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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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娘娘?赵安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会……娴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故意哄自己玩,一定是这样。
赵安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却发现嘴角僵硬的利害,根本无法扯动一丝,更要命的是,他分明听到身后一下接一下的脚步声,那种声音……是花盆底鞋踩在青石砖上的声音。而在宫里头,只有主子有资格空这个,难道……真的是娴妃?
带着这个惊骇惶恐的想法,赵安艰难地转过身来,夕阳已经快要彻底沉没,但剩下的余晖足够他看清站在身后的人。下一刻,赵安立即跪在地上,颤声道:“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瑕月面罩寒霜地盯着他,那两道目光,让赵安身子抖如糠筛,极力垂低了头。
许久,瑕月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对御药房的那两个太监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奴才们听到……”其中一个正要如实奏禀,另一个比较机灵一些的赶紧接过他的话,道:“回娴妃娘娘的话,奴才们什么都没听到,刚才赵安来奴才们这里取药,奴才们发现少了川芎,正准备去库房中查看。”
瑕月微一颔首,道:“既是这样,还不赶紧去取?”
两名太监赶紧答应,躬着身子退了出去,留下赵安一人跪在地上,后者已经不知道在心里骂过自己多少回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多嘴,瞧瞧,现在惹出祸来了,也不知道娴妃会怎么处置自己,唉!
瑕月再次盯着赵安道:“你刚才说本宫就算喝再多的药也没有用是吗?”
“不是。”赵安急急否认,慌声道:“奴才刚才胡言乱语,娘娘千万不要当真,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求娘娘恕罪!”等了一会儿不见瑕月出声,他狠一狠心,抬手用力掴着自己的脸颊,不一会儿,脸颊便红了起来,留下道道通红的指印。赵安疼得够呛,但瑕月不出声,他说什么也不敢停下来,只能咬牙继续掴。
瑕月面无表情地道:“行了,别与本宫来这套,本宫要听的是实话,若再这样不尽不实,你就一直掴下去吧,休想本宫说一个停字。”
听得这话,赵安知道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哭丧着脸道:“奴才知罪,奴才该死,求娘娘开恩。”
知春冷笑道:“现在知罪了,刚才嚼舌根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一点知罪的意思。再说,你自己都说该死了,还怎么开恩?”赵安跪在那里不敢出声,额头满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瑕月努力压下心中的翻腾,道:“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本宫服用再多的药也没有用?”
赵安嗫嚅着不敢答话,瑕月见状,恻目道:“知春,若有人纂改药方,意图谋害本宫,该如何处置?”
知春盯着瑟瑟发抖的赵安,冷声道:“回主子的话,该乱棍打死,并且罪及家人。”
听得这话,赵安立刻惊惧地道:“没有,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谋害娘娘,求娘娘明察。”
“本宫刚才亲耳听到你让御药房的人,不要在本宫药里放川芎,不是纂改药方,谋害本宫是什么?赵安,不想死,不想连累家人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本宫的话,若有一句虚言,本宫立即送你去慎刑司,进了那里,就算能出来,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赵安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得无奈地道:“奴才说,奴才……之前曾无意中听宋太医说过一句话,是关于娘娘身子的,说是这些药喝着并没有什么大用,至于宋太医为什么这样说,奴才当真不知道。”
瑕月面色阴寒地道:“宋太医何时说的这句话?”
赵安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在娘娘去五台山之前。”说罢,他又求饶道:“娘娘,奴才就知道这些,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您饶过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乱说了。”
瑕月沉眸道:“你随本宫回延禧宫,知春,你去看看宋太医还在不在宫里,若是在的话,将他请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赵安万万不愿随瑕月回去,但瑕月开了口,又如何容得他说愿不愿意,苦着脸一路随瑕月回到延禧宫。
齐宽与阿罗看到赵安,皆是愣了一下,迎上去道:“主子,怎么是赵安随您回来,知春呢?”
瑕月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正殿,齐宽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疑惑,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知春变成了赵安,主子的态度也瞅着不对劲,好生奇怪。
待得进到正殿后,瑕月终于开口道:“将赵安带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他出来。”
赵安害怕瑕月要对他不利,迭声哀求,“娘娘,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就知道这么一些,奴才没有骗您。”
瑕月没有理会他,只是命齐宽带他下去,阿罗接过宫人沏好的茶递到瑕月手道:“主子,您先喝口热茶。”
第两百四十七章 追问()
瑕月伸手,然不知从何时开始颤抖的双手,却令她无法拿稳茶盏,洒了自己一身,阿罗急忙取过茶盏放在小几上,然后替她拭去衣上的水渍,紧张地道:“主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您……您告诉奴婢,不要这样吓奴婢。”
瑕月用力咬着下唇,道:“本宫没事,你再去给本宫沏一盏茶来。”
“主子……”阿罗还待要说,瑕月已经沉声道:“本宫现在不想听你说,赶紧去!”
阿罗无奈地离去,在她再次沏好茶回来的时候,知春也到了,在她身后跟着宋子华,进殿后,知春屈膝道:“主子,宋太医来了。”
“微臣参见娴妃娘娘。”宋子华行过礼后,道:“不知娘娘唤微臣前来,是否凤体有恙?”
在他说话的时候,阿罗轻轻碰了一下退到身边的知春,道:“你们刚才出去,究竟碰到了什么,怎么主子态度变得这么奇怪?”
知春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瑕月神色冰冷地道:“宋太医,你为本宫调理身子已经有两年了,你之前说,只要好生调理,本宫就可以怀上龙种,这两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子华神色有些不自在地道:“启禀娘娘,微臣确实这样说过,但究竟要调理多长时间,微臣也不确定,再加上娘娘在冷宫时曾经停药半年,中断了调理,换句话说,实际上才调理了一年而已。”
瑕月盯着他道:“那依宋太医的意思,究竟要多久,本宫才能怀上龙种?”
“这个……”宋子华迟疑片刻,道:“短则半年,长则三年五载也说不定,娘娘应该明白,这种事情急不得。”
听得他的话,瑕月缓缓勾起娇艳如玫瑰的双唇,笑……却冷如寒冰,“本宫知道急不得,但本宫万万没有想到,本宫最为信任的宋太医,居然一直在瞒骗本宫,将本宫当成傻子一样戏弄,宋子华啊宋子华,你的能耐可真不小。”
宋子华诧异地抬起头来,疑惑地道:“娘娘为何这么说?微臣何时瞒骗过娘娘?”
“瞧瞧,到现在还在面不改色地撒谎。”说到此时,瑕月笑容一敛,用力一拍扶手起身厉喝道:“宋子华,你真当本宫可以由着你戏弄是吗?”
宋子华连忙道:“微臣没有,微臣也实在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瑕月抬步来到他身前,咬着银牙,一字一句道:“赵安已经什么都说了,本宫根本没有可能怀孕,你哄本宫喝那么多药,根本就没有用。”
宋子华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瑕月居然会知道这件事,赵安……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曾失言提过一句,被赵安听到,但他当时已经再三叮嘱赵安,万万不能把这个话传出去,没想到竟然还是传到了瑕月耳中,实在……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见宋子华不说话,瑕月冷笑道:“无话可说了是吗?宋子华,你将本宫骗得好苦!若本宫这次没发现,你还准备瞒本宫多久,是你说的三年五载,还是一辈子?让本宫一辈子喝你这些无用的药,然后抱着永远实现不了的愿望?”
宋子华跪下低声道:“微臣知罪,请娘娘……”
瑕月拂袖打断他的话,“本宫不要听这些,本宫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欺骗本宫,还有……为什么……为什么本宫不能怀孕?”在说后面这句时,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她怎么会不能怀孕,怎么会生不了孩子?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说是不行了,但宋子华不知道该不该将麝香的事说出来,若是扯出麝香,那么必须会扯出弘历,当初是他不许自己将麝香一事告诉瑕月的事。
按理来说,瑕月在潜邸那么些年,必然看过大夫,那些大夫不应该诊不出她体内有麝香的成份,实在奇怪得很。如果能够早几年,甚至是早一年诊治,都有很大挽回的可能,无奈,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瑕月神色激动地催促道:“说,快说,究竟是为什么!”
宋子华缓缓开口道:“娘娘应该知道自己身子虚寒,不易受孕。”
瑕月寒声道:“是,但是你当时为本宫诊脉的时候,你说过,可以医好,本宫有希望的,为何一转眼,又变成了没有希望?”
“其实微臣当时已经发现娘娘身子虚寒过甚,受孕的可能性很小,就算以药石调理,也不见得有用,但微臣见娘娘求子心切,就姑且一试,怕娘娘心情不好,影响效果,所以才会那样与娘娘说。但是后来,娘娘进了冷宫,汤药中断,再加上冷宫阴寒潮冷,令娘娘身子一差再差,希望更加渺茫。”宋子华想了许久,终是没有将麝香的事情说出来。不止是因为弘历警告过他,也是因为,一旦说了,他怕事态会更加严重。
瑕月漠然盯着他,道:“是吗?这么说来,倒是本宫错怪了你?”
“微臣不敢,虽然希望不大,但微臣认为,还是……”宋子华刚说到一半,就被瑕月更加激动的声音打断,“你还在骗本宫,宋子华,真当本宫奈何不得你吗?本宫问过赵安,你与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在本宫入冷宫之前,你的话,根本就是谎言!”
瑕月用力喘了几口气,怒声道:“你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宋子华无奈地道:“是,微臣从一开始就知道娘娘受孕的可能性极其微小,微臣的药,并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瑕月用力攥着自己双手,让自己尽量冷静一些,“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本宫,非要哄本宫喝那些苦药?”
“微臣知罪。”面对宋子华这四个字,瑕月突然一下子冷静下来,蹲下身平视着宋子华道:“为何本宫的身子会虚寒不易受孕?”
宋子华目光闪烁地道:“据微臣猜测,应该是娘娘先天不足,又调理的太晚,所以才会造成这般严重的后果。”
瑕月盯着他闪避的目光,说出一句足足隐忍了两年的话来,“不是本宫先天不足,而是麝香侵体对不对?”
第两百四十八章 心结()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揭穿,宋子华一下子变了颜色,骇然道:“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明明……”他意识到后面的话不对,赶紧收住不语,但瑕月已经从他最初的反应中看出不对来,追问道:“明明什么,是不是有人不让你说?”
宋子华脸色一白,慌声摇头道:“没有。”
瑕月根本不理会他的否认,径直道:“是皇上是不是?他不让你告诉本宫的病情,也不让你告诉本宫无药可医?”
宋子华低头不敢说话,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处在惊诧之中,心里的秘密一个接一个被揭开,令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瑕月直起身子,漠然道:“有些事情,本宫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说吧。”
宋子华抬头觑了她一眼,无奈地道:“是,在微臣第一次替娘娘诊脉后,皇上就传召了微臣,不许微臣将麝香侵体以及具体的结果告诉娘娘。”见瑕月脸色阴沉如水,他又道:“不过皇上之后曾问过微臣,希望微臣可以医好娘娘,可惜微臣无能为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为娘娘调理身子,只可惜效果不大。皇上之所以命微臣隐瞒,相信也不希望娘娘太过伤心。”
宋子华后面的话,令瑕月冰凉的心有了些许暖意,弘历……虽然害了她,却也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他终归还是后悔了,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她被麝香所侵害的身体,再也无法恢复,她这辈子都失去了做额娘的权力。
呵呵,可笑她之前还一直盼着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