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梦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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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停放在院落中,仆役们被遣退到后堂,所有迎娶阵仗也立刻被遣散,在这私人的领域中只剩两人。
轿子里的梦影忽然感到四下异常沈静,心底着实发慌。“小碧─”她呼唤,但得不到回音,倒是有个冷酷低沈的声音回答她──
“还得要我请奶出来吗?”
梦影掀开轿子的帘幔,从珠帘盖头望去,只见冷君威立在轿外,一身白色马挂,英挺焕发,不可一世。
“小碧呢?”梦影不安地问。
冷君威表情冷冷地,没有回答,梦影走出轿外,眼见四下无人,心底一惊“你把小碧怎麽了?”
“奶以为呢?”冷君威抑住她的手腕,调戏地问。
“你杀了她?”梦影惶惑不安地猜测。
“我像个杀人魔吗?”
“她见过你的长相,你很有可能那麽做!”他总是威胁她,弄得她很难不这麽联想。
“若要杀她,在路上就动手了。”他甩了她,不愿和她磨菇。“进屋里。”
“不,你得告诉我她在哪儿。”梦影无法信任他。
冷君威没有回答,不耐烦地走上台阶,梦影却无助地立在轿子前,望着冷清的院落。他见她没跟上来,有些恼火地停下脚步低吼:“奶杵在那儿做什麽?”
“你……的家人呢?”她感到疑惑。
冷君威紧盯着她,冷漠地道:“在风云堡。”
“你的……正室呢?”梦影忍不住地问。
“正室……”冷君威扯着唇邪笑。“不就是奶吗?!”
“我?”梦影诧异。
“还得要我提醒奶吗?早在十年前我和奶就拜过堂了。”他语带讥谓。“风光的迎娶只是给足奶爹面子。”
梦影垂下眼帘,这场婚礼和她想像的大不相同!不过他竟“厚道”的想到爹的面子,颇令她感到意外。
“奶到底进不进来?”他不想在门口跟她讨论这无聊事。
“这里是哪里?”
“绝冷之馆,我的别苑。”
梦影悄悄抬眼,看见门庭上的四个大字──这是那日他带她来过的地方。
“可以进来了吗?或者要我抱奶?”冷君威冷酷地说。
“我……可以自己走。”梦影踞促的步上台阶,走向他。
他高大的身影带给她莫大的压力,一闪神她竟踩到裙摆,跌了一蛟,大红裙撕裂了……莫非这是个不祥的兆头?!
窘迫之际,冷君威伸出“援手”,将她拦腰抱起。
“对不起。”梦影慌乱地低着头说。
“奶在向地板道歉吗?”他调侃她,将她抱进富丽堂皇的屋内,直接进了“新房”,将她放在床上。
梦影失神地看着这座精致的厢房,不知所措。
“待会儿会有丫鬟来服侍奶沐浴更衣。”冷君威没有停留,转身便要离去。
“你上哪儿去?”
“最好别过问我的行踪。”他头也不回地说。
梦影独自留在厢房内,过了一会儿,丫鬟们进来了,小碧也在其中,并且换下原先的衣着,穿上和冷家丫鬟同一式的宽袖罗裙。
她俏皮地向梦影眨着眼睛,梦影见到小碧总算宽了心。
待丫鬟们准备就绪,小碧便发号施令。“好了,奶们全退下去,这儿有我就成了。”
“是。”丫鬟们鱼贯地走出厢房。
当厢房只剩她们主仆二人之时,小碧孩子气地欢呼。“小姐小姐,奶猜我现在是什麽职务?”
“什麽职务?”梦影微笑地问。
“『浴前』大使啊!哈哈哈!”小碧抱着肚子笑弯了腰。“小姐,奶不知道啊,刚刚在后堂有位总管编派了十个服侍奶的丫鬟,还把她们全交给我管理呢!”小碧乐不可支。
“难怪那麽威风。”
“我对奶的生活起居比较了解嘛。”小碧开心地说。“小姐,我为奶宽衣吧,咱们入境随俗,新姑爷为奶准备了精致的新衣呢!”
“哎呀!这嫁衣怎麽破了?”小碧正要解下梦影的腰带,这才发现裙摆上的裂缝。
“不小心跌倒弄破了!”梦影细碎地说着。
“反正这穿过一次就不再穿了嘛,破了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小碧装作无所谓地安慰,俐落地为梦影褪去红衣。
梦影眉儿轻蹙,纤白的足跨进放满花瓣的浴池。
香郁的热水本可令人放松,暂忘红尘俗事,但此刻的她却是心有千千结!
冷君威静坐在书房内,等候岩毅的消息。
“城主。”岩毅终於从山寨里的竹林赶回来。
“进来吧!”冷君威下令。
“禀报城主,山寨的竹林里的确有一位孙大娘,但她病入膏肓,已无法言语。”岩毅恭谨地呈报。
“哦!”失去了一道线索。冷君威陷入沈思,书房内一片静讥。
孙大娘发现伤痕累累……失去记忆的我……
坦白说,他并不相信梦影所编的谎言,更不信她失去记忆。
如今这个孙大娘无法证明她的清白,更加令他怀疑。
但他若是坚信娘亲所言,却也是疑点重重;梦影若与人私奔,便不可能成为山寨主之女,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看来,如今他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探知梦影的清白。
宁静的午后。
沐浴后的梦影正卧床小憩,小碧则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睡梦之中梦影似乎听见了鸟儿的啁啾声,起身,果然看见关云怀的白鸟停伫在窗栏上。
“是关大夫的白鸟!”小碧霎时清醒。“一定是他回来,发现奶竟然嫁人了!”
梦影心头一悸,踌躇地举起手,白鸟立刻飞到她的指头上。她颤抖地取下白鸟脚下的传讯,怔怔地看着鸟儿展翅飞出窗外,许久才打开字条。
一看之下脸色倏地苍白!
“关大夫说什麽啊?”小碧问。
梦影没有说明,眸底有一丝苦涩。就在此时,房门忽地被推了开来,冷君威入内──
慌张之中,梦影把字条塞进衣服的织带间,小碧吓得低下头去,两人看上去就像做了什麽亏心事似的!
冷君威敏锐地发现主仆俩的异状,但他不动声色地遣退小碧,走向梦影。
“我以为奶在午睡。”
“醒……了。”梦影深悠的眸子闪烁不定。
“睡得好吗?”
“很……好。”
“房里有缺什麽吗?”
“没……有。”
“为什麽不敢看着我?”
“没……”她慌张地抬起小脸,心虚地否认。
他冷笑,倾下身惩罚般地占有她可恶的小嘴,毫不温柔地吻她……她在说谎,他轻易地便能看出,但……她为何而说谎?
他微愠地拉住她的柳腰,一转身将她压在床上,掀起她的罗裙让她的亵裤及诱人的双腿全呈现在他眼前。
“你……要……做什麽?”她羞涩得浑身颤抖。
“天底下哪有女人这麽问丈夫?”他邪恶地说,捉弄地分开她颤抖的双足,将脸贴进她的腿间。
她又惊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他邪笑扯开她腰间的系带,褪下她的底裤,目光落在柔丝绵密的幽园上,轻佻的舌缠住她的花瓣,辗转落在小巧的花蒂上,熟练地折磨她……
“喜欢吗?”他无情地问。
她颤抖地摇头,蒙蒙的眸子蓄满耻辱的泪。
“别告诉我……没人碰过奶。”他眸光邪佞,语气嘲讽,手指不客气地戳进她柔软的小径中。
“啊!”突来的刺痛令她战栗得差点昏厥。
“别这样……求你……”她的泪滚落而下。
“将来奶绝不会再这麽求我。”他看见了她的泪,但并未施予同情,反而扯开她的衣襟,隔着诱人的肚兜,粗鲁地吮吻她的柔波,将她柔嫩的波心化成两颗珠玉。
在他不断地挑弄下,她的身子渐渐悖离了自己,一股奇异的渴望在她的腹下泛滥。
她羞耻地别开脸,身子微微发颤。
他淡漠地凝视着她,解开自己的衣衫,自负地将狂烧的火炬送进她紧小的花径之中……
梦影痛得全身紧绷,以为自己将因此气绝……
“奶……居然是冰清玉洁之躯!”冷君威难以置信地盯着床铺上的落红,万万没想到她竟守身如玉,与人私奔的说词不攻自破!
十年前,是娘对他说了谎!
这麽一来,梦影的失踪一定和娘有干系了……
他无法再轻浮地待她,他因心疼而放慢了速度,缓慢到像厮磨般温柔,心折地亲吻她颤动的唇瓣……
她的滋味像羞涩的小花,生怯的模样令他心生爱怜,望着她楚楚动人的眼波,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仍然深爱着她。
十年来,那份爱不曾消失,只是无止尽的猜忌,模糊了他的真情;他无法对任何女子付诸情感,因为自幼起他便将心交给了她,可偏偏此刻的她竟忘了他!
她羞涩地眨着长长的羽睫,偷偷地注视他的眼睛,不懂他何以突然变得柔情似水。
“我不准奶也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他低声命令。
“什麽样的……眼神?”她柔弱的声音听起来像动人的呻吟。
冷君威再度捕捉她粉嫩的唇,用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意,无言地对她诉说思念及爱恋……
他腹下的节奏渐次加速,在爱的律动中领她一同攀上高峰。
她在他怀中沈醉、颤动,自然而然地融入他的柔情之中……
她喜欢这份无法言喻的温柔感受,更陷落在他深黑的眸中,忘情地回应他──
“若是冷家对奶有任何亏欠,我一定替奶讨回公道。”欢爱过后,冷君威轻啄着梦影的脸颊,虔诚地允诺。
梦影轻柔地合上眼,心底深处有一丝悸动。
“来吧,穿上衣服,夜里风云堡有个喜宴在等我们。”他拉起她娇弱的身子,忽然一张小小的字条从她的织带间飘落,梦影心底一阵惊悸。
但冷君威已将之拾起,并且看见字条上的字迹。
二十日内我在风云城内行医,落脚在十里亭,盼能再见奶一面。
“谁想见奶?”他的眸转变成一片幽冷。
“关……云怀。”梦影揪紧衣衫,低下头去。
“他不要命了吗?”冷君威揪住她的手,将她从床铺上提了起来。
“你别伤害他!我并没有答应要见他啊……”
“很好,奶最好有自知之明!”他冷戾地将字条揉碎。
梦影看着纸片飞落,心情突然灰涩,方才的温柔感受就像一阵错觉,很快地便消失了,令她感到黯然神伤。
冷君威死盯着梦影眼底的泪光,恶意地嘲讽。“哀悼奶和他之间的一段情吗?”
“我已经嫁过来了,你何必多疑。”
“奶的人是回来了,但奶的心还没有回来!”他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如此。
梦影别开了泪眼,认为他不可理喻。“也许……我本来就不属於这里。”
“奶再说一遍!”冷君威厉声低吼。
梦影背过身去,不愿对上他的怒颜。
她以为他会大动肝火,但他竟甩开她,不说一句话地拂袖而去。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动了窗栏,也震撼了她的心。
入夜后──
风云堡中灯火辉煌,一场喜宴正要展开。
柴氏穿着一身喜气的红衣,率着白水仙及众家仆在厅堂接待来自各方的宾客。
“真不知是怎麽回事,君威娶了洪山寨的女儿竟不拜天地,难道这是山寨特有习俗吗?”柴氏向身边的媳妇抱怨。
“婆婆,洪山寨若有这样的习俗,咱们也只有照办,免得惹那些野蛮人不高兴。”白水仙不屑地说着,其实她认为这样倒好,至少她和冷君威还是拜过天地的,这一来和那蛮婆子就有尊卑之分了。
“唉!长老们都到齐了,怎麽君威和新媳妇还不回来?”柴氏十分不满地叨念,转而命令身边的总管。“袁二,你去大门口瞧瞧。”
“是。”袁二勤快地领命前去。
白水仙噘着唇,心下不满,小声地对贴身老嬷嬷说:“绝冷之馆连婆婆都不得进入,我也不曾去过,凭什麽那蛮婆子可以去?!”
“可能是老丑到见不得人了。”老嬷嬷低声安抚自家小姐。
“肯定是了!”白水仙杏眼一翻。
马车内气氛冷凝,一路上冷君威和梦影都没有开口交谈,侍卫长岩毅更是沈默,小碧则战战兢兢地挨在角落里,眼不敢乱瞄、嘴不敢乱说,只能枯燥地坐着,偶尔和岩毅四目交接,但她怀疑他是不是座雕像,就连马车晃动他都能稳如泰山地坐着。
马车终於停在风云堡。
侍卫长神态恭谨地开启车门,矫健地跃下车,立在门外等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