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救世主-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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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笑着说自己家族败落,父母双亡,就剩下了嫡母和她名下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用我一个,换他们这安乐祥和也是值得的。”背上有一个灵活背甲的男人还是像以前一样脸带微笑。
在少数与多数发生了利益冲突的时候,他再次选择了多数,不过这次他放弃的是自己。
男人还是喜欢拿着自己的羊皮袋子喝果醋,因为那是他生母在他儿时唯一能为他做出的甜品。
只是他那个羊皮袋子上的白玉珠已经没有了,路乔知道他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送去给那些了那些死去战友们的亲眷,另一些,则是用来供养他的弟弟和妹妹。
随着伤亡越来越惨重,他们消灭的飞船也就越来越多,军功上去了、荣耀上去了,人们对于这些保护了他们的战士们也开始改观,毕竟这些战士一次次地救了他们的命,而他们崇拜的神宫对他们再不曾联系。
另一个原因则是那个时候景颂月已经获得了这个国家大多数权力,对于她牺牲了自己婚姻而一手打造出来的清世军,她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疼惜的。
哪怕是为了路乔,疼惜二字也不为过。
于是清世军的战士们终于能够挺胸抬头了,因为他们是英雄,拥有着奇异骨头的战士形象不再是令人惊恐的怪物而是人们竞相效仿的英勇的象征。
路乔也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坐在山头张着大翅膀的女人,她是整个清世军的真正首领,关于取舍,关于牺牲,她也有了自己的选择——只要还能继续守卫这片土地,她可以放下自己的家仇,永远持弓立于海疆。
这其中,崔焱对她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如果没有当初在山坡上的那一席话,她不会有这样的决定。
她成了整个大庆朝子民心中最坚强而又不可战胜的存在。
正是为了这样的存在,崔焱死了。
在那到蓝光突袭而来的时候,路俏正面对着另一边追击着百姓的飞船。
有一个人,突然趴在他的背上。
转瞬间就彻底失去了呼吸。
那人就是崔焱。
他把自己的背甲笼在了路乔的头上,而他自己的身体,就暴露在了那收割着着性命的蓝光中。
这一次他没有说自己选择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做了。
多与少,他选多,路乔与他,他选路乔。
如果,为了一大群人可以去牺牲一小群人是错误的,那么什么是对的。如果为了一个人可以去牺牲另一个人是错误的,那路乔自己,也正是这样一个错误的存在。
埋葬了崔焱,路乔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尖锐与刻薄,她成了一个在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英雄。
现在的路俏仍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可她知道总有一件事是错误的。
崔焱的牺牲与退让可以一而再,再而三,那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可他死后,人们再用自己的私心将他玷污,将他的曾经用来保护这个国家的武器变成制造一个又一个怪物的工具。
这样的私心与利用,是绝对的错误。
透过飞行器,人们看着那个从树上拔身而起扑向他们的女人。
自由蓝剑的头目在尖叫,那就是个怪物呀!
这些制造了无数怪物,并且以此为傲的人,他们对着另一个人喊着怪物,也看着那个无视他们飞行器上射出的子弹与火焰,冲到了他们的飞行器上。
飞行器的身后,是那个已经被拆坏的,几乎成为废墟的秘密基地。
女人的头从飞行器前的玻璃上倒悬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些已经尖叫到发疯的人,把自己的拳头砸在了钢化玻璃上。
钢化玻璃碎掉了。
一个人被一股大力拖了出去,就在这个飞行着的飞行器的上面,女人卡着他的脖子。
“你们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的都不知道!”中年男人痛哭流涕,他的尿液浇在了飞行器的上面。
咔嚓。
他的一条手臂被捏断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
“嗷——!是从盗墓的手里买的!他们以为是……”
咔嚓。
另一条手臂也断了。
“不要!别这样,我求求您,我妈八十多了,她就我一个儿子……”
这个男人的异能是水,可是现在水只让他迎风飘洒的尿液更多了一点。
路俏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翼上。
“捏断了这里,你还能活好几天,呼吸困难,肺部充斥着倒流的血液,心脏,不能吃也不能喝,视觉也会下降……”路俏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成了恶魔。
“是九科!是我们从九科的手里弄来的!九科!!”男人嚎叫着九科两个字,一团绿色的火苗猛地窜上他的身体,无论怎样的水也无法扑灭。
看着这个人哀嚎倒地,路俏毫不顾忌地将燃烧着的他踹下了飞行器——给他个痛快。
那火苗沾到了她的鞋子上,又迅速往她的身上蔓延。
看来,飞船里仅剩的四个人里,有一个的异能很有意思啊。
绿色的火让整个飞行器都从内部燃烧了起来,其余几个人挣扎着哀嚎着咒骂着,而在飞行器的下面,一个男人用手上的丝线下降到一定的高度,再往地上一跃,就顺利逃脱升天。
在他以为那个女人跟那艘飞行器都会毁灭在自己绿色的火焰中的时候,他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素白的手。
“果然,你们的手上有控魂丝,这又是怎么来的?”
男人听到了自己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第74章 牛肉丸()
眼见着不远处的整个基地都在路俏的强力拆迁之下变成了一片废墟,宋城默默揉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就是传说中的3s任务啊,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听,不能向上级汇报,不能记录特殊情况的任务对象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样的实力,如果这人真的被民众知道了,那简直就是告诉了羊群里混进了一只大老虎啊。
虽然因为林卓任务的关系,他们所有的特战队员在路俏动手后都逐步撤出,宋城也知道,他们这些人在未来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内会接受到特监局的随机监管,甚至可能遭遇到全天候的不定时监视。
“你说,这事儿的报告我回去该怎么写?”他问自己的发小兼同学,本来是一件挺好向上面交代的私下行动,这下好了,直接成了五十年来特监局对异能者们的最大规模行动。
桌上塑料袋的边角里路俏他们还剩了几个鸡脚,他低头看了看拈起一块就自己扔进了嘴里。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们怎么发现基地的,为什么要不经过上面批准直接出兵攻击这里,过程中你们是怎么侦查和突击的……这么简单的事儿还问我?”
简单?林卓咱俩这么多年朋友,我怎么才发现你是这么的不要脸!?
“那侦查和突击之后呢?”宋城忍住了没有对林卓投以鄙视的目光,“套话谁都会说,有本事你说说我们怎么写你家的任务目标抠烂了那些怪物的脑子?”
宋城已经从最先撤出来的增援队和二队的口中知道了那个女人令人震惊的战斗方式,当然,他也毫不拖延地对他所有的战士下了封口令,并且把目前所有的战斗小队成员都关在了一起——相互监督,不能互通消息。
经过了今天自己对路俏另一面的深入认识,林卓已经坦然了,写一个房间的资料跟写三个房间资料差距其实也不是很大,总之就是完不成而已,有本事上面能找人代替自己的工作。
呵呵!
再想想当初他们对还嚣张地路俏做什么狗屁全天监控,还真是要感谢这个前任救世主的不杀之恩啊。
这么想着,林大保姆也拿起了一块鸡脚,顺便又掏出了私人手机,在某个对服务行业点评打分的网站上挑挑拣拣,选中了一家拨出了电话:
“你好,我订十份撒尿牛肉丸,五份叉烧包,萝卜糕也来两份,什么?送到哪里?一会儿我派人去拿。”
宋城瞪着林卓,不只是因为他拿走了最后的一块鸡脚。
“谁去拿外卖?”
“你手下不是有在城里留守的么?”
“你……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来了这里的都得关起来被查个底朝天?”宋城想想自己无辜的手下就为了一点牛肉丸就会全体落到被隔离审查的境地,心里冰凉一片。
“别以为他们不在现场都能逃过了,你还不如做个姿态所有人都先控制起来。”
林卓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你放心,我保证你们都没事儿。”
自己的老师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在路俏的身边获得这么一点庇佑么?升官发财又不会再被特监局的种种规定给限制……
如今的林卓也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为了路俏去送死而掉眼泪的林卓,身为保姆,如果路俏再来那么一次送死之旅,他只会扛着火箭筒跟她一起上。
等到打完了一场,他再给她弄上好吃的。
嗯,自己真是越来越有保姆的自觉了,林卓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只获得了路俏的五成信任。
“你要了十份牛肉丸不够咱们几个吃的呀?”宋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林卓:“呵呵。”谁说给你吃了,那全是给路俏的,全部!
另一边,天咏在东倒西歪的墙壁间搜寻着道路,终于从被破坏殆尽的建筑中跑了出来。
他又在周围的树林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个飞行器的残骸,在那残骸之外,绿色的火焰终于无力为继,正渐渐熄灭。
熟知大量异能者资料的智脑天咏在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绿色火焰属于自由蓝剑的副会长,那人堪称是当代异能者中的最强者,这火焰奇异之处在于并不会烧着植物,但是其他有生命的物体则触之即燃,而且万难熄灭。
这个人原本就在这艘飞行器上?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天咏仔细端详确认了飞行器里那几具碳化的尸身中并没有路俏,就立刻转身朝着残骸与基地废墟之间的方向去搜索。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在草叶上的声音是那么明显,在这样寂静的树林中似乎预示着不详。
红色的液体顺着白色的手臂一点点地滴落,路俏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肉模糊的肉,在几分钟之前,它还是能说话的。
在榨取了自己所需要的全部消息之后,她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这是路俏在战斗中的某种准则,就好像她会考虑剁掉某个俘虏的手指作为□□防止这个俘虏在混战中丧命,或者她在看见那个男人被自己的同伙烧着之后会把他推下飞行器让她死的快一点,再比如刚刚,虽然她捏碎了那人身上全部的骨头,但是在他和盘托出之后,她没有留下那个人在剧痛中哀嚎几天再痛苦死去,而是干净利落地结果了她的性命。
公输姳曾笑过她真是出手仁慈——在战场上让弱者死的痛快一点也算是仁慈。
路俏觉得这句话也是不对的,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血慢慢流尽了,只是衣服上溅的那一些依旧带着人类血液特有的狰狞,搭配着她已经被折腾到即将衣不蔽体的外衣和被风吹乱的发丝,更像是一个深山中饱食了一顿之后不知该往何处去的女鬼。
天咏见到的路俏,就是这个样子的。
筋骨尽碎还求死而不能,人至少还能嚎哭呻|吟上三天才能归于永寂,这是大庆朝暗部对待造|反者们的压箱底手段。
今天就被路俏拿出来,用在了这人的身上。
“懂得救赎的人一定懂得破坏,因为正是知道破坏有多么的残忍他们才会用自己全部的心力去救赎别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天咏想起的是方启航曾经对他说过的这段话。
一个习惯了拯救别人的人,竟然真正凶残地搞起了破坏。那一滩烂泥就是在告诉别人她的破坏是多么的可怕,并且她并不认为这是可怕。
这是不是说明,他成功了呢?
“姐、姐姐。”这样的路俏尽管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仍是让天咏有一点战栗。
那样被做成雕像让所有人膜拜的女武神不过是穿着铠甲长着姐姐那张脸的木偶,只有这样以毁灭别人来达成自己目的的路俏才是这个女人的本质。
天咏知道,自己的战栗不是畏惧,而是兴奋和快意。
□□、断食、空气里充满了毒素和致幻剂,这些没有让她愤怒。
被监视、被管制、被斩断了一切牵绊的生活没有让她不耐。
天咏真的曾经一度认为这样的姐姐回不来了,那个沾染了血液之后会闪耀到让人目眩的姐姐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