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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南京爱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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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把程君和程林带到了鼓楼公园,这也是一个黄昏时分。他想到了自己最早和小敏五年前到公园来的情景,那是个温暖的日子,而现在的天气干燥寒冷,北风凶猛地撕扯着。 
程君走得很慢,但步子还算协调,从外边可以看到她卷在伤口处的隆起来的药布和线头,是一个凸球形,向侧外方张着。 
虽然,唐安充满了困惑,但他发现当和程君在一起时,他有一种真实的人的感觉,反而只会平静地理解狗的问题。也许程君太善良太温存了,以至他必须百分之百地相信她的话。 
从登向山顶的台阶的中间部分往右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将把人引到假山中去。公园的假山在这黄昏的风中,鬼魅地翘立着,偶尔假山的石头之间的空洞,总能找到一些人躲在那儿恋爱或做那种事的痕迹。他走到前边,程林在后边搀着姐姐。 
鼓楼公园是南京最好的公园了。 
安阳有个人民公园,程林说。 
我对安阳县城不熟,他说。 
程君想歇一歇。他回过头来看程君的额头上渗着汗珠。他不敢去碰她,他觉得她会一下子碎掉似的。 
在环着山腰中间部位的那条小道的右方的出口处,有一个杂货摊子,程林想买水喝,唐安掏钱,钱包里什么也没有,程林没有掏她自己刚才装进去的钱,三人在小摊子边上略微站了会,继续沿着另一条小道往上爬。 
唐安跟程君介绍假山的由来,程君只顾往上走,她的喘气很轻,但声音有些杂乱。程林几乎要抱着她。程林翻着眼珠望着唐安,那意思想让他帮忙,可唐安没有,他已很久没有接触过她的肌肤了,他想也许这样会好些,如果接触上,那么他会陷入更大的被动中。 
山顶上,有些人正在向下走,那个装有大鼓和铜钟的大殿里燃烧着香火,巨大的古柏树在风中挺立着。他们没到大殿里去,就坐在侧面向西的角落,日光照见的那排石凳上。 
这其中的某一只石凳,他和小敏曾来坐过,但究竟是哪一只呢?他已无法指出来了。 
姐,我们老家在那个方向,程林指着西边说。 
程君木然地望了望西边。 
尽是些灰苍苍的雾,她说。 
现在没有雾啊,程林说。 
唐安在旁边的凳子上抽烟。他想寻找她所说的雾,放眼向那远处望去,虽没有视力的障碍,但那些细碎的黄昏的光影中飘动的灰尘与影像中的渣滓,如同心灵里的那些迷雾,因为你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缓慢地飘动着? 
唐安,我们想这两天就走,程林说。 
唐安很快想到结帐的事情,他没有改口,哼了几声。 
程君始终没有看唐安,在南京期间,他几次来探望她时,她都没有和他真正地对视过,她应该不会回避的。他站起来,站到程君面前,弯下腰,凑近看她的脸,程林的手捂着腮,难受地别过脸去。 
在黄昏的阳光下,这张病人的脸颊像一张纸,阳光似乎要穿过去,烘烤那里边的血液。 
他想捧一捧这张脸,这时他的手在疯狂地抖动着,手指不由自主地弯曲着,内心里有一种吃人般的野性,他很惊异于身体的这种变化,上身已向前倾斜,他的双手很奇怪地弯着抬起来,嘴巴向两边裂开,姿势在静态中向外散发某种可怕的欲望。 
她的眼睛还是向着另外的方向。 
唐安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从刚才那不祥的感觉中向外挣。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那时,你回过头来,笑着。 
她的手把那显得干枯的头发往后束了束,扭过肩膀,扑到程林的胸前,脸朝前,用耳朵那边的地方挤着妹妹,他听到一小股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他大口大口地吸烟。 
脚下有已经枯萎得只剩茎脉的落叶,从残存的形状上,看出了季节和时间的无情。他真想大叫,于是他叫了。叫了两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问程林,像狗叫吗? 
她说,像,真的很像。 
好,我知道了。 
晚上,十一点钟,程林还在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程君在床上侧过头来对程林说,可能唐安还在公园里。 
姐,你不要乱想他。 
不,我不是乱想,他在那,在那凳子前,伸着舌头,在喘气,我觉得有一股气味。 
他是个人,程林说。 
程君说,真的,他在那,舌头向外,挂着,跟狗的舌头一样,有时要把唾液吸回嘴里,这也太难为他了。他眼睛炯炯有神地向前,盯着石凳子。 
十一点钟时,唐安用手电筒的微光照着石凳前他们白天讲话的地方。在房子里躺着难受,就又到了公园。晚上的公园,阴森可怕,传达室已经锁门,他是从围墙翻进来的,有一个黑影在台阶那看他,但又不敢跟他说话。 
他很累,果真在哈着气。夜晚冰冷的空气扎着他的脸,他用手拍了拍脸。 
他用手电光照照自己的脸,坐在石凳上,他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那个黑影向上移动,他再次把舌头伸出来,由于某种被黑影盯紧而产生的畏惧,他浑身都恐怖地抖着,他关掉手电,伸出腿,搭在地上,随时要跑起来的样子。 
他叫了两声。 
黑影如风般地向下退去,很快到了尽头的门边,这时他看见传达室边的小门已经打开,他冲下去想抓住那黑影,而黑影已经绕过红色的围墙,向路对面的小吃店方向去了。 
程林喘着气,在 
医院前边的地下通道里靠着墙,用手捂着胸口。 
她一遍一遍地在嗓子里喊,姐姐,这是怎么了啊? 
7 
小敏有三个星期没到租房里跟唐安上床了。唐安拍着枕头,抚摸旁边破旧的书桌上的本子,心想一切都会真正好起来的,而现在,他觉得做一只狗只是一种想像,事实上,他还是一个人,而且比别人更能体会到作为一个人的那种幸福的体验。 
星期四,他把身上沾有油漆的脏衣服换下来,穿上很久都没有穿过的那件雅黄色的羽绒衣到小敏家去找小敏。 
小敏不在家。小敏爸正在厨房里钉钉子。 
小敏妈对唐安的到来觉得很突然。当然她发现了他的神态有问题。 
小敏到杭州去了,小敏妈说。 
我听她提到过,这么快就去了,唐安说。 
小敏爸跟唐安打过招呼以后,又到厨房去敲那 
橱柜上的钉子。 
我可能是吓着她了,他说。 
怎么要吓她呢?小敏妈问。 
唐安没有讲狗的事情。乘小敏不在,他可以认真地考验一下自己,看到底别人会把自己当成人,还是当成狗。 
昨晚打电话回来,说叫我打你手机,让你过来吃饭呢,她在杭州挺好,调演的任务一完成,她就回来,她好象心事重重,她妈说。 
唐安也心事重重。 
他看到 
客厅那排放酒的柜子的中间位置偏下的拐角放着一只布玩具,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后来看出来了,是狗。 
才买的,他问。 
什么? 
我说那只狗,他指了指。 
是,小敏才买的。 
她为什么要买狗?唐安不知道他的声音很粗鲁,而且态度蛮横。 
有什么不对么?只是玩具呀,小敏妈皱着眉头说。 
小敏爸从厨房里出来了,大概他听出唐安声音中的怪异,手上拿着一把油亮的钉锤。 
今天我给你做几个好菜,小敏妈说。 
小敏爸说,平时都吃什么呢? 
他说,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小敏妈见气氛缓和下来,就打开电视机。小敏爸打开门,让唐安跟他去御道街那儿买铁钉。 
他说,我不去。 
小敏爸非常不愉快,嘟咙着嘴,下了楼。 
小敏妈单独和唐安坐一块,有点局促,她竭力掩饰双方眼神中的那种危机。他还是把柜子拐角的那只狗掏出来,把他放到膝盖上,摸摸它的鼻子和眼睛。它很干净,他又把它翻了个身,看它的肚子,肚子塞满了破棉絮,胀胀的。 
小敏是不喜欢狗的,小敏妈说。 
小敏妈去 
冰箱那儿找饮料。 
最近在弄 
装修是吧?小敏妈问。 
我在墙里边,他说。 
不是说在刷墙吗? 
他说,周围都是墙,今天我已经换衣服了,身上都是涂料。 
在小房间有一排书架,书架下边的桌子可能是小敏平时写字用的。桌上有一本字典,字典吸引他的注意,因为从中间部分伸出一根蓝色的书签。 
他打开了字典。 
他大声地拼出那个音符gou。 
狗。他叫道。 
他看小敏妈。小敏妈也看着他。 
我在读这个字。 
没意思,小敏妈说。一向对唐安恩爱有加的小敏妈能说这样的话可见她的愤怒,确实,他太不注意自己的表现了。 
狗,一种动物,一种与人接近的动物,是被人类驯化得最彻底的动物。 
他合上字典。 
小敏爸回来时,看见唐安正在翻着小敏从图书馆借回来的杂志,他夺过刊物,让唐安跟他解释清楚,你到底对小敏怎么了? 
唐安说,我只是吓着她了。 
平白无故的,你吓她干吗,她是那么容易被吓的吗?小敏爸问。 
晚饭很不欢快。吃过之后,风很大,他走到街上,如果回租房去,他怕孤独,在街上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他真正被某个问题难住了。想到咖啡馆坐一坐,附近又没有。在游晃中,他想到了奔跑。 
羽绒衣一旦跑起来就会空空荡荡。 
他用双手夹紧了衣服,飞快地跑。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气。 
唐安一路奔跑起来,奔跑中有一种罕有的愉悦,这既不像人的愉悦,也不像动物的愉悦,好像是天生的,现在是上天突然把它给找回了。只有在奔跑中,才能感觉到某种健康的活力,背部绷得很紧,所有的 
脂肪都收缩掉了,只有一轮一轮的肌腱,聪明地运动着。往前跑,但前边不是什么食物,不是什么主人和理想,倒是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影子,她们都是熟悉的。他是生机盎然地奔跑而去的。 
他看到过厕所,但没有去。一个小时以后,他在中山东路东京餐馆的外沿墙下,脱下裤子,他没有发现四个人正在路的前边看着他。他解完小手以后,四个人过来揪住他,其中一个最胖的人拽他的头发,另一个人踢他的腿,他抱着头,蹲在地上。 
他问,你们要钱吗? 
呸!你这狗屎,你还能有钱? 
他掏出一百元,在风中晃着,被风吹走了。四个人朝地上吐唾沫,回到餐馆里。餐馆很快熄掉它沿墙上的灯。 
唐安靠着墙根蹲了很久。掏出烟抽起来,烟头的微火让他稍觉温暖。如果小敏现在就从眼前出现,他是不敢去面对她的。 
他站起来之前,拼命地揉肚子,如果不是今晚遭到餐馆四个人的打骂,他可能要在此上大厕所,他有点报复地强硬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风从羽绒服的下摆那儿往上钻,使他的腹部向外边胀得很大。他想到小敏那只玩具狗的肚子。小敏会抚摸那个肚子吗? 
他在回去的路上默诵狗的读音,一遍又一遍,身体差不多冻僵了。 
第六章 
1 
小芳烫得鼓起来的直发在头顶那儿用一块粉白夹着淡蓝色的格子布束着,两边用发夹卡到耳后,她原本一直掩盖在鬓发和刘海中的脸便干干净净地袒露在外边了,她显得细削幼小,特别是耳垂下边和腮交界的那块地方,渗透一片殷红的影儿,唐安惊异于她的扮相。而小芳已好久都没见到唐安了,她还是拎着个塑料袋,上边印有海狮的字样。今天的食品特别多,共有十只餐盒,每一只里边都装满了油炸排骨。军人俱乐部门口停满了出租车,唐安从中巴车下来之后,一眼就找到了站在电线杆下边的小芳。 
那格子布里的淡蓝只占整块布的三分之一,但唐安明白小芳发出了她自己的声音,那是她心里的决定表现在行动和身体上。 
他没有换衣服,那件灯芯绒西装的领子因为长期折起来罩住脖子,现在已翻不下去了。离天黑吃晚饭还早,两人必须找个地方谈谈。今天见面是小芳主动提出来的,小敏那晚和她同宿时,小敏说过的话她没有忘记,她绝对不相信像唐安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了一条狗。 
她低下头,微微地欠一欠腰,算是打过照面了,由于小敏不在,加之两人以前的接触都十分压抑,当今天可以这样坦然地约会时,双方都极不适应。然而,最先挑战的是小芳,她头顶那淡蓝的格子布在视线的前方招展,飘动。风还是在刮,树干,电杆和路边的墙壁都在冷风中呈现令人沮丧的灰色。 
他拎过了袋子,小芳没说里边装的是什么,她想他应该知道的。 
天越来越冷了,他说。 
她看她自己的手,由于过于油腻的缘故,在冷风中,手里映出另一种沉沉的红。 
会长冻疮吗?他问。 
几年了,你没见过我的手?她问。 
那被束着的头发现在洋溢着干燥中的一丝湿润与温存。两人往军人俱乐部的大院子里走。都没有主动去提小敏。 
他萎靡不振,路走得很慢。 
他们去了露天溜冰场。 
他知道小芳酷爱溜冰,实际上,他今天急切渴望小芳动起来,如果动起来,他就能更清楚地分辨她的一切。他想,她是个处女。 
小芳和他在那排白椅子上换鞋。他看见小芳穿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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