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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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贵人的龙胎不过一个余月,尚看不出什么来,但从昨日的诊脉情况来看,尚算安稳,往后只要好生调养,应该可以顺利诞下龙胎。”
面对庄正的回答,魏静萱压低了声音道:“那若是不想让她诞下龙胎呢,庄太医可有办法?”
早在魏静萱问及夏晴龙胎之时,庄正就猜到她的意思了,毕竟这二人之间的恩怨早已是深得不可化解,哪个也见不得对方好;他凝思片刻,道:“法子自然是有,譬如红花、麝香或是一些寒凉之物皆可以让夏贵人龙胎不保,但风险同样也有,而且……夏贵人对微臣与常在的关系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她不会太过相信微臣,一旦动了手脚,恐怕很快就会被察觉,到时候,微臣与常在都会很麻烦。”
魏静萱微微一笑道:“我明白庄太医的担心,不过若是由着夏贵人诞下龙胎,你我固然可保一时安宁,但往后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
“可是……”庄正始终不太想冒这个险,然未等他说下去,魏静萱已是道:“庄太医,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
“当然不是。”如此说了一句,庄正咬牙道:“若真要动手,那必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
魏静萱知道,庄正这是答应了,当即道:“放心,我与庄太医一样,都不愿惹上什么麻烦,定会等想到妥当的法子之后,再行动手。另外……”她侧目看了一眼未及拿下去的空碗,道:“你开给我的药,服用了这么久,都不见效,是否有什么问题?”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不死不休()
庄正摇头道:“微臣开方子给常在的时候,就曾说过,这种事情急不得,还请常在放宽心情,这样才能增加受孕的机会。”
“我何尝不明白,但……”她叹了口气,转而道:“你开的方子中写的是一日服用一剂,若是一日服用两剂,效果会否更好?”
“这个……”庄正想了想道:“微臣得到这个方子的时候,上面写的就是服用一剂,还没人用过两剂的份量,或许效果会更好,又或许会引起反效果,所以依微臣见所,常在还是不要冒然加重药量的好。”
魏静萱有些失望地道:“我知道了,有劳庄太医来这一趟了,至于夏晴那边,待我想好法子之后,再告之庄太医。”
庄正起身拱手,道:“那微臣先行告退了,常在记着微臣刚才的话,尽量放宽心情,不要太过紧张或是在意。”
在庄正离去后,魏静萱心思飞转,思索着该如何除去夏晴腹中的龙胎并嫁祸瑕月,而在宜华居中,夏晴同样在思索着,该如何利用这个意外得来的龙胎,嫁祸魏静萱,为父母家人报仇!
利益、诱惑、仇恨,令原本亲如姐妹的两人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不知当她们回想最初入宫的那段岁月,会是怎样的感觉……
延禧宫中,虽然阿罗他们极力隐瞒夏晴怀有龙胎的消息,但纸包不住火,终还是被瑕月所知,不过后者并没有异常的反应,甚至还让齐宽送一些东西去恭贺夏晴之喜,但她的平静,反而众令众更加担心。
知春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道:“主子,您要是不开心的话就说出来吧,您这样憋在心里,只会令自己更难受。”
瑕月淡淡一笑,道:“这是一桩喜事,本宫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她缓步走到窗前,望着飞过天际的秋雁,喃喃道:“或许……真是天注定的,失去长乐之后,本宫再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知春急急道:“连夏晴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都能怀上龙胎,您一定也可以的,只是……只是时机还不到罢了,您别着急。”
不论知春怎么说,瑕月的神色始终是淡漠而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就如一池死水,事实上,盼了那么多年,她的心也确实是死了。
齐宽亦在一旁道:“对啊,宋太医的药,您一直在喝,怀上龙胎是早晚的事。”
瑕月回过头来道:“告诉小厨房,以后都不要再煎了,左右喝再多也是一样的结果。”
听得这话,阿罗忍不住道:“主子,您不要这样,宋太医离去之前说过,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用的。”
“你们不必安慰本宫,本宫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天意如此,强求不得。”瑕月眸中掠过一抹深切的悲哀,轻声道:“注定本宫要孤老此身。”
瑕月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在其身侧响起,“不会的,额娘您还有儿臣。”
说话的正是永璜,只见他快步来到瑕月身边,急切地道:“额娘,您忘记儿臣了吗?儿臣一定会好好孝敬额娘。”
瑕月慈爱地睇视着永璜,温言道:“本宫知道,刚才是本宫说错了话,你不要怪额娘。”
“不会,儿臣……”说到一半,永璜忽地剧烈咳嗽了起来,瑕月连忙命知春扶他坐下,又端了茶上来,待其止住咳嗽后,方才关切地道:“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可是生病了,有没有召大夫看过?”
“已经看过了,只是偶感风寒罢了,不碍事。”如此说了一句,永璜神色一正,道:“额娘,儿臣今日来,是受五叔所托,告之额娘一些事情。”
瑕月蹙眉道:“和亲王?他有何事要告之本宫?”因为担心遭弘历疑心,所以她与弘昼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就算偶尔见到,也只是颔首一礼,连话也不曾说过一句。
永璜徐徐道:“五叔说,他终于找到了刘二娘,但刘二娘已经成了一具不会开口的尸体。”
瑕月没想到弘昼竟然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且真的让他找到了刘二娘,可惜刘二娘已经死了……
待得回过神来后,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刘二娘死了,那这件事就此算了,你代本宫好好谢谢和亲王。”
永璜神秘兮兮地道:“刘二娘固然是死了,但她女儿还活着。”
瑕月惊讶地道:“她还有个女儿吗?”
“是,所有人都以为刘二娘就一个儿子,事实上,她还有一个未曾出嫁的女儿,而这个女儿,也正是五叔一直在找的第四个人。”
瑕月思索片刻,徐徐道:“愉妃之所以一直不杀刘二娘,就是因为这第四个人,如今刘二娘已死,也就是说愉妃已经找到她女儿了。”
“五叔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在发现刘二娘尸体的地方,只找到他们三人,始终不见其女的尸体;另外,额尔吉图派人悄悄去了福州搜寻,所以断定他们还没找到刘二娘之女,只是不知为何,先一步杀了刘二娘。如今五叔已经让人悄悄盯着额尔吉图派出去的人,一旦发现刘二娘之女的踪迹,就可以出手保住她性命,然后将她带回京城。”
瑕月微一点头,道:“本宫记得,刘二娘曾在福州出现过,如今额尔吉图又去福州搜寻,就是说,他从刘二娘口中知道了其女躲藏的地方,但还没问到具体地址,刘二娘就死了,使得他只能暗中搜查寻找。”
“额娘说的正是,只要五叔找到刘二娘之女,送到京城来,咱们就可以揭开愉妃隐藏了多年的阴谋,证明五弟出生之时,根本没有那些异象。”随着永璜的长大,许多事情都已经知晓了,包括愉妃在永琪出生之时,所做的手脚。
“另外,五叔还要儿臣告诉额娘,六年前,京城那些失踪孕妇的案子,他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真相大白,到时候,再加上刘二娘之女的口供,就算愉妃舌绽莲花,也休想再脱身。”
第八百一十三章 宫外的消息()
瑕月颔首道:“本宫知道了,你代本宫好好谢谢和亲王,千万不要忘了。”
永璜笑道:“额娘您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儿臣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瑕月嗔笑道:“你这孩子,你这是嫌本宫哆嗦吗?算起来,本宫统共也就说了两遍而已。”
在一番笑言过后,瑕月道:“对了,和亲王可曾提起养在农家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永璜点头道:“五叔提过,一切还是与以前一样,小全子与冬梅不时会偷偷去看他。”
瑕月稍一思索,道:“告诉和亲王,让他派人暗中保护好这个孩子,到时候,很可能会有用。”
永璜言道:“其实自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五叔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所以额娘大可放心。”
“那就好。”瑕月沉默片刻,道:“本宫听说,前些日子,有大臣联名上奏,请皇上册立太子,皇上是何意思?”
“皇阿玛今日早朝之时,言及如今尚且春秋鼎盛,且众皇子大多年纪尚幼,不急着册立太子,驳回了众位大人的奏请。”
“在此期间,众位大人,可曾提及由哪位阿哥承继太子之位?”面对瑕月的询问,永璜道:“大多是提议五弟的,偶尔也有大臣提及儿臣。”
“本宫知道了。”说罢,瑕月神色凝重地道:“你记着,不论朝臣如今上书议立太子,你都不要参与其中,更不可拉拢,你皇阿玛最不喜阿哥与朝臣结党营私,知道吗?”
“额娘放心,儿臣有自知之明,儿臣并没有那样的才德来继承大清江山,原本二弟是最好的人选,皇阿玛也秘密立了他为太子,可是他却被愉妃所害,小小年纪就走了。”说到此处,他用力攥紧双手,咬牙道:“五弟虽然也聪敏好学,但他有这样一个心肠恶毒,坏事做尽的额娘,所以他绝不可以是太子。”
瑕月掸去他衣上的落叶,轻声道:“这些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出了这个门,可是一个字都不许提及,如今最要紧的,是助你五叔找到愉妃欺君罔上,残害人命的证据,知道吗?”
“儿臣知道,儿臣答应额娘,一定会助五叔找到证据,让愉妃为她犯下的事付出代价!”顿一顿,他握了瑕月的手切声道:“不过额娘也要答应儿臣,不要再为那些背叛您的人伤心,他们不值得。”
瑕月知道永璜是在指夏晴怀上龙胎一事,当即笑道:“好,本宫答应你,既是来了,就在本宫这里用膳,另外,本宫让阿罗将永璋、永珹唤来,他们二人可是很想念你这位大哥呢。”
永璜低头笑道:“他们是想念儿臣说外面的事情吧。”
“不管怎样都好,本宫希望你们兄弟几个能够一直如此要好下去,不要因为一些小事疏离了彼此,手足之情,虽然摸不着看不到,却是皇家之中,最奢侈的东西;多少同胞兄弟,因为权利而手足相残,翻脸成仇。”
永璜郑重地道:“儿臣谨记额娘吩咐,一定会事事顾念兄弟手足之情。”
因为永璜的出现,原本沉闷的延禧宫,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将永璋、永瑢接过来之后,一直等到天近黄昏之时,方才各自散去。
至于宋子华留下的药,在阿罗等人的劝说下,瑕月终于同意继续服用,或许在她心里,始终还存着一丝奢望。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宫中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永璜的咳嗽也一直没有好过,过来请安时,常听到他时不时的咳几声。
“主子,安胎药煎好了,您快喝吧。”肃秋将药碗递给夏晴后,往炭盆中加了几块银炭,絮絮道:“奴婢刚才遇见平贵人与宁贵人的宫人,都说自家主子染了风寒,赶着去请太医呢,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染风寒的人特别多;主子您怀着身孕,可千万得小心,莫要受凉了。”
夏晴未接她的话,只道:“魏静萱那边有什么动静?另外庄正开的方子找大夫看过了吗,都怎么说?”
肃秋手中的动作一滞,转过身道:“魏常在那边一切都与平常一样,未见什么异常;至于庄太医开的安胎方子,奴婢寻宫外的大夫看过后,都说没有什么问题。”说罢,她试探地道:“主子,庄太医真与魏常在是一伙的吗?”
夏晴睨了她一眼,凉声道:“怎么了,觉得我骗你?”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奇怪,魏常在身份不高,也无什么家世,庄太医怎么会帮着她呢。”
夏晴眸光微闪,道:“确切来说,庄正帮得不是魏静萱,而是苏映雪。”见肃秋面有不解,她道:“当中缘由不必细问,总之小心着这两人,这孩子是我对付魏静萱的利器,可不能莫名其妙的没了。”
“奴婢知道。”说完这句话,肃秋有些迟疑地道:“主子,您当真要那么做吗?要不然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吧,他……到底是您的亲骨肉呢!”
夏晴眸中闪过微弱的挣扎,旋即冷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了,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肃秋听出她话中的寒意,低头道:“奴婢知罪,但奴婢皆是为了主子好,还望主子三思!”
夏晴拂袖冷声道:“我心意已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