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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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一棵棵的树木在摩云岭阵地前倒下,心里也在泛着怀疑:“这么矮的树木能盖什么房子?搭防炮层都是嫌短”
一个丘八忍不住开了一枪,子弹飞越怒江打在摩云岭的阵地上,那些伐木的劳工吓的都趴在了地上。一个日军的脑袋探出来,他没有开枪对我们还击,举着手枪在空中开了几枪,逼迫着那些劳工继续干活。
我吩咐着:“别开枪,开枪也打不到日军,倒是有可能会误伤了中国人。”
说话间,瓢泼的大雨突然就开始倾泻而下,几分钟内雨雾弥漫的几乎都看不见对岸那些劳工的身影。即使是这样的大雨,也没有让这些劳工停下来手上的工具,顶着大雨他们还在卖力的砍着树木。
总算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几分钟后,乌云散尽,雨势也基本停歇。
接连几天里,摩云岭山坡上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了一半还多,而且他们不光是砍伐树木,就连杂草也一并被砍倒。因为越来越少的树木遮挡,那些碉堡是越来越清楚,就算不用飞机侦察,在东岸用望远镜也能看得很清晰。
我们现在也明白了,他们砍断的树木都用来干什么了,劳工们拖拽着砍下的树木和杂草,爬到碉堡顶上逐一覆盖,他们是在给碉堡做着伪装!
没用多久,摩云岭的碉堡在植被的伪装下又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在经过伪装后的碉堡,不仅仅可以防止飞机轰炸,就算是我们的远程火炮想要寻找他们的坐标,也是很困难的事。
十几天后,我们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些数量众多的碉堡,取而代之的是和树木连成一片的树堡,飞机再想要在高空中确认目标,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砍光了阵地前的树木,也做好了碉堡的伪装,白天的时候再看不见那些劳工的身影,只是到了晚上我们在东岸就会听到对岸忙碌嘈杂的声音。
黄文烈命令发射了照明弹,在照明弹短暂的光照下,我们看见摩云岭阵地上的那些劳工在日军的呵斥下,全部伏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等到大地再次陷入黑暗时,日军又命令着劳工继续干活。
天亮的时候一切如常,劳工们也消失不见,他们昼伏夜出在做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
第63章 牢骚满腹()
日军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把摩云岭阵地前的山坡清理成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任何树木遮挡,虽然不清楚他们在夜里做的什么勾当,估计也都是一些必要的防御措施。
唯一印证我推断的是,日军开始在距离碉堡百米开外构筑掩体,这应该是日军为了可以和碉堡内的火力互为交叉支援,高低错落的形成立体的火力网。
到了八月下旬,日军的阵地伪装基本全部结束,所有的碉堡工事都被树木和荒草覆盖,仅凭肉眼已经无法确认目标。
“小鬼子做阵地伪装,四周围大片的树木不用,为什么一定要砍伐阵地前面的树木?”王四宝趴在掩体里和一个丘八闲聊着。
“鬼晓得,这样的事长官们应该晓得的,哪用我们操心,我们只管听从命令就是了”
我从他们身侧经过,丘八们把命交给了他们的长官,只可惜长官们也在狐疑中,在这这件事上,并没有表现出比他们的判断力高出一筹。
见龙湾相比较摩云岭而言地势偏低,这对常规武器射击其实是处于不利的位置,但却是火炮最佳的攻击点,因为是正对这摩云岭,最适合短程火炮无障碍直射。
如今日军阵地做出了防守的架势,在黄文烈再三的申请下,上峰总算是把四门对射程距离要求不高的92步兵炮,从炮兵团抽调出来,装备给了新200团,加上之前我们拥有的两门德制pak战防炮,新200团现在有了一支像模像样的德日混合火炮的炮兵连。
黄文烈早晨去炮兵阵地的时候兴致极高,中午回来的时候已经和临勐的天气一样的发生了变化,他面沉似水的把钢盔扔到桌子上,端起水杯想要喝一口水,结果灌了一嘴的茶叶渣子,那杯子里根本就没有水,只有一堆泡过了的残茶。
黄文烈把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勤务兵!”
勤务兵端着脸盆刚走到门口,听见黄文烈一声怒吼,吓得赶忙连跑带颠的进来:“团长”
黄文烈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茶叶渣子,举着杯子对着勤务兵亮着杯底:“又不是让你去和日本人拼刺刀,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不想干了!”
勤务兵噤若寒蝉,说:“团长,我刚刚给您打洗脸水去了我这就去打水。”放下脸盆,手忙脚乱的拿起水壶就往外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黄文烈会因为这样的琐事而发火,实话实讲,黄文烈对他的勤务兵还是不错的,比起其他的长官非打即骂要强上百倍,今天突然发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邪火。
黄文烈怒骂着:“什么东西!”
团部只有我和他,我就没办法装聋作哑:“团座,谁惹得您这么大动肝火?”
黄文烈:“好不容易给了几门小炮,跟着炮一起派来的四个炮兵中,居然有三个炮兵根本就是才到炮兵团几天的壮丁兵!什么也不会,什么叫瞄具、哪叫防盾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什么平射曲射!”
我劝解着说:“这您都犯不着生气的事儿,哪个部队愿意把老兵给别人?炮兵团已经不错了,起码四个人中还有一个是真炮兵,都给您派来四个壮丁兵,您不也得受着。”
黄文烈恨恨的说:“他们敢!我现都想去军部告他们一状!”
也真是难怪黄文烈气愤,我们虽然有了几门小炮,但是我们也有了几个根本连拉绳都找不到的炮兵!炮兵团给我们扔过来了几个不会开炮的炮兵,这是让黄文烈恼火的原因。
但是我知道黄文烈说去军部告状只是气话,他也知道,军部才不会管这样的糊涂官司,他黄文烈要是去闹,弄不好还得受着训斥。
——练兵练兵,都不想做事,都想捡现成的,哪有那么多的老兵派给你们用!我猜上峰十有八九会用这句话堵黄文烈的嘴。
黄文烈坐在椅子上,兀自在那愤愤不平:“别的兵种还好说,我勤加训练也就是了,这炮兵怎么练?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炮弹给他们实战训练?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给的炮弹都不够半个基数,真交上火,我怕是十分钟都顶不住!”
我不想和一个牢骚满腹的长官待在一起,因为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变成他的出气筒,什么烦心事都扔进来,然后我再跟着一块烦恼,无济于事不说,搅我也不得安宁。
我顺着他的话站起身,戴上钢盔:“我这就去炮兵阵地,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鬼都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无非是再一次出去躲清净而已。
炮兵阵地被黄文烈安排在了正对着摩云岭的山坳里,这里有天然的屏障,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灌木蒿草,也不用布置什么伪装,几门炮直接就推在灌木树丛就行。
那个真正的炮兵,正在给三个可能也没放下锄头几天的壮丁讲解九二步炮的使用方法,三个壮丁大瞪着眼睛,懵头懵脑的听着。壮丁们都不认得我,甚至军衔也不见得分得清楚,但是总算还是知道来的是一位军官,在那个炮兵的带领下也能犹犹豫豫的敬礼。
我对几个壮丁说:“半个月时间学得会吗?要是觉得自己学不会,就去当步兵,我再换别人来。”
这三个壮丁也是知道炮兵要好过步兵,连声说:“长官,我们学得会,学得会。”
我说:“好。不想去当步兵就认真学,半个月内,必须熟练掌握这门炮的操作方法!”
用威胁让这几个壮丁用点心!看吧,这就是我的办法,没办法的办法!
新来的丘八们但凡耳朵够灵,也知道新200团是一个人人向往的团,因为我们团几乎是唯一的足饷发放的部队,而且也不会克扣士兵的口粮,也就是说上边派下来多少军饷钱粮,我们都一分不差的派下去多少。
其他部队就算是也有足饷发放的,也会被长官以防止临阵脱逃名义“代为保管”。
这“代为保管”的学问可是大的很,因为有阵亡有失踪,类似这样的无头烂账也没人追究,所以最后被“代为保管”的部分,基本都是被保管进了长官们的口袋里。
这是军队最普通的捞钱手段,当然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出现在下级军官身上,军阶高的长官自然做的更高级些,也更加的滴水不漏,就比如汪庭岳们正在做的那些事。
第64章 骂战()
日军的阵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装了一个扩音器,我们在东岸也能经常听到,日军在扩音器里哇哩哇啦的喊话。
后来我们找来了翻译,才知道日本人用这个扩音器,当成了发布一般性命令的通知途径。例如什么小野要去军需领鞋子袜子,稻本忘记了和铃木换岗,诸如此类等等。也不怕被敌方听到,因为都是一些无关军情的事情。但是摩云岭的日军有了这个扩音器后,就免去一些事情还要专人山岭间跑来跑去的传达,节省很多人力和时间,非常的实用而且有效率。
我们中国人,除了拥有吃苦耐劳的优点外,也是一个具有学习天赋的民族。在日军安装了扩音器之后没几天,我们邻近的友军阵地,也安装上了同样的扩音器,用途也是如出一辙,就是用来通知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一些寻常军务。
但是任谁也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这样那样的琐碎事务需要处理。可能是在上峰的授意下,闲暇之余,友军的长官会安排专人,通过扩音器读一些我军最近的各种胜利的消息,既提振了我军颓废的士气,又能打击对岸日军的信心。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相信日军也一定会找人翻译我们播发的内容。
而因为扩音器距离见龙湾很近,新200团的丘八们就会不分白天黑夜的,被扩音器里的内容鼓舞刺激的热血沸腾。
“傅作义将军率部经过浴血奋战,收复五原,歼敌四千余众,俘虏敌军数百人,缴获武器物资无数”
“385旅和晋冀豫游击纵队各一部,在反“扫荡”中,攻克山西省辽县县城,缴获火炮十六门,毙伤敌军数百人”
“薛岳将军的先锋部队已然突破新墙河,歼敌三千余众,毙敌联队长两名,再次收复长沙城指日可待”
我们这边举一反三,日军那边立刻现学现用,也找来各种属于他们的捷报,通过扩音器在语言上反击着我们。
两岸敌对双方在相互学习中,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和平,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会以为我们已经和日军签署了停战协议,我们和谐的简直就像是一家人。
只是在播发捷报方面,我们能够拿得出手,用来展示炫耀的内容实在是屈指可数,远远的逊色于日军,所以在日军不重样的播发着他们的胜利消息时,我们都有些招架不住。
直到有一天,在日军还在喋喋不休的历数着他们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时,我们友军的扩音器里沉默良久,忽然的传出了一声怒吼:“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两岸瞬间一片寂静,随即东岸阵地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很快日军就通过扩音器还回来了辱骂,斯文抛掉换上粗野,双方的扩音器在之后的日子里,迅速成为双方骂战的主要工具。
我觉得我们是要感谢那个骂了第一句话的丘八,他让我们从松弛回到了紧张,因为骂人的时候总要防备着对方子弹也跟着过来。
这样的战争起初让人觉得新奇,也让人好笑,最后直至觉得无聊。而上峰对这样局面的态度是,不阻止也不鼓励,听之任之。
开始双方的骂战还只是停留在广泛的、没有特定目标的谩骂,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骂战也逐步升级,从普通士兵的相互对骂到嘲笑挖苦对手的部队番号,骂到最后,日本人嘲笑我们是东亚病夫,甚至辱及了远在重庆的一个名字。那我们就骂回去,除了挖苦日本人罗圈腿长不高,捎带着连日本天皇祖宗十八代一起问候了。
日本人对于我们辱骂他们的神一样存在的天皇,表现出了难以忍受的愤怒,在几近暴跳如雷的咒骂之后,从他们的掩体内,探出几支步枪,砰砰砰!日军开始把骂战付诸于武力。
平静被打破了,怒江两岸在短暂的和平过后,终于又恢复了战场该有的样子,枪炮声开始昼夜不停歇,但是也仅限于零星小规模的交火,战局没有进一步加大的趋势。
月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两个偷渡过江的日军斥候,在遇到巡逻队盘查后,露出了马脚,两个日军开枪射杀了巡逻队的一名士兵后,慌乱中跑进了临勐女中,并且挟持了一名老师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