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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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宽试探地道:“会不会是那根簪子有问题,水其实是从簪子里流出来的?”
阿罗摇头道:“那根银簪是从夏晴发间拔下来的,纪由他们怎么可能动手脚,也就是说……皇后真的是溺水而亡。”
齐宽皱紧了眉头道:“这么说来,咱们猜错了?皇后不是他们杀的?”
夏晴一口咬定道:“不,一定是他们,只是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令皇后死了之后,还喝进了许多水。”
瑕月走到夏晴面前,盯着她道:“从这一刻起,本宫不论你对魏静萱有多少恨,总之那些事不许再提及,更不可在皇上面前提及,记住了吗?”
“为什么?”面对夏晴的询问,瑕月道:“你今日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所以在没有证据之前,万不可再言,否则必会触怒圣颜,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夏晴倔强地道:“奴婢不需要人救,奴婢只要魏静萱与愉妃偿奴婢家人之命!”从决意报仇的那一日起,她就决意舍弃性命。
“本宫知道你不在意性命,但是你没有证据,如今更是连皇后的死因都猜错了,所以不论你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性命……只会白白赔上,而且不止是你一个人,本宫也会牵扯在内。”
夏晴盯了她许久,咬牙道:“主子是要奴婢放过魏静萱?”
迎着她不甘的目光,瑕月缓缓道:“是,至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与她再起冲突。”
对她对视良久,夏晴突然转身离去,这般举动,引得知春不满,“主子也是为了她好,她却如此不知好歹,实在过份。”
瑕月摇头道:“罢了,由着她去吧,原以为这次可以除去魏静萱,结果却弄成这样,本宫又不许她再复仇,心中必然不好受。”
知春皱了鼻子道:“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该这般放肆;也就主子宽容,若换了一个人,只怕早就容不下她了。”
待得静下来后,阿罗道:“主子,皇上这次怎得这样宽容,奴婢还以为咱们都难逃责罚呢。”
瑕月凝思道:“本宫也猜之不透,帝心难测,真是一点都没错。”
齐宽插话道:“不过有一点,奴才看得明白。”在瑕月疑惑的目光下,他道:“就是皇上之所以如此留情,皆是看在主子的面上。”
知春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不过……皇上怎么突然转性子了,难不成是之前被大阿哥被骂醒了?”
瑕月轻斥道:“多嘴,这些话是你们能够说的吗,叫人听到了又要麻烦。”
知春吐一吐舌头不敢言语,就在这个时候,宫人疾步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启禀主子,纪由已被皇上杖毙。”
听得此言,瑕月大为愕然,阿罗先回过神来,道:“为何皇上突然杖毙纪由,还有,魏静萱怎么样了?”
宫人垂目道:“是何原因,暂且不知,至于魏静萱,她并没有事,杖毙的只是纪由一人。”
在示意宫人下去后,瑕月道:“若本宫未曾猜错,皇上突然杖毙纪由,应该与他损伤皇后遗体有关。”
被她这么一提,阿罗亦想了起来,深以为然地道:“不错,皇上对皇后一向极为重视,虽说纪由不是存心,但他依然犯了错,皇上是不会饶他的。”
齐宽有些不甘地道:“怎么就不是魏静萱呢,她若死了,咱们也可省了许多事。”
瑕月冷然一笑道:“以她心思,怎么会亲自去做这种事呢,纪由,应该是她一早想好的棋子,能保则保,不能保就弃了。”
知春愕然道:“她与纪由不是很要好吗,怎么会把他当弃子呢?”
阿罗摇头道:“你啊,还是天真了一些,她这种人,哪里会真的对人好,在她眼里,任何人都是棋子;瞧瞧这一回,她可以将咱们戏耍的够呛,亏得主子吉人天相,不过宋太医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听阿罗提及宋子华,瑕月心中一阵内疚,若不是她,宋子华不会毁了前程被充军流放,是她害了他;沉默片刻,她道:“扶本宫去太医院,本宫想再见一见宋太医。另外,齐宽,将本宫抽匣中的银票全部取来。”
齐宽应了一声,在取了银票之后,与阿罗一起扶着瑕月来到太医院。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侍卫押着神色木然的宋子华出来,他身上的官帽官服已经被除下,换了一身囚衣。
瑕月停下脚步,朝齐宽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点点头,走过去朝那两名侍卫拱手道:“二位,我家主子想与宋太医说几句话,还请行个方便,不会太久的。”说着,他朝二人手中悄悄塞了张银票。
皇贵妃的面子,侍卫岂敢不卖,更不要说还有银票了,当即点头答应,让齐宽带宋子华过来。
望着一身囚服的宋子华,瑕月重重叹了口气,道:“是本宫害了你,若不是本宫,你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子华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愤怒或是不甘,甚至,他比瑕月想象中的还要平静,摇头道:“娘娘不必内疚,微臣早已料到会有今日,说起来,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也多亏了娘娘替微臣求情。”说罢,他苦笑道:“险些忘了,我如今已是罪人,而不是太医,没资格再称一句微臣。”
他越是这么说,瑕月就越是内疚,道:“你且先委屈一阵子,等本宫想到办法,就让皇上恕了你的罪,让你重回太医院。另外……”她取过银票递过去道:“这些有些银子,你好生拿着,到时候也好四下打点,少吃些苦。”
【作者题外话】:半个小时内更新第五章
第七百二十章 认错()
宋子华没有接银票,道:“娘娘好意,罪臣心领了,至于银票还请娘娘收回。”
“为什么?”这样问着,瑕月神色一黯道:“你可是还在怪本宫,所以不肯收下银票?”
“不是,罪臣只是觉得,娘娘不必做这么多。倒是娘娘您以后定要加倍小心……微臣再也帮不了您了。”他仰头叹了口气,眼圈微红地道:“微臣还以为能多帮娘娘几年呢,没想到这么快……”
“你已经帮本宫许多了,尤其是长乐……虽然只有二十余天的母女情份,但已经一偿本宫夙愿了,真的很谢谢你。”
宋子华犹豫了一下道:“愉妃,嘉妃,魏静萱,他们一个个都想对付娘娘,微臣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加倍小心,以免着了她们的当。还有,罪臣之前给您的那张方子,您最好继续服用,说不定,还可再有子嗣。”
瑕月感激地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宋太医,这些年来,有宋太医帮着本宫,实在是本宫之福,只可惜……”她强行将银票塞到宋子华手中,“就算是为了让本宫心里好过一些,你也一定要收下。”
听得这话,宋子华没有再推辞,颔首道:“那罪臣就多谢娘娘了,娘娘好生保重,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再一睹娘娘之风采。”
瑕月眼底微微泛起几分涩意,颔首道:“一定会有机会的。”
说完最后这句话,宋子华随侍卫离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瑕月方才转过身,岂知刚一转身,就见到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将她吓了好大一跳,待得定下神来后,愕然道:“皇上?”
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弘历,他默然看着惊魂未定的瑕月,道:“陪朕走一会儿。”
瑕月点点头,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心中不断思索着他突然来见自己的用意,会否是后悔放过她与夏晴,所以想来……
未等她转完念头,耳边突然传来弘历的声音,“皇贵妃。”
瑕月连忙敛了心思,垂目道:“臣妾在。”
弘历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即便是在冬日里也依旧青翠挺拔的柏树,徐声道:“宋子华欺君一事,你事先知晓多少?”
瑕月心中一紧,强自镇定道:“臣妾事先对此并无所知,而且,臣妾也深信宋太医不会蒙骗君王,静安庄中的一切,想必宋太医也不想发生。”
弘历点点头,回过身道:“好,朕相信你。”
瑕月愕然看着弘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相信”二字,还以为弘历心存怀疑,继续追问下去。
许久,她试探地道:“皇上真的相信臣妾?”
弘历哂然一笑,道:“好啊,朕相信你,你倒是还怀疑起朕来了?”
瑕月怕他误会,急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还是弘历道:“行了,你不必说,朕知道你的意思,永璜说得没错,或许是因为你给朕的第一印象太不好,又或者是因为你的出身,所以一直以来,朕都忽略了你的感觉,从来只有索取,而未给予什么回报,甚至连信任也少得可怜。明玉伴了朕十八年,但你,也同样赔了朕十八年,朕不应该这样厚此薄彼,亏待了你。”
虽然弘历没有明说,但瑕月明白,这是一种变相的认错,很难想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向他的嫔妃认错。
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刻意营造的温情,瑕月却听得落下泪来,几次启唇,却说不出话来。
弘历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温言道:“莫哭了。”
瑕月点点头,哽咽地道:“没有,皇上从来没有亏待臣妾,相反,您给了臣妾许多,臣妾一直心存感激。”
弘历笑一笑道:“你不怨朕就好,明玉已经先一步离朕而去,希望你可以陪朕走到最后,好不好?”
瑕月含泪点头道:“好,臣妾一定会陪着您走下去,直至臣妾与皇上都白发苍苍。”
“好。”弘历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低声道:“朕答应您,以后都会相信你,而你……也千万不要让朕失望,更不要离开朕。”
瑕月倚着他的胸膛,轻声道:“不会,臣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再者……”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臣妾说过,要辅佐皇上成为千古明君,若是离开了您,臣妾还怎么辅佐。”
弘历一怔,待得想起来后,莞尔道:“想不到你还记着那句玩笑话,千古明君……”他似笑非笑地道:“好,朕等着这一日。”说罢,他不再言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着瑕月的发髻,这一次,他给予了瑕月最大的信任,甚至明知其中有疑点,也没有去细究,希望……瑕月不要让他失望,否则……他必难再饶瑕月。
温存片刻,弘历与瑕月一道去了延禧宫,刚一踏进大殿,便看到永璜等在那里,后者见到弘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待得回过神后,跪下道:“儿臣见过皇阿玛,见过额娘。”
“起来吧。”弘历神色复杂地打量着站起身来的永璜,自从那一次争执之后,他就再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儿子。
待得永璜起身后,他道:“朕记得下个月就是你成亲的日子对吗?”
“是。”永璜迟疑了一下,道:“儿臣有一件事想求皇阿玛。”
弘历稍稍一想便猜到了他想求什么,却是故作不知地道:“何事相求?”
永璜垂目道:“儿臣生母早早过世,亏得额娘不辞辛苦将儿臣抚着成人,儿臣实在感激不尽,所以儿臣希望成亲那日,额娘能够亲临观礼,请皇阿玛应允。”
弘历示意瑕月莫要言语,随后道:“若朕不允呢?”
永璜咬牙道:“当日之事,是儿臣之错,儿臣不敢奢求皇阿玛原谅,只希望皇阿玛成全儿臣这一次。”
弘历抬手道:“你不必再说,朕不会应允。”在永璜绝望的目光中,他缓缓露出一丝笑意,“因为朕会与你额娘一起去。”
第七百二十一章 释嫌()
事情变化的太快,永璜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弘历,还是齐宽在他耳边提醒道:“大阿哥,您还不赶紧谢恩?”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虽然谢了恩,永璜却仍然犹如在做梦一般,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阿玛明明厌弃了他,怎么又突然这样。
直至起身许久后,他才有了一丝真实之感,几次瞅着弘历欲言又止,弘历将之看在眼里,道:“有什么话就说。”
永璜咬一咬唇,鼓起勇气道:“皇阿玛,您不怪儿臣了吗?”
“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下,朕怎会不怪你。不过……”弘历轻叹一口气,道:“你说的并非全部都错,朕确实亏待了你额娘,对于你们,也太过严苛了一些,难怪你会对朕起了怨怼之意。”
弘历等了半晌,始终不见永璜说话,轻笑一声,道:“怎么了,还在怪朕吗?”
永璜赶紧摇头道:“不是,儿臣是没想到皇阿玛您……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道:“没想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