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官途-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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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宴上,白梦江豪兴勃发,连续痛饮干杯,许三笑滴酒不沾,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
白梦江第八次举杯,道:“许书记,有个典故叫七擒孟获,您知道不?”
许三笑没好气的道:“我要连这都不知道,还有资格坐在这儿吗?”
白梦江也不尴尬,笑道:“瞧我这张嘴,您别误会,我不是说您没文化,就是想拿这件事打个比方,这杯酒可是我第八回敬您了,您就是想七擒孟获,可也凑够数了,再喝我可就多了,您要还有什么指示我可也就真听不进去了。”
许三笑不动声色的举起杯道:“你从先干为敬到好事成双,事不过三,四季发财,五福一直到这个七擒孟获,这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要是还不给你这个面子,都对不起你这些祝酒词。”说罢,端起杯一饮而尽。
酒桌上还坐着党委班子其他几位成员,杨红菱是女士,尽管酒量巾帼不让须眉,今天却是一副滴酒不沾的架势。许三笑上任党委书记这半个多月来,她一直是这样,态度不冷不热,讲话不咸不淡,对工作倒是一直颇为敬业。挪用的二十万工程款也是她亲自去县财政。局申请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偶尔她还会来找许三笑切磋一下床上技术,名曰党政干部之间纯革命友谊性质的交流,她不似之前那样强势,更多的时候愿意被动的婉转承欢。不过依然是够了就走,对许三笑的欲求不满从来只作未见。
酒桌上,之前许三笑丝毫不给白梦江面子,她便也一直不露声色坐在那儿,现在许三笑举杯,杨红菱立即响应,也满满的倒了一杯,端了起来。
林四平从酒席开始一刻起,就一直在扮演和事老劝酒,但收效甚微,而且颇有些两头不讨好的意思。白梦江举起第八杯酒时,许三笑终于赏下这个面子,林四平也赶忙高兴的跟着举起杯子。
孟庆新爱喝酒,但很有节制,一顿最多半斤,多一口绝不会喝,本着退休去的人,基本没多少顾忌。从入座起都未曾特意看谁的脸色行事,该吃就吃,当喝就喝。许三笑举杯时他还没喝到量,自然要陪一杯。
党委副书记穆仁星现如今已有被边缘化的趋势,党委成员们眼看着许三笑积威日重,地位越发不可撼动。官场当中最是现实不过,在明知道他跟许书记关系交恶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肯一直同一阵线?过去跟穆仁星关系最好的李铁民现在见面都只是微微点头,更遑论其他人。过去穆仁星是个对喝酒这件事十分谨慎的人,如今却是来者不拒,根本不用谁劝酒,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喝的比白梦剑还多,一两二钱的小杯子,52°的马鸣江大曲,一口气儿已经灌下去九杯。已有些醉意。晃晃悠悠的最后才端起杯子。
许三笑端着空杯子环顾桌上其他人,最后目光定格在白梦江脸上,这人确实不简单。一个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的流氓头子,在酒桌上能忍下七杯酒,就这一个忍字便够的上一个人物。他大概还没彻底服气,眼下的撤退只是个开始,这种不甘人下之辈多半不会如此轻易服输。三霸当中白梦江算是民声最好的,根基也最深。对这个人,到底是要打倒还是收服,许三笑在这顿饭开始前都还没个准主意,还在想着先看看事情的进展。举杯的瞬间已有定计。
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将白梦江拉到一旁包厢里,低声说道:“多谢白老板盛情款待,下午还有工作要干,酒我就喝这一杯,事儿也同样点到即止,我回去听白老板的信儿,也请你替我向白副书记带个话儿,光弃权改变不了艳阳县官场的生态平衡,不管是交朋友还是打板子,我许三笑在这里随时候教。”
白梦江有些不知所以然,茫然点点头。
许三笑拍拍他肩头,道:“白老板的悟性不会真这么差吧?”
白梦江苦笑道:“您今儿先给我来一出千军万马乌云压城,酒桌上又搞了个七擒孟获,最后这招杯酒释兵权,我才知道您真正的意图,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假如我没您想的那么精明,是跟付喜财一样的蠢蛋,硬顶着的结果会如何?您真的会对我动手?”
许三笑深沉的道:“幸好你不是付喜财。”
下午,许三笑从马鸣口漂流项目基地回来。
如今漂流基地这边的主体建筑和水道清理工作已基本完工,在原先的激流水道边又旁引出一条缓流水道,全长五公里,沿途按照规定修了安全报警点,并组建了一支由半专业漂流运动选手组成的教练队伍,相关的商业配套服务设施也已经完备,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正式开业了。
整个歇马镇景区工程推进顺利,天坑的四壁加固工程也已完工,地下河道探险的安全保障措施工程也接近尾声,河道下游部分保留了一段枯水洞,里边铺设小铁轨,有人力铁轮车供游客玩耍用,在铁轨的沿途安装有恐龙,僵尸,以及一些著名恐怖电影里的角色,名曰恐怖之旅。
中心小学那块地,剩下的七家一起搬家,消防队和派出所的人正在那里帮忙,一副军民鱼水一家亲的架势。许三笑坐在新买的骏捷车里驶过时看了几眼,对‘司机兼生活助理’何问鱼说:“白梦江是个聪明人,过几天就是白副书记五十岁生日,我得有所表示。”
何问鱼开着车,回头笑道:“我就是一司机,你跟我商量个什么劲儿?”
许三笑幽怨的看着仙姑姐姐,道:“您这么高规格的司机我可用不起,自从那天早上你伺候我吃了一顿饭,你记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张罗早餐了?还有您那衣服能不能不跟我的混在一起?弄的王峰家嫂子每次都怀疑我有变装癖,另外还有像什么晒被子,打扫卫生之类的家务,您能不能稍微做一点?”
何问鱼抿嘴道:“从小到大我都没做过这些事情,咱们现在生活在一起,你不帮我打理谁帮我?”
许三笑道:“所以说您是天上的仙女,人间烟火不适合你。”
何问鱼把脸儿一转,明眸看向车窗外,道:“许三笑,跟你在这歇马镇上生活了这些天,感觉挺好的,这些体验是我过去从未经历过的,很有意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体验生活?从前经常听说记者,作家,导演,或者领导们动不动就来几天。然后回去或者搞艺术创作,或者有针对性的制定新政策。”许三笑打趣问道:“您这体验啥时候能结束呢?”
何问鱼道:“你这人总是这么没正经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有人曾经对我说,求道何须入深山,生活自有真趣味,之前我当他在敷衍我,现在渐渐体会出几分味道来,练功夫要心无旁骛,而修心却要历经红尘千劫,观世俗百态,经历喜怒哀乐贪嗔痴怨,我的心路太平淡了。”
许三笑叹道:“完了,这体验越来越深,看样子我还且得伺候您一阵子呢。”
何问鱼轻轻一笑,道:“许三娃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样司机,你打着灯笼去蓉城找,能找到吗?一分钱工资都不要你的,还保护你的安全”
许三笑打断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几句话必须跟你说一下,您现在要做的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您有杀人的执照,可以动辄取人性命而不涉及到党纪国法,这事儿你行我不行,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助理,要是动不动打死个人,人家会把责任安到我头上,所以我要跟你说的是,除非遇上非常情况,平常时请你一定要控制住情绪,千万别再像在蓉城那回似的,出手就杀人。”
何问鱼道:“在蓉城遇上的那个女人叫莫青,江湖诨号雪狐狸,二十多年前,她在浙东省假托狐妖作祟,倒采花的案子做了不计其数,我们通缉她许多年了,我曾经在她犯案时撞破过,那男的被她迷的抛妻弃子最后家破人亡。”
许三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见面就把她给踩死了,我一直怀疑你是杀人灭口。”
何问鱼道:“也有点那个意思。”又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注意些,不随便出手就是了。”
许三笑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我自己能搞定的事情,你能不出手最好还是别出手,既然是司机兼助理,就要装的像一些,这官场中的人太坏,个个联想能力超强,你本来就够招眼的了。”
何问鱼笑道:“行,下回再遇上事儿,我先看热闹。”
话音刚落,忽然从路上来了一辆摩托车,以极快速度迎面驶来,车上骑士亮出手枪,对着骏捷连续开枪射击。许三笑反应快极,敏捷的地下身体。一阵风吹进来,不知何时车门洞开,何问鱼已经离开车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刺,疑()
枪声大作,子弹横飞,来的竟不只一个杀手。
当子弹从脸颊划过的瞬间,许三笑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凝视。一只眼火热,一只眼冰冷,正如这世界一般阴阳分明。刹那间,死亡是如此接近,眼前仿佛看到流星划过夜空成就了一瞬间的美,昨日流过生命的河流却留下了深深的伤口。世间万物之所以成就美丽或许是因为它的精彩只是一瞬,生命也是如此。一个人的一生长长短短数十年,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已,有人打造瑰美壮丽的诗篇,有人留下遗臭万年的骂名,究竟生命的意义又是如何?
生又何欢,死亦何哀!
一切念头只在一瞬间,时光仿佛刹那停顿,许三笑以一种从容的,彪悍的姿态从车里钻出,脸颊上飘飞出血花,脚步却异常坚定。真人修行性命交关,天地不损其身。枪声再起,子弹横飞,许三笑漫步向何问鱼走去,以一种看似不快的特殊节奏前行,身形忽左忽右呈s形轨迹移动,运动的速率看上去并不快,但对面疾驰而来的数名摩托骑士接连开枪竟不能伤其分毫。
这就是无仁天地的境界吗?那些杀手一举一动的意图看上去都是那么缓慢明显,很容易就能对他们出枪的轨迹做出预判。
第一名摩托骑士已经被何问鱼一拳击落,身体平着倒飞出去,撞在电掣而至的第二辆摩托骑士身上。剩下的摩托骑士眼见何问鱼神勇不可当,纷纷停车射击。何问鱼一把抄起地上的摩托车,迎着子弹甩了出去,借着摩托车的掩护,飞纵跳跃,顷刻间已逼近了几名摩托骑士。
何仙姑心冷如冰,嫉恶如仇,杀性极重,几乎出手必杀人。许三笑大声喊:“手下留情,要活口!”
数名摩托骑士颇有些见识,见那绝色女子将摩托车飞掷过来,立即意识到事不可为,为首者呼哨一声掉头便走。其他人交替开枪掩护,有条不紊的撤退。丢下两个被何问鱼打下摩托车的同伴,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许三笑不关心逃走的人,赶忙跑过去看地上躺着的两个摩托骑士。只见第一个人胸骨塌陷出一个坑,胸前的衣服都被打碎了,嘴里咕嘟咕嘟的往外喷着血沫子,双目上翻,眼看活不成了。连忙又去看第二个,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人被第一个死者的后脑撞中脑门,头骨碎裂,满头都是血,也已经声息皆无。
许三笑站起身冲着何问鱼大声问道:“你下手就不能有点分寸吗?”
何问鱼耸耸肩,道:“你冲我吼有什么用,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用最有利的方式解决危机,你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就不会自己猜猜是谁要对你下手吗?”
许三笑一摆手,示意她闭嘴。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于海。将情况简要说明后,命于海立即带人过来。挂断电话,对何问鱼说:“你的心理有问题,你知不知道?”指着地上两具尸体,“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级别的杀手,我撒一把药都能制住的货色,你堂堂武道大宗师,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
何问鱼依然面无表情,却低下了头。
她毕竟救了自己,许三笑不为己甚,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何问鱼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不生气了吗?”许三笑无奈的:“生气管用吗?我现在没时间生气,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跟人家解释这两个死者的事情。”
何问鱼道:“解释什么啊?咱们是正当防卫,不就死了两个杀手吗,交给我好了,我找个人来摆平这件事。”
许三笑看着两个死状极惨的杀手,叹道:“你说的倒轻巧,你的身份不能说出去,这样一来,却不知我得费多少唾沫才能向南山市刑警大队的人解释清楚他们的死因。”
何问鱼道:“用不着解释,回头会有特殊部门接手,南山市公安局方面连立案都不用。”说着,果然取出电话来打了一通。
派出所,许三笑坐在所长办公室里,面沉似水。何问鱼面罩寒霜,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于海刚汇报完案情进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