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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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飞走过一次,幸好在后院找到了,也就是在那一日,主子人害死!”
想到黄氏之事,吴四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勉强止了悲意,道:“四阿哥,时辰不早了,奴才送您出去吧。”
永珹望着宫中的一椅一桌,眷恋地道:“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见他这么说,吴四没有说什么,打了个千儿退出了重华宫,在其走后,永珹提着翡翠,一遍又一遍地抚触着黄氏曾经用过的东西,那里仿佛还留着黄氏的体温,令他留恋不已。
直至天色将暗,永珹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重华宫,回头望着缓缓关起的宫门,永珹望着停在鸟架上的翡翠,拨了拨食具中的苏籽,低声道:“以后就只有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翡翠无法理解永珹心中的悲伤,在啄了几粒苏籽后,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娘娘吉祥。”
永珹涩涩一笑,待要离去,忽地瞥见翡翠右爪上似乎勾着什么东西,取下来后,借着不远处的灯光看清那是一块小小的碎布,颜色有些特别,是银的,上面还缠着同样颜色的绣线,较为少见,吴四说翡翠曾飞走过一阵子,想来就是在那个时候勾在爪子上的。
永珹正欲随手扔掉,忽地神色一动,将那块碎布递到眼前仔细看着,这个颜色还有绣线他好像在三哥那里看到过,难道翡翠飞去过阿哥所抓破了三哥的衣裳?可这几日,他并未听三哥提及过这件事,想来是忘记了,毕竟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一时忘记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永珹不再多思,快步往阿哥所走去,到了那边,永璋正在与宫人说话,看到他过来,连忙走上来道:“老四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永珹如实道:“我回重华宫去了,顺便将翡翠给带过来养着。”
永璋知道这只鹦鹉是永珹送给黄氏的,如今带回来也算是一个念想,他正要说话,一旁的宫人已是开口道:“四阿哥,您是知道阿哥所规矩的,此处可不许养这些,还是交还给内务府吧。”
永璋瞪了他道:“什么许不许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件事我自会去与总管说,退下!”
被他这么一喝,宫人不敢多言,赶紧退到一边,永璋轻哼一声,对永珹道:“你就安心养着翡翠,有什么事情,自有我这个兄长担着。”
对于永珹,他是内疚的,若不是他杀死黄氏,永珹不会如此伤心,更不会沦落到阿哥所。
永珹不知内情,见永璋如此维护自己,感激地道:“多谢三哥。”
“你我兄弟,谢什么,若是缺了什么,或是宫人侍候的不尽心,只管来与三哥说,只要有三哥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永珹点点头,旋即想起一事来,道:“对了,之前翡翠抓坏了三哥的衣裳,还请三哥见谅。”
永璋一怔,疑惑地道:“翡翠抓坏了我的衣裳,这话从何说起?”
永珹想也不想便道:“就是你那件银的衣裳,刚才我在翡翠爪子上发现了一小块布条。”
听到这里,永璋已是明白了过来,他勾在树枝上的那块碎布是被翡翠给抓走了,难怪他遍寻不至。
他假装疑惑地道:“银的衣裳?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并没有那颜色的衣裳啊。”
永珹皱了眉道:“不会,我记得三哥你有一件这个颜色的衣裳,还有相同颜色的丝绣呢!”
“我自己的衣裳难道还会不清楚吗,确实没有。”见永珹仍是不信之色,他拉过永珹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永珹随其来到屋中,在看过顶柜后,发现果然没有银的衣裳,他低声道:“奇怪,难道真是我记错了?”
“你一定是将我与别人记混了。”这般说着,永璋又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记在心里了。”
第一千零九十章 夜往()
就在永璋欲关起柜门之时,永珹看到他不小心露在袖外的一抹白色,讶然道:“三哥你受伤了?”
永璋神色有些不自在,掩了袖子道:“小伤罢了,不打紧,过几日就好了。”不等永珹言语,他又道:“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安置翡翠,可不能把它放在你屋里。”
永珹点点头,在安置了翡翠,独自回到屋中后,他低头望着不曾扔掉的那块碎布,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事情。
他真的记得三哥穿过这个颜色的衣裳,就在
永珹忽地脸色剧变,死死盯着手中的碎布,他记起来了,就在额娘死的前一日,三哥穿着这身衣裳,绝对没有错,不过第二天再见时,他就换了一身衣裳,原先那件不知所踪,三哥甚至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过。
衣裳难道
一个骇人的念头出现在永珹脑海中,下一刻,他急忙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不会是三哥,不会!”
虽然他极力否认,但那个念头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令他坐立难安。对了,他记得吴四说过,翡翠是在后院找到的,很可能,不是翡翠离开过重华宫,而是三哥在重华宫出现过,且还是在他们都不知晓的情况下。
还有三哥右手的伤,为额娘验尸的仵作曾说额娘临死之前可能咬过什么人,但皇阿玛检查了所有宫人,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伤痕,使得这件事不了了之,会否额娘所咬的那个人就是三哥,否则怎会这么巧合?
但是,他想不明白,三哥杀额娘的理由是什么,虽然他们二人之间曾有过争执,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杀人泄愤;还有,若真是三哥所杀,小孟子为何要认下整件事,是为了保护三哥吗?
永珹想的头疼脑胀也没想出答案来,迟疑半晌,他起身开门出去,门一开意外看到永璋站在外面,抬了手正欲扣门,看到他出来,笑道:“是不是肚子饿了,我正想叫你一道去用晚膳呢,结果还没敲门,你就自己出来了,快走吧。”
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永珹却觉得有些陌生,拒绝道:“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三哥先用着吧。”
永璋讶然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永珹迟疑了一会儿,道:“我记起还有一些东西落在了重华宫,想去取来。”
听得这话,永璋不以为意地道:“原来是这样,不急,等明儿个再去就是了,左右东西又不会没有,还是先去用膳吧。”
“我觉得不放心,还是去取来的好。”说着,他疾步离去,在他身后,隐没在黑暗中的永璋眉眼间露出凝重之色。
永珹并没有如他所言的去重华宫,而是去了坤宁宫,黄氏的死对瑕月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整日郁郁寡欢,任凭齐宽与郑九如何变着法子逗瑕月开心都无用。
至于知春,已经不在坤宁宫当差,黄氏之死,可说是她间接促成,虽然瑕月念着多年的主仆情份,最终没有降罪于她,但知春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无颜面对瑕月,便主动请调去了钟粹宫当差。
待得永珹行过礼后,倚坐在床上的瑕月招手道:“来,到本宫身边来。”
永珹依言上前,道:“皇额娘您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瑕月抚过永珹削瘦的脸庞,道:“听说你今儿个在重华宫待了一日?”
永珹点点头,“儿臣想趁着重华宫还没有封宫之前,多看看,多待待。”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本宫明白,仪敏贵妃这一走,最苦的人就是你,是本宫对不起你们母子。”
永珹急忙道:“皇额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若不是您,小孟子他们也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瑕月轻哼一声道:“这几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真正的凶手依旧安然无恙,不过你放心,终有一日,本宫会让她偿还这笔帐。”
永珹轻咬着唇,低声道:“皇额娘,儿臣怀疑怀疑”
瑕月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他说下去,蹙眉道:“你怀疑什么?”
永珹犹豫片刻,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碎布条递给瑕月,道:“这是儿臣在翡翠爪上发现的东西,请您过目。”
瑕月知道黄氏养了一只鹦鹉叫翡翠,仔细看了一眼碎布条,道:“这应该是从哪件衣裳处抓下来的,你既是特意拿来给本宫看,想来是不简单,此处没有外人,说吧。”
得了她的话,永珹暗自吸了一口气,道:“额娘过世的时候,翡翠曾飞走过一阵,后来在重华宫后院找到,儿臣认得这块碎布,与三哥曾穿过一件衣裳一模一样,可是儿臣今日问三哥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衣裳,甚至还让儿臣看了他屋中的柜子,确实没有。”
听了他的话,郑九轻声道:“会否是四阿哥您记错了?”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但仔细想过后,我可以肯定,三哥确实有这么一件衣裳。”
瑕月凝思片刻,道:“依你所言,三阿哥曾在后院出现过,但他自己却不承认此事,确实藏起了那件衣裳”说到此处,她眼皮狠狠一跳,道:“你怀疑三阿哥与仪敏贵妃的死有关?”
永珹神色复杂地点点头,“除此之外,儿臣还发现一件事,三哥手腕有伤。”
此言一出,瑕月顿时为之色变,紧紧盯着永珹,颤声道:“伤?是什么样的伤?”
“因为有纱布包扎着,所以儿臣也不知道。问他,他只说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说罢,永珹咬着牙道:“儿臣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谬,但三哥显然是有事瞒着咱们,很可能他就是咱们要找的真凶!”
锦屏激动地道:“若贵妃真是三阿哥害死的,他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也不想想金氏被废入冷宫后,是何人百般照拂他。”
当年永璋被送去阿哥所后,瑕月与黄氏因怜惜永璋,所以对他多有照拂,常送一些东西过去,并嘱阿哥所的人,千万不要薄待了永璋。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伤口()
“永璋”瑕月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思忖片刻,道:“郑九,去请三阿哥过来。”
在郑九依言离去后,永珹小声道:“皇额娘,若真是三哥害死了额娘,您会怎么做?”
不等瑕月开口,锦屏已是厉声道:“自然是让他血债血偿,四阿哥问这样的话,可是不忍心?可是您对他仁慈,他却未对贵妃仁慈,生生勒死了贵妃。”
“锦屏!”瑕月蹙眉道:“本宫知你痛心于仪敏贵妃之死,本宫心中的痛意不会比你少一分,但再痛再难过,也不可失了理智。莫说永璋是否为凶手,就算真是,你也不可在任何人面前说那样的话,一个字都不行,否则只会正中敌人下怀。喜怒不形于色,这六个字,想来你仪敏贵妃曾教过你。”
锦屏并不是初入宫之人,知晓瑕月所言是为了她好,勉强压下心中的恼恨,低头道:“奴婢明白,奴婢只是一时恨不过,三阿哥”顿一顿,她恨声道:“若确有证据证明是三阿哥所为,请主子一定要还贵妃一个公道,让贵妃可以瞑目。”
瑕月望着殿中通明的烛光,冷声道:“就算你不说,本宫也一定会这么做,这是本宫欠仪敏贵妃的。”
永珹低了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难言,他不敢想象,若查出来真是永璋,他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等待总是最难熬的,不知过多久,殿外终于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郑九带着永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看到永珹在此处,永璋的目光有些惊讶,上前单膝跪地道:“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金安。”
“无需多礼。”永璋依言起身后,试探道:“不知皇额娘这会儿传儿臣过来,有何吩咐?”
瑕月温言道:“本宫听闻三阿哥臂上受了伤,很是担心,所以传你过来问问,如何,可还好?”
永璋飞快地看了永珹一眼,垂目道:“多谢皇额娘关心,只是小伤罢了,并不打紧。”
瑕月留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右手往身后缩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道:“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永璋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当即道:“前些日子夜里,儿臣口渴想要喝茶,去了茶房中见有一壶水正搁在还有火的炉上,便提了想倒一杯解渴,哪知壶柄突然断了,儿臣躲闪不及,被水给烫中了右臂。”
瑕月颔首道:“原来如此,你也真是的,这种事该让宫人去做,何必亲自动手。”
永璋低头一笑道:“儿臣也不知会弄成这样,否则说什么也不去碰那个铜壶。”说着,他动一动右手,道:“除了一开始有些疼痛之外,这几日已是没什么感觉了,应该就快好了。”
“烫伤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大意不得。”这般说着,瑕月对齐宽道:“去将以前皇上送来的白玉生肌膏取来,这个药用来治烫伤最好不过。”
永璋闻言连忙推辞道:“皇额娘不必麻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