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8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勾叵担绻挥星坑驳目可剑且患苁苋粟覆〉氖隆
虽然老天爷暂时停止了连绵不绝的雨势,并不表示说从此就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隔三差五就会下一场雨,然后停歇,过几天再下雨,这样反反复复下下停停,修路的工程进度可想而知。
做为军事主官,我的部下负责监督修路,我自然是要以身作则,时不时的蹚着泥水去施工现场“亲临督导,以示重视”。
谭卫民看见我来了,立刻开始大倒苦水,说道:“安大营长,你还是把我换了吧,这差事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我看着苦力们背着一袋一袋的石头子,在我身前来来往往,这些石头子都是他们从附近的山上背下来,再运到需要的地方,每天不间断,不可谓不艰苦。
我说道:“怎么了,是让你亲自上山砸石头,还是让你背石头子铺路了?”
谭卫民指着苦力们,说道:“你去看看这些苦力,从山上往下背石头子,有多重先不说。就以现在这天气,山路湿滑你也知道,每天都有失足摔死的!今天还有一个滑倒,被自己背的石子砸死的!”
我叹息着,说道:“战时都是这样,军部为了赶工期,加快进度,有一些死伤都是在所难免。你就不要心存愧疚,这和你无关,你帮不了他们。”
谭卫民怒道:“这是什么理论?为了赶工期就要牺牲老百姓的生命?他们是人,是我们的同胞,咱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
我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为将者,在利弊权衡之下,也只能舍小义,而顾大局。”
谭卫民说道:“可是我们的舍生忘死浴血奋战,难道不是为了他们?就这样牺牲了他们,我们的作战还有什么意义!”
我也很生气,感觉他是油盐不进,我忍着气,说道:“你这是妇人之仁!再者说,这些死伤也都是意外的灾祸,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你这些话也就是和我说说还行,换一个长官来视察,你要是当面说出这些话,小心会被扣上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谭卫民默然无语,良久才叹息着说道:“我从英国归来,一心只是想着,为国为民驱逐鞑虏。我痛恨那些鱼肉百姓的军阀,想不到今天自己也成了这样的军阀!真是巨大的讽刺!”
“军阀这样的词汇,你也敢张嘴就来?我的大舅哥!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过一遍脑子再从嘴里发出声音!”我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谭卫民不服气,兀自抗辩着说道:“我们现在行的就是军阀的事,难道我还说不得?”
我看着谭卫民梗梗着脖子和我硬犟,完全没有办法,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是说服教育外加像哄孩子一样慢慢解释。
他的书卷气还很浓,在他身上我看得见两年前的自己。鲁莽、冲动、热血,拿无知当个性!
在我们的军队,有很多的忌讳是碰不得的。比如谁敢说我们坐镇重庆的最高统帅是独夫,这个词一出口,永无出头之日不说,很可能就此结束军旅生涯。
再有就是不能碰触红色,不能和这些人搅在一处,虽说现在是统一战线期间,但是说归说做归做。
永远不要以为,在统一战线的大旗下护佑下,就能天下太平相安无事。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么会蠢死,要么会笨死,升迁之路自然也是就此终结。
再就是自抗战爆发以来,无论是各派各系,军阀二字再也不要提。哪怕就如谭卫民所说,我们行的事,很多都是军阀遗风,但是也只能腹诽,不能言明。
至于结党营私拉帮结派,那是高层们才有资格做的事,即使你觉得是乌烟瘴气,这种乌烟瘴气也还轮不到我们这些下级军官参与,也就是说没我们什么事。
我把这些道理统统给谭卫民讲了一遍,然后故作诚恳的对他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直面现实,哪怕残酷!现如今就是这样的环境,适者生存。你要看不惯,忍受不了,我只能是找一个罪名,把你解职回家。免得你一言不慎,自己再把自己害死,到时候我无法对你父母对沁柔交代!”
总算谭卫民不是三岁的孩子,道理的融汇贯通,对事务的理解能力,他绝对是要超过大多数的丘八。
在我的苦口婆心说服下,谭卫民勉强着自己接受现实。他不想被解职回家,那样的话,他从英国回来就全无意义。
以我之心度他的心思,我觉得阿妮的存在,也是他最终妥协,选择容忍的原因之一。
每一个上战场的丘八,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大喊着铁血卫国的壮怀激烈。我们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由头,但是由头归由头,没有人会因此怯懦。
第161章 高射机枪连()
我和谭卫民说着筑路的事,我们一个扮演着诉苦者,一个扮演倾听者。其实这两者之间,倾听者比诉苦者还要苦。
对,没错,我就是那个倾听者。
一个站在山上砸石头的年轻人忽然指着天上欢呼着,大喊着说道:“飞机!飞机!盟军的飞机!”
一架飞机由远而近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自西而来,谭卫民手搭凉棚看了一会,忽然跳起来,大喊着说道:“这不是盟军的飞机!是日本人的飞机!”
最近几个月以来,临勐已经太久没有日军飞机光临,这给我们所有人造成一种理所当然的假象,只要是飞行在临勐的天空上的飞机,只可能会是盟军的飞机。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确实如此。每次都是自驼峰航线而来的盟军飞机,他们装载着我们急需的超负荷的军用物资,穿越怒江穿越临勐上空,然后飞往昆明降落。
重复次数多了,就会被自然而然的认定开始时候的判断,就像今天一样,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一架盟军飞机。
“找掩蔽,不要看了!这是日本人的轰炸机!”我大叫着,掏出手枪冲天砰砰砰砰砰!鸣枪示警,让那些汗流浃背,但却是呆如木鸡的苦力们警惕起来。
刘副官紧张的问道:“营长,怎么没听见防空警报响?高射机枪也没开火?”
“走!看看去!”我也在纳闷,就算防空警报经常性的反应迟钝,但是距离我这里的高射机枪防空阵地,只有区区几百米远。
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没有开火,就算是聋子也该听得到头顶上轰炸机巨大的声音。
我带着刘副官和几个卫兵,急匆匆的往高射机枪阵地跑。
谭卫民在原地大声呼喝着,组织苦力们疏散开,并且要求他们学着就近找隐蔽。这里聚集着上千苦力劳工,这要是让日军的机载机枪扫射一通,可不是几个十几个伤亡这样简单的事。
日军的九七轰炸机飞临我们的头顶,哒哒哒哒哒!四挺机载机枪在向地面轮番进行疯狂的扫射,投弹仓缓缓打开,一颗六十公斤重炸弹呼啸而落。
我在湿滑的泥地里奔跑着,在日军投下第一颗炸弹的时候,我终于跑到高射机枪连的阵地上,连同我身后的卫兵躲进掩体内。
轰!一声巨响,在我身后不远处投掷下的炸弹炸起的黑烟,炸弹破片激射在掩体的沙袋上,噗噗直响。幸亏我们跑的快,不然这些破片都会把射进我们的身体里。
远处是苦力们四散奔逃的纷乱声音,我心急如焚,大喊着说道:“人呢!机枪连的人还有能喘气的吗!机枪手呢!”
一个刚把钢盔扣在脑袋上的丘八慌慌张张从防炮洞钻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长,长,长官,我是机枪手”
我抬起手啪的抽了他一个大嘴巴,说道:“你的装弹手,瞄准手都哪去了,都快滚出来!”
话音未落,轰!又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
我一脚接一脚把机枪手踹到高射机枪跟前,说道:“看什么?开枪还击!等着鬼子的飞机自己掉下来吗!”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几个丘八,看起来他们是一个高射机枪组的,忙乱的开始定位瞄准准备着射击前的准备。
我环视一圈没看见指挥官,我说道:“这个阵地,谁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一个佩戴着少尉军衔的军官估计是给炸弹震醒了,睡眼惺忪的从一处防炮洞里钻出来,紧忙跑几步,说道:“长官,我是这里的指挥官。”
我看了看他,白白净净的面皮,是一个都没有二十岁的青年后生。这么年轻就是少尉排长,看来我泱泱大国真是青年才俊人才辈出!
我几乎是怒吼着训斥着他,说道:“你是怎么带兵的?高射机枪就是摆设吗!战时不知道要随时有人值守吗!日军的轰炸机”
轰!我的怒吼声淹没在又一次爆炸声,刘副官把我扑倒在地上,这次这架九七轰炸机投弹出现偏差,炸弹落在距离高射机枪阵地不远处,炸弹炸出的热气让此处的温度陡然提升,炸弹碎片激起泥土石头乱飞。
高射机枪连在此处阵地,架设两挺高射机枪,可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完整的机枪组在手忙脚乱的进入阵地射击,另一挺机枪成了摆设。
我命令跟着我来的卫兵,说道:“你,上去装弹、你负责瞄准”
我用手一指年轻的少尉排长,说道:“你,上去射击!”
少尉排长更加的慌乱,说道:“我是排长。”
我气得大叫着说道:“排上?看到我的肩章没有?我是营长!可是要是缺人手,我就上去给你装弹!”
少尉排长吞吞吐吐给出他不上去的最终原因,说道:“长官,我不会用这种机枪”
高射机枪连的少尉排长,不会使用高射机枪?开什么玩笑!
轰!日军的九七式轰炸机再次折返回来继续轰炸,我忽然明白了,日军派出轰炸机就是专门来炸路!他们要炸毁通往临勐的每一条公路!
就在我恍然大悟的时候,这位少尉排长忽然转身就往防炮洞跑,我开始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抬头一看才明白,日军轰炸机正向我们这个方向飞来,这里没有重要的公路,日军的飞行员一定是看见这个高射机枪阵地,他们要炸毁这里!
“你给我回来!临阵脱逃,格杀勿论!”我大叫着,掏出手枪砰砰砰对着他头上连开三枪。
这家伙显然对于飞机炸弹的恐惧远胜于我的手枪,他只停顿几秒钟,再看见轰炸机已经临近,他奔跑的速度更快,完全就是亡命般的奔逃。
他被吓破了胆,这个年轻人可能都没有摸过多少次机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任命为高射机枪连的少尉排长。
今天日军轰炸机突然出现,并且是围着此地,持续的进行狂轰滥炸,这样的场面,这样震耳欲聋的轰炸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愤怒的大叫着说道:“再跑一步,我毙了你!”
在他行将钻进防炮洞时,我终于忍无可忍,扣动扳机,砰!一枪将他射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日军的九七轰炸机已经出现在高射机枪阵地上方,下一分钟它的投弹仓就会打开,一颗六十公斤重的炸弹将把这里夷为平地!
第162章 炸路()
日军的轰炸机一心要炸毁这个他们最恨的高射机枪阵地,因为这种高射机枪的穿甲弹,是完全有能力把飞机打下来。
每次日军的飞机飞临东岸,他们最担心防范的就是这些,我们遍布临勐全城各处的高射机枪位,以免大意失荆州,被这些“冲天吼”打下来。
我猜这架日军九七轰炸机的主要任务,就是来炸毁临勐通往外界的道路。让临勐的交通陷入瘫痪,等于是间接着切断我们的物资补给。
估计是日机的飞行员在看到高射机枪阵地的时候,他临时更改了轰炸目标,他想要炸毁这个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
我一枪枪毙了临阵脱逃的少尉排长,再把手枪对着那一挺机枪组,厉声喝道:“谁再胆敢后退,他就是你们的榜样!给我继续打,你们要么把鬼子的飞机打下来,要么被他扔下的炸弹炸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身后的卫兵都把枪举起来,对着这几个面面相觑的高射机枪机枪组,我们现在属于担当起临时的督战队的角色。
机枪组这几个丘八估计也是豁出去了,左右也是逃不掉,与其被自己人打死,落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还不如放手一搏,和日军拼个鱼死网破!
这么想开了,机枪反而打得更精准。高射机枪喷着火蛇,对着天空中的这只钢铁大鸟,空空空空空!毫无停歇的射击。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飞机呼啸而至,我大喊着说道:“打飞机身前的位置!”砰砰砰!几颗高射机枪的穿甲弹竟然射中了飞机的机翼。这架九七轰炸机歪歪斜斜,轰鸣着兜着大弧线返回西岸的方向。
“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