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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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孟子刚才那些言语中,弘历已是明白,想从其嘴里问出实话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他没必要再多问下去。
四喜跟在弘历身边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算是见的不少了,然在听得“俱五刑”三个字时,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眸中掠过惊恐之色,赶紧垂目领命,拖着小孟子退出内殿。
所谓‘俱五刑”是指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也即“大卸八块”,通常是在人死后方才如此,但这个刑罚在汉高祖之后就变了,吕后把汉高祖的宠妾戚夫人抓来,剁去手脚,割了鼻子耳朵舌头,又把眼睛挖出,丢在猪圈中喂养,谓之皆“人彘”;所以后世之中,若提及“俱五刑”又不许人死的,就是指人彘,这样的活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难怪四喜会露出惧意。
在小孟子半个身子被拖出门槛时,瑕月忽地道:“留着他的耳朵,本宫来日有用。”
四喜将目光望向弘历,待得后者点头后,恭声道:“奴才遵娘娘旨意。”
在他们离开后,内殿变得寂静无比,刘奇二人忐忑不安地跪着,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不过小孟子反咬瑕月的举动,令二人比之刚才要心安了许多。
许久,弘历打断了令人难捺的沉寂,“皇后想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瑕月咬了银牙道:“仪贵妃就算不是他们二人所杀,也必然与他们有关,他们都该死,请皇上赐他们死罪!”
对于他们,弘历不会有任何怜悯不舍之情,当即颔首道:“好。”
听到弘历说出这个字,小元子二人当真是心胆俱裂,没想到兜转了这么大一圈,他们还是难逃一死;二人连连磕头,希望可以活命,可惜这一切注定都是无劳。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落入众人耳中,“请皇上开恩。”
“舒妃?”弘历望着一身素衣的叶赫那拉氏,“你怎么过来了?”
叶赫那拉氏屈身行了一礼,道:“皇后昨日动了胎气,臣妾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哪知刚一来,便看到四喜将小孟子拖下去,说要行‘俱五刑’,在臣妾印象中,皇上从未对何人行过此刑,为何这一次如此生气,他犯了何罪?”
面对叶赫那拉氏的询问,弘历没有解释什么,只道:“他活该如此,不值得任何人为之求情。”
叶赫那拉氏见其神色不善,不敢多问,转而道:“那小元子与刘奇呢,他们又犯了什么罪?令皇上要赐死他们?”
弘历冷声道:“这二人与仪贵妃之死有关,死罪难逃!”
叶赫那拉氏骇然道:“他们竟然当真如此大胆?”
“没有,奴才冤枉!”小元子涕泪横流地道:“娘娘是知道的,奴才前夜去了您那里,根本不可能去内务府与刘奇见面;再说,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谋害仪贵妃。”
叶赫那拉氏瞅了弘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件事已经有确切的证据了吗?”
瑕月神色冰冷地道:“舒妃认为皇上与本宫冤枉他们?”
“臣妾不敢,不过臣妾对小元子有些认识,这个奴才一向胆小老实,臣妾实在想像不出他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说罢,叶赫那拉氏又道:“再说,在他们身上,也不曾找到被仪贵妃咬伤的痕迹,所以臣妾斗胆猜测,当中会否有什么误会?而且,前夜里小元子确实来找过臣妾,不太可能再去重华宫害人。”
“就算如此,凭他刚才对皇后不敬之言,依然死有余辜!”说话的是弘历,蕴含在其眸中的冷意令小元子二人瑟瑟发抖。
叶赫那拉氏恻目望了二人一眼,欠身道:“臣妾斗胆,想请皇上饶这二人一条性命!”
弘历眸中冷意一盛,盯了叶赫那拉氏道:“舒妃没听到朕的话吗?”叶赫那拉氏连忙垂目道:“请皇上息怒,臣妾并非认为这二人不该死,只是思及皇后娘娘腹中龙胎,不想宫中多造杀孽,所以才有这样的恳求。”
瑕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冷言道:“但是有些人不杀不可。”
“臣妾明白娘娘心中的恨意,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仪贵妃的死与他们二人有关,您又何必非要取他们性命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您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是在为腹中孩子积德。”
叶赫那拉氏的话令弘历想起小孟子刚才近乎诅咒的言语,虽然他不认为那样的话会成真,但仍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弘历斟酌良久,缓缓道:“将他们二人发落去净军当差,终此一世,都不得”
“皇上。”瑕月开口道:“能否听臣妾一言。”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稍微晚点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非死不可()
弘历点头道:“皇后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瑕月目光漫过静静站在下面的叶赫那拉氏,漠然道:“臣妾并不认为留着这二人的性命是积德,相反,更像是一桩罪孽,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将他们赐死!”
“可是”弘历刚说了两个字,瑕月便道:“臣妾明白皇上在顾虑什么。”她低头,抚着平坦的小腹,轻声道:“臣妾相信这个孩子不是小孟子那等恶毒之辈,三言两语就可以诅咒的,他会好好的出生,好好的长大,因为他有皇上这位皇阿玛护着!”
弘历盯了她的双眸许久,道:“你当真决定了吗?”
瑕月毫不犹豫地道:“是,臣妾要取他们二人的性命,一定要!”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她肯定,黄氏的死与这二人脱不了任何关系,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放他们生路。
“好!”待得吐出这个字后,弘历不再有任何犹豫,寒声道:“将他们二人带去慎刑司,行腰斩之刑!”
听得这话,刘奇吓得瘫软在地,想要哀求饶命,却因为过度惊恐难以发出声音,只能瞪着惊惧的双眼;至于小元子比他稍好一些,尖厉地叫道:“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犯错,你不能滥杀无辜,不能!”生死关头,他哪里还顾着上什么自称,只努力想要抓住飘渺的生机。
瑕月盯了他道:“小元子,只要你说出实话,本宫可以破例留你一条生路。”
小元子愣了一下,旋即尖声笑了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止住,怨恨地道:“说到底,你还是想害主子,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能做皇后,怎么能母仪天下?看着吧,你一定会有报应的,那拉瑕月,你一定会有报应!”
见小元子对瑕月谩骂不止,弘历心中大怒,厉声喝斥着两边的宫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两个狗奴才拖下去!”
“皇上”叶赫那拉氏待要再劝,弘历冰冷的眸光已是望了过来,令叶赫那拉氏心头一颤,止住了嘴边的话,用一种无奈的目光望着小元子二人被拖下去。
他们一路被拖到慎刑司,德海刚刚挨完梃杖,看到他们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几个人,自己哪里会受这苦,当即命人去拿了腰斩的刑惧来。
望着那把明晃晃的钢刀,小元子眸中充满了恐惧与恨意,紧紧咬了牙道:“主子,您一定要替奴才报仇,杀了那拉瑕月!”
至于刘奇,在钢刀临身之时,他终于醒过神来,满面惊恐地急声道:“不要杀我,我愿”
他想说“我愿招认”,但一切已经太晚了,未等他说完,冰凉锋利的钢刀已经从其腰间斩下
自此,与黄氏一事有关的三个人,小孟子变成了人彘,余下两个则都变成了一抹幽魂。
是夜,叶赫那拉氏去看望魏静萱,叹然道:“本宫已经尽力了,但皇后非要小元子的性命,皇上对她又言听计从,本宫实在难救小元子性命,希望你不要怪本宫。”
魏静萱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锦被一角,低声道:“臣妾明白,娘娘肯为臣妾走这一趟,臣妾已是感激不尽,又怎敢怪娘娘。”
今晨,她从养心殿回来后,一直放心不下,便遣香菊去景仁宫,恳请叶赫那拉氏设法保住小元子性命;小元子知晓她许多事情,一旦熬受不住刑罚,说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小元子心思灵活,很能办得了事,她当真有些舍不得死。
叶赫那拉氏叹了口气道:“小元子死的当真有些冤,幸好这个奴才还算忠心,没有说出任何不利你的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慢慢再谋划就是了。”说罢,她又安慰了魏静萱几句方才离去。
魏静萱望着坤宁宫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道:“那拉瑕月,今日之仇,来日必有报还之日!”
这一次,她如愿除去了黄氏,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腹中龙胎不说,连小元子这个得力心腹也死了,说是赢,却与输差不多。
然更令她气愤的事情还在后面,在黄氏死后的第三日,弘历下旨,定黄氏谥号为仪敏贵妃,在黄氏“谋害”她腹中龙胎的情况下,弘历竟是未降其位份,让她以贵妃之尊入葬梓棺,享尽身后的哀荣。
魏静萱明白,这必是因为瑕月在弘历面前进言的缘故,她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将今日之恨,百倍奉还。
在黄氏逝后数日,其梓棺移出重华宫,而这也意味着重华宫将与黄氏彻底脱离关系。
最不舍重华宫的莫过于永珹,离开的那一日,他踏过宫中每一块地砖,抚过每一样东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他的记忆,承载着他过往的十二年以及与黄氏的母子情份。
永珹泪落涟涟,泪光中,他看到了黄氏,一如以前那样,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伸手道:“来,到额娘这里来。”
“额娘!”永珹心中一喜,连忙扑过去,却是扑了个空,前面根本没有黄氏的身影。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永珹哭得越发伤心,蹲下身将身子埋在双膝中,不停地抽泣着。额娘他真的好想好想再见额娘一面。
“娘娘吉祥!娘娘吉祥!”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将永珹从哭泣中惊醒,抬起头来,只见吴四站在面前,他提着一只鸟架,声音正是停在鸟架上的虎皮鹦鹉发出的。
永珹抹了泪站起身来,哽咽地道:“我以为你已经去内务府了。”
吴四打了个千儿,低声道:“奴才走到一半,想起翡翠还没有喂食,便又折回来喂了,主子在的时候,最是喜欢四阿哥您送的翡翠,每天都要逗弄一会儿;翡翠也好似有灵性似的,每次见了主子,都会叫‘娘娘吉祥’。”
听得这话,永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泣声道:“可是现在额娘已经不在了,呜我好想额娘,吴四,我好想好想额娘!”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碎布()
“奴才也想主子,可是”吴四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抹着泪道:“四阿哥您不要太伤心了,主子若是在世,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待得永珹点头后,他又恨声道:“主子之死,必然与令嫔脱不了干系,可惜没有证据,让她得以逃过。这件事奴才不会就此算了的,只要奴才活着一日,就一定会设法找到她害人的证据,锦屏也是一样。”
永珹神色复杂地道:“但是我听说,是他自己害死了额娘,没有人指使,而且令嫔并不像是那样狠毒的人。”
“有些事情,主子从未与您说过,难怪您会这么想,总之您相信奴才,以后离令嫔远远的,不论她与您说什么,您都不要相信一个字,切记!切记!”
虽然永珹心中仍有些不相信,但见吴四说得极其慎重,逐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他转而道:“你以后就在内务府当差了吗?”
见其答应,吴四面色稍缓,道:“是,奴才以后在内务府当差,锦屏则会去坤宁宫侍候皇后娘娘,您往后有什么事情或是差遣,尽管吩咐奴才们。”
待得永珹点头后,吴四看了一眼手中的鸟架,叹然道:“主子不在了,这翡翠也不适合再留在重华宫中,以后”
永珹知他是在担心翡翠,当下道:“把它给我吧,我带回阿哥所去养。”
“那里的管事嬷嬷怕是不会同意。”吴四为难的说着,像永珹这样的阿哥,虽说身份尊贵,但宫中规矩众多,从而有许多身不由己,若是在各宫之中还好一些,毕竟主事的是自己额娘,宠溺有加,阿哥所就不同了,那里的管事与嬷嬷皆只照规矩办事,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豢养鸟兽,所以吴四才会有那么一说。
永珹眉目冰冷地道:“这是额娘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我会去与皇阿玛说,由不得他们说不。”
见他这么说,吴四放心下来,将鸟架递给永珹,欣慰地道:“想来翡翠最想跟随的人,也是四阿哥您。”顿一顿,他又道:“说起来,前几日因为索脚的扣子松了,翡翠曾飞走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