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0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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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明白,依着皇上对二阿哥的宠爱,皇位必定是传给他的,没有任何意外,当永琏登基之后,今日的皇后就会变成太后。富察明玉什么都不必付出,这一辈子就可以活得很安好很幸福,成就万千之尊。可本宫呢,本宫竭尽所有,出卖家人,甚至处处委曲求全,换来的,却只是一个娴妃的虚名。本宫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瑕月紧紧攥着握在手中的象牙梳,铜镜中的面容,狰狞如夜叉!
阿罗心疼地道:“主子,来日方长,终有一日,皇上会明白的。”这样的话,她昨日就说过,这一次重提,却是越发的没了底气。
瑕月“啪”的一声将象牙梳放在妆台上,一字一句道:“若这是命,本宫一定要逆天改命!而永琏……就是本宫的第一步。”
阿罗一惊,连忙道:“二阿哥?主子,您要做什么?”
瑕月对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倾绝众生的微笑,然声音却冰凉的让人发颤,“二阿哥不是喜欢喂猫吗?本宫以后就天天陪他去喂。你寻机会出宫之后,除了本宫之前交待的事之外,再去买一些蒙汗药以及……能够见血夺命的药来。”
阿罗大惊失色,连手中的檀木梳掉了都不去捡,颤声道:“主子,您……您想做什么啊?药……药……您想要二阿哥的命吗?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做,二阿哥,不行。”说到后面,阿罗已是语无伦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瑕月看着镜中惊慌失措的阿罗道:“为什么不可以,本宫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本宫说过,要将弘历欠本宫的东西,一样样夺回来,永琏就是第一样。”
“可是……万一这件事被皇上所知,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您的,主子,您不是才说要韬光养晦吗,怎么一转眼就要行这么危险的事。”说到这里,阿罗跪下道:“主子,您三思啊。”
瑕月缓缓手上的饰物,道:“本宫只说让你去买来,何曾说过现在就要动手。放心,本宫还不想死,一定会等寻到最合适的机会后,再动手。”见阿罗还要说话,冷声道:“怎么了,你心疼永琏了吗?”
阿罗连忙摇头道:“二阿哥是皇后的孩子,奴婢心疼她做什么,奴婢只是担心主子,皇上与太后一直对您心存戒备,只要宫中稍有风吹草动,怀疑的人只怕就是您。奴婢怕主子被恨意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宫中的形势。”
瑕月道:“本宫心里有数,你只管照着本宫的话去做就是了,不要多嘴。”
阿罗咬一咬牙,跪下道:“就算主子要责罚奴婢,奴婢也要说,不管您心中多么难受,都请忍耐,万不要为图一时痛快,而害了自己。”
瑕月有些不耐地道:“本宫不是说了吗,在有确切把握之前,本宫是不会动手的。”
“若真是这样,大可以等机会到来之后,您再让奴婢去买毒药,说到底,您根本就是忍不住,您恨皇后,恨二阿哥,恨得甚至一刻都等不下去,奴婢可曾说错?”阿罗一口气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完,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寝殿陷入长久的静寂之中,只有偶尔窗外风过之声。
在一声沉沉叹息中,瑕月道:“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恨得一刻都等不下去了,若此刻有毒药在手,本宫真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去杀了永琏。一时痛快,却毁了本宫自己,幸好有你冒死劝谏,方才让本宫恢复清明。”
阿罗松了一口气道:“主子明白就好,只要您耐心一些,奴婢相信,一定会有机会。再说,如今立太子一事传得沸沸扬扬,盯着二阿哥的,又岂止主子一人,说不定,有人会先动手。另外,主子可知慧妃娘娘一直在寻求子之方的事?”
瑕月目光一转,道:“以前在潜邸时,本宫听过一些,不过一直都不见慧妃怀上龙种,怎么了,她还不死心吗?”
“奴婢是去辛者库取衣裳的时候,无意中听说的,说是慧妃让人去御药房取了许多药,皆是补身调气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求子。”
瑕月冷然一笑道:“她那么有心,就由着她去求吧,若真可以怀上龙胎,说不定皇上会封她为贵妃,到时候,可就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了。”
阿罗只道瑕月在说反话,道:“凭她那样,哪里有这等福气,不过是白费机心罢了。”
瑕月却是摇头道:“不,她正值最好的年华且圣眷隆重,就算不用药,早晚也可以怀得龙胎。若生下一位公主便罢,若生下一位阿哥,区区贵妃之位,如何能够满足得了她。”
阿罗试探地道:“您是说,慧妃觊觎后位甚至是……帝位?”
瑕月轻抚着脸颊笑道:“待到那时,永琏就会成为她的眼中钉,哪怕她事实上没有这般觉得,别人也会有此念头。若到时候,永琏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最受怀疑的人是谁?”
这次阿罗反应极快,迅速道:“是慧妃,其次是哲妃。”
第二十六章 暗情()
“不错,正是慧妃、哲妃二人,而本宫,就会因为与二阿哥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而置身事外,哪怕……”在微弯的唇角中,缓缓吐出九个字来,“根本就是本宫动的手。”
听到这里,阿罗知道主子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再无担心,垂目道:“主子英明。”
翌日,瑕月在与昨日差不多的时辰,出现在长康右门,将带来的小鱼,放到地上,角落里,昨日见过的那只小黑猫躲躲闪闪,不敢靠近,对瑕月有着很深的戒心。
“娘娘,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声音将黑猫吓了一大跳,“喵呜”的一声,逃得飞快,直至它自己觉得安全了,方才停下来张望,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鱼,显然它很想吃,但又怕有危险。
瑕月回身望向拿着一个油纸包,匆匆向她跑来的永琏,温言道:“跑慢些,小心摔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又该问了。”
被她这么一说,永琏还真放慢了脚步,近前后,他看到地上的猫,欣喜地道:“娘娘,您也来喂猫吗?”
瑕月宠溺地笑道:“是啊,本宫怕你被皇后娘娘管着不许出来,那这只猫岂非要饿肚子了?所以带了一些鱼过来,没想到还真让你出来了。”
永琏笑过后,看着自己手中的油纸包,为难地道:“那我岂不是带多了?”
瑕月言道:“也没什么好多的,留着给它晚上吃,不是也一样吗?”
永琏一听点头道:“娘娘说的正是。”说着,他将油纸包打开后放在地上,呼唤那只猫来吃,可任凭他怎么唤,猫都躲在远处不肯近前。
瑕月见状,道:“想是见我们人多,所以怕了,这样罢,咱们走远一些看着。”
永琏点头,与瑕月一起退到不易被看到的地方,这样一来,那只黑猫,果然就过来了,吃了许多后,又将最大的那条叼跑了,看得永琏笑眯了眼。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永琏道:“娘娘,您明日还来吗?”
瑕月蹲下身,替永琏理着衣裳道:“你希望本宫来还是不来?”
永琏想也不想道:“来,这样猫儿就可以吃双份的东西了,而且有娘娘陪我一起喂,特别开心。”
“真是个傻孩子。”瑕月捏了捏永琏的鼻子,道:“好吧,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本宫就来此陪你喂猫,不过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可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永琏用力点头道:“嗯,娘娘放心,我一定不告诉别人,连皇额娘也不说。”
瑕月笑道:“好了,快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净手掸衣,知道吗?”
“嗯,永琏告退。”在永琏走后,瑕月往身后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凉淡的笑容。
从深秋到初冬,一切都平静无波,若说,唯一激起了什么涟漪,就是明玉向弘历相求,许高氏协理六宫之权,助其同理宫中诸事。
弘历虽觉不太妥当,但他也知明玉身子素来孱弱,且在潜邸时就不怎么理事,骤然面对宫中那么多事,难免心有余而力不逐,所以在一番思量后,同意了明玉所求,赐高氏协理六宫之权。
一时之间,景仁宫门庭若市,纷纷来贺高氏得此大权,其中不乏巴结交好之意,就连哲妃也亲自来了。
高氏虽然骨子里透着高傲,却不是没脑子之人,对于任何一个来此处的人,都客气相迎,绝不怠慢。
好不容易将来者一一送走后,高氏取过圣旨,仔仔细细地看着,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欢喜,真想不到,她一直盼着的东西竟然会从天而降,就这么落在她手中,初闻圣旨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在一遍又一遍看过圣旨,确认协理六宫之权在握后,高氏道:“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宫中所有人都来了吗?”
文竹低头道:“回主子的话,还有娴妃娘娘与纯嫔娘娘未来。”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进来道:“启禀主子,纯嫔娘娘在外求见。”
高氏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又很快压了下来,清一清嗓子道:“请纯嫔进来。”
“嗻!”宫人下去后不久,苏氏的身影便出现在高氏眼中,前者进来后,神色恭敬地欠身行礼,随后道:“臣妾特来恭贺慧妃娘娘大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氏示意道:“纯嫔有心了,坐吧。”
“多谢娘娘。”在落坐后,苏氏命宫人将自己带来的贺礼放到桌上,高氏扫了一眼道:“纯嫔真是太客气了,倒是让本宫不好意思。”
苏氏谦声道:“娘娘大喜,臣妾若是不来,才真是说不过去。”
待得宫人奉茶上来后,高氏瞥了站在殿中的宫人道:“这里有文竹侍候着就行了,你们下去吧。”
待得宫人退出大殿,远远站在冬阳下后,高氏方才轻声道:“姐姐你让人送贺礼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呢,万一让人起疑就麻烦了。在旁人看来,本宫与姐姐可是一向不睦的。”
苏氏轻笑道:“妹妹今日大喜,姐姐要是不过来,才真叫人起疑呢。”
没有人知道,她与高氏早在幼时就相识,后来虽然因为高氏之父高斌调任别处而分开,但彼此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感情也极好,苏氏稍长几岁。
谁都没有想到,两人不仅在分别多年后重遇,还皆成了弘历的女人,不过苏氏并没有高氏那么好的福气,且母家地位,较之更低下,虽然生下一子,却还只是个格格,而今也不过封了个嫔位。
两人重逢,自然很是高兴,但在一番商议后,两人决定,彼此之间装作不认识一般,甚至还故意在别人面前起争执,让人觉得她们不合。
这样一来,行事就会方便许多,万一有朝一日,其中一人出了事,另一人也可以站出来为其做证,且因为对立之故,证言会更加可靠。
高氏笑道:“不管怎样,姐姐今日能来,本宫真是很高兴。对了,姐姐,娴妃那边怎么样了?听说那天过后,她就派人送了东西去你那里。”
第二十七章 可信之人()
苏氏闻言轻笑,道:“不错,就像你我商议的那样,她果然对你我一起做红枣糕一事起了好奇之心,派知春送东西来过来,我假意推辞,与知春一起去了延禧宫,见了之后,她一个劲地劝我小心,不要与你亲近,总之就是怎么离间怎么劝。”
高氏冷哼一声,道:“她要是知道本宫与姐姐真正的关系,还不得气死。”
“那不是正好吗?反正你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般说着,苏氏又道:“后来她说起永璋,我就提议她去我那里坐一会儿,顺势说起如今在朝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高氏神色一紧,知道她说的是册立太子一事,当下道:“那她是怎么说的?”
苏氏摇头道:“她没有说,反而训了我一句,令我摸不准她的心思,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
“若是简单,本宫与姐姐哪里需要费这么大的劲。”高氏话锋一转道:“本宫听说,她以前刚入潜邸的时候,皇上对她很是冷淡,甚至连洞房也没有入,姐姐,真是这样吗?”
“不是没入洞房,是连碰都没碰一下,要知道她可不是侍女格格,而是堂堂的侧福晋,成亲许久,却还是完璧之身,潜邸里头不知多少人暗地里笑她,后来她还害的皇后小产,被皇上一怒之下废了侧福晋之位。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皇上又说查明之后,得悉与她无关,复了侧福晋之位,再后来,就恩宠有加了,一直到现在。”
“真是奇怪,依本宫说,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对皇后那可是宠到骨子里,小产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如此轻易算了。”
苏氏捧着微烫的茶盏道:“嘉嫔和愉贵人都揣测过原因,但没一个能肯定的,只有皇上与娴妃心里才清楚,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