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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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一把解剖刀,动手解剖。
尸体内部显示正常,内脏器官完好,各器官腐败程度一致。她换了一把切割剪刀,移开肋骨。
不久,尸体的胸部被打开一个矩形缺口,胸腔完整显现出来。尽管被一层灰色的液体覆盖,但是内部器官仍清晰可见:心肺情况良好,没有血栓及功能退化迹象,显示死着可能是个健康的年轻人,肝脏有轻微的硬化,显示死者有初期的酒精中毒现象。
一切似乎很正常,但是突然,一个灰色的扁平的蠕虫,从死者的肝脏中伸出头,把史卡丽吓得退后一步。
“上帝啊!”
那蠕虫似乎感到外面有动静,又要往回缩。史卡丽拿出钳子住蠕虫,往外用力拖拽起来。
新泽西
街道上的一个下水道井盖打开了,一个白帽子的水管工人和一个黄帽子的水管工人顺着梯子爬下去,做着下水道里的维修工作。白帽下到齐腰深的水中,看到用来过滤杂物的铁丝网破了一个大洞。
“给我些滤网和固定用的铁丝。”他抬头对还在梯子上的黄帽说。
黄帽刚刚往上爬了几步准备取东西,白帽突然惊叫一声,被什么东西拖到水里消失了。过了几秒,他又奋力挣了出来,大声呼唤同伴。
呼叫的同时,他被水下的东西拖拽着,越来越靠近下水道的深处,他用手死死揪住破了口子的滤网,拼命挣扎。
“坚持住!伙计!坚持住!”黄帽高叫着抛下绳索。抓住了!黄帽使出浑身力气将同伴拉上了岸。白帽喘息着,他后背的衣服已被撕破,清楚地露出一个大大的伤口。
新泽西,医院
医护人员正在给惊魂未定的白帽做身体检查。这样的伤口,大概需要打上一针破伤风针。
“还是给我些什么来去除嘴里的臭味吧。”白帽说。
穆德走进医院。他已经赶到了新泽西。
“病人是名水管工人,今天上午他声称自己被下水道里的什么东西袭击了。”医生介绍道,“他的伤口可能是细菌感染所致……坦率地说,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以前从没见到过类似的情况。”
穆德走到病人面前:“你知道是什么袭击你的吗?”
“是的,我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是只巨蟒。”
“巨蟒?”穆德表示怀疑。
“对,大蟒蛇之类的。可能有人把宠物蛇扔进下水道里。几年前我在下水道里发现过一只美洲鳄鱼,力气大得不得了,像把钳子似的夹住我。”
穆德走过来查看伤口,那个伤口中心部分有个洞,洞的四周呈对角线状分布着另外四个小的倾斜的切口,周围肌肉红肿。正看得专注,电话响了,是史卡丽。
“穆德,我有东西给你看!”
“是什么?”
“我从尸体里发现的一种寄生虫类的东西,以前从来没见过。”
“好的,我在新泽西,一小时内飞回去。”
史卡丽办公室
史卡丽给穆德看一只瓶子,里面用药液泡着一只灰色的扁平寄生虫: “这东西叫涡虫,通常也叫肝蛭或扁平虫。它寄生在胆管里然后随胆汁进入肝脏中。”
“长得倒挺可爱的。”穆德接过瓶子晃了晃。
“信不信随你,世界上有超过4000万人感染这种寄生虫。”史卡丽认真地说,“涡虫通常会生长在卫生条件很差的地方,所以死者可能是在下水道里被感染到的。”
“死前还是死后?”
史卡丽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但是从我这的资料上来看,单独一条寄生虫是不可能把这样一个年轻人杀死的。奇怪的是,我从他身上再找不出别的致死原因了。”
史卡丽继续说:“它们有头节……就是一种吸盘状的嘴,嘴里有四个钩形的尖刺。”
穆德想到了什么,拿出刚才被咬的白帽的伤口照片,伤口几乎覆盖了他整个的背部。
“咬过的伤口是这样的吗?”他问史卡丽。
斯佳丽一脸惊奇:“照片哪来的?”
“今天上午,新泽西的一个水管工人在下水道里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你想问我这伤口是不是一个肝蛭咬出来的?”史卡丽看着穆德,有些疑惑地摇头,“头节是一种很小的器官,而这个伤口相当大。”
穆德拿起装蠕虫的瓶子又看了看:“那这玩意又能长到多大?”
史卡丽笑了起来,她觉得穆德的想法不可思议:“穆德,这种扁平虫是一种被动寄生虫,它们生活在寄主体内,以产卵或幼虫的方式繁殖,但是这种生物的体型不可能长到足以攻击人类那么大。”
新泽西
被咬的白帽工人回到自己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刷牙,去掉嘴巴里的下水道味儿。对着镜子,他挤了一些牙膏在牙刷上面,刷了几下,干脆直接把牙膏挤到嘴里,嚼了几下,含了一口水使劲漱口。当他把嘴里的牙膏吐出来时,发现里面混了些鲜血。他有些惊恐,看着镜子中被鲜血染红的嘴唇,抹了一把,不停喘息。
他努力平静下来,继续去冲淋浴。突然,他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接着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他不停地干呕着,脸色越来越苍白。一条很大的灰色肝蛭滑出他口中,溜进了下水管道。
新泽西,污水处理工厂
工厂的主管正带着穆德参观他们的设备,一边进行着解说:“这个城市中运转着很多污水处理系统……有些是新的,有些则从20世纪初就在使用,简直……”他停顿一下,正好一个叫查理的年迈工人从身边走过去,于是主管指着查理打趣,“简直和查理一样老。是吧,查理?”
“没错,主管。”查理应和着,继续去工作了。主管和穆德来到一幅很大的系统示意图前面。图上用不同颜色表示着下水管道,就像城市的血脉一样。
“所有的污水都会经过这里吗?”穆德问。
主管吸了口气:“每天有56万人打电话到我办公室问这个问题。”
穆德笑了,拿出装有肝蛭的玻璃瓶子:“你见过这个吗?”
“大肉虫子?”主管说。
“这东西叫做肝蛭,我们从下水道里的一具尸体里找到的。”穆德解释。
“这不奇怪,”主管说,“这年头你绝想象不到人们养些什么东西当宠物。”
车间下层,城市的污水正不断地流进处理池中,叫查理的老工人站在架在池上方的铺板上悠闲地抽烟。忽然他下面的池水发出奇怪的声响,他疑惑地四处查看着,有些紧张地锁定了声音来源。接着,他看见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池子里游过去。那是个发黄的长条形大家伙。
他立刻报告了主管,然后用自己熟练的操作,尽量控制住那个怪东西。
穆德和主管赶到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生物已经被控制在那黄色的透明管道里。查理打亮了手电,他们看到浑浊的水中有一个肝蛭人!它像一个巨大的肝蛭但是同时又具有某些人类的特征。那怪物似乎很,喷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它吸盘状的、带尖刺的头节。
三个人都惊呆了。
华盛顿,FBI总部
史卡丽探员正在进行对这种涡虫的研究:“这种涡虫类的扁平虫寄生于肉食类食腐动物的身体里,长度通常小于三厘米,在淡水及咸水中部可以存活。它们有着极为复杂的生殖系统,雌雄同体,可以在单个体内完成授精。它们中的很多种类需要至少两个寄主来完成整个生命周期。”
她想起伤口的照片,便在心里默默比较,电话响了。
“我是穆德。还记得你抓到的那只肝蛭吗?”
“记得啊。”
“那一只,只能算是超微型的。”
史卡丽一脸疑惑。
精神病院
房间里关着肝蛭人。那是个小房间;可能是个盥洗室,角落里有个水槽,还有几根管子。
史卡丽和穆德透过房间门上的玻璃往里张望。穆德指给史卡丽看:“在那,蜷在最远处的那个角落里,管子后面。”
一个白色的东西躲在后面蠕动。
“上帝啊!”史卡丽不禁叹道。
你在这里看得清楚吗?它没有生殖器官,它是无性的!这种生物呈雌雄同体的。穆德,这太不可思议了,它身上显现着某些退化的寄生特性,同时也有灵长类动物的生理特征!”
灰白的肝蛭人怒视着他们。
可笑的是,这个怪物竟然要由于故意杀人罪被逮捕。肝蛭人被捆在一张轮床上。它还在奋力挣扎。颜色苍白,略微有些发灰。没有毛发,像泥鳅那样又黏又滑。它没有鼻子,吸盘状的、带尖刺的头节红得可怕。两个工作人员推着它上了一辆司法部专用的救护车,其中一个关上车门,用力拍了拍车身,示意前面的司机,注意安全。
—司机从反光镜里瞄了一眼,肝蛭人还结结实实地捆在床上,但是它并不老实,正在奋力挣扎。司机开了一小段,又看了一眼后面,床上只剩下白色的床单皱成一团,肝蛭人不见了。
司机一惊,立刻拿起无线电请求支援。随后他把车停在路边,拿起一把霰弹枪,拉下保险,小心翼翼地走近救护车的后厢,拉开车门,看不到任何肝蛭人的痕迹。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车内摆设,端着枪迈进车厢,检查捆绑用的带子。带子上布满了透明的黏液。他把沾上黏液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就在这时,他听见一种“嘶嘶”声,像是谁在沉重地呼吸,接着,他就遭到了袭击。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宁静的夜里响起了霰弹枪声。枪爆出的火花在车外都能看到。但是这一枪显然是打空了,只剩下了司机的惨叫。车外,一幅巨大的广告牌,闪耀着灯光——“贝蒂湖天然公园”。
袭击过后,肝蛭人穿过树林,蠕动着爬向草坪上安置的简易厕所,它钻入抽水马桶里,张开血盆大口,粗重地喘息着,耐心地等待着下一个寄主的到来。
贝蒂湖公园,溥晨5:27
一辆清洁卡车开到简易厕所前。开车的工人跳下驾驶室走到车后面,他戴上一副橡胶手套,拉开厕所的门,从车后部卸下一根粗大的黑色软管,熟练地把软管的一头插进厕所的抽水马桶里面。然后,他拉下一个杠杆发动马达,污水便通过软管被自动抽取到了车后面的罐状水槽内。工人退后几步,点着一根香烟,等着机器自己完成工作。忽然马达发出一种异常的噪音,听起来像是有异物进入了软管。工人走上去检查了一下软管,发现软管拔不出来并剧烈地抖动着。很快,肝蛭人就通过管道被吸进了水槽里面,于是机械噪音消失,软管也不再抖动。清洁工作照常进行。
贝蒂湖公园,清晨6:27
警务人员封锁了这个曾经平静的公园,夜里负责押送的司机的尸体已经被找到,抬入警车。穆德探员驱车赶到现场,同时,做完清洁工作的一辆清洁卡车开出了公园。
“有什么发现?”穆德问当地警察。
“一名死去的司机。疑犯已经逃走,但是地上留下不少疑犯身上的脏东西。”
穆德预感不妙,立刻吩咐当地警察: “注意所有的排水孔,严密监视所有能通往下水系统的入口!我想它一定会想方设法囱到地下躲起来的。”
正说着,警察身上的步话机响了:“这里是64小队,我们在距离你们四分之一英里的宿营地。我们的警犬跟踪着疑犯气味追踪到设置在这里的简易厕所,我们以为它会躲在厕所里,可是里面是空的。”
穆德猛然想起了与他擦肩而过的清洁卡车。
“它要是搭上了清洁卡车会怎么样。”穆德自言自语道,还没有等身边的警察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穆德已经跳上自己的车子,绝尘而去。
新泽西,污水处理工厂,早上8:00
穆德急匆匆她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就跑进了办公楼里。他去找上次见过面的那个主管。两人一起走下楼梯,楼梯下的空地就是清洁卡车倾泻污水的地方。
听了穆德的一番描述,主管说:“你要找的卡车是我们这里的,但是我们没有详细的工作记录,今天早上大约有五辆卡车在那个地区。但是,其中三辆已经卸完了。”
他们停下脚步,看一辆清洁卡车将污水排出水槽。
“就是说,它有可能已经跑掉了?”
“如果它还没来及跑掉的话,你一会儿就能看见它。”主管说,“本州法律规定了,所有卡车都要在这里卸车,所有东西都要经过这里处理。”
“处理了,然后怎么样?”
“通过一根管道排到五英里外的海中。”
穆德发现事情有些严重:“那么那东西会不会也从这条通道跑进海里?”
“那是有些难度的了,因为整个下水系统里布满了筛网和过滤装置,像你手指那么大小的杂物都难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