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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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惊讶地转身,道:“稳婆,你追她做什么?”
齐宽转着眼珠子道:“五阿哥出生这重九斤八两,可是随后却出现吐奶不适之症,周太医等人检查过后,说五阿哥早产不足,且患有先天性的心病,难以医治。主子得知此事后觉得很奇怪,五阿哥虽说早产一个月,但体型比寻常足月儿还要大上许多,怎么会不足呢,且还患上这样的病,几经思量,主子怀疑当初刘二娘接生之时,做事不当心,出了差错,所以才使得五阿哥如此。今日,奴才就是奉主子之命来寻刘二娘问个明白,奴才在西直门寻到刘二娘,她正带着其夫与儿子想要离开,后来被奴才带回住宅后,答非所问,神色慌张。奴才正要再问,突然有人从后面偷袭奴才,将奴才一下子给打懵了,等起身去追之时,已经不见踪影了,至于后面的事,王爷都知道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弘昼刚刚回京不久,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只知宫中添了一位小阿哥。
齐宽连连点头道:“刘二娘一行肯定已经通过西直门离开了京城,奴才无法再追寻,所以奴才想求王爷帮忙寻找,以王爷的身份与能力,相信一定有办法找到刘二娘。”见弘昼神色迟疑,他忍着头上的痛,磕头道:“恳请王爷相助,奴才与主子定当感念王爷的恩德。”
“你先起来。”待得齐宽在床榻边坐下后,弘昼道:“既然贵妃有此怀疑,就应将这件事告诉皇上,请皇上搜查刘二娘的下落才是。也省得如此偷偷摸摸。”
齐宽紧张地思索道:“回王爷的话,主子怕皇上责怪她多疑,所以不敢即刻向皇上言语,欲等抓到刘二娘,有了确凿的语气之后,再行言明。”
“话虽如此,但是……”弘昼抬眼盯着齐宽道:“贵妃娘娘为何要如此关心五阿哥,以本王对贵妃娘娘的了解,她理应不会如此。”
“这……”齐宽被问的答不上话来,未等他想好说辞,弘昼已是道:“回答不出吗?看来你此番话语,也并非是真。”
齐宽没想到自己这番半真半假的说辞,还是未能瞒过弘昼,后者之精明,还有观察于微的本事,实在远超他的想象。
“好了,你走吧。”说完这句话,弘昼拂袖离去,再不停留,显然是对齐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很是不满。
在弘昼离开后,齐宽又坐了一会儿,方才撑着尚有些软绵的双腿起身,在将药瓶与方子拿在手里后,慢慢往外挪去,有小厮瞧见了,扶着他一路来到王府门口,乘上等在那里的马车。齐宽赶在最后一刻踏进了宫门,歇了几口气,又寻地方换了衣裳后,拖着双腿往延禧宫行去。
知春正命小厨房传膳,看到齐宽进来,赶紧过来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找到人了吗?怎么样?”
面对知春一连串的问题,齐宽有气无力地道:“主子呢,她在哪里?”
“主子在西暖阁里准备用膳。”知春打量了齐宽几眼道:“你说话怎么这个样子?出事了?”
齐宽摇头道:“别问了,先扶我去见主子。”
知春虽一肚子好奇,终还是忍住了没问,扶着齐宽来到西暖阁,瑕月刚刚接过阿罗递来的翡翠白玉汤,瞧见齐宽脚步虚浮,脸色惨白的样子,关切地道:“是不是出事了?”
齐宽就着知春的手,跪下道:“请主子恕罪,奴才未能完成主子交托的差事,被刘二娘给跑了。”
得知未曾拦住刘二娘,瑕月心中颇为失望,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她相信齐宽必然尽力了,在示意知春扶齐宽坐下后,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给本宫听。”
齐宽点点头,将刘二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随即恨恨地道:“若非突然被人打晕,奴才哪里会让他们给跑了。”
阿罗眸光一闪,道:“主子,会不会是愉妃派去的人?”
“有这个可能。”如此说着,她对齐宽道:“虽然这次让刘二娘跑了,但未必就没机会抓到她,你不必太过自责;亏得你这次只是受了伤,没有性命之忧,否则本宫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齐宽低头道:“都是奴才没用,不止没有抓到刘二娘,还要主子为奴才担心。”
阿罗插话道:“齐宽,你摔倒在地上后,是怎么去找的大夫,有好心人抬你去吗?”
“倒是真遇上了好心人,但他没有带着去医馆,而是去了王府。”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露出诧异之色,瑕月讶然道:“王府?你遇上什么人了?”
齐宽没有卖关子,将自己无意中拉到弘昼的袍角以及醒来后所说的话,皆细细讲述了一遍,随后道:“奴才本想借和亲王的势力,帮助咱们抓捕刘二娘,没想到和亲王如此精明,一下子就发现了奴才话中的问题。”
瑕月没想到自己昨日才见过弘昼,今日齐宽就被弘昼所救,还真是巧得紧,“和亲王本来就是一个极之精明的人,否则本宫当初离间他与皇上的计谋,也不会被他识穿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相见()
齐宽与知春均是面现惊容,“主子您曾离间过皇上与和亲王?”
瑕月将当年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随后感叹道:“不过也亏得当初的计策没有成功,否则皇上心中的芥蒂怕是这辈子都难消了。”说罢,她对齐宽道:“不管怎样,你平安归来就好,余下的事情,慢慢再商议吧。”
阿罗忽地道:“主子,奴婢想了很久,或许……这件事真可以借助和亲王之力。”
瑕月蹙眉道:“齐宽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和亲王已知他是在撒谎,试问又怎么会助咱们一臂之力。”
“奴婢知道,但……”阿罗眼眸轻转,说出一句令瑕月惊讶莫名的话来,“若是咱们将实情相告呢?”
齐宽第一个道:“这怎么可以,按着主子的说法,和亲王与主子心结甚深,又忠心于皇上,若是告之实情,他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到时候,皇上就会以为主子容不下愉妃母子,对主子不利。”
“主子与和亲王固然有心结,但也曾间接救其性命,奴婢观昨日和亲王的样子,当年之事,应该已经淡忘,且……他对主子似乎仍有情意。”
瑕月轻斥道:“胡言乱语,本宫与和亲王早就没有了瓜葛,他又怎会有这等念头。还有,你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从而在皇上面前造谣生事,搬弄是非,本宫与和亲王都会有麻烦。”
阿罗低头道:“奴婢知罪,但奴婢并非胡言,当年和亲王对主子迷恋之至,虽说后来意识到主子是在利用他,从而反过来对付主子,但那份情意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是将之埋藏起来罢了,否则和亲王今日也不会救齐宽,更不会在明知齐宽几番撒谎的情况下,还没有丝毫怪罪。”
“以和亲王的为人,只要是遇上了,定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说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不等阿罗开口,她又道:“好了,本宫不想再听这些胡言,出去。”
阿罗没有听从瑕月的话,跪下道:“主子,咱们最吃亏的就是宫外无势,这一点您比奴婢更清楚,虽然一时尚不明显,但长此下去,就算主子竭精殚虑,仍然免不了要吃亏,好比这一次,若是有势可依,何至于让刘二娘逃走,又何至于令齐宽受伤?!”
瑕月沉默片刻,道:“本宫的家人多数皆死了,就算饶幸有活着的,也被发配去宁古塔或是西北,永世不得回京。”
“奴婢知道,所以才要借和亲王之势。”她顿一顿,道:“和亲王与皇上兄弟情深,忠心耿耿,若他发现有人愚弄算计皇上,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追查到底。”
“若和亲王以为主子是存心要算计愉妃母子,这又该当如何?”面对齐宽的话,阿罗摇头道:“不会的,你今日伤成什么样子,和亲王是亲眼所见,被算计的人根本就是咱们。”
瑕月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全无动筷之念,凉声道:“你说的固然有几分道理,但咱们不是和亲王,到时候,他会怎么做,谁都无法预料。”
“奴婢知道,可若是不借势,只怕咱们一辈子都抓不到刘二娘,证明不了五阿哥降生的异象与祥瑞都是假的。和亲王……是奴婢唯一想到的势!”
“弘昼……”瑕月喃喃说着这两个字,终归还是没有同意阿罗的话,“本宫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这样,对他对本宫都好。”
阿罗见瑕月始终不为所动,有些急切地道:“那主子就由着愉妃欺上瞒下,胡作非为吗?”
瑕月凉声道:“就算没有那个刘二娘,本宫也自能够对付珂里叶特氏,不会由着她一直得意下去。”
“愉妃诡计多端,心思又深,想要对付她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破绽,若是……”
瑕月打断阿罗的话,道:“本宫心意已定,你不必再说,这件事……以后也不许再提起!”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阿罗只得咽下嘴边的话,低头答应,然令瑕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翌日午后,弘昼居然出现在延禧宫。
“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面对弘昼的施礼,瑕月惊讶地道:“和亲王?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虽然弘昼是亲王,但依然不可擅入后宫禁苑,若是被人知晓,告到弘历面前……实在不敢想像后果会怎样。
弘昼看出瑕月眼中的慌意,微微一笑道:“臣蒙娘娘之恩,逃过一劫,所以特意向皇上请旨,来此谢过娘娘救命之恩。”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瑕月心中一松,示意其坐下后道:“前日在养心殿遇到王爷,王爷已经向本宫说过谢了,何必还要特意过来一趟呢。”
弘昼看了一旁的齐宽一眼,道:“昨日的事,想必齐宽已经与娘娘说了,臣此来也是想多嘴问娘娘一句,为何要找那刘二娘?”
瑕月搁下手中的茶,凉声道:“个中原因,齐宽不是已经与王爷说过了吗?”
弘昼当即道:“齐宽说的是真是假,臣还分的出来,臣今日来,就是想问个清楚,若娘娘确有要紧事寻刘二娘,臣愿意略尽绵薄之力,就当是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
瑕月微一点头道:“多谢王爷好意,不过这些小事,本宫不敢劳烦王爷。”
见自己特意过来询问此事,瑕月却推三阻四,始终不肯多说,弘昼心中亦有些来气,他起身道:“既然娘娘这样说了,臣也不敢再多言,臣就此告辞。”
看到弘昼欲走,阿罗连忙道:“王爷且慢。”待得弘昼停下脚步后,她跪下劝道:“主子,既然王爷有心襄助,咱们何不将实情相告,若您有所担心,大可以与王爷约定,在事情查明之前,暂且不要告诉皇上。奴婢相信王爷是一诺千金之人,一定不会违约!”
瑕月盯着她冷声道:“记得昨夜本宫与你说过什么吗?不许再提!”
第四百七十章 襄助()
“奴婢知道主子在担心什么,但如果有和亲王帮着咱们一起寻找刘二娘的踪迹,一定可以早日揭穿阴谋。”
弘昼拧眉道:“阴谋?什么阴谋,刘二娘……难不成真与愉妃有关?”
瑕月没有理会他的询问,盯着阿罗,厉声道:“你一再违逆本宫的意思,真当本宫不会惩治你吗?”
“奴婢不敢。”在阿罗说话之时,知春与齐宽一齐跪了下来,后者更是道:“主子,您别怪阿罗,眼下只有和亲王能够帮咱们了。”
“娘娘……”弘昼刚说了两个字,瑕月便抬手道:“王爷不必理会阿罗的话,事情与你无关,你请回吧。”
弘昼眸光一闪,道:“既然娘娘执意不说,那么臣只有将昨日之事,如实禀告皇上了。”
一听这话,瑕月当即站起身来,迭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告诉皇上!”
弘昼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瑕月,后者迎着他的目光,长叹一口气,道:“你当真想知道本宫寻刘二娘所谓何事吗?”
“是。”面对弘昼简短的回答,瑕月缓步走到他身前,徐声道:“本宫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本宫,在找到刘二娘之前,绝对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皇上,一个字都不可以提及。”
四目相对之下,弘昼言语道:“只要不伤皇上,不损大清,臣可以答应娘娘,保守这个秘密。”
瑕月点点头,道:“五阿哥出生之时有红光满室,异香扑鼻,你可都听说了?”
弘昼依言道:“昨日里听到一些,生而有异象,五阿哥长大之后,定然不凡。”
“不止这些,在其未生之时,就有白鱼驮子的祥瑞临世;前日,又有太原府急报,说三月十七,五阿哥生辰之日,地涌灵泉,解了太原府近日的干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