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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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勉强一笑道:“不是,但天坛这么高,要一步步登上去,奴婢实在有些不放心,不要然主子您还是再想想吧?”
“此事已经公告天下,岂可再改。”瑕月扶着她的手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扶本宫去养心殿吧。”
锦屏无奈的答应,待得走到正殿时,郑九忽地走了进来,躬身道:“主子,宋太医在外求见,说是奉了皇上之命来为主子请脉。”
瑕月一怔,随即道:“让他进来。”
郑九退下后不久,便见宋子华走了进来,后者拱手道:“微臣奉皇上之命,来为娘娘诊脉。”
“好。”待得宋子华将帕子覆在她腕上时,瑕月笑道:“让本宫猜猜,皇上可是与你说,若本宫胎气不稳,便不许本宫去天坛?”
宋子华苦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娘,皇上确是这样吩咐的。”
想到弘历待自己的好,瑕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就因为弘历待她好,她才一定要陪弘历去天坛。
在为瑕月诊过脉后,宋子华道:“娘娘的胎气还算安稳,不过天坛之行,在身体负担甚大,娘娘一定要量力而为,万不可勉强。”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天坛()
瑕月犹豫了一下,道:“若本宫当真早产,你有多大的把握保住孩子!”
宋子华沉吟半晌,谨慎地道:“龙胎已经将近九月,若是早产,微臣有很大把握保住小阿哥;相较之下,微臣更担心娘娘,早产最伤母体,而娘娘的身子又不算很好,所以娘娘千万要小心凤体,切不可大喜大悲。另外,微臣会伴驾前往天坛,若途中娘娘有所不适,一定要告诉微臣。”
“本宫知道了。”说着,瑕月扶了锦屏的手与宋子华一起前往养心殿,这个时候,天色依旧一片漆黑,将圆未圆的明月也依旧悬在天上。
还未走到宫门口,便见江丰快步奔了过来,朝瑕月打了个千儿,呈上一张对折起来的纸片道:“主子,刚才有人将这张纸交给奴才,说奴才呈给主子。”
瑕月接过纸片,蹙眉道:“知道是谁吗?”
“那人一过来就将纸片塞到奴才手里,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因为天色很暗,再加上她又刻意低着头,奴才未曾看清,只知是一个女子。”
“那总听出她的声音了吧?”面对锦屏的追问,江丰尴尬地道:“她故意粗着嗓子说话,所以奴才也”说着,他惶恐地跪下道:“请主子恕罪。”
“行了,你起来吧。”这般说着,瑕月借着齐宽举过来的风灯看打开了纸条。
待得看清纸片上的字,瑕月脸色顿时为之一变,锦屏离得最近,见她神色有变,连忙道:“主子,上面写了什么?”说话间,她将目光探了过来,然这个时候,瑕月已是合起了纸片,令她无法看到上面所写之字。
瑕月将纸片收入袖中,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见她不肯说,众人只得忍着心中的好奇,随她一起前往养心殿,到了那边,只见内外殿灯火通明,宫人里里外外不停地忙碌着,进了内殿,弘历已是换好了朝服,正在与钦天监监正说话,瞧见瑕月进来,招手示意她来到身边,随后盯着宋子华道:“皇后脉象如何?”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脉象除了有些虚弱之外,还算平和,只是不能太过劳累。”宋子华的话令弘历露出犹豫之色,几经思量,转头道:“皇后,不如”
瑕月知道他要说什么,笑言道:“皇上放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啊,君无戏言。”
见她这么说,弘历只得收回嘴边的话,“朕问过唐齐章,他说今日是最适合与上天沟通的日子。”
瑕月将目光转向垂手立在一旁的唐齐章,季长明死后,弘历便升了他为钦天监监正;后者见瑕月看过来,连忙拱手道:“皇后娘娘放心,只要诚心祈求,定能沟通上天,降下甘霖!”
“这样自是最好。”在命其退下后,瑕月陪着弘历用了几口早膳,然后在宫人的簇拥下往午门行去;允礼、弘昼率文武百官候在午门外,看到帝后出来,一齐拍袖跪下,齐声喊道:“臣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弘历扫了众人一眼,朗声道:“朕今日与皇后一起前往天坛祈雨,望上苍怜悯百姓疾苦,降下甘霖,以解百姓于水火之中!”
允礼恭声道:“臣等想念,皇上与皇后之仁心定能感动上天!”
弘昼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望着瑕月,他并不赞成瑕月陪同祈雨,也曾为此事与弘历提过,无奈此次同行祈雨,是瑕月自己要求,弘历也没法子。
近一两日,弘昼隐约听到城中多了一种流言,说皇后不祥,之所以宫中接连死人,京城又大旱,就是因为皇后之故。
所以,这次若能求下雨还好,若不能求下弘昼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然帝后祈雨一事早就已经公告天下,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改变,如今只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登上辇车之时,瑕月意外看到徐容远,惊讶地道:“怎么徐太医也来了?”
“朕怕宋子华一人照应不过来,所以传了他随行。”这般说着,弘历叹然道:“希望这一切都是朕杞人忧天,天降甘霖,而你与孩子也都好好的。”
待得他们上了辇车后,大内侍卫在前引路,百官与宫人随辇车而行,一路上,比有官兵把守,在官兵身后,挤满了民众,大多数人看起来皆是面黄肌瘦,不过在这一刻,他们的精神却很好,每一个人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
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不打仗,安居乐业,有活干,有口饱饭吃就行了,然就算他们千方百计规避人祸,也难免躲避天灾;而现在,弘历与瑕月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弘历看到那些人的目光,原本就有些发沉的心变得越发沉重,百姓将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若是此行求不来雨,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百姓。
一只柔荑覆在他手背上,柔声道:“皇上放心,此行一定会顺利求来甘霖解百姓苦难。”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反握了瑕月的手,此行,他不止背负着无数百姓的希望,也背负着瑕月的安危。
到了天坛,弘历二人下肩舆,自昭享门入天坛,到了此处,便不可再乘辇车,得一路步行前往圜丘坛,那是专门用来祭天的地方,台上不建房屋,对空而祭,称为“露祭”。
那些随辇车而来的百姓并没有散去,皆围在天坛外,等着最先感受雨水落下的甘快与淋漓!
祭天时辰为日出前七刻,因为瑕月身怀六甲走不快的缘故,再加上天坛比城更大,所以弘历特意留多了一些时间,等他们走到圜丘坛前的时候,堪堪是日出前七刻,随着礼部官员一声“吉时到”,斋宫鸣太和钟,帝后一起登临圜丘坛。
弘历望着百余台阶,望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瑕月道:“可以吗,若是难受的话,就歇一会儿再上去。”
瑕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止了喘气道:“臣妾没事,咱们上去吧,若是误了时辰便不好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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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点点头,握紧了瑕月的手,以此为她分担上阶的辛苦,幸好这圜丘坛台阶比之一些高耸入云的祭坛要少很多,瑕月一路上来,并未有所不适,只是气喘得越发急了。'小说'容远与宋子华就守在圜丘坛下,一旦有什么事,立刻便可上去救治。
在帝后登上圜丘坛时,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却装云,烛影摇动,庄重而神秘。
祭坛上摆放着日月星辰以及**风雷的牌位,神幄为长方行,在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豖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
帝后在神位前行三跪九拜之礼,随即弘历宣读亲制祭文,“朕忧念民艰,靡遑宁处,特遣祭告,尚祈神化昭彰,早降甘澍,以慰民望!”弘历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圜丘坛上,却显得异常洪亮,如同上天神谕!
在念完传言祭文之后,弘历与瑕月便一起等在祭台上,等着上天降下甘霖,不止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着雨水打落在脸上的时刻,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天,渐渐亮起,太阳自云层中跃出,洒下浓重如金的阳光,天气竟然比前几还要晴朗,丝毫看不出下雨的趋势。sr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rng
看到这一幕,弘历心中渐渐往下沉,目光不善地往站在圜丘坛下的唐齐章望去,后者捧着罗盘,紧张地计算着呢,不论怎么算,今日都是最适合沟通上天神明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帝后如此诚心祈祷都不见一滴雨呢;若今日不下雨……民众一定会大乱,而他这个监正也算是做到头了reads;。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来越烈,纵然四喜取来朱顶金伞撑在二人顶上,亦难掩这份热意,不一会儿便已是汗流浃背。
与身上所受的热意相比,弘历更加担心瑕月,道:“你身怀六甲,先行去斋宫歇着吧,此处由朕守着就行了。”
瑕月拭一拭脸上的汗,摇头道:“臣妾与皇上一起为求雨而来,若是此时先行离去,就是对上天不敬,皇上放心,臣妾撑得住。”
弘历抬头望了一眼烈日当头的天空,实在放心不下,待要言语,瑕月已经先一步道:“没事的,若当真有所不适,臣妾会与您说!”
弘历拗不过她,只得道:“那好吧,切不要勉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始终不见下雨的趋势,守在天坛外的百姓从最开始的期望,逐渐变成了绝望,有人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喃喃道:“难道……真是天要绝我们吗?为什么?到底我们做错了什么,要降下如此灾难?!”说到此处,他悲声道:“老天爷,你就行行好,下点雨吧,难道真要将我们活活渴死吗?”
在他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听到了他的话,在其耳边低语道:“我们没有做错,老天爷也没有要绝我们,它要绝的,是皇后,是灾星!”
“皇后……”那人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散乱无神,中年人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就是皇后!自从她被册立为后以来,宫中就接连死人,各地又连连受灾,她若不是灾星怎么会这样?还有,你没听说吗,早在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就接连有说她是灾星,但是皇上不信,强压下了那些话,如今上天震怒,降下灾难惩罚皇后!”说到此处,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她若不死,天不降雨!”
他的话似有魔力一般,引得那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待得回过神来,想要看清那人时,已是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远处叫着灾星,亦开始跟着叫了起来,待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响,引起了官兵的注意,然官兵的喝斥反而令他们围拢过来,且叫得更大声,一遍一遍地道:“灾星不除,天不降雨!”
官兵眼见群情激涌,难以压制,连忙去禀报时任顺天府尹的李文忠,后者一人不敢做主,又去见了傅恒,后者拧眉道:“什么灾星,他们在说什么?”
李文忠叹了口气,道:“傅大人有所不知,这两日京中有传言,说……皇后娘娘是灾星,下官猜测他们口中的灾星……是指皇后娘娘!”
“放肆!”傅恒横眉斥道:“皇后娘娘为了他们,纵然身怀六甲也与皇上一道来天坛求雨,他们却说皇后娘娘是灾星,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李文忠愁眉道:“如今那些百姓皆聚在昭享门,若不尽快安抚,怕是会闹出乱子来。”
傅恒远远看了一眼站在圜丘坛上的弘历与瑕月,对身后的刘虎道:“带一队佩火枪的侍卫随本官去昭享门。”
刘虎依言带了二十余名二等带刀侍卫,随他过去,百姓正在不停地推搡着挡在门口的官兵,嘴里不停喊着“除去灾星”等话,官兵们如临大敌,死死守着昭享门不敢有一步退让!
“皇后娘娘爱民如子,恩施万民,怎会是灾星,你们休要胡言乱语!”傅恒话音刚落,便听到有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若不是灾星,为什么宫中会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京城会有大旱!”
这句话犹如浇到火中的油,令百姓愤怒不已,嘶声道:“不错!上天要惩罚的人是她,为什么要我们一起跟着受罪,为什么要我们活活渴死!”
在这句话后,人群中又有声音传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