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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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不解地道:“为什么?”
“信是出自你额娘之手,娴妃大可以说你额娘是为了脱罪才故意写下这么一封信的。”愉贵人话音刚落,永璜就接过话道:“这封信是额娘写给我的,根本不是为了脱罪;这次要不是那两个太监发现,现在还在长春gong呢。”
“我知道,但娴妃一向口舌伶俐,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何况是这件事;大阿哥,你想想,当初你根本不愿去延禧宫,结果不是被她给说动了吗?”
“我……”永璜对自己受瑕月“欺骗”一事,深觉羞耻,别过脸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你自是认清了她的为人,但太后与皇上没有,他们信娴妃多过信你额娘,否则当初也不会定你额娘的罪了,你说对不对?”
永璜被她说的一阵茫然,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不等愉贵人答话,他已是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额娘冤死。”
愉贵人扶着他的肩膀道:“我明白大阿哥的心情,但现在……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而且一旦让娴妃知道你已经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以她的狠毒,定然容不下你。到时候,你额娘冤屈未伸不说,连你也会死在她的手里。你额娘最在乎的就是你,相信她绝对不希望你有事。”这般说着,她忽地道:“大阿哥,你相信我吗?”
永璜一怔,旋即点头道:“自然相信。”
“好。”愉贵人命冬梅去端火盆来,随即取过永璜手中的信,扔入火盆之中,火苗顿时将信卷了进去,将之迅速蚕食。
等永璜回过神来,想要去救时,已经来不及了,烧得只剩下小小一角,永璜愤怒地盯着愉贵人,“你为什么要烧额娘的信?”
愉贵人神情严肃地道:“大阿哥,你如果想要活命,想要为你额娘报仇,就必须毁掉这封信,而你也要当成从来没有看见过。”
永璜指着她一脸仇视地道:“哪里会有这样的事,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有毁掉这封信,才能保你安宁;唯有你安宁了,才可以为你额娘报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棋子()
在永璜疑惑的目光中,她道:“我说过,凭这封信是无法让太后与皇上相信的,换句话说,想要报仇,就只能靠你自己。Www..”
永璜疑惑地道:“我不明白。”
愉贵人俯身在他耳边道:“她怎么害你额娘,你就怎么对付他。”
这下子永璜终于明白过来,整个人跳了起来,慌声道:“你……你要我害人?”
愉贵人按住他道:“不是害人,是为你额娘报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那么做,但如此一来,你额娘可就是永远的冤死了。”
永璜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打从心底里抵触那些害人的事情,可是若不做,额娘就会永远不能瞑目,他……该如何是好?
愉贵人在他耳边继续道:“若想要报仇,就万万不能让她知道你已经认清了她的为人,而这封信,不论收在何处,都有可能被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等了一会儿,她道:“如何,想好了吗?”
永璜紧紧攥着从火盆中抢出来的那一角残纸,内心剧烈的挣扎着,许久,他松开手,由任那张纸落入火盆之中。同一时刻,永璜单膝跪下道:“请愉贵人帮我为额娘报仇。”
愉贵人眸底掠过一丝笑意,面上则一脸悲悯,“大阿哥不要如此,哲妃娘娘待我情如姐妹,如今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替她报仇。不过这种事急不得,得慢慢谋划才行;咱们眼下所要做的,就是取得娴妃的信任。”
永璜一脸为难地道:“可是……我不想再回去面对娴妃那张虚伪的脸,我怕到时候……会忍不住。”
愉贵人叹然道:“我知道这样令你很为难,很痛苦,但……永璜,你想想你额娘,想想她在九泉之下是如何的不瞑目,为了你额娘,就算再苦再难你也一定要做到。”
永璜心中的恨意被她煽动得越发猛烈,重重点头道:“嗯,为了额娘,我一定忍住,让娴妃为她做下的坏事付出代价。”
愉贵人满意地点头道:“很好,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罢,她又叮咛了永璜一番方才让他离开。
在永璜走后,冬梅微笑地道:“主子这招可真是高,一下子就将大阿哥变成咱们的人。”
愉贵人凉声一笑道:“大阿哥是我的棋子,岂容她夺走,瞧着吧,富察氏未完成的事,她儿子一定会代她完成。”
永璜所看到的那封信,并非出自富察氏之手,富察氏去慈宁宫之前,认定瑕月会成为替罪羔羊,根本不可能留下这样一封信。一切皆是愉贵人布的局,信也是愉贵人伪造而成。目的,就是要让永璜以为是瑕月害死了富察氏。
其实这个局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有很多漏洞,但对年仅十岁,且刚刚丧母的永璜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这一刻起,永璜将会成为她对付那拉瑕月最好的棋子。
想到这里,愉贵人嘴角浮现出一缕冷笑,对冬梅道:“拿银子给那两人,记着,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走漏了一丝风声,休想活命。”既然那封信是伪造的,那两个太监自然也是她故意安排的,好顺理成章的将信交到永璜手中。
冬梅应道:“奴婢知道。不过……奴婢担心娴妃知道大阿哥来了咱们这里后,会起疑心,从而查出您的事来。”
“我刚才已经教过他该怎么应对了,应该可以蒙混过去;退一步说,就算娴妃真起了疑心,只要咱们暂时不动,那些疑心自然会慢慢消下去。”说到此处,她道:“明儿个你出宫去见我阿玛,让他想办法再寻几张方子来,之前那张方子,服用了那么久,一点用处也没瞧出来。”
待得冬梅应下后,她低头抚着平坦的腹部轻声道:“孩子,我已经为你除去了最大的障碍,你什么时候才肯投到我的腹中来,让我与你成为母子。”
冬梅安慰道:“皇上对主子一直恩宠有加,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的。”
愉贵人闻言嗤笑道:“恩宠有加?这四个字该是用在皇后与娴妃身上才对,皇上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从来不肯给予太多的恩宠。若我不能生下阿哥,恐怕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贵人,若是运气好一些,或许能够晋为嫔位。但是……这样怎么够,我耗尽一辈子,区区一个嫔位怎么够弥补?”
“孩子……”她喃喃重复几遍,眸光冷冽地道:“我一定要怀上龙种,一定要在站在这紫禁城的最高处!”
“会的,奴婢相信一定会有这一日。”面对冬梅的话,她道:“行了,扶我去御膳房,我要亲自做几样点心送去养心殿,自从太子出事后,皇上就一直未曾召幸过我。”说到此处,她忽地想起一事来,“上次遴选入宫的两名秀女怎么样了?”
冬梅依言道:“皇上尚未下旨册封,如今仍是秀女身份,娴妃安排她们暂时住储秀宫中。”
愉贵人轻抚着脸颊道:“看来这一届的秀女并不合皇上心意。”
“选秀那会儿,宫中出了那么多的事,皇上哪里会有心情选,听当初在体元殿侍候的太监说,这两个秀女是皇上随手指的,根本就没多看她们一眼,主子您大可放心。”
愉贵人笑一笑道:“行了,扶我去御膳房吧。”
在愉贵人去往御膳房的途中,永璜也回到了延禧宫,他在延禧宫外踌躇许久方才走进去。
刚一进去,便被正好在院中与人说话的知春看到,后者连忙过来道:“大阿哥,您终于回来了,奴婢们都在找您呢,您之前去哪里了?长福端了茶回来没看到您,可是吓坏了。”
“我没事。”这般说着,永璜便欲回房去,知春拉住他道:“主子吩咐下来,说您要是回来,就去西暖阁见她。”
永璜打从心底里不愿见瑕月,但他记得愉贵人叮嘱自己的话,所以并未甩开知春的手,由她领着自己去了西暖阁。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关键()
瑕月正坐在椅中闭目养神,齐宽与长福站在她身后。瑕月听到知春请安的声音,睁开眼来,目光一转落在永璜身上,“回来了?”
永璜低头道:“是。”
“长福说你从两个宫人的口中得知哲妃留了一封信给你,之后你就遣他去倒茶,再回来时,你就不在了,去了何处?”
“我……”永璜忍着心中质问瑕月的冲动,照着愉贵人之前所教地道:“我去见愉贵人。”
瑕月蹙一蹙眉,不解地道:“见她,为什么?”
永璜微一咬牙,说着违心的话,“额娘知道她犯下的是弥天大罪,一旦被揭发出来,将会是九死一生,所以她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万一她出了事,就让我去找愉贵人,额娘与她有几分情份,应该会对我照拂一二。”
瑕月没说什么,只道:“所以你就去见了愉贵人?”
“嗯,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额娘会害皇太子,直至看到这封信……”永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哽咽难过,“我才不得不相信,额娘她真的犯下了大错,她……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最终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瑕月看着他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谓再去想它。”
永璜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以后都不想。愉贵人说让我好好读书,听娘娘的话,往后为皇阿玛分忧解劳。”
“好。”这般应了一声,瑕月又道:“你额娘给你的那封信呢?”
“我……”永璜神色微慌,道:“我把信烧了。”
瑕月在他进来后第一次露出惊容,道:“烧了?为什么?”
永璜攥着双手道:“因为我不想记住额娘是一个杀人凶手,但那封信却会不断地提醒我。”他吸了口气,道:“就像娘娘说的,过去的事无谓再想。今后,我只需记住有一个疼爱我的额娘就好。”
“你说的也是。”瑕月颔首道:“好了,你回去歇着吧,别想太多了。”说罢,侧目道:“长福,你陪大阿哥回去。”
永璜见她没有起疑,暗自松了口气,与长福一起退出了暖阁,待得他们走后,瑕月对齐宽道:“你相信大阿哥的话吗?”
齐宽一怔,道:“大阿哥的话很合情理,奴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瑕月望着永璜离去的方向,道:“就是因为太合情理了,所以才有问题。大阿哥生性木讷,不善言辞,可刚才本宫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且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不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有最后……”瑕月起身走了几步,道:“富察氏是大阿哥的生母,那封信是她留给大阿哥的遗物,大阿哥虽有许多地方不及永琏,但有一点相同。”
知春好奇地道:“相同?主子是指什么?”
“孝顺。”瑕月凉声道:“试问一个孝顺的人,怎么会因为不想记得她额娘犯下的错,就烧毁了那封信呢,最多收起来不看就是了。信,应该还在,只是他不愿让本宫看到。”
齐宽皱着眉头道:“照主子那么说,难不成有人教大阿哥说那些话?”
知春接过话道:“大阿哥是从愉贵人那里回来的,难不成那些话是愉贵人教他说的?但愉贵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本宫一时也想不出来,不过若真是愉贵人……”瑕月眼眸微眯,凉声道:“那她可能不像本宫知道的那样简单。”
齐宽点头道:“关键应该在那封信上,等明日大阿哥去尚书房后,奴才去寻找,应该能够找到。”
瑕月颔首道:“信固然要找,愉贵人那边也要盯住,看看能否寻出什么线索来。”说到此处,她四下看了一眼道:“阿罗呢,怎么今儿个一天都没瞧见她人影。”
齐宽躬身道:“奴才早上见过阿罗,她说有事出去,至于什么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瑕月蹙一蹙眉,道:“阿罗最近是不是经常出去?”
齐宽想了一会儿道:“不算经常,但确实比以前多了一些。”
瑕月没说什么,只道:“看到阿罗回来,让她来见本宫。”
阿罗一直等到黄昏时分方才回来,她走到正拿着绣棚在刺绣的瑕月身边道:“主子,您寻奴婢吗?”
瑕月看了她一眼,道:“寻了你一天了,去哪儿了?”
阿罗笑道:“奴婢去见了傅恒,将昨儿个煎好的鱼给他,好让他带回去给开心吃。”
瑕月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道:“只是这么一些小事,何以会耽搁这么久?”
“他知道奴婢涂抹伤处的药膏用尽了,重新拿了一盒给奴婢,之后又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