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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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款款道：“这山势这么险峻，我们土著兵队身体轻捷，动静又小，步行翻山上去是再便捷不过的了。而阵战冲杀，就没汉军他们好，山上不过十五六个人。我们闭着眼睛也能打发了他们！”
听了他的话，毕炜觉得也颇为有道理。预备队强一点对战局的确很重要。这时的决定就要讲究果断。便决然道：“好，就带你的部队上去吧，记住了。等敌方大队出了峡口你们再动手，然后滚木擂石齐下，断他们的后路。”科兹领命去了。
他又对诸婴道：“你的部队从前方出击，准备好的那些桐油不要吝惜，不要怕浪费，我们要的是少死人。”
看着那条长龙下了山，又出峡口而来。仔细数了数，至少有八百多人，看来老虎砦的精锐，这下全部都出来了。
这些人做梦也没想到汉军会主动找上门来，慌忙之下大举出动，有的人连武器都没带，就被头领用鞭子打醒，赶到山下来。
他们还没到峡口的时候，滚木擂石已经如瀑布般倾斜而下，在黑夜里激起满天的烟尘， 这时他们的队伍早就乱做了一团，进又不得，退也不能。挤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带队的头领发现不对，有些人反应很快，飞扑着就想掠上山顶，先把卡子夺回来再说。但是山上密集的箭雨早就射了下来，燃起的大火将他们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土著射手射出的箭又疾又准。当即就有几个人被射倒，其他人只好退了下去。
毕炜大喝道：“该我们上啦！龟甲阵堵住前面！”
龟甲阵堵在峡谷口，像一堵墙一样堵住敌人。这时土人明白已经是他们生死存亡的时刻，只好自己拼命了。当即就有几个汉子大喊着向前方冲来。盾阵后的投枪兵手很快，一支值得投枪在盾阵前竖起了一道死亡屏障，有一支投枪射穿了一个土人的大腿。那人顿时仆倒在地上。另一支投枪把一个土著的盾牌贯穿后，借着动能一下就无情刺穿了躲在下面的两个人的身体！
前面被龟甲阵堵着，后方滚木擂石如瀑布般倾斜而下，大军被堵在中间进退不得，又听见两边山上一阵号角响起，山谷两边山上石头和木头雨一样落了下来。在峭壁道路上往前摸索的士兵被打死打伤了无数，惨叫着随滚木擂石一起落到山谷中的溪水里，轰隆隆的声音在山谷里不断回响，久久不息，桐油罐也摔了下来，随着一支火箭的射下，顿时峡谷中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道上的士兵恐慌的乱跳乱叫，争相往回跑，很多人因此被从路上挤到溪里去，而很多地方的都烧起来，士兵被截成了一段一段。其实并不是山谷两边的所有山头人都可以爬上去，特别是夜里，所以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掉落木石和桐油，或者可以说大部分地方都没有。
但这造成土著部队的极大恐慌，人人都想逃命，都拼命的挤，弄得挤落河谷摔死的人远远超过砸死烧死的的人。危难时候可没人管这个，第一想到的是自己逃命，不管向前拥挤能否活命，都要跟着大家往前挤。
诸婴在山头上看见下面拥挤的情况，从腰里拔出环首刀，用力对亲兵们说“大家大声喊话：命令他们想活命的话，就放下武器，全体人员蹲下。”
山上的士兵们一起喊，边带着砍死了几十个硬往山头上冲的土著士兵，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山谷中的土人算是稳定下来了，但前面的部队还是往龟甲阵这边挤，死在投枪下不止一百个，后面的人还是前赴后继。没办法，前面的人即使想停下，后面的人在挤，也只好向前拥。实在没招，只好继续投掷投枪，那些拥挤过来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惨叫着丧命。
毕炜在龟甲阵后面看着他们白白去死，也没办法，蛇蝎啮臂，壮士断腕，蜂趸入怀，各自解去。
残存的士兵纷纷投降，毕炜在挤成一团恐惧的望着他的俘虏队伍面前转了一圈。把头盔拿下来，看着他们一张张在火把下显得朴实惊恐的脸。冷冷道：“你们丢了兵器，就算是俘虏。我没必要杀你们，但是现下你们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向我效忠！你们的那些头人骑在你们头上，欺负你们很久了。我们是汉军，大家本来都是自己人。换了我当你们的头领，第一先把你们的赋税减三成！多余的粮食财帛，除了公家使用，全部按户均分！那些大人来要差要粮，我们不去卖命，大家伙团结自保！”
毕炜一气说了那么多，又把长矛指向了他们：“你们也没得选择，要是不答应我的话，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在三百表示归顺的俘虏中挑了五十个老实憨厚的，其他人全部捆了起来。交给专人看管，毕炜低声向诸婴嘱咐：“其他人我是放心不下的，你在这里死死把这些家伙看牢了，这峡口虽然险峻，但我们不也翻上来了？你要千万当心。待我们在老虎砦得手了，再发讯号让你攻打姜寨。”
诸婴看来心情不错：“是这些家伙太脓包，这种天险，多巡视一下，有敌人上来，弓箭擂石就砸下去，一千人也过不来。他们根本就不会打仗。”
毕炜道：“时间紧，任务重，不和你多说了，我这就去了。峡口有你全权负责。”
沿途问那些俘虏老虎砦里面的情况，原来老虎砦主力八百人去救打姜寨了。现在在砦子里面的，不过只有几十个老弱病残的守兵而已。
问道后来，一个俘虏还反问起我来了：“长官，你们打开老虎砦之后，真的不杀人么？真的会减租子，发粮食么？真的不用给人支差么？”这种收买人心的好机会毕炜怎么会放过，连忙绽放出最有亲和力的笑容，大声道：“不错，我们如果进了老虎砦，一定会分田地给穷人！大家有衣同穿，有饭同吃，有钱同花。”
看着峡口越燃越旺的大火，几十个守军在寨墙上支起长矛，拿起弓箭，忐忑不安的在等着消息。
山腰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喊声：“我们逃回来啦。”
守军们纷纷嚷嚷：“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
毕炜跟着众士兵疾步上山。一面惊叹这老虎砦的险要，要不是有这些人招呼，滚木擂石顺着这唯一的山道放下来，几千人也攻不上来。老虎峡尽头就是一大片谷地，全开垦成了良田的话，估计足可以养活上万人。而老虎砦就坐落在这夹着这一片山谷的山峰顶部。有峡口和砦子本身两道天险，实在是个好去处。
眼见得那队人很快的来到砦子前面，站在前面的人高高低低，果然都是先前还和自己喝酒的兄弟，满脸都是烟薰火燎的颜色。有的人似乎还带了伤，满身都是血迹。守军连忙打开寨门，放人进来，大家一拥而入，一个细心的守军发现一个回来的人不是那么面熟，口音也不对，忙发问：“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是谁？”
那个士兵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是天驱。”与此同时，一把短刀从后面刺了过来，守军只感到后背一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红旗插上制高点，毕炜心里高兴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驻刀在地撑着疲惫的身体，弯腰喘气，不由对自己说：我们赢了！
拿下了老虎砦，缴获了大量物资，原来此地是土著大军的仓库所在，仅库存粮食就够六万人吃一个月的，失去此地，对土著大军无疑是重大损失。
是夜，四更，打姜寨被破。
与此同时，另外四路也占领了预定目标，五指山的五个山口全部被占领，敌军被牢牢封锁在五指山西侧。
第三十一章 雾中身
“儋耳黎八部十六洞，朱崖黎十四洞，山岳黎五洞，这么大规模的兵力，这座海岛上恐怕还是第一次呢。”黑衣人低低的道。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大规模的出动，会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麻烦和问题。”他对面的人很沮丧，“现在大军刚刚出动，就被对方占了先机，下一步，真的是看不透了。”
唐泽从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局面，他们焦头烂额的忙了几个月，大军终于动起来了。最早说好是由山岳黎提供给养，但五指山上的穷寨子那里养得起这么多人？儋耳黎朱崖黎不想出粮，他们出了兵已经很不错了，互相扯皮不休。等到事情有了了断后，敌人牢牢地控制了山口，三部大军被堵在山下面，真如同水牛进了笼子，空有力气，却无处发泄。
“看来只有先攻山了，攻破山口，一切都好说！”
在攻克五个山口后，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毕炜是忙得很，这些山口别看是个小去处。但是要守好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些地方都是山岳黎的地盘，当地的山民开始很惧怕汉人，后来经过亲善工作，都还是很听话的，更有不少青壮来投军，这些人编进了科兹的第三个土著弓箭营，由一个推选的土著青年为营长。又把沿途搜罗的滚木擂石集中在一起，又临时赶制了一些，还亲自带了一些军官考察兵要地志，将原来的一些斜坡改称峭壁，坚壁深池的，在各自相隔不到三十里的五个山口共计聚集起了两千五百士兵，这些人在老虎保娇诜帕艘磺В渌母錾娇诟饔幸桓鲇灏偃恕！�
五个山口左近的地形毕炜是早考察过了，带着诸婴等人在野外整整走了三天。五个山口成南北排列，离五指山主峰有五十多里，沿途都是山路，崎岖难行。反到是去琼海最方便，顺万泉河支流一路下去便到了。
这一带山区都是热带雨林，不管是土人还是汉人，都不可能让大军在丛林中前进，沿途崎岖，虎狼出没。出了山就开朗了起来，有片几千亩田的小小平原，几道小河水纵横其中，山岳黎的中心就在这里。
缴获的粮食很少，但同从后面运上来的，有五千四五百石之数，也够吃了。因为当地的黎人还是刀跟火种，连头人在内，都是自耕自食，也谈不上什么减租减息的话，倒是送了不少种子农具给他们。
但是这里军资却不很充实。除了诸婴手下的天驱第一卫武装完全之外。那些土著营是既无甲胄，也缺器械。两军对阵的时候，是很难得力的。特别是器械中第一紧要的弓箭，三个土著营一千二百多人，不过才装备了一百余张复合弓，其他的还是土著的单体软弓，每人两壶箭左右。
毕炜心下暗暗打算，除了要后方接济外。也要赶紧寻觅一个便地，临时打造甲杖，制造弓箭的，还好是山地作战，这些缺陷可以得到地理上的弥补。
至于后方，倒是出乎意料的好。郑问方明都是极能干的人。两人在一起，将琼海治理的有声有色，天驱第二卫的训练越来越好，已经有一支强兵的样子了，海外贸易也照常进行。
眼见得到了三月的第一天，远远的斥候报过来。黎人联军的人马终于是来了。
探马报说黎人前锋一千七八百人，中间还有二百多的弓手。远远从西边开过来，估计是儋耳黎的部队。而科兹就带着五百土著射手，奉毕炜的命令，准备先杀杀他们的锐气。
当天下午，在山口前方的两侧山头上埋伏了个把时辰的样子，就听见前面突然响起铜鼓，众人都紧张了起来。过了没多时，就见前头散乱的过来一条长龙。步伍既不整肃，行军也漫无纪律。人人都是瘦弱得很。科兹在心下冷笑，这算什么队伍？不过想到现在的军队大多是如此的，也就释然了。又提醒自己这些人虽然是装备还算精良，不过都是刚上战场的新手，可大意不得。
这些队伍前面全是长矛兵，中间是主将，后面才弓兵，可能是因为弓兵对他们实在是宝贵得很。才把他们放在后面。
眼见得这支队伍已经走进包围圈，科兹站了起来大声下令：“放滚木擂石！箭雨覆盖！”
就见两面山上事先堆积的滚木擂石发出轰隆的山响推了下去。几十个装桐油的陶罐也扔了下去，火箭射过之后，顿时就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底下一片哀号，也不知道杀伤了多少人马。顿时他们大队就乱做了一团。
科兹见差不多了，招手命令射箭。这些敌人也算是傻了，这种险地也不放人四下搜索前进，当真轻敌到了这种地步？
随后箭雨就射了过去，低下的人挤在山沟里，又有大火散发的浓烟挡住视线，乱作一团。
科兹见差不多了，就吹起号角，三百步兵自山口上杀下来，这次没有排龟甲阵，而是人手一把环首刀，挽着小盾，后面跟着弩兵。冲进去先杀了黎人的头目，再有周围山上的喊话，大约一千两百黎人放下了武器，剩下的顽固分子，被当场革毙。
战斗结束，急匆匆的赶回了寨子里，毕炜也顾不得自己满身都是臭汗。就指挥部下对那些俘虏进行策反，才稍微有点头绪。就把这烦闷的工作放手给下面专人去做，召集一般将领开会。
坐在用木头搭起来，上面覆了草和树枝的中军大帐里，毕炜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正在和自己的部将谈笑着。他喝着水，朝自己几个心腹手下比划笑道：“这次仗打的好，各部队都有奖励，今晚每中队奖羊一口，每什酒一瓶。虽说我们现在还是处于劣势，只要我们稳住了阵脚，稳扎稳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