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钩-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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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偷了。”
“那医生根本不配,她跟我们连一点亲戚关系也没有。”
“拉斯勒小姐,请把戴维的地址给我。”
“不行,”她仿佛真的很害怕,“他会杀了我。”
他对她失去了耐性。“这样吧,老实说不管你怎么想,结果都没什么差别。
如果你真的死了,你妈不会为你难过,对其他人来说,你只是个统计数字——只
是另一个任凭男人欺侮和利用的年轻女孩。”他不屑地甩甩头,说,“我在想,
整件事最让人痛心的,是你糟蹋了多少教育经费。”他环顾房里四周,“如果我
的孩子能得到你所拥有的这一切,要他们做牛做马都甘愿。当然,他们比你聪明
多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叹了一声,“是你自找的,我不
得不去找合监了。”
鲁思再度双手环抱,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的。”
“她会知道那支工作队所属的公司名字,我会从那边追查。”
她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鼻子。“你能不能替我想想,我还得上大学。”
“干吗上大学?”他问,“上了大学,就能跟你男朋友一起欺侮那些笨学生?
做哪些买卖?毒品?”
眼泪滑下她脸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他,我骗他说我要去念埃克塞特,
但其实我打算申请北部的大学,才能离这里远远的。”
库珀竟然被她说得软下了心。他心想,这很可能是实情,她也发现离开是准
一的出路。戴维到底做了什么,可以把她吓成这副样子?难道是失去耐性,为了
想早点拿到遗产而杀害吉勒拜太太?他坐下来,说:“你对你父亲一无所知,我
猜想你自然会希望有个人来扮演这个角色。不过,拉斯勒小姐,上大学并不能解
决一切,顶多只能让你躲上一两个学期,戴维就会找上门来。你要如何不让这消
息走漏?你怎么确定,校方绝不会对外透露你上的是哪所大学?难道,连你妈和
你的朋友,也不能知道你的去处?说不定哪天一个电话,就会有人不小心说溜了
嘴。”
她的身体又缩了起来,说:“那就不是我管得了的了。”
他皱起眉头。“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你会把他抓起来吗?”
“用什么理由?”
“偷外婆的东西啊!要抓,你也得抓他。”
他耸耸肩。“这我得先问问你外婆的遗产执行官。搞不好他们决定不追究。”
“这么说,你只是要问他关于外婆去世那天的事?”
“是的。”他以为,这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她摇摇头。“当他发起脾气,会对我做出可怕的事,”她眼眶又湿了起来,
“要是你不把他关起来,我就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你不知道他的为人,他会找
我出气的。”
“怎么个出气法?”
她还是摇头,而且更用力。“我不能说。”
“会有人保护你的。”
“他说过,假如我惹火了他,他会到学校闹事,让学校开除我。”
库珀为之气结。“如果你这么担心被开除,当初干吗去找他?要是当时被逮
到,你早就给赶出校门了。”
她的手指摆弄着套头毛衣的下摆,呜咽地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
想上大学。”
他点了点头。“正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苦笑,“很多人都是这样,倒
不只是你而已。这样好了,重病得下猛药,我建议你在我或戴维出面之前,主动
向校长坦承这一切,请求她的宽恕。搞不好她会同情你也说不定。”
“她会气疯的。”
“你有别的选择吗?”
“我不如死了算了。”她小声说。
“那太消极了,”他温和地说,“就像为了头痛而把头砍下来,”他拍了一
下大腿,“勇敢点,孩子。告诉我戴维的地址,然后去找校长谈清楚。”
她紧咬双唇。“你会陪我一块去吗?”
天啊,他心想,自己的孩子已经够烦了。“好吧,”他说,“不过,假如她
要求我离开,我就会走。别忘了,我并不是你的监护人。”
“伯恩茅斯市皇宫路23号,”她低声说,“说我偷东西的人是我妈,对不对?”
听起来,她有些沮丧,仿佛发现自己举目无亲。
“不是,”库珀同情她,“你妈什么也没说。”
星期五下午,当莎拉把车子停好,意外地发现杰克和库珀的车子并排停在墙
边。她直接的反应是发动车子掉头离开,她没兴致和这两个人周旋,更不想在库
珀面前处理自己和丈夫之间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去你的(一拳捶打在方向盘上),
这可是她的家,为了躲避这下贱的丈夫和阴魂不散的警察,她还得开着车子在外
头溜达好几个小时,想到就气。
她不动声色地从前门进去。心想,如果能悄悄绕过画室,她可以神不知鬼不
觉地进到厨房。正如莎拉她母亲对着丈夫用力关上厨房门时所说的话:“家或许
是男人的城堡,但厨房却是他吃瘪的地方。”然而,脚步声还是传到了走廊,她
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她。叹了口气,她挺直身体继续走。
杰克、库珀警官和鲁思·拉斯勒抬头看她,三人手上还拿着酒杯,脸上有着
程度不同的警戒和尴尬。
“嗨,”莎拉打破沉默,“看样子,你们找到了瓶好酒!”
“过来喝点吧,”杰克一边说,一边伸手到架子上拿下一只干净的杯子,
“好酒!”
“当然好,”她说,“这是瓶圣埃米里翁红葡萄酒,花了我不少钱。”
“别那么吝啬嘛,你应该经常喝,要不然到最后都会变成一堆只能看、不能
喝的收藏品。”他斟满一杯递了过去,眼神中带着淘气。而她竟感觉到自己心湖
波动——她心想,爱情真是种最无可救药的病——不过,她还是把这股悸动藏在
愤怒的眼神背后。“我们三人都一致觉得这酒,”他兴致勃勃地继续说,“深橄
榄色,闻起来带点无籽葡萄干、雪茄盒和花草香的味道。”
“你这白痴,这可是瓶名酒,应该认真地好好品尝,而不是像这样在下午五
点钟围在厨房喝!我敢说,你一定没先醒酒,而且像灌汽水般地喝!”
库珀清了清喉咙。“非常抱歉,布莱尼医生,我本来说喝茶就好的。”
“没种的家伙,”杰克依然幽默地说,“我把瓶子凑过去让你闻的时候,你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啦,老太婆,你也喝点吧。我们本来想开第二瓶,不过想
想还是等你回来再开比较礼貌。”
“敢开你就死定了!”她丢下皮包,抖落外套到地上。“好吧,给我拿来,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瓶酒还不到时间,起码要再等上三年。”她坐下,取过杯
子,用手掌抱着杯身缓缓摇晃,深深吸了口气。“是谁说闻到雪茄盒的味道?”
“是我。”库珀紧张地说。
“不错,书上说,有烟熏橡木的香味。谁闻到无籽葡萄干?”
库珀又自首:“是我。”
“你常品酒吗?”
库珀摇摇头。
“你应该试试,看来你的鼻子很有天分。”
“我和鲁思觉得有花草香,”杰克说,“你说呢?”
莎拉啜了一口,让酒香回荡舌周。“太棒了,”她终于开口,“不过,幸好
你们没真的开第二瓶,我要照着书上说的再等上三年。如果还想喝,可以开别的
酒。对了,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她看着鲁思,“你不是该在学校吗?”
接着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鲁思给学校开除了,”杰克说,“我们在想,她可以暂时留下来和你我住
在这里。”
“你我?”她问,“你是说,你打算再让那女人来气我?”
“亲爱的,那得看情形。”黝黑的脸上线条柔和。
“看什么情形?看我是不是要让你回来?”
“不,看是依你的条件,或是我的条件。”
“当然是我的条件,”她坚决地说,“否则免谈。”
他露出诡异的微笑,低声哼了一声。
莎拉眼神凝视了一会儿,接着转向鲁思:“你为什么会被开除?”
从莎拉进门,就一直低着头的鲁思,斜眼看了看库珀。“他知道,让他告诉
你。”
“我想听你自己说。”
“我犯了校规。”她再度低下头。
“哪一条校规?”
“擅自离校。”
“看来一切还是老样子,我一个朋友当年就因为爬下防火梯去和一群男孩说
话,而给踢出校门。她之所以被逮到,是因为我们这些女孩围在窗户边长舌,结
果谈话声传到合监耳中,当场就开除了她。这女孩现在是个律师,而且是很优秀
的律师。”
“我和一个男的上床,”鲁思小声地说,“校长说我给其他人带来坏影响,
她说我不道德。”
莎拉向库珀投以询问的眼神,库珀点点头。“看来,时代毕竟不同了,”她
说,“我无法想像那时我们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情,至少当时我们都相信,任何一
个仔细点的男人,都能发现自己妻子是不是处女。”她干笑了一声,“我们知道
吻痕长什么样子,也知道热吻后所留下的淤青,但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我们一
直以为,如果让男人把脖子以下的扣子解开,就会脸色发青或昏倒。后来当我们
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时,你不难想像那种吃惊。”她啜了口酒。“那个人,值得
你为了他而被开除吗?”
“不!”泪水从女孩的眼眶滑落到桌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想上大
学。”
“那你应该回去找你老妈,要她帮你另外找一所学校。”库珀干吗把她带到
这里?难道是杰克把她带来的?
库珀终于开口了:“一旦我找那男友问话,他很可能会寻她晦气,那么她家
一定首当其冲。我知道,这样做非常唐突,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地方,尤
其在看到校方这种处理方式之后。”他显得很不满,“他们只是替她叫了部出租
车,然后便要她去打包,我看不下去,告诉她们不必叫车了,我载她走。实在没
见过这种学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犯了滔天大罪,更过分的是,要不是我劝她
主动认错,校方根本不会知道。我觉得我有责任,当时我真的认为校方会看在她
诚实的分上,顶多罚她留校察看。换作我是校长,一定会这么做。”
“你妈晓得这件事吗?”莎拉问鲁思。
“杰克要我打电话告诉她。”
“她同意让你住在这儿吗?”
“我不知道,她只说已经接到校长哈里丝的电话,就生气地挂了。”鲁思低
下头,用手帕拭了拭眼泪。
莎拉对杰克露出调侃的表情说:“那么,就由你来告诉她吧。虽然我不是你
的什么新欢,但她也不会乐见鲁思来住我这儿。”
“我试过了,她也挂我电话。”
“为什么”三个字本来已冲到莎拉嘴边,但她随即改变主意。杰克这个人,
答案八成还是如他一向的玩世不恭。她心里想的是,为何世事变化如弹子机里的
珠子般难以捉摸?今天早上才决定自己过日子,现在却……“那,总要有人告诉
她吧,”她不耐烦地说,然后看着库珀,“就你去,我很乐意收留鲁思,但必须
先让她母亲知道。”
库珀有些无奈。“要不然,我们找个社工人员帮忙,”他提议,“请个外人
来协助。”
莎拉眯起眼。“我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但也非常痛恨人家利用我这个优点。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警官,我得提醒你:你刚刚喝的是一瓶非常昂贵的红葡萄
酒,最最保守的估计,排除物价上涨的因素,每杯超过7 英镑。换句话说,这是
你欠我的,所以你不能把自己的责任,推给那些钱少事多的社工人员,交给那些
人处理只会有一种结果,就是把她送到收容所,和一堆问题少年在一起。”库珀
显得更无奈了。
“而且,你也低估了女子寄宿学校重视旧式道德伦理的程度,害得这位即将
面对一生最重要考试的女孩无路可去。我告诉你,男人必须借助女人的子宫,才
能不断繁衍下去,而男人要报答女人养儿育女的辛苦,至少得让他们的女人受足
够的教育。不要让她们只是坐着朝天花板干瞪眼,而是让她们以能力、知识和信
心,把天花板转换为无穷尽的视野。不要轻视教育和智慧对女人传宗接代所能带
来的好处。鲁思想要上大学,她一定得先通过A 等考试,所以乔安娜一定得替她
找到一所愿意收留她的学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