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25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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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国外小伙伴的故事。那些勇敢、乐观、上进的孩子常令我敬佩弗如。更有那些名人故事,给了我深刻的启迪。还记得那时,读了指挥家小泽征尔的故事,他敢说“不”,因为自信,敢于说乐曲不对,因此获得了成功,那次比赛他获得第一名,从此为世人瞩目。因为他坚持真理,坚定自己的选择,终于迈上成功之路。此外,还读了词作家王宏伟的故事和一些十佳少先队员们是如何克服家境贫寒而努力求学的事迹......这所有的一切,都对我的成长,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总之,孩提时是读了许多书的,也正因为如此,爱上了读书,真想就这样只读读书,就很满足。不过,人生的道路,又不完全由自己的意识来支配。纵然是喜欢的事情,却未必可以去做。进了学校,就得接受学校教育,就得面临考试,自然不能只去读些杂七杂八的书了。不作为考试内容的,不用来考试的书同,全都是杂七杂八的书。学习为了考试,读书为了考试,总之,一切行为只为考试。当时最流行一句话: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不禁觉得,如果不是应试教育作盅,我们或许都会按着自己的意愿去选择道路。直到上高中的某一天,我读完韩寒的《三重门》,感触颇深,同时也让我对新新人类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打个比方,应试教育就好比做月饼,用同一个模子去定型,打造出来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所谓“人才”。我厌恶这种模式,在很早的时候,便开始厌恶。可是我忍耐着、顺从着,因为我别无选择。我努力地去学,尽力地去考。在老师、家长的赞扬声中;在亲戚、朋友的羡慕声里,我渡过了我那孤独的少年时光。在高分背后,体会不出快乐,只觉压抑。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快乐,为什么感到无比压抑。而新新一代的精神,我那时还不曾有。
少年的我,是孤独的,甚至是孤僻的。常常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小河边,看清澈的溪水,看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常常望着天空发呆,看千变万化的白云,无牵无挂地随意飘荡。渴望某天,化成一片云,飘得无影无踪,飘到天外去,梦想着有一天可以离开。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唤我“这里不属于你!你要走了。要离开了。。。。。。”可为什么要离开?要去追寻什么?要去哪里?这些问题,永远停留在那美好的时间隧道里了。而我也早已过了发问的年纪,不再去问,只管低头走着这条路。
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阻 隔
地处辽西边陲,显著的气候特征就是风和干旱。说风,那是一把利刃,风是愤怒而强劲的,正如参差所说的“北风卷地百草折”。说干旱,那正是十年九旱,旱到连草都长不出来。若想要辽西不旱,那就得其他地方发洪水。
故乡有条河,横跨内蒙古和辽宁两省。那条河,由南至北,几十米宽,躺在通往乡里中学的路上。就是这条河,不知阻断了多少人的路,可细想起来却又不能确定就是这条河阻断了人们的路。
一年当中,大部分的时间,河床都是干涸的,连水珠都难得一见。沙土地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那是黄金般的色彩。黄色,是唯一的颜色,沙子是黄的,石头是黄的,那条弯弯曲曲的车辙也是黄的;大地是黄的,天空也是黄的,整个世界都是黄的。黄色是明亮的,它同时也是暗淡的。满眼的黄色,店这个世界如此荒凉,让这里的生活如此单调。黄色,象征着一种生活,一种我们不愿面对可又不得不承认的生活。那就是贫穷的生活。是的,是一种物质上贫穷的生活,但这并不可怕,也不可耻。可怕的、可耻的是精神上的贫穷。
天不下雨的时候,这条河是沉寂的,沉寂得让人想到死亡。仿佛千百年来它一直是死亡着的。你看不到它的行动,听不到它的声音,更闻不到它的气息。当你开始淡忘了它,开始怀疑它是不是一条河,甚至公然在河床上种上几株瘦小的杨树时,它醒过来了,它被人们的淡忘与怀疑激怒了,于是,它咆哮着,怒吼着,一路喧嚣而下,看看那滚滚黄流飘着的连根大树,还有破旧的家具,衣物和鞋帽吧,此时此刻,谁还去否认它的生命力呢?它辨了,同时,它还要带走一些东西,而它要带走的,要冲刷尽的东西,觉不允许别人抢走。
哥哥班上有个姓丁的女同学,是个很文静,很乖巧的女孩子。她那年老的父亲,拖着病体,到河边去捞渔柴。水很深、很急,可是水上飘浮着的那些树干,实在是又粗又多,它们游在水面上,仿佛微笑着对他说:“过来,带我回家吧!”
丁的父亲,相中了那棵最粗最长的树干,他想用它来做几块好木板,以便修补一下那辆赶了十多年,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的驴车。于是,他站在河岸,手里拿着根木杆,木杆末梢绑了个铁钩子,他吃力地向前够着,差一点了,再差一点点了,他慢慢地往前挪着脚步,最后,终于够到了,铁钩子钩上 一个分杈处,他刚想用力往回拽,就在这时,一个大浪打过来,整个人,连同那棵树干,一起被卷进奔涌的黄流里去了。丁无奈地退学了,在她父亲被冲走后的第三天。
这条河,在干旱的季节,被风一扫,黄尘漫漫,飞沙走石,铺天盖地一般。石块相击的声音,树枝折断的声音,掺杂在呼啸的北风声中。记得,那是个冬天的周末 ,我骑着自行车回家,风刮得人一步三退,不出半里路,开始还被冻红,冻僵的手指、脸蛋、耳朵,渐渐地恢复过来,接着,浑身上下热汗淋淋。只顾眯起眼睛,低着头,哈着腰,吃力地蹬着那两个轮子。实在蹬不动时,就推着走,迎着北风,想着家里的热炕头和羊肉馅饺子来为自己鼓劲儿。一点点靠近那条河,心里越发地怨恨起辨,恨这天气,更恨这条河,此时,它已不再是河,已经变成一堵墙,一堵由风、沙、石汇聚而成的墙。它挡着孩子们上学的路,还要挡住孩子们归家的路。我是不怕的,同我一样,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孩子们都是不怕的。看吧,没有一个人退缩,更没有一个人转回身去。特别是那些勇敢的男孩子们,首先冲进去,用他们的歌声、笑声鼓舞着,带动着后面的人们。记得那天,我裹了条红色的马海毛围巾,那是母亲勾的,很漂亮。不过,由于扎得日子久了,又洗过好几水,毛早都已经卷在一起了,上面的一个个大洞能轻松地穿过去鸡蛋。沙子肆无忌惮地敲打着脸、耳朵,人就像迈着两条灌了铅的腿,穿行在密密麻麻的剑雨当中。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那堵墙的。到家后,差点就哭了出来。可我没有哭,因为我觉得这不算什么,与那些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受教育的孩子们比起来,能有周末,并能在周末穿过这条河,这是一种幸福!
河流,它只能冲出一曲横亘于路表面的断章,它不会真正阻隔了道路。有形的河流,因为看得见,所以知道如何趟过去,最可怕的,是无形的河流,因为看不见,无法捕捉到它的身影,不要说趟过去,纵然是想找到它,那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像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知道为什么贫穷,也不知道如何摆脱贫穷一样。他们朴实、善良、勤劳,用自己的汗水和双手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同时也教会他们的子女用同样的方式去生活。可这是无形的河吗?不是。
农民心里的河,或许只有农民最清楚。
农村人家,多以种地为生,孩子长到五、六岁就开始学着干农活,等到十几岁,有的都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春种、秋收,样样都干得好,而且还干得快。放学到家,一放下书包,就被喊去干活。看书,学习的时间是少之又少。作业不能完成,到学校还要挨老师的批评。久而久之,任谁都没再爱学习了。自然学业就要荒废了。
一个同村的二婶儿跟母亲唠起嗑来:“看你们家那几个孩子,各各都那么出息,学习都那么好。我们家的孩子要有他们几个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母亲开玩笑地说:“谁也没非得逼着他们学,我倒希望他们不爱学习,也好给我省几个钱。”
‘也是你们家有这个条件,又不种地,家里又没什么活计。咱们家哪行啊?家里外头的活儿,一堆堆地。孩子放学不帮一把,哪干得过来呢。再说了,就算学习好,将来考个高中啥地,一年光学费就好几百,再加上住宿,吃饭什么的,得多少钱啊!可供不起啊,供不起。哎,没法整啊。哎,这世道,你没钱,那是啥也干不成,那就得顺垅沟拣豆包。哎,任命吧。。。。。。”
长叹兮,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生活是无情的,就如同那无情的洪水,随时冲断人生前进的道路,可我们不能退缩,纵然迎着呼啸的北风,纵然穿行在刀林剑雨中,一步三退地前行,我们仍要昂着头,一路淌血,一路欢歌地前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可以任(认)命,但我们要任自己手中的命运。四个字:坚持到底,只要坚持,就没有趟不过去的河。
年少张狂
我开始用一颗仇视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虚伪,父母、老师都已不再是小时候那么伟大的形像了。我觉察到了他们太多太多的缺点,我开始蔑视,蔑视一切,包括我自己。可我能感觉到死亡,是的,这个我,总有一天会死亡,因为在我的体内有一股不可抵挡的气流,爆发出来,那是股无法克制的力量,在摧毁,摧毁,摧毁我辛辛苦苦构筑的一切美好。我知道,那是灵魂深处的真我,她在冲破一切束缚,破茧而出,她将拉下一切帷幔,她将撕碎一切面具,以一颗透明的心视人,同时也将所有人的心透视。
初中,我当了三年的团支部书记,平时,也就是收个团费,发展个团员什么的。那时就觉得特别的神气,团员的名额是有限的,一年顶多两、三个。谁有资格入团,谁没有资格入团,那可是由我说了算的。那种感觉,仿佛飘浮于半空中,手里拿着沾了露珠的柳条,目光详和地扫视下面的人们,手轻轻一点,指向谁,就将要赐福于谁。另外,就是要跟着值周老师早上站在某个班级的门口,抓迟到的学生。偶尔还是比我高一年级的。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也得在我面前低下头,站直了腿,心里头,别提多美了。
那时最喜欢跟着一位地理老师在课间操时间,挨个班级检查卫生。我们一行三、四个人,手里拿着打分的簿子和钢笔,一个一个班级地审视。地理老师是个很幽默的30左右岁的男人,一开口就笑,笑起来最有特点,嘴角用力地向后拉着,眼看着就要挨上耳朵根了,下颌越发地显出尖削来。三角形的下颌上面贴着些许又硬又黑的胡须。原本人一笑的时候,眼睛是要眯起来的,可我们的地理老师,是越笑眼睛瞪得越大,而且还越发地明亮。上课的时候,他把书往讲桌上一拍,然后抬起头来,环视一下全班同学,脸上露出笑的同时,便开口了:“今天还是一个字_划”下面的同学就惬意地笑了。这多明智,谁都不爱上地理课,跟着老师一起划完重点,就爱干嘛干嘛了。
同学之间课下玩笑起来,就专门学各科老师讲课的样子,只要一说出“一个字_划”,大家就都知道是在学谁了。
他教我们检查卫生也极具特色——咧着嘴,上下晃动着三角形的下颌说:“数石头子儿,哪个班级的石头子儿最多,就扣哪个班级的分。”于是,我们一个个就像寻宝似地,哈着腰搜索起地面来。
事情管多了,人就有了爱管闲事的毛病,并且,还不认为所管的是闲事。
我们班有个女生,叫谢山香,和我关系很好。人长得一般,鸭蛋脸,脸颊有点红,头发黄黄的,很稀薄,扎成一条马尾辫,穿了件颜色、款式都很不相称的衣服,那是她母亲生前穿过的,找人改小了些,她就一直穿着。她家很穷,在我没有去过她家之前,我根本不明白穷倒底是什么样子。当我站在她家屋地上时,才终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家徒四壁。连用来遮盖下破衣服、烂行李的布都没有一块。
上初二那年的一天,谢山香拉着我的手说:“我不念了。”
我惊慌又诧异地问:“为什么啊?”
她说:“我交不起学费”说完,泪就下来了。
我也在一边陪着掉眼泪。第二天,她果然就没来上课。我望着她空荡荡的座位,心也空荡荡的。
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谢山香又回来了,我很为她高兴,同时也知道了,这一个月,她一个人跑到沈阳去打工。因为她想赚点钱,想凑够学费。我问她赚到钱没有,她说,只拿回来100多块钱。我说:“不管怎么样,你终于回来了,好好学习吧。”
她也说:“落下一个月的课,怕跟不上了,你得多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