谁呢?
“舒妃?怎么不说话?”胡氏的话将叶赫那拉氏自沉思中惊醒,在椅中欠身道:“臣妾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阿玛说他所用的,都是使了多年的老人,按理来说不会做出背主弃义的事,至于臣妾这边,除了春桃与小德子之外,便只与娘娘说过,实在”
胡氏倏然打断她的话,冷声道:“舒妃这么说,就是怀疑本宫了?”
“臣妾不敢。”叶赫那拉氏赔笑道:“臣妾只是想着,会否是娘娘身边的人多嘴,一时不慎将事情传了出去。”
李四与秋菊已是知晓了胡氏真正的心意,为免胡氏被叶赫那拉氏怀疑,连忙跪下道:“启禀主子与舒妃娘娘,奴才二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件事绝对没有与任何人提及过。”
胡氏冷哼一声道:“舒妃都听到了?再者,就算他们真的传了出去,那么晚的天,宫门早就关了,如何告之宫外?若说等到今儿个宫门开,那可就来不及了;依本宫看来,问题多半是出在你阿玛那边,舒妃不妨告诉你阿玛,让他再仔细查查身边的人,莫因为用得久了,就粗心大意,要知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娘娘说的是,臣妾待会儿就修书给阿玛,不过眼下最担心的,还是那些被带去顺天府的人,万一他们受不住刑,将咱们都给供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胡氏思索片刻,叹然道:“可惜本宫家族之中,并无人在顺天府做事,否则还能想想法子,不知明大人那边,是否能寻到关系。”胡氏口中的明大人就是舒妃的阿玛,叶赫那拉?叙明。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上钩()
叶赫那拉氏仔细想了一下,道:“依着臣妾的印象,倒是有一个,是臣妾的堂叔,但只是寻常小官吏,怕是说不上什么话。”
“舒妃入宫已有十年,十年时间虽不足以沧海变桑田,但也能够发生许多事,或许他如今已经高升了呢?不管怎么样,既然有希望,就一定要试一试。”
叶赫那拉氏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逐道:“好吧,臣妾一并修书送出宫去,看堂叔能否帮得上忙,但是主审此事的是李文忠,他一向油盐不进,只怕就算堂书掌了些权,也难以说动他放过那些人。”
“这个”胡氏神色为难地道:“李文忠那个人,本宫也曾听皇上说过,确实不易对付,但是要绕过他又”说到此处,她忽地话音一顿,面上露出迟疑之色,徐声道:“本宫倒是想到一个法子,只是不知舒妃是否有胆一试。”
叶赫那拉氏精神一振,连忙道:“娘娘请说。”
“你我所担心的,就是那些被抓去顺天府的人,若是在招供之前,那些人就暴毙身亡了呢?”
她的话令叶赫那拉氏眼皮狠狠一跳,带着一丝颤音道:“娘娘是要臣妾设法杀了这些人?”
“不错,只要那些人死了,就死无对证,就算皇上疑心,也无法定咱们的罪。而且,此事做起来也不难。”胡氏言叹然道:“本宫知道这个法子有些狠毒,也颇伤阴德,但这一时半会儿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至于做与不做,就看舒妃的意思了。”
叶赫那拉氏倒是不怕伤什么阴德,只是一时除去那么多条人命,怕是会引起顺天府震动,万一留了破绽或是口风不严被弘历查出来,那可就罪上加罪了;可是正如胡氏所言,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想了许久,叶赫那拉氏咬一咬牙道:“好,那就依贵妃娘娘的意思去做。”
胡氏神色凝重地道:“既是决定了,就要快些动手,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叶赫那拉氏点点头,她心里惦念着这件事,也没心思多坐,匆匆离去,李四在关了殿门后,小声道:“主子,您既然不是真心与舒妃同谋,为何还要帮着她出谋划策?”
“出谋划策?”胡氏冷笑道:“本宫这是在送她去鬼门关呢!”
不等李四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胡氏又道:“立刻去盯着景仁宫,若有景仁宫的宫人欲离开城,就将之拦下,不论用什么法子,一定搜出他所藏的书信,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宫给你们担着!”
秋菊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奴婢明白了,主子是故意给她出主意的,好哄她写那封书信,如此一来,就算顺天府查不出什么来,单凭那封书信,也能将舒妃定罪了!”
胡氏冷然一笑,道:“不错,本宫说过,一定要为永玤报仇,魏静萱如今被囚禁在永寿宫中,一时难以下手,就只有拿舒妃来开刀了,否则她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李四恍然之余,又有些担心地道:“但是她一旦被定罪,必然会将主子供出来,就算到时候有皇后娘娘帮着您说话,令皇上不会重责于您,始终会有些牵连,不如先等一等,待有万全之策时再”
“本宫一刻都等不下去!”胡氏激动地道:“本宫现在一闭上眼,就会梦到永玤,说他在下面很冷很难受,还问本宫为什么一直不替他报仇,问本宫是不是忘了他这个儿子?”
胡氏朝空中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垂泪呐语道:“没有,永玤,额娘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你,忘记过为你报仇!你放心,很快叶赫那拉氏就会死了,至于魏氏,你再给额娘一些时间,额娘一定会取她的贱命!永玤”
许久,胡氏松开手,拭去颊边的泪水道:“就算是受牵连,本宫也一定要叶赫那拉氏血债血偿!”
李四晓得自己劝不动她,叹了口气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景仁宫盯着。”
在李四准备开殿门出去的时候,胡氏忽地唤住他,“慢着。”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面对李四的言语,胡氏皱一皱眉道:“秋菊,你随李四一起去,互相也好有个照应,本宫担心叶赫那拉氏会耍什么花样。”
秋菊知道胡氏此刻最在意的,就是找到叶赫那拉氏的罪证,未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与李四一起出去。
胡氏料得没错,叶赫那拉氏一回宫,便立刻命小德子磨墨,写下一封书信,待得墨迹干透后,装入信中,之后又写了一张手谕盖上四妃之印,正欲与信一起递给小德子,忽地又收了回来,只将手谕递给他,“拿去给敬事房领腰牌然后出宫。”
“嗻!”小德子应了一声,欲要去接信,叶赫那拉氏摇头道:“不必了,这封信本宫会让春桃送出宫。”
小德子一愣,旋即道:“那奴才去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出宫去就行了,过个一两个时辰再回来。”叶赫那拉氏低头盯着手中的信,沉声道:“这封信关系重大,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你先出宫,若皇后那边派人盯着此处,就会被你引开,然后春桃再带着信出宫去见本宫阿玛。”
“奴才明白了,那奴才这就去敬事房。”待得小德子离去后,叶赫那拉氏又写了一封手谕,然后连着信一起交给春桃,肃声道:“记着,这封信除了本宫阿玛之外,切不可让第二人看到,否则不止本宫有事,你们几个也休想活命。”
春桃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贴身之处,恭声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平安将信送到明大人手中。”
“去吧!”在得了叶赫那拉氏的话后,春桃亦离开了景仁宫,到了敬事房,那里的当值太监看到她有些惊讶地道:“春桃姑姑过来,难不成也是要出宫吗?”
春桃笑一笑道:“是啊,主子吩咐了一些事情,已经拖了几日了,得赶紧去办好才行。”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谕递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信()
当值太监一边检查着手谕一边好奇地道:“德公公刚才也来领腰牌也出去办事,怎么你们俩个都要出宫?”
春桃若无其事地道:“他是自己家中有些事情啊,主子央不住他哀求便答应了。 ”
“原来是这样。”当值太监确认手谕无误后,取出一块腰牌递给春桃,“回宫的时辰,姑姑想来也知道,不必我再重述了。”
“嗯,多谢。”这般说着,春桃攥紧了腰牌往神武门行去,刚走到一半,便听到前面传来嘈杂之声,待得走近了之后,发现有两个太监正在那里扭打,他们打得很厉害,连帽子也掉了,宫中规矩森严,很少有宫人敢当众打架,这两个人胆子可真大。
春桃记着叶赫那拉氏的吩咐,不想多事,欲绕去另一条路走,然才走了一步,便听到令她骇然变色的话来。
“小德子,你走不了,若是识相,就赶紧把信交出来,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休想,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信交给你!”说着,他又气哼哼地道:“好啊,原来颖贵妃由始至终都是想害我家主子,可真是恶毒!”
“说到恶毒,谁比得上舒妃,连才只有三岁的九阿哥也害,不论主子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
春桃怎么也想不到,扭打在一起的,竟然是李四与小德子,竟然真让主子料到了,确实有人盯着景仁宫,不过主子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刚刚才替她出了一个“好主意”的颖贵妃。
幸好,主子早有防备,并没有将信交给小德子,李四只会白忙一场;想到这里,春桃轻手轻脚地往另一条路走着,然没走几步,她又停住了脚步,因为身后传来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声音。
“春桃姑姑这是打算去哪里啊?”秋菊望着春桃倏然僵硬的背影,嘴角挂着一缕冰冷的笑容。
春桃艰难地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秋菊姑娘,我奉主子之命去去御膳房取些东西,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可真是巧。”
“一点都不巧。”秋菊走到离春桃还有一步远的地止停住,笑意深深地道:“我是特意在这里等姑姑的。”
春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盯着秋菊道:“你想做什么?”她跟在叶赫那拉氏身边也非一年两年了,怎会看不出秋菊来意不善。
“没什么,只是请姑姑将舒妃交给你的信取出来罢了!”随着这句话,秋菊朝春桃再次走来,并且伸出了手。
后者见状,急忙又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很清楚。”秋菊往李四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幸好主子一早遣了我与李四同来,否则可就被舒妃给瞒过去了;依我猜测,要送去给叙明大人的信,十之八九是在姑姑你的身上,所以你明明看到他们打架,也不肯露面,更不曾劝解。”
春桃下意识地将双手挡在胸口,脸色难看地道:“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还有事要去做。”说着,她便欲离去,然秋菊动作更快,一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个时候,秋菊脸上已是没了笑意,凉声道:“姑姑要走可以,不过得先将信拿出来!”
“我都说了没有,你还发什么疯!”春桃知道自己耽搁得越久,情况就越不利,用力往秋菊推去,将秋菊推倒在地,但她自己的手臂也被秋菊死死攥住抽不出来,急得她大叫道:“松开!松开!”
被她吼了几句,秋菊竟然真的松开手,但下一刻,春桃便一脸惊惶地捂紧了胸口,因为秋菊竟然直接撕她的衣领。
秋菊没有与她说多,扑上去继续扯她的衣领,刚才春桃不经意的动作,令她肯定,那封信,一定就在春桃贴身之处收着;那封信是主子定舒妃罪名的关键,一定要抢过来。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李四与小德子在那边打成一团,秋菊与春桃则在这里互相厮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