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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只是为你(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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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叩桌沿,云珂正在凝神思索。徐相突然进来:
“皇上,刚才外面有人呈上这块龙决玉佩求见本帅,臣见这块玉佩应该是皇上钦赐之物,所以特请皇上过目。”
云珂看了看那块龙决,心下惊疑。
“来者几人?什麽模样?”
“臣还未曾召见,听禀报说是两个人。”
“让他们进来!”
片刻之後,那两个人在兵卫的带领下走进帐来。他们本来是打算求见徐相,谁知竟在帐内看见了当朝皇上,不仅大吃一惊,双双跪下。
云珂微微一笑,道:
“屠将军,怜惜,好久不见!”
第十八章
    来人正是去年年底被云夜秘密送出宫去的怜惜,以及被救出牢狱的原西木将军屠越。
因为圣驾亲临的消息被云珂暂时封锁,所以二人并未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皇上。
“皇上近来、近来可好?”怜惜再次见到云珂,心下甚是激动,忍不住上前两步问道。
云珂看著他芊细弱柳,梨花素裹,眸中温意绵绵,仍是那一幅柔弱怜惜之态。当日两人分手匆匆,未曾道别,期间峰回路转,不知都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今日再相见,彼此都不禁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云珂收回心思,微笑道:
“朕很好!怜惜倒好像消瘦了不少。”又对他身旁的屠越道,“屠将军别来无恙啊?”
屠越微感惶恐,恭敬地答道:“托皇上鸿福,臣、在下……屠某近来还好。”他身份已变,一时不知在云珂面前应该如何自称,连著换了几个称呼,都甚觉不妥。看向怜惜,听皇上说他消瘦了不少,自己伴在他身旁,感觉没有皇上久不相见明显。此时一看,倒真觉得他清瘦了许多,不禁心下歉疚,微微握住了怜惜的手,轻叹:“只是苦了怜惜……”
怜惜回握住他的手,抿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云珂见他二人神态间亲密恩爱,显然感情美满,心下也不禁欣喜。只是不期然便想到了夜儿与自己万花谷中的柔情蜜意,登时心中一沈。
云珂邀他们坐下,一起叙述别来之情。
原来他们二人在云夜派人的帮助下,由西木潜逃出境,去了北玄国。又从那里辗转回了云国。二人本来打算隐姓埋名,从此过上平凡生活。只是这次明月王朝与炎国开战,对两人来说都是意义重大,便禁不住来到战场,希望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因为玄武大军仍然挂著天赐将军的升龙旗,二人以为挂帅前来的是昭阳侯云夜。昭阳侯对他们的恩惠可说是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两人前来求见,便希望能为云夜略尽一些绵薄之力,助他攻下此关,以报答他的恩情。却没想到竟然见到皇上。
怜惜与皇上到底情分非同寻常,想到当日谣言皇上遇刺重伤的消息,自然是万分关心。
云珂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没再多说什麽。二人问起昭阳侯近况,自是奇怪为什麽明明挂著天赐将军的军旗,却不见将军人影。
云珂念起夜儿,倒真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二人也想到其中也许别有隐情,未再问下去。
怜惜见皇上虽然浅笑晏晏,但眸中却无什麽喜色,思及现在函关难以攻下,便道:
“皇上,当年第一武将攻入函关,兵临京畿城下,让炎国举国震惊。待云将军退兵後,曾大修此关。当时有人向炎主靳岐献策,在此关内侧两边筑上高台。一来可以巩固关防,二来便於在敌人攻打时杀出轻骑,易攻易守,所以现在此关难以攻破。不过此关尚有一个破处。”
云珂和站立一旁的徐少渊听闻此言,都不禁惊疑地看著他。
怜惜当年在炎国受尽苦楚,虽是前炎主所出,但对炎国却毫无好感,谈起话来也直呼其名,没有半分情感。此时,他微微一笑:“这正是怜惜和屠越千里迢迢赶来此地的原因。”
“少、少主,您慢点!慢点!”林棋惊慌不安地看著云夜挺著近八个月的肚子伸手去勾那高柜上的文献。
“只不过是拿个东西,你慌张什麽!”云夜不耐地呵斥道,神色自若地拿下卷簿。
林棋擦擦额上的冷汗,只觉得端著药的手都在发抖。
真是的!自己刚只伺候了少主半个多月,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十几年,当真深刻理解了何谓度日如年!
暗骂桐枢这个狡猾的家夥,自己明明去问过他伺候少主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他却说只要看少主高兴就好。可是自皇上走後,自己就没见少主高兴过!
又禁不住暗怨少主阳奉阴违,明明答应了谷主要好好休养决不轻举妄动,却仍然任性如初。
可是他却不知道,云夜根本不认为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在他来说,这已经是他难得听话的日子了。
“少主,下回您要拿什麽东西,只管跟属下说一声就是了,属下帮您拿就好!”林棋连忙过去扶住云夜。只不过去端个药的功夫,少主就坐不住了,真是一刻不看著都不行。
想起那日少主非要去辰星阁,自己没办法,只好陪著他去了。半路上遇到柏松,少主把他也叫上了。
结果在多年没有打扫过的晨星阁里,两人先是灰头土脸地收拾一番,操劳一顿筋骨。接著又胆战心惊地看著少主神色不悦地在那些书柜中走来走去翻东翻西,受了一番心力折磨。
好在少主很快就撑不住了,扶到桌边坐下休息,只让他们两人不停地在这个柜子里找找,又到那个柜子里瞧瞧。折腾了一个下午,才勉强算把少主需要的东西翻了出来。
经过了这件事,柏松打死也不肯再出现在少主面前。说什麽身体劳累还是小事,只是受不得心里上的这番压力。
真是气死他了!难道他就受得了吗!现在他可是天天担心著说不定什麽时候他转个身的功夫,少主便会不小心把孩子给摔出来……
“你当我是废人吗!这麽点事用得著叫你吗!”云夜心情不悦,不耐地道。
自己现在还能走动,谁知道过个几日还走不走得动。身上越来越沈,肚子也变得沈甸甸的,腰部和跨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诞子丹的药性反应也快把他的力气都折腾尽了,好像所有的营养和能量都跑去喂孩子了,小家夥越来越不安分。
林棋扶著云夜慢慢在桌边坐下,不敢回话,只是递上药碗。
云夜喝了药,把刚才拿下来的卷簿在桌面上铺开,凝神细看。
林棋取过笔墨纸笔,在旁边伺候著。
云夜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毛笔,沾满墨汁,在卷簿上表明几个记号。又让他去取出前两天翻出来的东西,参考了一下。这几天他已经思索良久,终於定下一个万全的方案。
铺上一张信纸,云夜提笔想写些东西。但挺著肚子长时间写信甚是劳累,只得侧过身子来写。
这个姿势也颇是难受。好不容易写完,云夜已出了一身的汗,腰背酸疼。抬头却见林棋也在擦汗,不禁奇怪他出什麽汗。
肚里的孩子好像也甚不耐烦,早已猛踢了云夜好几脚,云夜刚才一直咬著牙忍著。这会儿确是有些吃不消了,匆匆将信折好收妥,捂住腰腹道:
“扶我去床上躺会儿。”
林棋连忙扶著云夜上床。
云夜躺下後,也不觉得腹内不适稍好一点,揉揉肚子,对林棋仔细交代好要办的事,待他出去後,便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儿。
摸著已经八个月的肚子,云夜心下不时思量,不知道这个小家夥出来後是什麽样子?
在他心中,自然是希望像云珂的多一些。可是这些时日,却隐隐觉得小家夥不耐烦地脾气到和自己十分相像。云夜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吃了甚多的苦头,但每次想到他将来是个小云珂,便觉得还能忍受。只是近来却常常想到这孩子说不定像自己的多一些,就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启禀皇上,天赐将军送来军机要件。”
“什麽!?”云珂正在大帐内与徐相、怜惜、屠越等人商议最後的攻城事宜,听到传卫兵的禀报,惊异得以为自己听错了。
“启禀皇上,天赐将军送来军机要件。”那士兵又恭敬的重复了一遍。
云珂猛地跳了起来。
“呈上来!”
福气未等皇上说完,早已急忙从兵卒手里接过的文件递给了皇上。
云珂心中忧急,一把拿了过来,匆匆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云夜精心制作的攻城方案。不禁松了一口气。
刚才猛然听到云夜送来要件,下意识还以为夜儿出了什麽事。还好还好!
再仔细一看,只见从士兵调动、地形攻略、到对方的薄弱据点,云夜便好似亲在战场上一般,写得明明白白,详细有度。攻城计划也甚是完全周密。
云珂不禁又喜又忧。
喜的是云夜不愧为天赐将军,即使远离战场,仍然对战争形势参透的极为清晰明了。忧的是这份详细周密的方案不知耗费了云夜多少心力。
怜惜等人在旁看著皇上脸色一变又变,最後神情似喜似忧。
云珂带著徐相和怜惜等人,再次站在高山上遥望地形,将怜惜提供的情况和云夜的攻城方案进行了最佳结合,终於确定了最後的攻城计划。
云珂已经下令全军调动,做好准备,争取一举攻下此关。
云环带著百名隐卫潜入炎境时日已久,要不是有他在炎国内部里应外合,四十万玄武大军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拿下炎国三军。炎国会在云国派遣刺客和内奸,云国便不会吗?云珂多年前就把云环调配至西南边境的锦州,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防范荣王,却不知他是为了让云环在锦州方便监视西木和炎国的动向。这几年来云环陆陆续续地已在两国内部安插了无数的内应、暗探,早已把他们的内部形式牢牢掌握在云国的手中。去年云夜利用挑拨离间之计短短三个月便挫败炎、西的两国联军,便不知利用了此间多少的情报。
这一夜月暗星稀。
子时刚过,明月王朝四十万玄武大军对炎国最後一个关口,函关,发动了一个月来最猛烈的攻击。
当东方的曦光缓缓照亮这片土地时,函关已破。
矗立在这西南边境达三百年之久的炎国,终於要面临亡国的命运。
看著云国士兵如潮涌般占领了整个函关,云国明贞帝的九龙旗高高悬起,宣示著御驾亲临的消息。
函关的守将终於颓然地抛下手中的剑戟,跪倒在地。
此後云国玄武大军以不可抵挡之势,在皇帝亲征的带领下,短短三天,便打入了炎国的京城。
兵慌马乱的灭国之势,不提也罢!
炎主靳湛在破城之时被杀。竟是在前锋部队的枫极一箭射中了他的胸口。
此後云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於才渐渐将炎国的形势掌控好
云珂算算日子,自己离开万花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再有半个月便是中秋,自己答应过夜儿要回去陪他共度佳节的。可是炎国新灭,许多事情等著自己处理,难以脱身。
想来,上一次他和云夜共度中秋,已是十二年前,他七岁那一年的事了。八岁那年云夜去了万花谷,去年此时他又身在西南战场。而今年,无论如何,云珂都要赶去陪他的。
不知他现在身子可好,孩子可好?
云珂眼见时间将至,却诸事缠身,真恨不得多生几只手,帮自己尽快处理完毕。
没日没夜地赶了几日,终於将重要事情处理完毕,剩下全权交给了徐相,云珂终於可以启程返回万花谷了。
云夜半卧在床上,长眸半眯,倦意疲惫。
自从怀孕进入第八个月开始,诞子丹的药性反应突然猛烈起来,腹部也日益沈重,这半个月来连起个身都颇为困难了。
前些时候为了给云珂策划攻城方案,自己著实费了一番心力。本以为没有什麽大不了,事後才觉得高估了自己。现在心力体力都衰竭的结果,便是得天天卧床休息了。
眼看再有半个月,云珂便要回来了。云夜反而越发焦急起来。心下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
林棋见云夜端著药碗,没有像往常一样一饮而尽,而且面有忧色,以为哪里不对,连忙问道:
“少主身体不舒服吗?”
云夜摇了摇头,也说不出自己哪里不适,但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心慌,情不自禁地抚摸著肚腹。
慢慢喝完药,云夜正要把药碗递给林棋,却突然全身一颤,手臂一松,“!当”一声,瓷碗落地跌了个粉碎。
“皇上!”
“皇上!”
“有刺客……”
“来人……”
惊慌失措的疾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珂被扑到在地,眼前一片漆黑,模糊中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涌,浓重的血腥味不受控制地从嘴角里溢出,但意识却异常的清明。
刚才,就在他准备启程登上御辇的前一刻,从近卫士兵中窜出两人,手持利剑趋身而上。身边的福气和禁卫立刻挡在自己面前,与刺客搏斗起来。谁知就在此时,三支箭矢从身後破空而至,另一阵疾风也随之而来。
云珂回头只匆忙瞥见徐相和云璃惊慌失措飞奔而来的身影,便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
云珂知道在那关键的一刻扑到自己身上的二人是谁。
伸出手臂,紧紧地将仍倒卧在身前的那人抱住。
“怜惜……”
云珂想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弱无力。
一旁也身中箭矢的枫极,已挣扎著站了起来,与那突袭掌风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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