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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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弘历也认不出来。
弘历将之看在眼中,满意地道:“儿臣记得皇祖父在世时,曾与儿臣说起过此处行宫,皇祖父来时,行宫可没像现在这样好。”顿一顿,他又道:“此处如此清幽雅致,正适合皇额娘静养,看来这个祟德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凌若笑一笑未说什么,待得进到大殿后,道:“皇帝,你觉得祟德做的是好还是不好?”
弘历一怔,道:“他事事思虑周到,又将行宫打理的如此妥当,自然是极好,难道皇额娘还有何不满意吗?”
凌若摇头道:“不是不满意,而是太过满意。”
弘历思虑片刻,始终想不明白她的话,只得道:“恕儿子不解皇额娘之意。”
凌若看了他一眼,道:“皇帝出行之前,曾传旨告诫地方:力屏浮华;时时思物力之维艰,事事惟奢靡之是戒;祟德为了讨好皇帝,兴师动众,扫水净街甚至焚香,又将行宫百般修缮,移来这无数奇花异草,这不是浮华奢靡是什么?”
弘历闻言,有些尴尬地道:“指不定行宫早有修缮,祟德只是稍加打理罢了。”
凌若摇头道:“先帝在位十三年,从未南巡,行宫空置,又怎会去修缮,想来是这次知晓皇帝南巡,所以大加修整,瞧瞧这柱子,漆的颜色如此鲜艳,分明是新漆上去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弘历一眼道:“皇帝,先帝在世时最不喜欢浪费奢侈,他平日用膳,连一粒米都不愿浪费,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百姓滴着汗水辛苦种出来的。”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道:“儿子住的寻常一些不打紧,但是皇额娘……”
“哀家知道你有孝心,哀家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如今这日子对哀家来说,已经是福中之福,所以不需要再怎样,明白吗?另外,你南巡是为了体百姓疾苦,视各地官员,切不可游玩享乐,你是这样,哀家也是这样,否则你皇阿玛在天有灵,定会有所不愿。”
弘历愧疚地道:“是,儿子明白,儿子定会严加申斥祟德,并责令之后几处地方官不许再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皇帝明白就好。”凌若接过水秀递来的茶道:“对了,皇帝与皇后可是出了什么事?”
弘历面色一滞,旋即道:“儿子与皇后很好啊,皇额娘怎么这么问?”
“哀家听说昨夜里,皇后住处传来争执之声,今日皇后眼睛红肿,看向皇帝时,有几分惧意,可是起了争执。”
第六百六十三章 是废是瞒()
弘历垂目道:“只是一些小事罢了,皇额娘不必担心。”
凌若抿了一口茶,淡然道:“是小事最好,哀家就怕不是小事。”
弘历内心挣扎难安,他昨夜想了一夜,始终没有想好到底是废还是瞒;若是废,就是告诉天下人,他错了,他爱新觉罗·弘历有眼无珠,选错了皇后;若是不废,长乐在天之灵难安,他亦对不起瑕月。
许久,他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皇额娘想多了,确实没什么大事。”
知子莫若母,凌若岂会看不出弘历有事瞒着自己,但弘历不愿说,她这个做额娘的也不好勉强,只得道:“哀家乏了,皇帝退下吧。”
弘历依言道:“是,皇额娘好生歇息,儿子晚些再来给您请安。”
待得弘历走后,水秀好奇地道:“太后,您说会不会是皇后又犯了什么错,所以才会引得皇上与之争执?”
“皇上对皇后一向恩宠,会起争执,想必不是什么小错。皇后……”杨海摇摇头道:“恕奴才大胆说一句,皇后如今是越发难以服众了。”
水秀对此嗤笑道:“皇后何时能够服众过,以前是善良,这些年却是变得狠毒了,害了一个又一个!”
凌若面色微寒地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皇后,你岂可如此说她,若让人听了去,还以为哀家连个宫人的嘴都管不了。”
见她动了怒,水秀连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想到惨死的水月,所以一时有些控制不住,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得水月二字,凌若心中亦是一颤,她与那拉氏争斗了那么多年,几次险此还生,水月她们都熬了过来,结果却死在明玉手中;而她为了顾及皇帝,顾全大局,生生压下了这件事,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但她依然不能真正放下,每每思及,都觉得对不起水月在天之灵。
在回到正殿后,诸女还等在那里,弘历让四喜与小五分别带她们去东西宫安置,明玉在经过弘历身边时,迟疑地停下脚步,小声道:“皇上……”
弘历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心中的怒气,低声道:“皇后若不想现在就将事情公诸于众,就什么都不要说,朕不想听!”
明玉眸光一颤,低头离去,很快正殿便只剩下弘历一人,他长出了一口气,抚额闭目坐在椅中,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阿桂进来道:“启禀皇上,行宫的守卫已经都布置好了。”
弘历点点头,睁开眼睛道:“兆惠呢,他在做什么?”
“兆惠尚在巡视各地,看是否有遗漏之处,皇上可是有事吩咐?”面对阿桂的询问,弘历摇头道:“没事,朕随口问问罢了。”
阿桂心思虽然不及兆惠细,却也看得出弘历有心事,当下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弘历随口说了一句,道:“朕突然很想喝酒,你陪朕喝几杯。”
见弘历不愿说,阿桂也不愿多问,取来酒陪弘历喝,然他刚喝了一口,弘历便已经将一杯饮尽,连着几杯下来,阿桂不敢再替他斟酒,劝道:“皇上,您这样喝很容易醉的,要不然微臣让人做些菜来,然后再对饮。”
弘历闷声道:“不必了,倒酒!”
阿桂无奈地替他斟酒,待得一壶酒喝尽,弘历仍嫌不够,让阿桂再去取几壶来,这一次阿桂说什么也不肯,道:“皇上一路行来,本来就已经颇为辛劳,再这样大饮,万一伤了龙体可怎么办,您若是有什么不愉之事,不妨与微臣说说。”也只有曾与弘历出生入死的他敢这样直言相谏,换了一个人,哪里敢说这些可能触怒龙颜的话。
弘历抬起未见醉意的双眼,冷声道:“朕叫你去取酒没听到吗?还是朕现在差不动你了?”
“微臣是为皇上好,皇上不宜……”阿桂话未说完,一个青玉酒盏已经“呯”的一声摔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小块,耳边传来弘历的厉喝声道:“朕叫你去取酒,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若是不愿,就滚出去再给朕换个人来?!”
阿桂正欲言语,兆惠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瓷片,他不动声色地跪下道:“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他话音刚落,阿桂便道:“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皇上,才刚到行宫,就喝那么许多酒,若是喝醉了可怎么办?”
“皇上……”兆惠刚开口,便被弘历喝止,“朕现在不想听你们说,取酒来!”
阿桂待要再劝,兆惠已是强行将他拉了出来,随后低声道:“这会儿劝,只会越劝越糟,还是听皇上的,去取酒来吧。”
阿桂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家伙,皇上只是斥了一句,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吗?真是没用,罢了,你不敢,我自己去劝。”
兆惠拉住他没好气地道:“你这头蛮牛,白长了这么大个脑袋,却是一点脑子都不会动;皇上明摆着是想一醉解千愁,咱们就算劝干了口水也没用,反而会触怒皇上;不过,身为臣子,是该勇于直谏,但现在这样,叫以卵击石,纯粹是找死!”见阿桂一脸不认同地样子,他叹了口气,道:“皇上是天子,但他同样是人,也有他的喜怒哀乐,你正生气的时候,人家叫你不要生气,你做得到吗?”
阿桂憋了半天,道:“皇上若有什么烦心之事,大可说出来,咱们与皇上曾经同生共死,必定是会帮他的,何必憋在肚子里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皇上不愿说,咱们总不能逼着他说吧;设身处地,若换了是你,你愿意吗?”
阿桂挠了挠脑袋,道:“这有什么难的,说就说。”他一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不会那么许多弯弯,但是他在碰到大事时,却颇有几分精明,这一点连兆惠也是承认的。
兆惠连连摇头道:“真是对牛弹琴。”顿一顿他又道:“总之现在你依着我的话去做,赶紧去拿酒,然后陪着皇上一起喝,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第六百六十四章 醉酒()
阿桂嘟囔了几句,终归还是依他的话去做了,拿了几壶酒进来,与兆惠一起陪着弘历喝,喝到后面,他们不记得到底拿了几次酒,只知弘历醉倒之时,阿桂也是脑袋犯晕,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兆惠还好一些,唤过四喜有些大舌头地道:“赶紧扶皇上去休息,然后再派人送阿桂去马车上。”
早在他们第二次拿酒的时候,四喜就回来了,听得这话,连忙答应,随后道:“惠爷,要不要奴才扶您?”
“不必了,我自己走就行,还不至于醉的不能走路。”这般说着,兆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行宫虽大,却不够住那么多人,再加上前朝与后宫要区别开来,所以除了当值的侍卫与宫人之外,余下的仍住在船上。
待得上了马车后,车夫当即往码头赶去,喝得醉醉薰薰的兆惠并未发现,在他们马车后面,另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跟着,一直等他们回到船上方才离去。
且说行宫那边,瑕月因为留意到弘历今日神色不豫,担心有什么事,特意来弘历所居的禹王殿探望,岂知一到就听说弘历喝了许多酒,如今醉的不醒人事。
弘历虽然对酒有所好,但从不会无节制的饮酒,如此反常,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
进到内殿,因为窗子开着的缘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闻到什么酒气,直至靠近床榻,方才闻到浓重的酒气,弘历合衣躺在床上,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已经滑落在地。
“好好地怎么喝这么多酒。”瑕月摇摇头,一边捡起锦被一边对随同进来的夏晴道:“去煮一碗解酒茶来。”
待夏晴离去后,她轻轻替弘历盖上锦被,她这个举动似乎惊动了弘历,原本一动不动的他突然挥手道:“滚开!”
瑕月一时没留意,被他打到了手背,顿时红起了一片,锦被亦再次滑落在地,未等她回过神来,弘历突然发出呜咽之声,仿佛很是伤心,之后更有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瑕月见状顾不得弘历刚才的举动,连忙走过去,取绢帕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皇上,您怎么了?”
弘历一边呜咽一边含糊地说着话,“皇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朕,朕……朕不想废你,不想的!”
瑕月惊讶地看着弘历,废后?无缘无故的,弘历怎么想起废后来,难不成,皇后又做了什么不该之事?所以弘历才一直闷闷不乐,并且不顾龙体喝酒解愁?
想到这里,她以明玉的口气试探地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废臣妾后位?”
“为什么?”弘历闭着眼睛又哭又笑地道:“你清楚,你变了,朕不可以对不起她,可是这样一来,朕就要废你,你要朕怎么办?”
瑕月眸光微闪,再次道:“皇上,您不可以对不起谁?”
弘历双眼睁开一丝缝隙,看着模糊不清的人影,喃喃道:“朕不可以对不起……”眼见着他就要说出来,突然“呕”的一声,趴在床边呕出醉酒之物,瑕月闪避不及,也被溅了一些在衣鞋上。
瑕月顾不得擦拭,替弘历拍着后背,待他吐完之后,方才替他拭净唇边的残留之物,摇头道:“说什么一醉解千愁,依臣妾看,明明是遭罪才是,醒来后还不知怎么头痛呢!”说罢,她想起刚才的事,连忙又问道:“皇上,您还没告诉臣妾对不起谁人呢?”
这一次,任何瑕月怎么问,弘历都没有回答,鼻翼间发出阵阵鼾声,显然是彻底睡着了。
瑕月无奈,只是压下疑惑,注视着熟睡中的弘历,手指沿着他的轮廓缓缓划过,平日里威严持重的皇帝,在此刻看起来,就如一个大孩子,毫无心机与皇帝的威胁,那么单纯与干净。
单纯、干净――想到自己竟然用这两个词形容弘历,瑕月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夏晴端着解酒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怔忡了一下,随即走上去道:“主子解酒茶煮好了,但是皇上这样子,怕是喝不下去。”
瑕月看了一眼,道:“没事,你帮本宫将皇上扶起,本宫来喂。”
夏晴依言扶着醉酒不醒的弘历半坐在床上,瑕月勺着解酒茶一点一点地喂弘历喝下去,她喂得很慢,不过这样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