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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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越走越近,拐入朝曦这个角落,朝曦连忙站起来,不着痕迹的翻出廊下,躲在柱子后。
发梢不小心挂在苑里的花枝上,朝曦拽了一把,发出不小的动静,不大的花苞掉了片片花瓣。
“谁?”镜花目光一厉,当即朝这边走来。
这里只有一个柱子可以藏身,只要她过来,肯定能看到朝曦。
朝曦四处瞧了瞧,突然望了一眼头顶。
镜花人走来,翻来覆去看了几圈,没发现人。
“许是哪家的野猫吧?”水月随口道。
镜花盯着掉在地上的花瓣眉头蹙紧,也没说什么,被水月拉着回屋,干别的活计。
等她俩走远,朝曦才从屋顶上跳下来,双手插进袖子里,心里有些无奈。
其实镜花姐姐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表现的太明显了,朝曦也看了出来。
只不过镜花姐姐太会掩饰,又事事为他俩着想,丝毫没表现过醋意。
朝曦便以为她是真心祝福他俩,没有半点私心,谁能想到她开始的猜想没错,镜花姐姐真的喜欢沈斐。
他俩没商量成亲之前镜花姐姐还能淡然处之,直到确定了他俩的婚事,这人白天依旧跟往常似的,只在晚上朝曦路过的时候听到马车里的哭声。
恰好一阵怪风吹来,刮起帘子,露出里面的景象,镜花姐姐捧着沈斐的衣裳,哭的梨花带雨,第二天再看她时,她又恢复如初,与朝曦谈笑风生,一点看不出哭过的模样。
她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朝曦自从发现后,便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每天都在纠结中度过,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是一笔烂账啊。
如果镜花姐姐很坏,光明正大跟她抢沈斐,她肯定毫不留情,势要将沈斐抢回来,该欺负照样欺负,该成亲依旧成亲。
偏偏镜花姐姐很好,全心全意为了沈斐,没有一丁点的私心,因为太喜欢沈斐,连带着对她也照顾有加,从来没有说对她下手,陷害她,反倒制止别人背地里骂她,说她坏话。
朝曦不是第一次听到她人前人后为自己说话,在沈斐面前,有人私底下讨论她,镜花也会站出来。
这么好一个姑娘,险些跟她称了姐妹,知道她喜欢沈斐,而且比自己还早,叫朝曦怎么决择?
朝曦愁的头发都白了,沈斐那个王八蛋还一点不知情。
好想把他揪回来踹几脚解气。
太不让人省心,到处种桃花,远些的倒也罢了,近处的也不放过,叫她操碎了心,还要担心他的安全。
虽然离得远,但是镜花与水月的谈话她尽数听见,大致是说今天迎接沈斐的不是鸿门宴,就是庆功宴。
鸿门宴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为什么太后安静了一路,就是想在关键时刻给予沈斐致命打击。
沈斐打仗需要虎符调动兵力,所以现在虎符在他手里。
当初太后吃了憋,自己一手提拔的皇后对自己儿子下手,没连累她就算好的,再想其它的不太现实,于是这块虎符便落在了沈斐手里。
沈斐表面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野心极大,收服元国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干掉太后,若是他松手,虎符必然落在太后手里,沈斐怎么可能还回去。
除非杀了他。
所以这趟皇宫还是要去。
怎么去?以什么理由去便成了问题。
朝曦思来想去,觉得她不是不可能去,第一,当初沈斐造势,说杀了赫尔辛德的人是她,赫尔辛德是谁?是元国的镇国大将军啊,杀了他,那是头等的大功,就算其他人都去不了,她肯定也能去。
只是不想用这个沈斐,毕竟不是她做的,受之有愧。
那是原来的想法,现在几乎笃定沈斐有危险,哪还能管那么多?
朝曦去沈斐的书房翻东西,翻他的大印,显然不太可能留在府上,但他有两个印,一个私人的,一个公家的,公家的当然要随时随地带在身上,私人的嘛,被沈斐守在隐秘的地方,被瞒着朝曦,朝曦知道。
人往桌子底下一钻,将印拿出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先用着再说。
朝曦换了身男装,将盖世英雄的宝弓背在身上,这把弓赫赫有名,不信守卫们认不出来。
她准备好便去马窖里拉了匹马过来,沈斐坐马车,比她慢了不是一星半点,应该能赶上。
出门前遇到平安,吓得朝曦连忙喊人将门关上,并且吩咐两个驯兽师,千万拉住平安,不要跟来。
情况紧急朝曦也没多说废话,驱了马朝沈斐离开的方向而去。
宁王府在闹区,朝曦刚走出去便遇到了问题,她只有一个人,不是沈斐,还有人开路。
出来时没想那么多,出来了才发现走人困难,骑马更困难。
她的马被困在了中间。
这个点算是清晨,大街小巷的人已经开始上街买菜,小贩积极吆喝,颇是热闹。
大家生怕抢不着新鲜的蔬菜,拼了命的往里挤,朝曦的马儿不小心还会伤到底下的人。
她一阵焦急,正在下来步行,和换条路走之间犹豫,拥挤的人群突然被几个带刀的侍卫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来。
朝曦一喜,跟在他们身后,一准能过去。
主意打的是好,办法也没用错,跟在他们身后,朝曦还真的跑出了最拥挤的那段路,奈何前面那辆马车实在霸道,一个人站了正中的位置,朝曦想超他,左超不过去,右超不过去,好几次瞧见机会,急急上前,谁料马车突然往一边拐来,朝曦险些撞上去。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好几次朝曦怒了,“前面的,长没长眼睛?一个人霸占了这么大的路,不晓得后面有人?”
路是公家的,大家都有权利走,凭啥他一个人霸占了去?
“大胆!”立马有侍卫呵斥,“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这位是谁?”
“是谁也不能霸占了路!”朝曦怒气冲冲。
“你……”
那侍卫拔刀,被马车里的人制止,“都是自己人,动什么手?”
声音熟悉异常,好似在哪听过,朝曦认真想了想,突然惊喜道,“院长大人?”
106、活了三代()
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 碧水院院长露出脸; “言而无信的小丫头片子,还记得我?”
朝曦大汗。
果然这厮是故意的; 还记着她答应了去碧水院当夫子; 结果半路跑走; 院长大人生气了; 记仇,故意拦住她的路; 不让她过去。
心里知道; 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
朝曦瞧马车往旁边让了让,连忙挤过去; 讨好道; “忘了谁也不敢忘了院长大人。”
院长哈哈大笑; “几月不见,嘴都变甜了。”
他抬了抬下巴问道; “这是去哪?”
“去皇宫。”他是沈斐的师傅,跟沈斐一路,告诉他没关系。
“可有合符?”
朝曦摇头,“合符是什么?”
“那进宫的腰牌呢?”院长又问。
“引见信总该有吧?”
朝曦还是摇头; “……没有。”
“没有你怎么进宫?”院长挑眉。
“我有沈斐的私印,证明我是沈斐的侍卫不就好了?”
“宁王都不能随意进宫,难道你以为他的侍卫可以?”
“……”
朝曦不死心,“我还有这把弓,证明是我杀了赫尔辛德; 我是大功臣,理应受封。”
“该受封的都记在功德榜上了,有你吗?”
朝曦:“……”
功德榜是什么都不知道,沈斐也从来没提过,应该是没有的。
“这不行,哪不行,那我怎么办?”朝曦问他,“有没有办法可以进宫?”
院长点头,“还不算太笨,知道问我。”
朝曦无语。
“晓得我去哪吗?”院长拍了拍马车,“去皇宫。”
朝曦眼前一亮,“可以带上我吗?”
院长将帘子放下来,“无亲无故,你也不是我书苑的人,我凭什么带你?”
朝曦以为他还在为刚刚她粗鲁问话生气,连忙道歉,“院长我错了。”
院长哼了一声,“错哪了?”
“我刚刚不该大声吼你,我应该温柔点说话。”
“嗯。”院长颌首,“还有呢?”
朝曦认真想了想,“还有那天不该不辞而别,应该跟院长说一声。”
“就这样?”院长凝眉。
朝曦一脸懵逼,“那不然还要怎么样?”
院长叹息,“孺子不可教也。”
他的本意是想让朝曦自觉一点,履行当初的承诺,来书苑继续当夫子,可惜朝曦没听懂。
当然她也没有很笨,认错行不通,当即换了个法子。
“院长心肠那么好,帮帮我好不好?”
“院长最好看啦,这么好看的人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院长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是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跟我一般见识呢?”朝曦记得有次出去买菜,路过书苑的时候,发现院长被一个女子纠缠,那女子拉住他的袖子,希望院长能让她的儿子进书苑。
院长义正言辞,说他儿子太小,这里是成人书苑,不接半大小子。
谁知那女子突然跪下,抱住院长的大腿哭的梨花带雨,一口一个院长大人心肠好,一口一个院长大人长得好看,把院长大人夸的脸都绷不住,松了口将人接进书苑。
既然那人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院长瞪了她一眼,“还愣着干嘛?上车啊!”
“…………”
居然奏效了。
朝曦连忙将马随便交给一个人,自己跳上院长的马车,担心沈斐,有些着急,“院长,可不可以走快点?”
“那么急做甚?赶着投胎啊?”院长口气不太好。
“没,就是有点担心沈斐,院长大人,你最好了……”
“行了行了。”院长探头出去,招来一边候着的侍卫,让他快点,也就刚说完的功夫,马车速度陡然快了不止一筹。
朝曦没见着沈斐,还是有些担心,整张脸绷着,藏不住事,被院长一眼看了出来。
“你刚刚说担心沈小子,怎么回事?”
小事上面觉得没关系,大事朝曦有些犹豫。
“信不过我就算了。”院长人老成精,朝曦想什么瞒不过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别人陷害沈斐,不是沈斐陷害别人,又是沈斐的师傅,说出来搞不好院长可以帮忙,“沈斐不是刚回来吗?他离开了那么久,足够太后布置,想办法杀他,一路上都没动静,肯定在这等着,我琢磨着今天的宴会凶多吉少,不是庆功宴,就是鸿门宴。”
“所以你想进皇宫,是想救他?”院长问。
“嗯。”朝曦点头。
院长撸了撸胡子,赞赏道,“脑子不好使,人倒是挺仗义。”
朝曦:“……”
总算知道为什么平时沉默寡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讲的沈斐一开口就能呛死人的原因,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跟师傅学的。
“丫头,沈小子要真的凶多吉少,凭你一个人,怕是也只能跟着一起陪葬,你就不怕?”院长难得正经起来。
朝曦语气非常肯定,“你们比我弱都不怕,我更没道理怕。”
院长呛她,她也要呛回来。
院长哈哈大笑,“沈小子没看错人。”
俩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稳稳停在了皇宫外,院长提醒她,“把你的弓取下来,皇宫内不能带武器。”
“什么都不能带?”朝曦蹙眉。
“嗯。”院长双手插进袖子里。
“那有危险怎么办?”朝曦不放心。
“我们不能带,别人也不带,都是赤手空拳,怕什么?”
“可那个人是太后……”
“正因为是太后,更不能带武器,你想想看,大家都不能带,突然有个人带了,那肯定是走了关系,一查便能查出来。”院长信誓旦旦道。
“侍卫也不能带吗?”朝曦将弓放下来。
“侍卫当然能带了,侍卫都不带的话,谁保护大家的安全。”院长上下打量她,“你怀疑侍卫?”
“嗯。”朝曦实话实说。
皇宫是太后的主场,侍卫们肯定也早就被她收买了去。
“不太可能,能在皇宫当侍卫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拖家带口怎么动手?一个弄不好就是连累全族的罪,何必呢?”
“这样啊。”朝曦稍稍放心了些,“武器都取下来了,咱们进去吧。”
朝曦身上除了弓,还带了些银针,怕连累院长,尽数拿了下来,暂时搁在马车的木榻下,等着回来取。
院长半躬着身子出来,招招手让身旁侍卫过来,“刘锐,把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