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宫人待要再言,小元子已是往他手里塞了锭银子,低声道:“主子就是知晓娘娘心情不好,心中记挂,这才特意过来安慰。”
宫人暗自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咬牙道:“那好吧,娘娘请。”
魏静萱点点头,扶着小元子的手走了进去,一路过来,今日的重华宫显得特别安静,宫人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就连条帚扫过青石地的声音,也因宫人刻意放缓的动作而消除。
而他们在看到魏静萱时,虽然跪下行礼,却同样没有声音,犹如进到了一个无声的世界,显得格外诡异。
“噔噔”这是花盆底鞋踩在金砖上的声音,下一刻,有烦燥的声音响起,“是谁在吵闹?”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魏静萱的声音令椅中的黄氏睁开眼来,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进来了?”不等魏静萱回答,她已是冷笑道:“令嫔越来越本事了,出入重华宫犹如无人之地。”说罢,她盯了锦屏道:“去把守门的人给本宫唤来,本宫倒要问问他,究竟谁才是他主子。”
魏静萱连忙道:“娘娘息怒,臣妾刚才进来之时,未曾看到守门的宫人,想是一时有事走开了。”
黄氏冷哼一声道:“走开也好,不经通禀放你进来也好,他都已是犯了错,是错就该罚,这么浅显的道理,令嫔难道也不懂吗?”
魏静萱低眉垂目道:“宫人自是该罚,但罚了他,娘娘心情就会好吗?”
黄氏眸光一闪,冷声道:“本宫的事情,何时轮到令嫔来管了?”
魏静萱一脸恳切地道:“臣妾岂敢,臣妾只是关心娘娘,怕您气坏了身子。”顿一顿,她又道:“皇贵妃心冷无情,娘娘是早已知道的,又何必再为此生气呢。”
黄氏眼眸微眯,凉声道:“看样子,令嫔都已经知道了?”
魏静萱默认了这话,转而道:“其实从另一方面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未等她说下去,耳边已是传来黄氏略显尖锐的声音,“好事?惠妃、舒妃一个个都爬到本宫头上去了,这叫好事?令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今日本宫让你向乔贵人甚至那些常在屈膝行礼,看你会是何心情。”
魏静萱默然不语,待得黄氏斥责完了之后,方才轻声道:“这件事已成了事实,就算您再生气也无济于事;而且臣妾知道,一直以来,您一向淡泊名利,对于名位权利并不热衷。”
黄氏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热衷是一回事,被人算计陷害又是另一回事,经过这次的事,本宫算是彻底看清皇贵妃了,她……根本就是一个小人!”
魏静萱慌声道:“娘娘慎言,这话万一让外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中,怕是会惹来龙颜大怒,甚至治您一个不敬皇贵妃之罪。”
黄氏盯着魏静萱看似惶恐的脸庞,忽地笑了起来,“若真传到皇上耳中,必是令嫔泄的密,因为此处就你一个外人不是吗?”
魏静萱垂目一笑道:“虽然娘娘依旧将臣妾视作外人,但臣妾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娘娘不利之事,您尽可放心。”
黄氏带着一丝嗤笑之色,道:“如此说来,本宫还要谢谢你了?”
“不敢。”魏静萱低一低头,“臣妾只盼娘娘可以展颜,不再为皇贵妃所气。”
“气……”黄氏喃喃重复着这个字,摇头道:“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难过,虽然这些日子不曾往来,但本宫到底还记着以前的事,记得她曾对本宫的好。可是现在……”她怆然微笑,带着深切的凄凉道:“没有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再没有什么好值得回想的了。”她闭目,因为眼睛干涩的难受,有一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那一刻,魏静萱眸中充斥着疑惑,黄氏这样子不像做假,难道她与那拉瑕月当真翻脸了?
待得黄氏睁眼时,她已经恢复了关切之色,道:“那您就不要再想了,不管是对是错,是谁欠了谁,都由着它过去,您往后安心抚养四阿哥就是了。”
黄氏神色微缓,颔首道:“不错,本宫至少还有永珹,这个孩子天性聪明,又孝顺,实在是很难得。”
魏静萱笑道:“可不是吗?娘娘莫要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黄氏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些复杂地道:“与令嫔说了一阵子,本宫心情好了许多,多谢了。”
“娘娘言重了。”这般说着,魏静萱忽地道:“既然娘娘心情有所好转,能否让臣妾讨个恩典?”
“令嫔想要什么?”黄氏微微皱眉,对于魏静萱这种顺杆上树的行为颇为不喜,刚才那些个好感,亦是瞬间没了。
魏静萱一向精明,哪里会看不出黄氏的心思,不动声色地道:“求娘娘饶恕守门宫人疏忽之责,莫要怪责他。”
黄氏讶然道:“令嫔所要的恩典就是这个?”
魏静萱依言道:“是啊,他并非存心犯错,只是一时离开,还望娘娘开恩。”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御花园()
黄氏盯了她许久,缓缓点头道:“既然是令嫔求情,本宫饶他这次就是了。”
听得这话,魏静萱逸出一抹欢喜的笑容,欠身道:“多谢娘娘恩典。”
黄氏笑一笑,感慨地道:“真是有些奇怪,以往本宫与你犹如仇敌一般,彼此都看不顺眼,谁能想到,这会儿却平心静气地坐在此处说话。”
“世事奇妙,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究竟何人才是朋友,何人才是敌人。”不等黄氏言语,她拍手笑道:“看到娘娘笑,这满宫的宫女太监,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黄氏不解其意,疑惑地道:“令嫔何出此言?”
魏静萱笑而不语,她身边的小元子代言道:“启禀娘娘,奴才刚才随主子进来的时候,沿途所见之宫人,一个个皆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惊扰了娘娘。”
黄氏闻言,摇头笑道:“是本宫过了,刚才听到吴四打听来的消息,发了一通脾气,令他们害怕。”
“臣妾明白,只希望娘娘想开一些,说到底,任何得失皆是一时,下一刻,说不定就变了。”
黄氏苦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皇贵妃……”她轻叹一声道:“皇上、后位,如今还有了龙胎,她已经得尽了一切。”
小元子插话道:“要奴才说,皇贵妃做了那么多事,甚至这样薄待娘娘,根本没资格怀龙胎,上天真是不公平。”
黄氏盯着自己尖尖的手指,冷声道:“这世道本来就没有公平二字,只看你自己会不会营算,这一点,你家主子做得很好,从辛者库的宫女一路做到今日的位置。”
魏静萱眸光微闪,低头道:“娘娘过奖了,臣妾不过是有些运气罢了。”
黄氏起身,添了一块银炭在烧得正旺的铜盆中,“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或许有那么几分运气,但更多的还是营算之术,否则就如你之前所言,早已化为一捧黄土。”说到此处,她长长叹了口气,“其实你是对的,本宫不争不抢,一直与人为善,总以为会有好报,结果却是被人当成一个笑话看待,偏偏制造这个笑话的,还是本宫曾经最信任的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魏静萱关切地道:“娘娘现在知道这一切,为时未晚,臣妾相信,只要熬过这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黄氏苦笑道:“本宫可没令嫔如此乐观,往后……恐怕都是这个样子了。”说着,她扫了一眼魏静萱隆起的腹部,道:“几日不见,令嫔的腹部又长了许多,看来确是双生之象,若是一对龙凤胎就真真是极好了,皇上登基那么多年,还从未有过一对龙凤胎呢。”
魏静萱抚着腹部,带着一丝悲伤道:“双生也好,龙凤也好,这会儿在皇上眼中,怕都是不值一提,将来出生,也是永远低人一头。”
“你是说皇贵妃腹中那个?”见魏静萱不说话,她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皇贵妃即将行册封礼,将来她的孩子出生就是嫡长子,就如端慧皇太子。”
锦屏轻哼一声道:“什么嫡长子,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皇贵妃就算为后,也不过是继后,她的孩子岂能与端慧皇太子相提并论。”
黄氏喝斥道:“放肆,谁许你说这些话的?”
锦屏忙一脸委屈地道:“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她确实是继后。”
魏静萱轻声道:“皇贵妃心眼极小,心计又多;你在此处说说尚无事,万一不小心在外面说出口,就算你家主子想要保你恐怕都没办法。”
锦屏用力咬了唇道:“奴婢明白,但奴婢实在气不过皇贵妃仗势欺人的样子,这些天来,主子没有一日过得安宁,她却是春风得意;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难为主子,实在是过份,亏得主子以前还那么维护她,想起来真是不值。”
黄氏被她说得心烦意乱,盯着锦屏声色俱厉地道:“不要再说了,以后都不要在本宫面前提起这个人。”
锦屏第一次看到黄氏生气的样子,低了头不敢再出声,沉默了一会儿,魏静萱道:“臣妾过来的时候,看路上的雪都化了,阳光又好,臣妾陪您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可好?”
黄氏也待得有些憋闷,逐同意了她的话,一起来到御花园,虽然如今还未到春时,但有宫人精心打理的御花园,仍是不时可以看到应季盛放的花朵,一路看过来,黄氏的心情舒畅了不少,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偶尔还会叮嘱魏静萱孕时要留意的事情。
小元子垂首道:“贵妃娘娘,主子,走过前面这座假山就是浮碧亭了,不如过去坐一会儿吧。”
魏静萱颔首道:“走了这么久,是有些累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黄氏笑一笑道:“龙胎为大,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二人一起往浮碧亭走着,待得走到假山处时,一个女子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你们可都听说了,皇贵妃宁可将协理后宫之权交给舒妃与惠妃也不肯给仪贵妃呢。”
在她之后,另一个声音道:“宫中到处都在传,哪里会不知道,只是皇贵妃为何要这么做?”
原先那个声音道:“那还用说,自是因为她得罪了皇贵妃,也是她蠢,谁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皇贵妃,活该如此。”
黄氏认得这两个声音,分别是新晋了嫔位的宁氏与张氏,魏静萱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娘娘,莫要听她们在这里胡言,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黄氏挣开她的手,冷声道:“无妨,本宫倒想听听,在她们眼中,本宫到底是怎么个蠢法。”
宁氏与张氏浑然不知黄氏正站在假山后,犹自一人一句的说着,“说的也是,为了一个宫人得罪皇贵妃,真是愚不可及。”
宁氏尖声道:“也不知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上贵妃之位,简直就是笑话。”言语间,充满了嫉妒之色。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宁氏()
张氏抚着怀里的鎏金暖手炉道:“那是因为皇贵妃提拔,才一路高升,原先在潜邸之时,她还不是与咱们一样的格格,不过现如今,她的好运算是尽了。”
宁氏冷笑道:“何止是尽了,她还会成为宫中的一大笑话,哪里有贵妃在,却让四妃协理宫中之事的道理。”
张氏笑一笑,道:“听闻她现在与令嫔走得很近,看样子是打算拉拢令嫔,以固地位,后者腹中可还怀着双生胎呢。”
宁氏一脸不屑地道:“不管拉拢何人,她这个贵妃都注定名不符实,至于这魏静萱,哼,那样的贱人也想生得下双生胎,简直就是可笑,指不定明儿个就小产了呢。”
张氏被她慌乱出口的言语吓得脸色微白,连忙道:“这话可说不得,万一她真出些什么事,定会怪到咱们头上来。”
宁氏不以为然地道:“放心,这里除了你我与几个心腹之外,并无他人,魏静萱怎么会知道咱们说过什么话。”她话音刚落,一个冷若新雪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当真只有你们几个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宁氏二人唬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待得看清从假山处走出来的几个声音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慌忙屈身行礼。
黄氏缓步走到亭中,瞥了二人一眼,凉声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刚才不是还说得挺起劲吗?”
宁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臣妾一时胡言,请贵妃娘娘恕罪。”
黄氏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凉声道:“慎嫔说得还真是轻巧,刚才那番话,本宫听着,至少有三个错;一,以下犯上;二,心存嫉妒;三,诅咒龙胎;每一样都是大罪,怎么到了慎嫔嘴里,就成一时胡言了?”
宁氏被她问得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