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饭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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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工作惹火了他,是我,是我惹火他。”哈漂漂老实招认。
“你?”阿忠错愕地看着她,出门时他就一直担心她会将公司搅得天翻地覆,没想到他的第六感竟然这么灵,“你是哪里出错?”
“我也只不过指出他对女人的偏见,谁知他是一个无法虚心接受指正的男人。”哈漂漂悻悻然地道。
阿忠终于明白主人的怒气何来,他不禁苦涩地一笑,“他就是这样的人。”
“哦,原来你也清楚他是这样的人?”哈漂漂吃惊地看阿忠一眼,随即了悟地道,“我怎么忘了,你一直服侍着他,而且你也是男人……”
“嗯,漂漂,不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阿忠出声警告她。
“哦。”哈漂漂连忙闭上嘴。
阿忠突然一脸神伤地瞟向二楼,“主人今天会鄙视女人,也不是没有原因,但是这个症结要他自己去解,不是旁人能够帮他的。”
他果然有原因!
“那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哈漂漂好奇地看着阿忠。
“不行!要说也只能主人自己说,我们不可以乱说。”阿忠坚决的表情显得很严肃。
哈漂漂无奈地耸了一下肩,“算了,像他这种藐视女人的男人,不说也罢!喜欢闷在心里,不如就让这个解不开的原因闷死他自己。他也不想一想,生他的母亲可也是女人,除非他也藐视自己的母亲。”
她愈说愈激动,近乎失控,阿忠见状连忙以手捂住那张聒噪的嘴,“嘘!不要这样嚷嚷,主人会听见。”
哈漂漂扯开嘴上的大手,“他能听见最好,我就是故意要让他听见。”
说时迟那时快,北村悠冷着一张脸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看着哈漂漂和阿忠。只见他紧握栏杆的手指关节泛白,朝着楼下狮吼:“阿忠,上来。”
“好,我马上来。”阿忠紧蹙眉头瞥了哈漂漂一眼,“叫你住嘴,你不听。”
哈漂漂不由得微怔,听阿忠言下之意,北村悠仿佛会责罚她?
难道他会将她遣回教会?
天啊,她愁闷地蹙起双眉,真是张爱惹祸的嘴,好不容易蒙骗混进他的身边,目的都还没开始进行就已三振出局。
可叹!
“阿忠。”
阿忠闻言,不由得浑身紧绷,“主人,您就别太介意一个小女孩的无心之话,其实漂漂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是位修女,天生本着悲天悯人的心理,所以才试图想开启你那被仇恨蒙闭的心灵。”
北村悠不由得冷笑,“阿忠,我只不过想叫你帮我倒杯红酒,你却一进门就絮絮叨叨地帮哈漂漂说话,我不得不怀疑你和她之间……”
阿忠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没有,绝对没有,我真的是昨天才第一次看到漂漂。”他急忙解释着。
北村悠又是一记冷笑,“这女孩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不仅掳获了你的信任,连我都有被软化的迹象。”
“真的吗?主人,您……”阿忠震惊地看着北村悠。
北村悠走到窗边,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点点渔火,“你说得对,我被仇恨蒙闭了心灵……”他闭上眼睛,一掌用力拍在墙上,这一掌不知隐含了多少恨、多少怨。
“主人。”阿忠似乎也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老夫人当初要不是为了您,我敢说她也不可能嫁进北村家。”
北村悠痛苦地扭曲整张俊颜,一句“为你着想”为他带来了二十几年的痛,这个痛就像一根刺,实实在在地扎在他的心头二十几年。
“好了!不要再说,去帮我倒杯红酒。”此刻的北村悠像具冰冷的石膏像,发出闷闷的低吼声。
阿忠真的想不透,主人为什么要一直将自己封闭在仇恨中,终日抑郁不欢,他无奈感慨地轻摇一下头,转身退出房间。
阿忠一边叹息、一边摇着头,攒眉蹙额地走下楼。
哈漂漂惊愕地看着阿忠脸上的表情,她心里虽有些惊慌,但仍极力抑制住,小心地不让自己无助的神情流露出来。“他是不是要送我回教会?”
阿忠抬眼看了哈漂漂一眼,勉强露出一笑,“没有,他根本没提到你。”忽然,他有着一个念头,既然连主人都承认哈漂漂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他何不让她接近主人,改变主人的想法、化解主人心中的郁结。
阿忠兴冲冲地拉住哈漂漂,“漂漂,我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哈漂漂俏皮地问,倏地她脸色一沉,“不过你先告诉我真话,他真的没骂我?”
阿忠当然明白哈漂漂所指的“他”是谁。
“主人为什么要在背后骂你,再说主人从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对任何人若有不满都是当面直截了当地说。”阿忠义正辞严地道。
“噢,对不起嘛,我以为他在生我的气。”哈漂漂气不过地努起小嘴。
“主人没生你的气。”阿忠非常笃定地告诉她。
哈漂漂一听北村悠没生她的气,脸上所有的忧惧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和的娇笑。“阿忠,你刚才说有事要拜托我,是什么事?”
阿忠迟疑地顿了一下,思忖该不该将主人心中的痛说出来?
他一双充满疑虑的眼停滞在哈漂漂温馨的笑容上,她的笑容、她的纯洁是否真能化解主人积压了二十几年的恨与怨?
他不敢冒险,最后只是微笑摇着头,“没事,还是我自己来。”
从酒柜里拿出主人最爱的红酒,阿忠小心翼翼地斟上一杯。
“你们主仆二人都是怪物,一个根本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一个嘛有话只说到一半,敢情我是到了鬼魅之家。”
此刻的阿忠正悄悄地聆听哈漂漂的抱怨,一个失神将红酒溢出杯外,他回神惊慌地低吼一声:“噢!真是要命。”他急着清理溢出来的红酒,一时手忙脚乱撞到已倒满的酒杯。酒杯一个倾斜落到地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看着满地的碎片,他又是一声低咒:“我是怎么一回事,今晚老是做错事?”
此时,楼上又传来一道嘶吼:“阿忠!”
阿忠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来了。”扬声响应,他又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
“他是不是要喝红酒?”哈漂漂不忍见阿忠惊惶失措的样子。
“嗯。”阿忠随口应了一声。
“我帮你送红酒上去。”哈漂漂自告奋勇地说着。
“可是这瓶剩这点不够一杯,你到后面的酒柜里再拿出一瓶,倒一杯八分满的红酒帮我跑一趟,我去拿清扫的工具清理这一片……”阿忠手指着脚边的一片混乱。
“好,我帮你送红酒。”哈漂漂欣然应和,转身从酒柜中再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阿忠则急匆匆地去拿清理地板的工具。
哈漂漂小心翼翼打开酒瓶上的封条,拔开软木塞。一会儿她才知道,用尽了所有吃奶的力气,她依旧拿软木塞没辙。
“阿忠……”又是一声叫唤,但这一声有着明显的愠怒。
他愈叫哈漂漂就愈慌,她急得大声响应:“来了。”看看还卡在瓶口的软木塞,她所有的怒气瞬间爆发。
“叫!叫!只会叫!”倏地,她灵机一动,拿着打不开的红酒和一只酒杯,转身冲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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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哈漂漂惴惴不安又带着一丝的喜悦心情,将红酒端进北村悠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她手捧着酒伫立在门口,双眼好奇地快速地环视整个房间,他的房间简单且典雅,不难嗅出他高人一等的品味。
“怎么这么慢?”北村悠缓缓转身。
当他瞥见站在门口的哈漂漂,不禁惊愕了下,他暂时还不想见她,有意避开她,她还是出现他的面前。他一直担心自己在她的面前会把持不住,因此而流露出他真实的情感。
“怎么会是你?”
哈漂漂娇俏地皱一皱眉,“阿忠不小心将红酒打翻了,他现在正忙着清理,你又唤得这么急,所以我帮阿忠拿来给你,可是……”她低头瞄了手中的红酒一眼,“我打不开。”她一脸抱歉地看着他。
北村悠顺着她的目光瞅见瓶口未取下的软木塞,“拿来。”他伸手要取过来。
哈漂漂欣然地将红酒递到他的面前,“我已经试过好几回,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是……”
刹那间只听见“啵”的一声,一阵酒香味从瓶口冲出,看得哈漂漂目瞪口呆。
北村悠先是蹙着眉仔细看了一下瓶上的卷标,忍不住笑了,“你拿错瓶了,这是红葡萄香槟。”
“香槟?就是像汽水的那种酒吗?”哈漂漂讶异地询问着北村悠。
“没错。”北村悠定定神看着她,明白她脸上的好奇,“想不想试一试?”
“我真的可以吗?”哈漂漂的脸上浮现一抹兴奋。
“当然可以,虽说神职人员不能喝酒,但香槟是酒类里的汽水,不要喝太多,应该不会醉。”北村悠故意引诱她。
哈漂漂兴致勃勃地看着北村悠,诡谲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打转,“那能不能给我一杯尝尝它的滋味?”
“当然可以,但是先说好仅此一杯,我可不想冒犯了你的男人。”他的表情好严肃,但是他的眼睛却泄露出淘气的调侃。
哈漂漂娇俏地露齿一笑,那笑容半是诡谲、半是俏皮,“放心,晚上祷告时,我不会告诉它。”
北村悠被她俏皮娇柔的模样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你不说、我不说,那一定相安无事。”说着,他帮她斟满一杯。
看着杯中冒着气泡的香槟,哈漂漂的双眸乍现一抹惊叹且耀眼的光芒,迫不及待伸手握住酒杯。她先是浅尝低啜一口,惊喜地伸出舌头舔一舔朱唇,笑得灿烂如朝阳。
“哇!真的好好喝,甜甜的。”
这不经意的小动作,竟让北村悠有着瞬间的失神炫惑,他怔愕地看着她发愣。
接着,哈漂漂一口饮尽杯中的香槟,贪婪的目光凝视着他,嘴边漾着令人迷炫的甜美笑容。“我可以再喝一杯吗?”
“当然可以,我可先警告你,香槟虽然像汽水,毕竟它还是酒类,一样会醉人。”他的声音随着突如其来的悸动,不再那么冷静镇定。
哈漂漂一双慧黠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呀转,淘气地竖起一根手指,“再一杯就好。”
“好,就一杯。”他帮她再斟满一杯。
说好一杯,但最后哈漂漂竟然忘情地一杯又接一杯,在酒精的发酵下,她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北村悠见状索性陪着她一起喝个够。
哈漂漂和北村悠两人席地而坐,两个香槟的空瓶皆倒在地上,两人的笑声几乎震裂整个房间。
“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和女人喝酒会这么的开心。”北村悠愉悦地笑着。
“是真的吗?我也只不过是个少不经事的女孩,怎能跟那些见过世面、又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比。”哈漂漂眼波流转、含嗔带媚地笑了。
“见过世面又怎样?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又怎样?这种女人的心机深沉得令人可怕。她们都只是一心想要个找可以被她们绊住的长期饭票。”北村悠鄙视女人的恨意再度出现。
哈漂漂睁大一双迷蒙的眼眸看着他,“你为什么那么痛恨女人?难道你忘了,你可是女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倏忽间柔和的目光变得冰冷,北村悠恨恨地咬牙切齿道:“我最恨的女人就是怀我、生我的女人。”
他的惊人之语微微震醒脑袋昏沉的哈漂漂,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哪有做儿女的恨自己的母亲?太荒谬。”她的柔荑在他的面前一挥,嗤之以鼻。
北村悠突然狂声大笑,但是笑声中净是悲愤,他一把攫住在他面前挥动的手,“你知道吗?我可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却有个日本姓氏,这是一件多可悲的事!”他忿忿地甩开她的手。
哈漂漂怔了一下,体内的酒精却给了她百倍的勇气,她忿然从地上踉跄爬起,手指着他,“就算你不屑有个日本姓氏,毕竟你还是有个姓;你可知道有多少弃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那他们又该姓什么?”她悍然地斥责北村悠。
从来没人敢当面斥责他,北村悠气愤至极,“你懂什么?”他狂吼一声,一跃而起,“如果她不贪那日本人的财富,我也不必冠上日本人的姓。”
“哦!我懂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认为女人喜欢上你、讨你欢心,都是有目的。”哈漂漂终于明白并长长地哼了一声。
“难道你能否认?”北村悠轻蔑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