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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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月在一边微咳着,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跳跃的火苗目光呆滞。
就他这样还会出什么事?恨离轻笑。
不多时,紫影一闪,紫樨抱着一大批药草和几根竹子回来了。恨离看了一眼,有白术,当归,蒲黄,红花,附子和止血草。看来紫还是挺关心凉月的,不然干嘛找这么多止血化淤,补血补气的药材。
“你笑什么?”紫樨让恨离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很闲吗?”紫樨削断了一根竹子,弄了几个竹筒递给恨离,“没事做的话就把这个那去盛些水回来。”
恨离看着紫樨那张让她看的微红的脸,“紫,我到今天才发现你人真的很好!嗯,嫁给你不吃亏,你绝对有做贤妻良母的本钱。”
紫樨白了她一眼。死丫头,什么贤妻良母,又不是和你换了性别。恨离甜甜的笑了笑,打她的水去了。
紫樨让她那双美目看得心跳加速。恨离,我娶定你了!他用碎石块垒了个简单的炉子,然后在里面生起火等着恨离的水。他把止血草嚼碎,扯下块衣服挨到凉月身边脱下他的衣服将止血草敷了上去。
他微微一怔,凉月珍珠色的肌肤泛着惨白的颜色。右臂上剑伤的伤口被烫的焦黑,瘦弱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从每条伤痕上都可以知道那以前都是些深可见骨的重创。
果然,他这样的人是注定会被别人追杀的。幸福和安定,也不可能是属于他的。
紫樨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衣服穿好,恨离端着水放在小炉子上。把药草都放在大竹筒里,她便坐在紫樨身边安静极了。
紫樨冲她宠溺的笑了笑,注意着炉子的火候,不时地向里面加柴。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凉月仍是静静的看着火苗,紫樨注意着汤药,恨离则是伏在紫樨的腿上闭目养神。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紫樨低低的念起心经,也许这样能减轻凉月心中的魔障。如果把他逼上绝路,倒霉的不只是那些那他做祭品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这样的人是最恐怖的……
恨离静静的闭着眼睛,听着紫樨如清泉般清冽的声音嘴角逸出一丝笑意。
“恨离。”紫樨推了推她,“你去抓几条鱼来,凉月不比我们,他需要充足的食物。”
恨离抿嘴一笑:“刚才你才骂得他那么惨,现在你有这么关心他。你变得好快啊!奇怪,人们都说女人善变……”她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美丽的眼睛里有狡黠的光。
“别耍贫嘴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就那小子呢!”紫樨掐了掐她的脸颊,手感不错,柔滑如玉,调比凝脂。她才来人间几天就学会调侃他了?
“亏我还说你是好人呢,原来是有私心!好了,我这就去抓鱼。”恨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找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抓鱼”,省得别人看到她“抓鱼”的方法。
紫樨用刚砍来的竹子又做了个竹筒,小心翼翼的将煎好的药倒进去。“凉月,你可以喝药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不容别人抗拒的气魄。
凉月如死水般没有生气的眼中闪过一丝水气,他苦笑着,仍是不停的咳嗽,“不劳兄台费心了,我就这样病死也算是件好事。”
紫樨的声音很冷也很淡:“你知道吗?每一条走过来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你选择死亡,我也没话可说,这是你自己的路。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这样做值得吗?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恨离一定不想让你死。药我放在这里,至于是否要喝,那全凭你自己了。”
凉月怔怔的盯着竹筒,他原以为自己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会难过。但是现在在这世上还有两个关心他死活的人,也许选择继续活着也是为了他们吧!
凉月端起竹筒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喉咙。“咳咳咳……”凉月忍不住还是咳了出来,嘴角沁出血来。
“龙涎草补中益气,冬虫夏草保肺益肾、止血化痰。燕窝大养肺阳,止咳化痰,补而能清,为调理虚痨之圣药。这些东西平日多用一些,对你的病有好处。”紫樨边添柴边说,顺便准备一个大竹筒以便待会儿给他煮些鱼汤。
“谢谢。”凉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常识而已。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就更不用说别人了。”紫樨知道他已经打开心结了,也便不再说什么了。
远处,恨离拎着料理好的鱼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紫,鱼交给你了!”见凉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的心情就好了一些。
这就对了嘛,整天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凉月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淡然如月光。映着天上的明月,有种朦胧的美。只是那月白的颜色让他显得更加落寞。
什么嘛,弄得惨兮兮的。
“凉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恨离好奇的问道,说实在的,她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凉月,她和他甚至都说不上“熟”。
柴草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乱糟糟的。但是,凉月的心应该更乱吧!
是啊,天大地大,哪里才是他的容身之所?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孤单漂泊一生的,或许哪一天他就会客死他乡,或许他看不到下一次的月圆。
也罢,也罢!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月圆人团圆”是对他的一种残忍。
他的脸上一片漠然,那是一片历尽沧桑后的静默。“我不知道。”他淡淡地说,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没有人说话。四周就像是被凝结了一般,静的出奇,只有柴火的噼啪声和凉月时不时的咳嗽声。
紫樨为他盛好鱼汤递给他:“趁热喝,你的身子虚,要好好保养。而且……”紫樨的瞳孔微微一缩,略有所思的看着凉月,“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
凉月注意到这个人的话中有话,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多问了。
夜深了,江边渐渐的冷起来。这没有什么味道的鱼汤,缓缓的冒着丝丝热气,应该也温热着他的心吧。
他端起竹筒,喝了口汤,感受着从心里逸出来的暖意。没有这种感觉有多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他说了一个字,却发现紫樨和恨离都在看他,“我想去一趟清鸾国的帝都——苍。”
清鸾?苍?什么地方啊?
恨离看向紫樨,可他那张脸上明显的写着“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
“去那里做什么?”紫樨问道。
“去见一个人。”只听凉月似是自言自语道:“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重要?
恨离有些惊讶。这个世上竟还有人能让凉月挂心,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然而他们没有人知道,这一去竟会改变他们的命运,改变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
这一去……却也颠覆了一切……
第五章
以星陌海为界,分东西二陆。东陆仅有清鸾、绮岫二国毗邻,以澜江为界。
星陌海之上,有岛名月汐。遗世独立,远离俗世纷扰。多有隐士隐居于此,方外出世。唯有司空一族出世而居,建轩名曰“瀚墨”,族中每代以记史为业。
西陆分墨泽、苒落二国,多与月汐来往。每年固定一段时间月汐两翼均会露出浅滩。那时东西二陆由月汐相连,倒也是可以联系的。
四国均有造船工艺,倒也不碍平日交流。
这就是这几天恨离和紫樨从凉月那里知道的事情,凉月说给他们听的时候惊讶得不得了,看他们又不像那些鄙陋的乡下人。大概是由某个方外高人的养子养女吧,太不了解现下局势了。
一路走过来,满目都是绮岫苍翠连绵的山脉。越接近澜江地势就越平坦,极目远望,好像能看到那滚滚的江水。
廖州,虽然不是个大地方,但供他们休息是足够了。在这个接近国界的地方战乱是免不了的吧!满目萧索,各家的生意也不好做吧。
他们跨进来福客栈的门槛,便见里面的人都齐齐的向他们投来惊艳的视线。难得会有这般人物来这个地方,这一次却来了这么多。
“咳咳……掌柜的,我们要三间上房。”凉月淡淡地说。他的声音很柔也很虚弱,再加上他时不时地咳嗽着,让人一叹,好好的翩翩佳公子却是这幅病歪歪的样子。哪天要是有人说他英年早逝,恐怕没有人会感到意外吧!
“紫,先叫些东西吃。这几天忙着赶路,倒是累了凉月。哎,他那身子又怎么能熬得住。”小二一听那白衣的姑娘这么说就连忙靠了过去,顺便多看了看这几个谪仙似的人。
紫樨点头应诺,挑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
也难怪这客栈嘈杂了些,廖州这种偏僻的地方也就是像这种大些的客栈才有酒喝。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客人也自然渐渐得多了些。
也难怪客栈门口有个装满酒的大缸。
“老板,来二斤好酒,再来几个小菜!”门口进来一个身着宝蓝色劲装的青年。一进门就大声吆喝,满脸堆着笑。一双眼眸泛着精明的光。背上挂着一柄长剑,剑上坠着几个银色的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铃铃”声。
掌柜显是认得他,放下手里正拨的噼啪响的算盘迎了过来:“公子,您上次来时付账的银子给得太多了。这不,我把您这帐都记下了。”
那青年笑得满脸春光灿烂道:“无妨。”
这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像是闲话家常。但紫樨不经意的发现掌柜偷偷塞给那青年一张字条,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青年时时刻刻都在笑,像是除了笑以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一样。他坐在正对大门的地方等着小二上菜。
店小二一下子忙了起来,先是顺手把那青年的酒打好上到桌上,再来是给凉月他们泡好茶送过去。
青年顺着小二的路线看去,星眸一亮,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三个翩然出尘的人。穿着一身紫衣的人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自信的光彩。白衣女子对着那穿紫衣的人笑着,像是在谢他为她夹菜,墨玉般的黑瞳里盛满笑意。
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神情淡然的青年,恬淡清宁的脸上有着不健康的潮红。黯然的眼睛深邃又柔和,好像一个平静的湖泊。时不时地咳嗽着,声音有些压抑。
很有意思的三个人,青年微微笑着,眼睛里有着深邃的光。
安静的街道忽然嘈杂起来,一队人马闯了进来。为首的人目露凶光,进来就直奔青年走了过来。
“南宫雨竹,我看你今日往哪里跑!”
青年不急不徐的喝了口酒,嘴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容道:“呵呵,今天来抓我的竟然是文聘将军,还是真有面子。”
“废话少说!”文聘将军抽刀砍向南宫雨竹,主攻其面门。南宫雨竹仍是笑着,笑容里参杂着一丝诡异,足尖一点翩然落在紫樨身边。
“哈哈!文聘将军不顾在座的百姓就要在这里动手吗?”南宫雨竹抽出背后长剑,银铃轻轻的响了几声,那声音悦耳好听极了。
文聘冷笑道:“抓到了你,这里就会安静好一段时间。至于过程——就不必计较这么多了。”
南宫雨竹有意的观察身边的三个人,紫衣的青年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径自吃着午饭;另一个青年轻轻的咳嗽着,眼睛里深邃的看不见底,整个人出奇的安静;倒是那白衣的女子神情愤然,美眸中闪耀着气愤的火焰。
文聘挥刀斩向南宫雨竹,只见他身子一偏闪到凉月身后,笑得像一个正在玩耍的孩童。
恨离有些按耐不住。打从这伙人进来时她看到他们的衣着和孔离那伙人相似,心里就开始别扭了。再听听这狗屁将军说的话,更是其不打一处来!
恨离在桌下手化一柄光剑,一剑扫在文聘的大刀上,竟震的文聘虎口发麻。文聘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南宫雨竹笑得很安然,剑上的银铃“铃铃”作响。从看到文聘进来时那白衣女子微皱的眉头时,他就已经打算让这三个人趟这倘浑水了。他知道,这三个人决不简单。
“挡我者死!”文聘挥刀击向恨离,身后的手下也开始移了过来包围这几个人。
紫樨神色一变,冷眸寒光一闪,紫樨剑倏然出手挡下了文聘的刀:“谁准你这么和她说话的,嗯?”
一时之间出了这么多高手,文聘自然心知不妙。“上!”他一声令下,一众士兵围了上来亮出家伙。
凉月咳了咳,沉下嗓子低声道:“现下两国交兵,还是不要杀这些军人的好。”
说话间,战事一触即发。紫樨和恨离顾着凉月的话只是把一个个士兵打昏,只不过客栈中又进了许多士兵,一下子又忙了起来。
南宫雨竹仅是左闪右避,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捉迷藏。文聘举起客栈中的酒缸全力击向在门边的南宫雨竹。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了一个身穿明黄衣裳的女子。
南宫雨竹眼明手快,一拳击向那酒缸将它打了回去。可是这酒还是全洒出来了,淋了他和那女子一身,从里湿到外。
那女子不满的向里面看去,看见门口的南宫雨竹因为看着她而分了神。于是她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拉住南宫雨竹衣衫将他拽到一边。
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在那时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