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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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连忙道:“不必了,臣妾会去与娴妃说的,皇上放心就是了。”
弘历也不勉强,在命宫人传膳后,道:“皇后用过晚膳就回去吧。”
明玉一怔,脱口道:“皇上不希望臣妾陪在您身边吗?”
弘历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朕今天积了一天的折子没批,怕是要熬到很晚,你身子不好,如何能够跟着朕熬夜。朕明儿个早些看完折子,然后去坤宁宫陪你可好?”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明玉放下心来,带着一丝撒娇之意,道:“可是臣妾想多陪皇上一会儿。”
弘历犹豫片刻,道:“既是这样,那你就留在此处,不过千万不要勉强,困了的话就先去睡,朕可不想把你给累病了。”
明玉笑着欠一欠身道:“臣妾遵旨。”
这一夜,明玉如愿留在养心殿,不过两更刚过,她便在坐在椅中睡着了,弘历抬头看到她酣睡的容颜,微微一笑,搁下手中的朱笔,轻手轻脚地走下来,将她抱到寝殿的龙榻上,在替她盖上锦被后,指尖轻抚过那张沉静的容颜,眸中盈满了深切的爱恋,这是他亲自选定的皇后,温柔善良,淑德贤惠,处处与人为善,从不曾存害人之心,虽有时不肯听劝,但事后能够想通,放下心中的执着,就像这次一样。
他在熟睡的明玉耳边轻声道:“只要朕一天是皇帝,你就一天是朕的皇后,无人可以取代你,此生不渝!”
之后数日,齐宽每次从敬事房打听得来的消息,都是说弘历去了坤宁宫或是景仁宫,延禧宫这边,却是一直没有来过。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知春忍不住抱怨道:“皇上之前不是一直不太情愿去皇后那里呢,怎么如今去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那天晚上,皇后都说了什么,竟然令皇上态度大变。”
瑕月捧着温热的茶盏,悠悠道:“皇上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变过。”
知春不解地看着她,道:“奴婢不明白。”
“不论皇后如何顶撞皇上,也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皇上都会包容她,谅解她,不为其他,只因为她是富察明玉。”瑕月话语中,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落寞与不甘。
她真的很不甘,论容貌,论才情,论心思手段,自己样样皆比明玉出色,可弘历眼中第一个看到的,永远都是明玉。当年,他许自己万般荣耀,让自己出卖阿玛之时,就曾设下一个限定――除了明玉。
她没有在对的地方,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所以她永远输明玉一截,可就算她与弘历的相遇是错,她对弘历的情意是错,她也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希望结局不会太惨!
知春明白她的意思,嘟囔道:“真不明白皇后娘娘有什么好,要奴婢看,主子比她好多了。”
瑕月眸光微冷地道:“这话连本宫都没资格说,更甭说是你,往后不许再说了,除非你想为本宫招来灾祸。”
知春脸色一白,低低道:“奴婢知道了。”
瑕月冷声道:“行了,你下去吧,有阿罗他们侍候着本宫就够了。”
待得知春出去后,齐宽关了殿门,轻声道:“主子,您别怪知春,她是因为替主子不值才会那样说的,其实奴才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瑕月盯着他道:“可以想,但不可以说,知春的性子没有你们两个沉稳,所以本宫才警告了她一句。”
“主子,皇后娘娘如今与慧妃走得极近,对您的意见越来越大,奴婢听说,三阿哥之所以交给嘉嫔娘娘抚养,便是因为皇后娘娘不同意皇上将三阿哥送来延禧宫。奴婢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受慧妃的利用,对付主子。”
瑕月摇头道:“皇后虽然耳根子软,性子执拗,但她有一个好处,就是从不在背后使手段害人,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个。”
齐宽对此并不认同,道:“主子,恕奴才说句实话,人皆是会变了,皇后娘娘之前二十多年不曾害人,不代表她以后都不会害人,尤其是她旁边还有一个慧妃,奴才觉得您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本宫心中有数。”在瑕月说这句话的时候,阿罗嘴唇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声音发出,一直到在服侍瑕月更衣时,她方才小声道:“主子,齐宽刚才的话不无道理,奴婢觉得与其如此被动,倒不如主动出手。”
瑕月神色一冷,盯了阿罗许久方才道:“你要本宫对付皇后?”
“是。”阿罗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骇人,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等到现在才说。
瑕月盯着阿罗脸上的每一丝神色变化,徐徐道:“若你不是阿罗,本宫一定会以为你是想借这件事害本宫。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任何敢于对皇后不利之人,一旦被皇上查到,皆不会有任何活路。”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春光()
阿罗神色凝重地道:“只要不被皇上查到就可以了,皇后不是苏氏,也没有苏氏那样精巧诡异的心思,可一旦她要对付主子,主子的处境,会比当初更加艰难百倍,奴婢真的很担心。”
瑕月凝思片刻,摇头道:“皇后不会那么做的。”
“可是……”阿罗还待再说,瑕月已经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说下去了,本宫好不容易安生几天,不想又去惹一堆麻烦回来。”
阿罗定定地看着瑕月,轻声道:“主子从来不是怕麻烦之人,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您应该看得到,皇后娘娘正在逐渐成为您的威胁,为何您就是不肯对她动手?”
这一次,瑕月沉默了很久,直至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方才徐徐道:“除了皇上,除了你们,就只有永琏对本宫好,本宫不想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所以……除非皇后真的害了本宫,否则本宫不会对她出手。”不等阿罗开口,她又道:“这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本宫欠永琏的一份情。”
阿罗知道她心意已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奴婢明白了,希望皇后娘娘会明白您的苦心,不要做出害人害已的事来。”
瑕月轻抚着阿罗的鬓发,温言道:“好了,别在那里杞人忧天了,回去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去慈宁宫呢。”
待得阿罗离去后,瑕月盯着从帐顶垂下来的镂空银球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沉日升,在日复一日的轮回中,春色渐渐浓郁了起来,草长莺飞,百花盛开,明媚的春光下,经常可以看到色彩斑斓的蝴蝶振动双翅,飞舞在百花丛中。
这一日,瑕月正在檐下做画,欲将这大好春光描绘于纸上,只是不论怎么画,怎么调色,都觉得缺了一点什么,不能真实展现春光的美好。
瑕月蹙眉盯着描绘到一半的画,没有留意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宫门处,阿罗等人看到来人,既惊又喜,正要出声,却见后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当即含笑忍住,由着他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待得走到还有几步路的时候,他戳了戳提在手里的东西,下一刻,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熹妃娘娘吉祥!熹妃娘娘吉祥!”
瑕月没有抬头,轻嗯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回答瑕月的仍然是那两句话,“熹妃娘娘吉祥!熹妃娘娘吉祥!”
瑕月不悦地抬起头来,“本宫问你有什么……”后面的话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喜的声音,“永琏?你怎么会过来?”
因为明玉不喜她再接触永琏,所以她自出了冷宫之后,就只见过永琏一面,想不到他今日会突然过来。
永琏奔上台阶,扑到瑕月怀中,撒娇地道:“姨娘,我好想您呢!”
“姨娘也想你。”抱着小小的软软的身子,瑕月心中说不出的欢喜,道:“只是你这样过来,不怕皇后娘娘责备吗?”
永琏抬起头来,得意地道:“才不怕呢,因为这是皇额娘亲口应允的,她还说以后随时可以来找姨娘,就像以前那样。”
瑕月诧异地道:“皇后娘娘真的这么说?”
永琏用力点头道:“嗯,皇额娘还说让我待会儿请姨娘去坤宁宫用午膳呢。”
瑕月越发奇怪,不明白明玉的态度怎会突然转变,正思索间,忽地感觉脚踝处传来一个痒酥,低头看去,只见一只虎皮鹦鹉正在啄自己的裤脚。
“哪里来的鹦鹉?”说话间,瑕月想起之前那个陌生的声音,恍然道:“刚才就是它在学舌对不对?”
永琏没有说话,从锦囊中摸出一把剥好的松子放在它面前,鹦鹉啄了几个后,张嘴叫道:“熹妃娘娘吉祥!”
永琏开心地道:“姨娘,这是我教它说的,好听吗?”
瑕月笑言道:“好听,很好听,只是坤宁宫不是不能养这些东西吗?你又是怎么教他说的?”
“之前我想姨娘,又不能过来,无趣之下便走到内务府去了,看到林公公在教这只鹦鹉说话,我觉得好玩,就教它说刚才那句,每天都去内务府教它,教了一个月,终于会说了,今儿个皇额娘许我过来,我便将这只鹦鹉带来送给姨娘,姨娘喜欢吗?”
瑕月眸光温柔地抚着永琏的头,道:“喜欢,永琏送的任何东西,姨娘都喜欢。”
听得这话,永琏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知春在一旁好奇地道:“二阿哥,除了刚才那句,它还会说什么?”
“没呢,不过它很聪明,只要多教教就会说了。”
阿罗在旁边笑道:“先是猫,再是鸟,下次二阿哥带送几条鱼来得了。”
“为什么?”永琏不解的问着,阿罗道:“有了鱼,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咱们宫里不就全齐备了吗?”
永琏嘿嘿笑着,无意中看到瑕月面前的画纸,好奇地道:“姨娘,你在画什么?”
“画这春日美景,可惜不论本宫怎么画,都缺了一些,但又想不出来究竟缺了什么。”瑕月不远遗憾地道:“或许是本宫画技不够,无法勾勒出这春日的美好吧。算了,不画了,本宫陪你去外头走走吧。”
永琏嚷嚷道:“不要,画了一半多可以啊,姨娘您还是画完吧,我和开心在院子里玩耍就好了。”说着,他将鹦鹉交给知春,跑下台阶,叫道:“开心,开心你在哪里?快出来和我玩。”
话音刚落,一团黑影从树上跃下来,扑到永琏怀中,把他逗得咯咯笑,与开心玩了起来。
看到永琏与开心在那里笑闹无忌,瑕月眸光微微一亮,执起摆放了许久的画笔,重新画了起来。
春光下,海棠花开,绯红晶莹的花朵不时随风落下,树下,一个穿着天青色绣团纹小袍的幼童与一只黑色的小猫玩得不亦乐乎,就算是不小心摔在地上,也依旧是笑呵呵的。
当这一切跃然于画纸上之时,瑕月终于知道自己的画中缺了什么,生气,一种可以令画活起来的生气,永琏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缺憾,让她可以完整的描绘下乾隆二年的美好春光。
当一种美好到达极致的时候,那么随之而来的,必将是衰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犹豫()
时近晌午,瑕月随永琏一起来到坤宁宫,看到她们进来,原本坐在椅中的明玉起身迎来,不等瑕月行礼,便先一步握住她的手,笑言道:“可算是把妹妹给盼来了,本宫刚才还担心妹妹不愿过来呢。”
明玉的热情令瑕月受宠若惊,自从冷宫一事后,明玉对她就日趋冷淡,甚至能够感觉到明玉根本不愿看到她;待得定了神后,她低头道:“娘娘传召,臣妾岂敢不来,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
明玉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起咱们姐妹许久没有一起坐下来用膳了,所以让永琏把你叫来,本宫已经吩咐小厨房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待会儿可得多吃一些。”沉默片刻,她道:“妹妹,你是否还在怪本宫之前对你的冷淡?”
瑕月垂目道:“臣妾不敢。”
明玉轻叹了口气道:“唉,都是本宫不好,之前听了别人的误传,以为妹妹你对永琏好,是别有用心。如今回想起来,那些话离谱至极,可当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又或者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信以为真。这段时间,真是委屈妹妹了,还望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谅本宫这一回。”
瑕月连忙道:“娘娘言重了,既然只是一个误会,那么说过便好了,臣妾也从未放在心上。臣妾记着的,皆是这些年,娘娘待臣妾的好。”
“那就好。”明玉的声音有些许发颤,旋即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偏厅用膳吧。”
“是。”瑕月忍着心中的疑惑,随她来到偏厅,膳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正如明玉所说,不少是瑕月喜欢吃的菜。
待得静手落坐后,明玉频频夹菜到瑕月碗中,“妹妹往后若是没什么事,就多来坤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