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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沧浪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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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慕杨,武的崇周,不属杨便归周!
大年三十这天,可真怪热闹。一听说电视台派了记者采访,青峪村村民都涌上了街头,四邻八村的人也都闻讯而来。拎着儿女的,抱着乳婴的,掏着手的,背着手的,抱着胳膊的,牵着手的,勾着肩的,搂着腰的,搭着背的,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像赶年集似的,直把操场般的村委广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有的来迟了,站不到好地方,便跑到人家平房顶上看;有的青年蹲到了墙头上,而一些小孩,则爬上了柴火垛顶,或骑到了树叉上。
有的外村青年一看有摄像机,都纷纷挤到办公室报名参赛。最后大赛组委会不得不又搭起一个舞台,中间隔了有三十米,西面是女声赛场,东面是男声赛场。这些小青年个个个张扬不已,在镜头前毫不羞涩,几乎把近来的流行歌曲全翻唱了一遍。而且,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青年,唱到尽兴处,往往学了港台明星的架式,说,一起来!
最后连一些中年都跑到了台上,唱了些一二十年前的流行歌曲,竟引起了很大共鸣。整个歌唱一直从上午十点赛到下午四点半。茶水自然免费,但卖午餐的着实火了一把。那些做在前排围着圆桌吃瓜子的人不免感叹起来,说都四十年不见这样的场面了。有的则说,原来咱农村的娃也唱得那么好,比如那个唱“青藏高原”的,赶不上李娜,也跟韩红差不多!还有的更邪乎,说那个唱“伤心太平洋”的,简直是任贤齐的双胞台兄弟。旁边那人一听,不以为然地说,我倒觉得,唱“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的家伙最像,不论个头还是声音,就跟雪村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呀!
白天歌曲比赛,到了这除夕夜里,烟花齐放中,还上演了大型音乐舞蹈:葛天氏之乐。演员全是村里练过武术、街舞、霹雳舞的青年,个个健壮如牛,生龙活虎的。整个舞蹈分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 ”,三曰 “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自然”,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有舞曲伴奏,有锣鼓助兴,烟花飞天,绽放花千树,星如雨,绚丽夺目。烈烈篝火,影飞身动,一片欢声笑语,响彻夜空!
下午的时候,杨灵涵正在无避园里喝茶,一阵歌声从窗外婉转进来:是谁带来,原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企盼……杨灵涵一听,也来了兴致,就取出琴来凑和了些元人的杂词,陶然自乐般随意拂了一曲:酒旋沽,鱼新买,满眼云山图画开。清风明月还诗债。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恰离了绿水青山那,早来到竹篱茅舍人家,野花路畔开,村酒糟头榨。直吃的欠欠答答,醉了山童不劝咱,白发上黄花乱插。筑墙的曾入高宗梦,钓鱼的也应飞熊梦,受贫的好似凄凉梦,富贵的人称荣华梦。笑煞人也么哥,笑煞人也么哥,梦中又说人间梦!
此时,东南山岭中,又响起了阵阵铜号声。一处凄苍,一处豪迈,一处闲幽,众生各得其所,各有其声!
卷四:逍遥·;殇〈30〉
    阳春时季,苹果树、杏树早已是花飞香消,青果初挂。只有烁烁梨花,桃之夭夭,调盛参半,落英缤纷。无避园中,有周汤两个人帮忙,水潭也早砌好了,刻名曰:沧浪池。池中有一汪春水,草鱼百许,零星漂萍,随泉涌流。池一角上建了木亭,名曰:印月亭。有时在亭中授课,有时在亭中对饮,有时在亭中抚琴,有时在亭中下棋。至于雨后山园,乍晴黄昏,残阳张彩,碧绿乱溅,尤其使人陶醉不已,从早到晚,都让三个人割舍不离。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是耕耘之端,万物萌发的开始,除了上课,周汤二人还帮着杨灵涵忙起了农活。打畦播种,剪枝施肥,培土浇灌,支架育苗,无不娴熟。这时杨灵涵就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小菜,好好慰劳一下两人。往往把酒菜端进印月亭中,亭下酒气飘香,波中静影沉壁,可以大声喧哗,也能默默欣赏。一月下来,几个人好不快活!
一天,杨灵涵对周汤二人说,课上完了,知识哪有边涯,以后全靠自学啦,不光学还要用,不光用还得悟!随后又做了菜,和周大新一起为汤比镇送行。席间,汤比镇不好意思地说,灵涵哥,我想跟你借点钱,我叔又想带我去绑钢筋,还做了我妈的工作,他们都不信我能进写字楼上班。
杨灵涵笑着说,我早给你存好了一个折子,里面有一千五百元,够你在琴岛过一个多月的。接着又说,难免会这样,他们不相信好啊,这样你不就有动力了吗!
周大新也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比镇,这可是你的左右铭啊!用俺的信仰说,那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汤比镇一听,心里顿时激动了几波,但表面上仍旧比较平和,谢了几句周大新,又对杨灵涵说,灵涵哥,对你来说,我和大新说句谢谢是远远不够的,我也不多说了,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我赚了,再双手奉上。
杨灵涵一笑,说,钱的事千万别往心上放,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又掏出两封信,说,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你到地方了先去找祝九铭,让他给你介绍一个单位,工作内容就是你这几个月学的,工作后再好好审视自己,看看自己擅长什么,喜欢什么。慢慢地,你就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啦!
汤比镇走后,周大新进了村委,成了村干部,除了搞政策宣传,乡村文化促进会也由他来管辖。春节活动之后,杨灵涵让他做了一份民意测验报告,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问题就多了。周大新说,热闹是热闹,大家都爱看热闹,跟着热闹走,可就是没真心参与进来。这样就麻烦了,大家没有创造性,有活动没活力,缺乏自下而上的活水。
杨灵涵一笑,也没说什么。
周大新继续说,我分析了一下,从参与积极性上讲,青少年最积极,但他们只是瞎热闹,而且流动性很大,走天涯奔海角,一过年就跑光了。他们喜欢流行文化,根本没能力创新乡村文化,他们从小就没什么文化意识,是脱了轨后飘来飘去的一代。老头们还是有些传统经验的,可是心有余力不足,很多东西都面临失传。关键就在中青年这一层,这层人大都识些字,小时候也受过老一代熏陶,还有生活阅历,可就是这些人最不积极。除了干活就是睡觉、打牌,甚至赌博、偷盗也都是他们干的事。他们还觉得,咱搞的那些事,纯属无聊和逞能!自从我进了村委后,我家的树就被人砍了好几棵,也不知谁看我不顺眼拉。
杨灵涵喝了一口茶,说,好事啊,心服才口服嘛。
周大新说,可他们就是不服。
杨灵涵笑了一下,说,服不服是人家的自由,本来没什么可让人家服的,又怎么能埋怨别人不服呢。热闹一下就够了吗,远着呢,公道可自在人心啊!
周大新一听,叹道,老传统体无完肤,新观念又反反复复三天两头地变,哪有什么真精神,现在可不好让人心悦诚服啊!又问道,灵涵哥,那你说怎么办?
杨灵涵笑着说,你问我,我问谁啊!自已的事自己解决,凡事只要是乐意的都是快活,不乐意的就是烦恼,我有乐意的时候,也有不乐意的时候啊。
周大新笑着说,这样吧,你赠我几个字也行。
杨灵涵随口说:真心互动,共享和谐。周大新只一下便记在心里去了。
吃完饭后和杨灵涵在沧浪畔钓了一会鱼,周大新就回村了。独自钓了会鱼,杨灵涵看着阳光很烈,赶紧回了屋,取出了前天从山腰刨的扎山根。扎山根是参的一种,老大夫说,把它晒干了泡茶喝,能医治手脚麻木。杨灵涵的外公患有手脚麻木,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虽然试着扎山根有效,可他们那边山少,跑遍沟岭也寻不到几棵。杨灵涵知道了,就到山上刨了一些,这边山上有不少草药。他先把扎山根在池子里洗干净,切成了片,又在园里支好了架子,铺上苇席,才端着簸箕里的扎山根一片一片的摆到了苇席上。
那天,杨灵涵正在灌园,只听见炮声突起,紧接着脚下就震动起来。抬头东望,起伏不平的地平线上,一炮又一炮,七八米高的沙尘烟柱,接连不断地飞蹿起来。周大新正好来园里,回头看了几眼,笑着对杨灵涵说,你看这是干什么,跟鬼子又来了一样!
杨灵涵也放下手中的桶,问了一个过路的人。
过路人说,东岭那边要修公路啦。
杨灵涵又问,那边修什么公路啊!
周大新一听就来气了,说,准是开发徂徕山的事。年前开会还提起这事呢,说什么搞旅游开发,还是经过专家论证的,我看纯粹是破坏生态环境!周大新在市里上高中时,就参加了徂徕山生态保护联合会。周大新说,全省的名山大川都不完整了,你看看泰山,好端端地让人给凿成了八面玲笼!徂徕山绝对不能动,怎么个动法都不行,这可是齐鲁最后一块处女地啊,谁糟塌了徂徕山,谁就是千古罪人!
杨灵涵一听,大笑了几声说,周大新,可惜你只是个村干部啊!
周大新一听,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全省开发了那么多景点都没人看,干嘛非得把徂徕山也破坏了不可啊!什么专家的论证,竟是些唯利是图的帮凶,真正专家的呼吁有谁听了!你信不信,不管他们怎么设想,一动土就是万恶的开始。原来的小路石径就很好,最多添点水泥加块石板,咱这的老太太,都七十多岁了,还拄着拐杖上泰山,这才是爬山啊!你开着轿车上山去,这算什么呀!
杨灵涵还是笑,说,人民愿意不愿意,人民高兴不高兴,呵呵,连你这个干部倒也不乐意起来了,你这样可上不去啊!
周大新一听,说,咱没那个志向,在村里干一辈子就行了,说着就提了桶,帮杨灵涵灌起园来。东岭上,依然炮火连天,坐在印月亭中,杨周二人明显地感到地动山摇。
周大新说,晚上没事想了想,我觉得,要让中年老油条们心服口服,得了解这些人的心思,然后再对症出策。
杨灵涵边听边看水中的波纹,也没说什么。他在想,听到炮声鱼儿们会不会惊恐啊。
周大新又说,老油条们看起来自私自利,其实他们也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有老得敬养,有小得培养。在老人面前,没一个人想做不孝子孙,同样,他没几年也会变老,也会希望老了能有人孝顺,养儿为防老嘛。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多半为培养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备好经济基础。但他们的麻烦就在这里,如果培养出来的孩子是个败家子或“不屑子孙”,即使家存万贯也是白费啊。所以古人说,爱子则为计深远,还得注重品德和教育。而现在,他们的言行举止很容易让孩子们学坏,不利于他们的精神健康。
考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在内心里,老油条们也不希望这样,只是他们还没看穿罢了,比如亮亮和小明,就是典型。我现在想啊,只要比老油们想得更远,做得更好,呵护他们上面的老,扶正他们下面的小,中间的老油条们,就不得不归心啦。身为儿子又是人父,两全其美,复夫何求!
杨灵涵叹了一声,说,有勇有谋,儒将风范,周大新呵,你以后要自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要太计较成败。
周大新叹了口气说,这事要是做给自己的那也无所谓了,可牵涉着别人就不好说了,不过,我对自己还是满有信心的!
村里青年孟伟结婚时,杨弘勤被请了去喝喜酒。杨弘勤和孟山一个酒桌,孟山是孟伟的二叔,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凡有酒场他非喝个烂醉如泥不可,而且醉了不认人,说话更没个量斗。席间,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就要吃饭,惟独孟山不曾过足酒瘾,便玩着花样给人敬酒,实际上是找借口多喝点酒。敬完了年龄最大的老李哥,就盯住了有口皆碑的杨弘勤。杨弘勤患有关节炎,也不想多喝,就拒绝了。
孟山一听,当即就翻了脸,把酒一口灌了下去,说,杨弘勤,你甭介烧包,敬你酒你也不喝,你以为你是谁啊!朝地上呸了一口又说,你也甭觉着多能耐,也没啥值得吊能地,你儿子上了大学又咋地?还不是跟我侄子小伟一样!叫我看,还不如俺侄本事大咧,你儿上了四年大学交了四年的学费,最后回来学种地,也太亏了吧,太毛人了吧?!俺侄子不上大学,也比你儿子强,这不连媳妇都娶到家啦!
这时大家见孟山发了酒疯,都劝他住口。他哪里听人劝,越说越来劲,直把杨弘勤说得气火攻心,脸红脖子粗。杨弘勤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说着,就揣起一杯酒泼到了孟山脸上。
烂醉的孟山顿时火了,说,你和我动手,我就要瞧瞧你多能耐。说着就撸了袖子要干仗。众人正扯胳膊抱腰地劝着,孟伟他爸过来了,先把三弟训斥一顿,让几个青年架了出去,赶紧给杨弘勤赔不是。杨弘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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