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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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事。”弘历用力抹去脸上的疲惫道:“再去煎一剂药来,能够喂下去几口也好。”
齐宽正要下去,宫人进来道:“皇上,方太医来了。”
弘历神色一振,连忙道:“快传他进来。”
方太医进来后,不等其行礼,弘历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可是寻到医治时疫的良方了。”
方太医涩声道:“回皇上的话,应该……算是寻到了。”
“应该?”弘历拧眉道:“这是何意?”
方太医将刚才发生在钟粹宫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随后道:“庄太医的药应该是有效的,但结果很难预计,可能是病愈也可能是身亡。”不等弘历言语,他又急急道:“臣回去之后,就会与庄太医他们再行斟酌药方,希望可以尽量减少风险,还请皇上给臣等多一些时日,还有……在钟粹宫多试几次。”
弘历拧眉道:“为何同样的药方会有那么大的区别?”
“因为这张方子,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其中甚至有钩吻这类的毒物,火候甚至煎煮的时间,都有可能影响药效,所以……”
不等方太医说完,弘历已是打断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要赶在皇贵妃有性命之危之前,将药方调整好,不许有差池。”
这样的话,无疑是强人所难,但说这话的是弘历,方太医就算是再为难,也只得答应,在临走之前,他为瑕月诊了一下脉,病情发展的很快,若是再没有良方,只怕是熬不过后日。
方太医战战兢兢地将这些话告之弘历,后者脸色难看地道:“所有人都退下,朕想静一静!”
方太医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道:“皇上,为龙体着想,您还是不要继续留在此处了,否则很容易感染……”
不等他说完,弘历已是厉声道:“朕叫你退下,耳聋了吗?滚!全部给朕滚!”
见他发怒,方太医不敢再劝,赶紧与宫人一起退下,待得他们走后,弘历抚着瑕月苍白如纸的脸颊,喃喃道:“会没事的,瑕月,你一定会没事的,朕会护着你,待你病好之后,朕再带你去南巡,看遍江南美景,吃遍江南美食,你说好不好?”如此说着,他的声音却是渐渐沙哑了起来,透明的水迹在眼眸中若隐若现,“瑕月,朕真的很想你陪在朕身边,若是……若是没有了你,就算让朕创下超越先辈的太平盛世,又有什么意义?已经没有了可以陪朕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瑕月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经慢慢超过了明玉,若说失去明玉,让他无比内疚;那么失去瑕月……就是痛不欲生。
若不是这场时疫,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原来瑕月在自己心中有这么重的份量;二十年来,他与瑕月经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恨过爱过,怒过喜过,到了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无法舍弃瑕月,舍弃这个陪了自己半辈子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死在这场时疫中,他就……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
殿门不知被何人推开,传来一声轻响,弘历未曾回头,只是冷声道:“退下,没有朕的话,谁都不许进来。”
“连哀家也不许吗?”这个声音令弘历一惊,连忙回过身来,只见凌若扶着杨海的手站在殿中,连忙起身行礼,随即道:“皇额娘,您怎么过来了?”
凌若没有理会他的话,道:“皇贵妃怎么样了?”
弘历神色一黯,低声道:“很不好,方太医说……以瑕月现在的情况,恐怕熬不过后日;幸好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方子,只是效果尚不稳定,还需要斟酌。”
“那就好。”如此说着,凌若叹了口气道:“无缘无故出了一场时疫不说,连皇贵妃也染上了病,希望她吉人天相,熬过一劫。”
弘历沉默片刻,道:“疫症极易传染,皇额娘还是赶紧回慈宁宫吧。”
“那你呢?”面对凌若的问题,弘历垂目道:“儿子想在这里陪着皇贵妃。”
凌若再次叹了口气道:“皇帝,哀家知道你关心皇贵妃,但你也要顾着自己身子,万一你也染上时疫,你让哀家怎么办,让大清怎么办?”见弘历不说话,她道:“听哀家的话,回去吧,这里自有齐宽他们照顾着,若你实在放心不下,就让他们每隔两个时辰去养心殿奏禀一次。”
“儿子无事,请皇额娘放心。”弘历的回答令凌若眉头一紧,凝声道:“还是不愿回去?”待其默认之后,凌若有些不悦地道:“可你又不是大夫,就算留在这里也无用,反而让哀家担心。”
杨海在一旁道:“皇上,太后一知道此事就立刻过来了,她真的很担心您。”
“让皇额娘担心,是儿子不孝,但……”弘历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瑕月,痛苦地道:“皇贵妃若熬不过这一关,这些日子,就是朕最后所能陪她的,皇额娘,儿子不想往后留下遗憾。”
“可是你……”不等凌若说完,弘历已是道:“福州那次,儿子都平安归来,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事,再者,方太医他们已经在斟酌方子了,儿子会没事的。”
第九百二十四章 暴乱()
凌若摇头道:“看样子,不论哀家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
弘历恭敬却又倔强地道:“请皇额娘恕罪。”
“罢了,你犯起倔来与先帝一模一样,谁都劝不动。”如此说着,凌若将目光转向瑕月,道:“皇贵妃倒是一个有福之人,能得皇帝如此相待,希望……她可以熬过这一关。”说罢,她对四喜道:“每过两个时辰,派人到慈宁宫告诉哀家,关于皇上与皇贵妃的事,清楚了吗?”
四喜连忙躬身道:“奴才谨遵太后懿旨。”
凌若点点头,走到弘历身前,关切地道:“记着,一定要平安,哀家……只有你一个儿子。”
“儿子知道,儿子送皇额娘出去。”待得送凌若离开后,弘历抹一抹脸,打起几分精神,道:“去将养心殿的折子搬来,朕在这里批阅。”
四喜忍不住道:“皇上您还是歇会儿吧,这样不眠不休的,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弘历扯一扯唇道:“不过是一日一夜罢了,朕还不至于撑不住,你只管照朕的话去做。”
这一夜,钟粹宫灯火通明,方太医等人不停地将斟酌过后的药方煎服成药,让宫人服用,当然这些药皆被庄正暗中动了手脚,使得有些人无事,有些人无救身亡,到了第二天一早,已经整整死了近十个人;死了之后,随意拿张草席一裹,便放到推车上,等着宫门打开后,送到乱葬岗去。从未有一刻,人命像现在这样不值钱过……
周明华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在又一次试药失败后,烦燥地道:“钩吻多了出问题,少了也出问题,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咱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方太医一脸疲惫地道:“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继续试,至少有十几个人服过药后,情况有所好转,比死的人多,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周明华用力捏着鼻涩道:“院正,您昨夜去过延禧宫,皇贵妃的情况怎么样?还能撑多久?”
听到这个,方太医神色沉重地道:“很不好,至多勉强能够撑到明日。”
陈太医急切地道:“那岂不是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是啊,所以一定要尽快稳定药方,救治皇贵妃。”顿一顿,他道:“总共还有多少人未曾试药?”
陈太医答道:“下官刚刚命人点算过,还有两百七十余人。”
“两百多人……”方太医摇头道:“昨日早晨点算的时候,才不过一百多人,一日之间就多了百余人,这个时疫……真是害人得很。”
陈太医答道:“下官刚刚命人点算过,还有两百七十余人。”
“两百多人……”方太医摇头道:“昨日早晨点算的时候,才不过一百多人,一日之间就多了百余人,这个时疫……真是害人得很。”感慨了几句,他将一众太医唤到身边,道:“大家且都再辛苦一下,趁着今日还有时间,多试几次药,尽量查出方子的问题出在哪里,这样才好救治皇贵妃。”如此说着,他走到庄正身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是想出这个方子的人,对此最为熟悉与了解,所以你尤其要用心,只要医治好了皇贵妃,就是大功一件,反之……咱们都会有麻烦。”
庄正连忙道:“下官知道,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当药,再一次摆在那些患病宫人的面前时,他们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喝下去,而是神色狰狞地质问道:“到底你们还要试多久,是不是根本就打算借着试药要我们的性命?”
周明华连忙上前解释道:“你们皆误会了,本官与诸位太医一直调试药方,就是希望可以救你们性命,只是时疫不易医治,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快喝吧,喝完就没事了。”
“说的真是好听,可是我们只看到不停地有人死,而且一个个都死的那么痛苦。喝药……”宫人咬牙道:“只怕喝完之后,我们就与他们一样了。”
“喝药尚有一线生机,不喝药就必死无疑,而且这碗药,本官已经一再调配药物的份量,应该可以袪除你们体内的时疫,你……”周明华话未说完,那个宫人便端起药,跌跌撞撞地往他走来,惊得他连忙后退,“你要做什么?”
宫人那张惨白的脸庞上透出一抹诡笑,“你不是说这碗药可以袪除时疫吗,那你先喝,若是你没事,我们再喝。”
这药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对于得时疫之人来说,可能是救命良药,但对无病之人而言,就是一道催命符,但那些宫人并不知道这些,见周明华不肯吃,越发往前逼,甚至其他几个宫人也围了上来。
眼见药已经被强行递到了嘴边,周明华连忙将之打掉,然他这个动作,却彻底激怒了那些已经快被死亡逼疯的宫人,之前那人大声道:“果然,这些根本不是药,而是毒,你们想毒死我们,以免疫症蔓延出去。”
方太医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道:“你们冷静一些,我们皆是太医,怎会害你们,只是这药……”
宫人激动地打断道:“既然不会害我们,为何你们不敢喝?谎言,全部都是谎言,我们不会上你们的当,就算要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说罢,他面目狰狞的朝周明华等人扑来,在他之后,其他宫人也是如此,周明华虽然及时闪躲开来,身上的官袍却被生生撕下一块。
周明华脸色难看地道:“这些人开始失控了,咱们快走!”
听得这话,方太医等人连忙往外走去,侍卫就守在外面,只要他们踏出钟粹宫的门就算安全了,但那些近乎发疯的宫人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个个全部疯狂地拉扯着,太医们皆是文弱之人,这么多人一起扑过来,哪里挡得住,不一会儿便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断了去路。
一众太医皆是神色慌张,陈太医颤声道:“这……这可怎么办?他们……他们会不会真杀了咱们?”
第九百二十五章 僵持()
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于庄正,眼前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为之,但怎么也想不到,那些人会突然暴乱,令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周明华强定了神,对那些因为得了时疫而身形削瘦,面色蜡黄的宫人道:“你们说我们是来害你们的,但仔细想一想,若要害你们,直接断水断食,或者是在食物中下毒就可以了,我们何必亲自过来呢;再者,因为服了药而病情有所好转的,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一定会令药效完善,治好你们每一个人。”
“我不会再信你们的花言巧语。”说话的宫人原是重华宫的太监,叫宁福,一直以来颇得黄氏倚重,而他也是最早得时疫的人,不过他病情进展较慢,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你们将我等困在这里也没有用,反而会误了你们自己的医治。”说话的是庄正,言语之间,他的眸光有些躲闪,面对着这些被他所害的人,到底心有不安。
宁福激动地道:“我不管,总之医不好我们,你们也要死!”
周明华道:“你们皆是宫中之人,当知宫中的规矩,你们现在这样,已是犯上做乱,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全部都要被问罪,待到那时,就算真有了药,你们也依旧要死,这又是何必呢?”
宁福眼中掠过一丝退缩,但很快便寒声道:“既然左右都要死,那就一起死,你们一个都休想逃。”
周明华劝道:“你听本官说,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本官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禀告皇上,但如果继续下去,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他的话令宁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