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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清宫熹妃传-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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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浑糊涂?那现怎么突然清醒了?”凌若盯着跪自己跟前李卫,目光幽幽。

    “还是多亏了墨玉,她临走前狠狠骂了奴才一顿,将奴才给骂清醒了,不然奴才至今还糊里糊涂。”李卫随口胡诌,左右墨玉已经去了十三阿哥府,根本对证不了,“主子待奴才们恩重如山,莫说受点委屈,就算要奴才命也是理所当然,奴才怎可因为主子几句责骂而心生怨怼,实罪该万死。”

    见凌若不说话,他眼珠子悄悄一转,忽地扬手用力打自己脸上,一边打一边道:“奴才该死!”

    打到第七下时候,凌若终是不忍地道:“罢了,念你这次是初犯,就暂时且饶一回,可没有下一次!”

    “奴才记住了。”李卫欣喜过望地答应,也不起身,从桌上端起有些凉了燕窝奉到凌若面前讨好地唤了声“主子”。

    凌若晓得他这是向自己认错,逐接手中道:“起来吧。”

    “谢主子!”松弛李卫眼中一掠而过,他垂手恭谨地站凌若身边,待得她一盏燕窝喝完后,立刻接过空盏放到红漆描金托盘上,又取来湿巾仔细地拭着凌若手。

    “主子可是有心事?”李卫小心翼翼地问着。

    凌若默然点头,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道:“今儿个送墨玉出府时候,碰到佟佳氏,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比我怀霁月时候还要大几分。”

    “佟福晋为人恶毒,竟然也让她无灾无难怀孕到了八个月,真是老天无眼。”李卫狠狠地呸了一声,瞧着甚是气愤。

    “原本我一直以为那拉氏不会容佟佳氏生下孩子,如今看来却是猜错了。看来,始终还是要自己动手!”手微一用力,再次勾起丝线应手而断,一缕令人心惊冷笑浮现脸上。

    来了!李卫心头狂跳,努力忍着心中异样试探道:“主子是想……”

    凌若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夜风习习,拂起她耳下米珠点翠坠子,“佟佳氏孩子绝不能生下来!”

    “可是佟福晋腹中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想除去只怕很难。”李卫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觑着凌若神色。

    凌若冷笑,轻吹着护甲上殷红似血红宝石道:“难并不代表不行,一包红花下去,孩子照样打下来,还有麝香,八个月不见得就能活了;倒是再耽搁下去就真麻烦了。如今始终还只是一块肉而非人。”

    “只是这样会否太冒险了些,据奴才所知,兰馨馆对入佟福晋口东西检查甚严,红花麝香又为孕妇所忌,很难蒙混过关,一个不好还会将主子扯进去。”李卫眼珠子不停地转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这般说了一句后,凌若不再言语,李卫晓得她是不准备将此事交给自己办。为怕惹其怀疑,李卫也不敢多问,唯有之后几天里时刻注意凌若举动,想要知道,她究竟准备怎么谋害佟佳氏孩子。

    王府中是不允许有红花或麝香,想要拥有这两样东西,必然要去府外药店采买,不过凌若始终没什么异动。然李卫并未掉以轻心,他晓得这位主子性子,一旦决定了事是绝不会改;如今不动手,不过是寻找一个恰当时机罢了。

    就三日后,凌若以身子不调为由命人召曾替她催生过孩子沈大夫入府诊脉,沈大夫仔细瞧过后,认为她是血气不调,逐开了几服活血通筋药,李卫趁着去抓药机会瞅了一眼方子,发现当中就有一味红花。

    之后,李卫越发提高了警惕,每次水秀他们煎完药,他都会趁人不注意去翻看药渣,明明药方里有红花,可是药渣里面却根本不见红花影子,心知这红花必是被留作了它用。

    只是兰馨馆检查这般森严,钮祜禄氏又有什么办法混进去呢?这个疑惑一直到某日厨房看到兰馨馆用来炖参汤罐子,忽地灵光一闪,拍着脑袋暗道:原来如此!

    这夜,李卫趁凌若等人睡了,悄悄出了净思居,避开府中值夜下人来到兰馨馆,等了一会儿后便有佟佳氏贴身侍女柳儿出来引他入内。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一到里面,李卫立刻朝端坐上面佟佳氏打千行礼。

    佟佳氏正摆弄着一件刚刚做好小衣,想着要不要衣襟上绣几朵小花,听到李卫声音,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你叫我主子?我记得你可是净思居下人啊。”

    李卫小心地瞅了她一眼道:“钮祜禄氏黑白不分,忘恩负义,奴才早已对她失望,如今之所以留她身边,完全是为了主子。”

第两百八十八章 中计() 
“哦?”佟佳氏将小衣往边上一放,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个为我法,且说来听听。”她虽着命孙大由拉拢李卫,也知道李卫对钮祜禄氏生了二心,但一切皆是比孙大由之口转述,如今亲自见了,自然要试上一试,确定他投靠是真心亦或者假意。

    “恕奴才直言,钮祜禄氏一直嫉恨主子得宠,如今主子身怀六甲,她是视之为眼中钉,指不定会想什么恶毒法子来加害主子和未来世子爷。为免主子被她下三滥手段加害,奴才才忍辱负重留她身边。”

    佟佳氏对他这番话颇为满意,扬手道:“罢了,你这么晚来见我所为何事?”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了李卫唤她主子。

    李卫是何等聪明之人,连忙跪下给这位主子磕了个头,随后道:“主子可知钮祜禄氏近找了位大夫进府看病?”

    “那又如何?”佟佳氏随口反问一句,接过画眉递来参汤,每日睡前她都会服用一盅参汤,固本培元。

    然这一回不等她喝,李卫已经一把夺过沉声道:“主子,这参汤不能喝。”

    对于李卫大胆举动,佟佳氏并没有怪罪,而是沉了眸子道:“怎么,参汤有问题?”

    李卫默然点头,“大夫开给钮祜禄氏药方中有一味红花,可是奴才翻遍药渣也没有看到丁点红花痕迹,主子不觉得奇怪吗?”

    佟佳氏听懂了他话中意思,转而看向画眉,后者心头一跳,忙道:“这不可能,凡入主子口东西,奴婢和柳儿他们都有仔细检查,绝对不曾掉以轻心,至于这参汤,炖煮时是一直守旁边,片刻不曾离开,怎可能被人下了红花而不知,你休要这里胡言乱语。”柳儿亦一旁使劲点头。

    李卫摇头,“画眉姑娘无需激动,我并没有质疑你意思,只是那钮祜禄氏狡诈阴毒,令人防不胜防。”见画眉犹有不信,他道:“敢问画眉姑娘,这炖参汤罐子用完之后收哪里?”

    “自是收厨房。”待得这句话脱口而出,画眉才醒悟过来,暗道不好,果然一道冷洌目光刺过来,慌得她连忙跪下,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佟佳氏冷声道:“我记得我与你们说过,凡我这里用一应器具,皆收至兰馨馆中保管,为何这个罐子会收厨房?”

    “奴婢……”画眉吞吞吐吐。

    佟佳氏不耐烦地喝斥道:“还不从实招来!”

    画眉见逃不过,只得道:“回主子话,罐子原是收兰馨馆,但是夜间来去,天黑难走,经常不小心摔碎了,被厨房人说过好几回,奴婢们又不敢跟主子说。所以后来罐子洗净后就不再带回来,直至第二日。”画眉越说越小声,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糊涂!”佟佳氏一拍桌子痛斥道:“居然将我话当成耳边风!”

    “奴婢知罪,求主子宽恕。”画眉清楚自家主子性子,讨厌别人砌词狡辩,推卸责任,倒不如干脆些认错得好;只是心里总觉得委屈,不过一个罐子罢了,用得着这般紧张吗?

    李卫瞧出她心思,逐道:“画眉姑娘,你也别怪主子小题大做,实是这里有许多文章可做。我曾听人说,一些大户人家当中,为了害人小产,便将平常用来炖参汤燕窝甚至安胎药罐子,浸到放有红花水中煮上几个时辰,每日如此,这红花药效便慢慢渗到了罐子里,然后这罐子便会日复一日炖煮中,将吸收里面药力释放出来,待到后来,看似吃补品,实则根本吃红花。而且这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很多人到后都不知道自己孩子怎么没,只当是天意如此。”

    佟佳氏颇为意外,没想到李卫会知道这么隐秘事,至于画眉早已听得一身冷汗,万料不到一个小小罐子竟可以做出这么大文章来。如果,有人趁他们不防,按李卫说那般,那岂非……她越想越害怕。

    害怕又岂止她一人,佟佳氏紧紧捂着肚子,虽然这几日没觉得有何不妥,但李卫深夜前来,又说出这番话,必然事出有因,当下就要叫人去厨房将罐子拿来检查。

    “主子且慢。”李卫阻止道:“奴才适才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事实上钮祜禄氏并没有这方面动手脚。同是红花,但却放了另一样东西里。”佟佳氏疑惑目光中,缓缓说出一个字,“水!”

    李卫不大声音听佟佳氏耳中竟如惊雷轰顶,脸庞霎时失了血色,失声道:“果然吗?”

    李卫也不答话,径直从桌上提梁白玉壶中倒了一杯茶,递给佟佳氏时,袖子不甚扫到了茶水,带了几分涟漪,待要重换一杯,佟佳氏已出言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卫赦然望着已经平静如初茶水,将之递到佟佳氏面前,“奴才斗胆,请福晋尝一尝这茶水味道。”复又补充道:“只小小一口便可,万不可多饮。”

    见他说得慎重,佟佳氏依言轻抿一口,随即疑惑地看着李卫,只见他道:“主子可曾尝到隐藏这茶水中些许辛辣之气?”

    佟佳氏细细品了品残余口中茶,不知是因为仔细了还是心理作用,果然茶水中尝到一丝微不可察辛辣之气,同一时刻,脑海中掠过一段关于红花描述:性温,味辛,活血通经、散瘀止痛。

    至此,佟佳氏已可确信这茶水中被人掺了红花,虽然份量极微小,但人每日都要饮用大量水,如此一来,即使再轻微份量累积一起也相当可观了,日复一日下来,她孩子真有可能保不住!

    “钮祜禄凌若!”佟佳氏狠狠将上好白瓷制成茶盏扫落地,眼中是阴毒狰狞之色。从来只有她算计人份,如今却险些被人算计了,而且还想害她腹中好不容易得来孩儿,她恨不得将钮祜禄氏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第两百八十九章 背叛() 
画眉见状忙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现就去将此事告之王爷,让他将钮祜禄氏抓起来?也好永绝后患。i^”

    佟佳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李卫,显然是想听取他意见,李卫略一沉思道:“恕奴才直言,想凭此事定钮祜禄氏罪,只怕很难。她这件事上做得极为小心,连奴才都瞒着。纵然王爷发现水中有红花,可是主子又凭什么去证明是钮祜禄氏所为呢,单凭奴才一人证词,很难令人信服;而且钮祜禄氏若知道这回没害成主子,必然又会去动别脑筋,而奴才又不能再替主子盯着她,主子反而容易吃亏!”

    佟佳氏微微点头,“你说也有几分道理,罢了,我便再忍她几日,等将来孩子生下后再慢慢收拾。”

    李卫见状,赶紧跪下表忠心,“奴才纵然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要替主子除掉钮祜禄氏!”

    佟佳氏面色稍霁,微笑道:“你很好,这次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发现钮祜禄氏诡计。说吧,你想要什么?”

    “主子英明。”李卫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异样光彩,“奴才想要摆脱眼前身份。”

    佟佳氏对他回答并不意外,李卫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有着不安于现状野心与**,“只要你忠心替我办事,我可以向你保证,将来必会给你不亚于张成荣耀!”

    “多谢主子。i^”灯光下,李卫嘴角轻轻勾起一个诡异弧度。

    自这一夜之后,佟佳氏借口厨房送来水有异味,命人自府外另行取泉水为已所用。而凌若等了几天后,发现佟佳氏孩子依旧好好待腹中,心下奇怪,命人打探之后得知此事,疑心她是发现了自己下水中红花,不过倒也没有怀疑到李卫头上。

    日子不咸不淡过了几天后,李卫一次去找孙大由喝酒,洒过三巡后,孙大由指着李卫道:“老弟,你不够意思啊!”

    “老哥此话怎讲?”李卫放下酒杯讶然问道。

    “你说你知道了凌福晋下药那么重要事怎么连老哥也不透露,怎么着,还怕老哥会抢你功劳啊?”

    “哪能啊。”听到是这件事,李卫放下心来,执起酒壶给孙大由杯子斟满了酒道:“我能跟上佟福晋这么好主子,还不是全靠老哥帮忙,一直以来我都对老哥感激不得了,若可以,我恨不能将这个功劳双手奉送给老哥。实是那天事出突然,又怕钮祜禄氏诡计会当真害到主子,这才急匆匆赶过去报信,根本来不及细想,老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见他说得极是诚恳,孙大由笑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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