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日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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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着问,你爸爸对我到底是个啥态度,你还没给我说哦?
思然撇撇嘴,对我说,你也知道,爸爸小时候挺疼咱们的,他和妈妈得有好多年没见你了吧,其实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你见见他们再走就好了。
我说,在我们小的时候,你爸爸给我感觉就是很严。离开北京那天,也确实是成都这里催的紧,不然我真还敢壮起胆子去见见他了。
她说,那个时候你高中辍学,爸爸和妈妈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认为越越变坏了。
我咬着嘴唇,听着思然的讲述。思然缓缓的说,我记得咱们小时候,爸爸就老夸你比我聪明,那个时候你学习又比我好,可能你不记得这些了,我当时就挺不服气为啥爸爸老是不向着自己的闺女多一些。后来你来成都,我去北京,分开了整整四年,这当中咱们受的就不多说了,爸爸妈妈也是那个时候把你淡忘了,反正对你没什么期望了。
我也俯身凑了过去,轻轻的托着思然的下巴,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思然说,后来你来了北京,其实我妈妈跟你妈妈都是一样的,毕竟都是看着咱们长大的母亲,我那次给妈妈说了你这几年的辛酸,怎么说妈妈也知道自己的闺女不会骗她,我告诉她越越这几年一直都在学好并没有变坏,妈妈还问过我,越越是不是还是那身脾气,我说还是特倔,就这样爸爸妈妈对你才没丢去希望。
我问,在北京,我的妈妈和你爸妈见过面没有?
思然说,妈妈有几次来学校找我,倒是借着和你妈妈聊过,爸爸工作就比较忙,见面就只那么一两回了。
思然接着说,我从来就没认为过你能变到哪去!你来北京的时候我也看到你学会了不少,这些年我俩经历的多了,人生我也不想再谈了,今天一来又见了你在成都的朋友,说实话,我挺羡慕你那帮朋友,他们给了你不少,现在像你这样能吃苦的男生也不多了,不管怎样我还是信你。
思然半躺在我的身上,摸着我左手上那只表。轻轻的说,爸爸走时把这只表给了我,他说不管我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他让我告诉你,作为一个男孩,无论生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时刻都不要忘了必须追求上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得到自己的幸福。妈妈的话就更简单了,她说我要想和越越走到一起,就得让越越做出一点事业来才行。
……
我笑着对思然说,好了,我们不吹这些了,换下一话题。
思然无心的玩弄着我衬衫上的那排扣子,指尖停留在第三颗纽扣上,这件衬衣唯独那颗扣子很显眼。她淡淡的问,那你想和我聊什么呀?
我涎皮一笑,说,当然是谈爱了哦!
我俯下去,把头刚好埋到第三颗扣子的位置,越来越近,她的眼睛不再眨了,嘴巴也不再撇了,不经意,药香时有时淡,我们深挚的眼神与她那停在我胸前修长的指尖,一个似要划破这屋内的宁静,一个无声的表达着这北京与成都长久思念,而我,不安了起来,已无趣再听她的呼吸声了。
她却孩子般的把头轻移到了我戴手表的那只手上,想听听那腕中表和她那只是否仍一致。
你瘦了!突然这么一句话,加上她放在我胸前的手指,让我不慌不忙的感觉着。她继续说,这个位置骨头都摸的到了,上次在北京这里还有点肉肉的。
我笑了,学着她的腔调。轻声说,要不你帮我解解扣扣,再仔细看看这个位置有没有肉肉嘛!
我一副比她还顽皮的表情,我问,做做?
……
一阵袭来的疼痛,如窗外刚起的夜雨,开始是痒之后变得微微麻然后渐渐疼了起来。她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天真的问我,很疼?
我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她问,那你怎么不叫啊?
我说,有你这样表达爱的啊?不会表达的话,让我给你示范一下嘛!
小的时候,我有点喜欢外婆家那老式的带弹簧的沙发,有一阵子我和思然总喜欢脱去鞋子在那沙发上跳,那个时侯她个子比我要高一些,但力气还是没我大,最开始的嬉戏,我总能把她摔到地上去,她哭了几次后,没想到也生出一个绝招,到我们稍微大一岁后,再想去抱她,把她压在身下,让她一阵狠疼,就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虽然为了要摔倒她我变了很多招数,但她始终就这么一招,至今还管用。
如今又让她给我戴了块手表了,只是位置离胳膊很近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就着她刚好在我的怀里,用98年重庆江边官兵抗洪扛沙包的那股热潮顺势把她抱起,只不过不是冲向堤坝而是冲向了床。
她却重重的在我的胸部拍了一巴掌,很响。并说道,你丫小时侯系蝴蝶扣,姐姐我就教了你好几天,怎么,现在扣扣都不会解啦?
这次爱,应该说是甜美的。我原朦胧的好奇和着她曾经的怯怕并没有出现了,总之青涩的年少时算是远去了,她用她独特的方式让我嗅着她那独特的药香,我们没有在床前翻来翻去,也没有肆意到疯狂的程度,亲吻稍稍深刻起来,而她那滑滑的肌肤上流驶着我爱过的痕迹后,也不知是体温的不一致还是溺爱下的痒,渐合着窗外的雨一起颤抖起来,她用她的唇默然告诉我那些带有怨气的思念。
豆大的雨点三两滴砸在窗户上,屋内的宁静,搀杂在空气里,上升到天花板,床上的我们演下了这场无声的电影……
而思然是这么评价这电影的:
我问,很疼?
她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我问,那你怎么不叫啊?
她说,有你这样表达爱的啊?不会表达就别说示范,竟演些韩国片,没劲。
我说,那我们下回演美国片,你要威猛我一样给你示范。
她说,我还想要日本片呢,变态你有没有啊?
说完,她随手抓了件衣服冲了出去。
我问,你干什么,客厅那窗帘没拉下来哦?
她说,这被你糟蹋了,咱总得洗洗啊!看来今晚上又犯错误了,和你一起偷了果子吃,也该毁灭证据呗!说完,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思然洗澡时,我又爬起来重新理了理床,然后倒在右边睡下了。没等几分钟,思然出来了,裹着一块大浴巾缠着头套一进来就打开床后的衣柜一阵乱翻。
我问,你找啥?
思然随口说,姐姐总得找件合适睡觉的衣服呀!
我说,下午那会叫你想晚上,你要躲懒,这会深更半夜鬼都该上门了,你才想起翻衣服。
反正你就不体贴人家,早你就该帮我打理了,思然突然一惊一乍的问,哟?小子挺行啊,知道我要来,看来是提前把睡衣都给我准备好了?
她开着的灯有些晃眼睛。我背对过去,不耐烦的说,赶紧睡了嘛,人都遭你整疲了,难道你还要试穿几件衣服看哪件合身你才舍得睡?
没想到,话音刚落,我盖着的被子被她用力一掀。她正告我,不是我找茬儿,你今晚上当着面得把这事儿好好跟我说道说道?思然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女人的睡衣,拿在我面前质问我,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
前几天花花姐把重庆的店子卖了,到成都来找我耍了几天,也是想躲清闲日子,这些衣服是她的,耍了几天后,回去的时候把这些行李留在这里了,我坐床上认真的对她说。思然用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怕她不信,继续说,我和花花姐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姐姐,能啥子事嘛,她来我这里耍的那几天,也就是看看我混的咋样,其实我跟她,也和你差不多,我们离开重庆后,同样好几年没见面了。
思然听我说后,脸色要缓些了,但眼神依旧在审视我。没办法,我继续说,她来的那几天,就睡的这张床,我睡的隔壁那张床,不信你可以问一下五哥他们,真的,我没骗你!
行了,别说了!好象我多恶毒似的。思然让我住了口,她把手里的那件睡衣又放回衣柜,嘴里喃喃的说,来玩就玩呗!也真是,一路走一地落的,东西也不带走,差点把我们家越越冤枉了。
思然并没有花姐那样的讲究,终于挑好了一件我平时用来上班穿的白衬衣,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这才放心睡了下来,但她没有急着关灯。
她睡在我的旁边,我对她说,花姐这几年倒是变漂亮了,这次来成都打算和五哥耍朋友了。
好了,不多说,本来没啥事儿的,你解释那么多我反而有想法了哟!思然说,四年前我见识过她的为人,我也知道她挺不容易的,重庆那个地方好多年不回去了,不过该变的人可能还是没变。那她好好的在重庆开店做生意,为什么要把店卖了呢?
我淡淡的说,你又不是出来混的人,又咋了解那份苦嘛?她比我不容易的多,光家庭就比我还造孽些,况且我比她幸运的是,我在社会上还遇到不少好人,要是没有五哥瘸子郝少他们,今天我也不是这个样子了,我们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
她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你比她幸运啊?反正我可以说她好,但你就不能,当初要没她出现的话,没准我还真能说服你去考大学,那阵儿光你那学习考什么不是考啊,结果怎么着,你看妈妈现在在北京不过的一样挺好吗?
我问,为啥子你对花姐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嘛?她真的只是我认的那么一个姐姐啊!
思然看着我,认真的对我说,不是我对她态度不好,我也没反对你去认那么个姐姐,你不读书就出来跑,认些哥哥姐姐之类的朋友也没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我也确实不懂,但你知不知道,你最艰难的时候不是让我陪你走过来的?
她继续说,你这人什么都好,但就是脾气特拗!有高兴的事儿可以让我陪着你一起乐呵,唯独有难处的时候打死你也不肯说。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也不会吵那么多架了。
我感叹的说,过都过去了,以前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江湖上那些血雨腥风让我们把它淡掉嘛!
没想到思然也学着我的样子感叹起来。她说,早知道跟你有这劫数,我他娘的当时就该跟哥哥好!
我笑着说,幸喜的他短命哦!要不然我也挖不了这墙角了。
我呸!思然撇撇嘴,说道,要是那时候车祸人能抢救过来,你看我们多幸福啊!哥哥考北大清华,我就上北外,你知不知道在北京两学校隔着一点也不远,天天晚上我可以让他翻墙出来陪我绕操场玩儿,北大的食堂伙食蛮好的,俺天天上他那儿吃饭得了,你丫就自个儿留成都混喽!
听她这样说后,我也不服气,抱她在怀里又一阵嬉戏。
我帮她理着头发。笑着问她,要是你真的发现我裹了个妖精,你会咋办?
思然随口说,应该不会吧!我还是信你,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谁不了解谁啊!
她想了想,又斩钉截铁的说,要真出了啥猫腻,你给我琢磨着,姐姐还立马就回北京去,从此再也不会理你了。
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揪几下耳朵,我认个错就算了,结果那么严重,看来还真不敢!外面下起雨哦?
她撇着嘴说,下刀子也得走!当晚就走,坐火车坐汽车都行,反正不在成都多耽搁,省得你说姐姐不给你去浪漫的机会!
我说不出话来,揽她在怀里,她问为什么要那样问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我摇摇头说绝对没有。
她突然问我,对了,你现在在成都跟你那个爹,关系怎么样了?
我说,不要提了,我恨他!
……
这晚,思然依在我的怀里,像是小孩子睡前听完一个童话那样满足的睡去,睫毛偶尔的一闪,抿着嘴,她嘴角的两边挂着我和她的故事。关上灯后,我们不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睡去。
次日,也就是思然来成都的第二天,我被她早早的叫醒。
她站在我的身前,硬是要把我拉起来的架势。她摇着我的手,对我说,快起来啦!我早饿了,带我出门吃早饭好不好?我懒洋洋的睁开眼,见她已经穿戴整齐,一副哥伦布要出门前的兴奋。为了想再多赖几分钟床,我借机对她说,好象你的发型没对,今天是出去耍,就不用别发卡了嘛!去整个披肩的来看看,我觉得那样效果要好些。
她一直都是这么在乎外表,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就乖乖的去照镜子了,但走开时却把窗帘拉开,晃醒了我的眼睛。
没办法,九点都不到,硬是被她拽了起来。她催促着我快快出了门,看来她是真的饿了,也或许是成都的吃影响了她,我带她去了离家不是太远的早餐馆。成都的担担面不错,那好吧,给她叫一两,灌汤包子也可以,再上几个来吃吃嘛,醪糟蛋可能太甜她尝了一勺就不吃了,放下筷子又去喝了小半碗玉米粥。
吃完早饭,看着她摸着自己的肚肚。我笑着问,吃那么多,你就不怕长胖哇?
她边擦着嘴边说,咱们今天要出去玩嘛!早饭是要多吃吃好才行啊,不然没劲。
我笑着说,今天先在市内看看嘛,反正郝少把车钥匙给了我们,你要想走远点也可以,看你心情。
她点点头,说,也行,就由远到近的走一个吧!
我说,我没驾本,到时候你来开车,我给你指路。
她却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