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和他的女人们-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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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子都被当成共产党杀掉,其凶残性格、其大义灭亲气派,由此可见。逃到台湾
后,王少将落魄,下放做台北县南港成德国小校长,大材小用矣!他一直以‘共产
党’作眼中钉标准。他在台湾,如果有河南专员万分之一的权力,我早就被当成共
产党杀掉了。多年以后,国民党伪政府开放探亲了,大陆共产党也宣布不咎既往了,
有人问他何不回去看看?他摇头说:‘共产党饶我,可是被杀的人的家里,若有人
出来,给我难看,这张老脸怎么兜得住?’”当然这是后话。
第四章 “文星”:花开花落几度春……
与刘秀嫚有关的花边新闻
《文星》是萧孟能、朱婉坚夫妇1957年在台北文星书店的基础上创办的杂志。
1961年李敖在该刊物上发表《老年人和棒子》,颇得主编陈立峰的赏识,陈立峰又
把萧孟能介绍给了李敖。萧太太朱婉坚,李敖也早就认识了。
1963年7月,陈立峰推荐李敖为《文星》主编,李敖不肯接任,后来陈立峰离职,
萧孟能恳求李敖帮忙,李敖这才出山。
9月份,由文星出版的《传统下的独白》出版后,“中国小姐”、中国广播公司
主持节目的刘秀嫚小姐特别约李敖做一次采访,这是李敖第一次走进录音室。
刘秀嫚长得甜甜的,清秀的脸庞,白里透红,身材瘦不露骨,是一等的可人。
李敖见到刘秀鳗便忍不住先开上几句玩笑,乐得刘小姐先仰后合,采访录先成
了谈笑录。
在录音室,刘小姐的铅笔掉在地上,李敖手勤眼快,弯腰捡笔时,猛然看到刘
小姐的小腿修长而白皙,非常迷人,是他看到的少有的美腿。李敖想,小腿尚且如
此,大腿便可想而知了,于是便毫不客气地亲吻了她的小腿。
刘秀嫚只觉小腿被轻轻了扎了一下,马上想到李敖那张骂人的嘴,那张既讨厌
又温柔的嘴,便佯装不知,继续做她的节目。
令李敖意外的是,就和刘秀嫚录了一次音,报上已出现了李敖和刘秀嫚谈恋爱
的花边新闻。
1964年10月3日,《中华日报》上发表了洪敬思的《从绚丽归平淡——刘秀嫚弃
虚荣》的报道,报道这样说:(传说她跟李敖在闹恋爱)七月初在选举第四届中国
小姐会场,我问她这是不是真的?她微微地笑了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到底是
不是真的,只有等将来发展来证明了。
媒体的捕风捉影还缘于李敖曾在一篇文章中对刘秀嫚的赞美,李敖在那篇文章
中戏称她是“最使我着迷的美人儿”。
一个是大美人——“中国小姐”;一个是大作家——“文化太保”,两人的花
边新闻足实使报纸的发行量大增。
1965年7月,台湾发生了两件与他们有关的大事:一件是从7月2日开始的《秀嫚
信箱》,由刘秀嫚执笔发表在《中华日报》;一件是7月5日开始的《上下古今谈》
由李敖执笔,发表在《台湾日报》。
刘秀嫚在《中华日报》的专栏,断断续续,发展得很不顺利,后来渐渐销声匿
迹了。李敖很是为她可惜。李敖说,“秀嫚信箱”它真正的意义不单是信箱的执笔
人写些什么,同样重要或更重要的,是信箱执笔人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向人们宣示些
什么。这是“普通人说”与“刘秀嫚说”的分际,刘秀嫚的重要就在这里,而她的
苦恼也就在这里。刘秀嫚为什么苦恼,李敖没有跟她个别谈话的机会,但他猜想最
主要的原因,是她文章的训练不够、思考问题训练不够,因此她执笔写文章和回答
问题,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生常谈而已。
李敖认为,刘秀嫚今日的路只有一条,就是下决心不再陪世俗来串假场面、下
决心走她自己的觉醒生活。即使做个“女叛徒”,也在所情愿。
李敖还幽默地提出他和刘秀嫚角色转换的设想,李敖说:“在目前的现状下,
我李敖虽然仍天下横溢、斗志不衰,可是毕竟因三年来树敌太多,相对的增加不少
敌意和阻力,也增加了不少对我有成见的傻瓜。所以同一句话,不出自别人之口而
出自我李敖之口,外面的反应就多少有点不同。常常是一句真理,因为是我李敖说
的,有些傻瓜就是赌气,可是这句真理,不由我李敖说出而改由刘秀嫚说出的时候,
它的‘说眼力’就会比我强得多了。”
李敖说:“美人在这个世界上,跟五十分上下厘米的电线一样,是阻力最少的
物体。基于这样一种认识,我开始凝结我的妙想是:刘秀嫚若能写出李敖这样的奇
文,那多好!她的美丽若加上我的天才,那多好!我情愿挖空我的脑袋,把我的天
才全部送给她,叫他妈的上帝彻底做一个不公平的上帝:一方面使美女兼做才女;
一方面使‘文化太保’变成‘文化白痴’。”
《上下古今谈》一共写了五十四天,到8月27日停止了。李敖马上写信给《台湾
日报》总编夏晓华先生,推荐刘秀嫚掌握这一方天地。他希望夏晓华用不错的礼遇,
正式邀请刘秀嫚来主持这一专栏。
媒体对李敖和刘秀嫚的“花边”妙作随着《秀嫚信箱》和《上下古今谈》的消
失而沉寂了下来。随后刘秀嫚才正式向媒体宣布:李敖喜欢她但并没有追求过她。
一只空谷中的“夜蒙”
《文星》杂志社附近有一个咖啡馆,装饰典雅,生意兴隆,
李敖常在这里用餐或会谈。
老板娘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人,长得清秀匀称。眼睛不算大但如出水芙蓉,顾
盼生辉;嘴唇丰满,给人一种一看就想吻它的冲动。
这位多情的少妇,名叫谷莺,原籍上海,为了解决娘家经济困难,嫁给了一个
流氓丈夫,婚姻很不如意,是一个现代式的“怨妇”。
李敖到咖啡馆来的次数多了以后,对谷莺产生了很好的感觉。李敖坐在咖啡馆
里最喜欢远远地偷看她的小腿,而她坐在那边,一腿盘在另一腿上,小腿呈现得更
为诱人。
李敖的窥看慢慢引起了谷莺的注意,谷莺问李敖:“我觉得你喝咖啡的时候都
比别人有滋有味,是不是你的品味很特别?”
李敖说:“咖啡和品味,对于一个喝咖啡的人来说都是第一,品味很好的人得
有好咖啡,咖啡再好得有会品的人。”
谷莺说:“可是为什么有的人品了咖啡却连咖啡杯也要品呢?”
李敖说:“这个人一定是个盖世无双的人。”
谷莺眯着朦胧的眼睛笑笑,露了两排好看的牙齿,她说:“你品出咖啡的味道
是什么?”
“忧伤。”
谷莺听到这两个字,心猛地动了一下,她或许从来没听到人说过咖啡是这样一
种味道。她认真地打量着李敖好长时间,然后用一种梦一般的发音缓缓地对李敖说:
“你是一个懂咖啡的人。”
李敖不但品出了咖啡,也品出了谷莺的活,就像谷莺读出李敖的弦外之音似的,
终于有一天李敖把谷莺约到了家里。
那是春天,万物吐芽,台北的天空短暂地飘着丝丝的小雨。在计程车上,谷莺
把旗袍散开,李敖看到了露出丝袜上端的大腿,那是李敖最喜欢的部分。
后来李敖在《大腿上的丝绸之路》一文中记述了这次的印象:用吊袜带时代的
女人,她们在内裤与丝袜之间,就是吊袜带发生作用那一段,大腿是裸露的。冬夜
时分,与美女夜游,坐在车上,伸手去摸那一段大腿,虽约翰复生,亦将别着福音,
以告来者。”
李敖在文中描绘的大腿就是谷莺的大腿。谷莺大腿有丝袜时令他神往,丝袜脱
下来时令他销魂,李敖感概道:美腿当前,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看的呢?
李敖对跟他上床的女人有五个条件:瘦、高、白、秀、幼。“瘦”不是皮包骨,
而且瘦不露骨,李敖绝对忍受不了胖。由此可推,他也不喜欢大乳房的女人,他说
大奶总给人笨笨的感觉。
他也不喜欢大屁股的女人,因为大屁股女人给人的感觉是野蛮。
李敖把谷莺带到安东街231号他的住处,少妇美丽的肉体令他十分震撼。李敖称
她“肉得匀称”,可说是他雅好“瘦不露骨”女人的一个例外了。
在李敖那张大床上,谷莺让李敖充分占有了她,当她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李敖
发现了她满眼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让你如此伤心?”李敖抱紧她的头问道。
“是咖啡、欲望、你和一个女人的身世。”谷莺说。
“咖啡要品,欲望得发泄,女人的身世可以改变。”李敖“别说了,别说了!”
谷莺把李敖抱得更紧,她说,“我知怎么做,我知道……”
谷莺慢慢坐起来,穿好衣服,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又转过身来,在李敖的
唇上吻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李敖,暗示从此永别。
谷莺以泪洗面使李敖离开,让李敖有些伤心,几天以后,他的脑子里还是谷莺
的美好身影。或许是一种同情,或许是一种复杂的爱恋,李敖在咖啡馆里见到谷莺
总是欲言又止,而谷莺更是尽最大的可能回避着李敖。
李敖无奈,只好认可了眼前的现实,他想他不会再到咖啡馆里折磨她了,在最
后一次去咖啡馆的时候,他交给了谷莺一封信:
你记得希腊神话里《夜莺》的故事么?“夜莺”本是一个公主(名叫Philomel
a),被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占有,最后,她逃掉了,那个男人在后面捉她,她便受
天上神仙的保护,变成了“夜莺”。
当我想到你的身世,看到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做何感想?我仿佛看到一只最可
爱的空谷中的夜莺,在找不到保护她的神仙。
我不是夜莺眼中的神仙,我是魔鬼。
当你用眼泪使我走开,我觉得我不该再加深你的难题,虽然在难题下面,我会
加上一个问号。
我痛苦地觉得人间对你太残忍,在你刚对人生睁开眼睛,你已被环境捆住了手
脚,别人强迫你背上十字架,你无法再挣扎——你背上了它。
别人只会从你身上取去食物或给你食物,但是他们不能取去或给你“生命的意
义”。在你一生中,也许只有我的出现没,才会有这种意义。
答应我不要再哭,我也答应你。当你我发现人生的苦痛是那么当然,我们该知
道眼泪不是应付它们的最好标记。
如果此后你有什么快乐要人与你共赏,有什么烦恼要人同你分担,如果你愿意,
请你记得我。
你永远别忘记:有一个肉体暂时离开你的人,他的心灵却在你身边,他随时等
你叫他为你做点事。
在多年以后,你会看到我的一部小说,在那里面,你会真正找到你自己。
李敖与谷莺的私通是他平生第一次与有夫之妇私通,这“奸夫”的身份李敖以
后还有过一次,仅两次而已。两次私通对象的丈夫他都不认识,他便没有什么道德
故障。
李敖另外一个做“奸夫”的假设条件就是,“私通”如果有利用权势、伤害别
人或影响公众利益之处,他也不会做的。按李敖的道德标准,他不会跟朋友的老婆
有任何不够朋友的事,这也是后来柏杨栽诬李敖与他太太艾玫有染而令李敖愤怒的
原因。
海蒂:梦与现实的碰撞
李敖说他跟女人的关系可分为四大类:第一类是跟他有性交关系的;第二类是
没有性交关系但有肌肤之亲的;第三类只是相识但却长入他梦的,所谓梦,主要是
白日梦式意淫;第四类是双方完全不认识的,比如电影、照片、画中的虚幻的女人。
这四类关系中的女人其实有时也是可以转换的,有的女人就第三类渐转成了第
一类。
吴海蒂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李敖第一次见吴海蒂是在三年前的台大校园,那天她跟一个很有些风度的男子
坐着三轮车从研究所旁经过,李敖一眼便识出了这个绝佳的美人,但美人旁边的男
子却让李敖有些怯而止步,李敖设想那男子很可能是美人的未婚夫。
海蒂是李敖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面庞清秀,皮肤白皙,身材窈窕,气质高贵。
这样的女子自然最易长入李敖之梦。
1964年5月初,李敖改租水源路19号的“水源大楼”三楼,这里离商场“君子行”
很近,日常的李敖一般都到这里买东西。
有一次,李敖在“君子行”的人群中终于发现了现实中的海蒂,她穿着细花短
裙,手执小拎包,步履轻盈,神情矜持,俨然一副名媛作派。和海蒂在一起的是
“北洋军阀”唐天喜的女儿唐静琴。唐静琴跟李敖相识,看到李敖后便出于礼节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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