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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灰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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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诗茗突如其来的晕厥,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张楚扑上去抱起诗茗,大 声喊她的名字,诗芸慌得连忙捧住诗茗的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诗茗的母 亲从厨房跑来,摸了一下诗茗的头,说诗茗可能是中暑了,拿来一个湿手巾 就往诗茗的头上焐。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一分钟之内发生的。诗茗很快就 恢复了神志,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被张楚抱在怀里,泪水立即又涌了出来。张 楚看到了,满心的爱怜,却不敢伸出手替诗茗擦掉泪水,只说了一句,你把 大家都吓坏了。诗芸看到妹妹醒来了,松了一口气,抱住诗茗的脸亲了一下, 然后叫张楚把诗茗送上床休息。张楚站起来,搂抱住诗茗往房间里送。这一 刻,诗茗躺在张楚的怀里,满心的凄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面,跟着 诗芸和她的母亲。 

晚上,张楚的老丈人回来,听说诗茗中暑了,就责怪张楚,说大热天的, 张楚在路上一定没照顾好诗茗。老丈人这么一说,像是提醒了丈母娘,也跟 上来说了两句张楚。诗芸见张楚受气了,有些怕张楚吃不消,就说,该捶他, 不捶不成人,成天还像没长大只知道自己玩,不知道照顾别人。诗芸父亲见 诗芸这么说,知道女儿意思,赶紧就到诗芸面前,说,我哪敢捶他,我说他 是说给你妹妹听的,你妹妹看到你们俩这么恩情,心里怎会不难过。然后转 过脸来对张楚说,给你小姨子倒杯茶送过去。张楚脸上讪笑着,心里却是求 之不得。诗茗因大家都说她是中暑了,只好躺在床上翻翻杂志,休息身体。 张楚从冰箱里倒了一杯冰茶,推开诗茗的房门,进去后掩上,把茶送到诗茗 手上,自己拿张凳子坐在床边,小着声对诗茗说,你吓坏我了。张楚这样一 说,诗茗眼泪就跟着涌出来了。张楚赶紧打住,说,求你了,是我不好。诗 茗自己擦掉眼泪,哀怨着说,我都求过你几次了,你一点都不知人心疼。张 楚看诗茗又要伤心了,怕外面人尤其诗芸进来看到了不好,就有意逗诗茗, 小着声哀求似的说,我想下流一下。诗茗听了差点笑出声来,问张楚,怎么 下流?张楚说,摸一下。诗茗听了,笑着嗔怪张楚,说,都是你的家当,还 问我?回去撕你的嘴。张楚立即很紧张地伸出手,在诗茗的怀里摸了一下, 又在诗茗的鼻子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诗茗看张楚这么温心的样子,心里很甜 蜜,说,你出去吧,别让他们疑心。张楚就站起身出去了,到客厅里陪他丈 人聊些闲话。 

张楚的老丈人在市文化局上班,有些文化,少时很风流,尤谙世故人情, 和张楚谈古说典很有一出。他进文化局,全赖他写得一手好字。文化局常要 搞宣传发通告刷标语,字活多,他老丈人上班就负责这类事。他的字,还是 在乡下插队时练出来的。生诗茗时,全家才从东北一个农场回了城。诗芸母 亲生诗芸时,家里没有一点油荤,他夜里等在支部书记家门外,把支部书记 家的一条大黄狗给闷了,背回来烧给诗芸母亲吃。支部书记第二天找到他家, 他拿出一条狗腿子扔给支部书记让他带回去。支部书记走到半路上,又走回 来,把那条狗腿子又扔给了他。他在张楚面前说起在农村插队的故事时,张 楚因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也能说些。两人在一起,话常常很投机。 

吃饭时,诗茗的母亲把诗茗也叫出来吃饭。因张楚和诗茗回来了,诗芸 母亲特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桌上,自然还要摆上山东人爱吃的大葱和蒜头。 张楚老丈人坐好后,对张楚说,今天要罚女婿多讲些笑话,路上没照顾好我 小女儿,给我小女儿赔个不是。诗芸和张楚坐在一面,她听她父亲这么说, 就说,你罚他讲笑话,他全是讲黄话。张楚老丈人接过话,说,姑娘,你还 别说,就黄话最好笑。诗茗坐在诗芸对面,听诗芸这么讲,就说姐姐一定听 张楚说过不少黄笑话。诗芸说,你让他说,他能兴致勃勃说一个晚上,才乡 下人味儿呢。诗茗听了,不免在心中暗暗生恨,心想回去一定要罚张楚说一 个晚上。嘴上却说,我原以为他只是偶尔说话不正经,原来肚子里装的全是 下流货。张楚听诗芸诗茗这么在议论他,心里不禁有些愉快,就更加想逗她 们乐一下,对诗芸诗茗说,我说一段雅曲给你们听听,是元代大学士王和卿 写的,其人小令风流诙谐,仔细听着,“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 歇云收那情况,难当。一翻翻在人身上,偌长偌大,偌粗偌胖,厌匾沈东阳”。 张楚说到这里,诗芸诗茗全笑翻在桌上,尤其是诗芸,都笑得伏在了张楚的 身上,在桌子下面一个劲地捏张楚。张楚的丈母娘没听明白张楚说的是什么, 干眼看着两个姑娘在疯笑。 

等诗芸诗茗笑完了,张楚还想逗她们乐,就对老丈人说,爸爸要听我讲 笑话,我就说个公公爬灰的故事吧。张楚刚说完这话,诗芸诗茗又都笑了起 来。诗茗这会儿心里有些高兴,对诗芸说,姐姐怎么爱上这么个人,满肚子 下流货。诗芸说,你不知道,他还常自鸣得意。 

上大学时,他床头上就贴了一首从吴敬梓那里剥来的诗,“情海色江既 生子,山花野桃且从予。何怜一曲秦淮水,且随东风四海居”。人家吴敬梓 原是写的“才海才江既生子”,他偏要突出他的“情色”二字,把人家好好 的诗歪改掉,好象没有情色就没有他这个人似的,后面更是跟着他的意思都 改了。我去他宿舍,看到了,给他撕掉,他倒好,第二天就补上一联。“读 红楼,始识宝钗绝风骚;阅金瓶,方知金莲太妖饶”,把个情色全补上,还 让人说那是给我画的谱。诗茗听了诗芸这番话,心里反倒默然了,姐姐原是 记得张楚许多。 

老丈人听两个女儿在议论张楚,自己又插不上话,就跟张楚说,我又没 儿子媳妇的,想爬灰也爬不成,不说这个。张楚丈母娘听了,就训起老头子 来,说,你真是老不老,小不小,在姑娘女婿面前净瞎说。张楚老丈人就回 她说,今天陪女婿姑娘,开心第一。然后对张楚说,换个笑话讲讲。张楚想 了想,说,要不,我说个呆女婿上门的故事听听?诗芸听了,说,不许黄。 张楚说,既是呆女婿,路都不识,能黄到哪儿?诗茗一听,知道张楚话中素 里夹荦,又笑了起来。 

张楚开口讲时,先敬他老丈人一杯酒,然后看一眼桌上人,才说,从前 有个呆女婿,第一次上门看亲,这家人家的女儿就有点性急,睡前约这个呆 夫婿晚上到她的房间里去。可呆女婿不识门面。晚上,他老丈人又刚巧出门 赌钱去了。这呆女婿往他媳妇房间里摸,竟摸到他丈母娘的床上去了。张楚 讲到这里,诗芸诗茗全笑弯了腰,张楚说,瞧你们笑的,让我都讲不下去了。 诗芸说,你一开口,就色不溜丢的。诗芸母亲说,你晚上把他多捶捶,看他 还有多少劲。张楚继续说,这丈母娘看到女婿摸到自己床上来了,心里一阵 高兴,心想,我家女婿哪里呆,呆的话就不会往丈母娘床上摸了。可这呆女 婿到了丈母娘床上后,也不打话,靠着丈母娘就躺下来睡觉。她丈母娘等了 一会儿,不见女婿动静,就有些犯急了,用身子推推女婿,说,把你东西拿 出来着。这呆女婿一听,以为是要东西,就坐起来翻口袋,把口袋里东西全 倒出来,送到丈母娘面前,说,没有了,全给你了。他丈母娘听了,心想女 婿还挺实诚,就接着点拨女婿,说,那东西在裤子里面。呆女婿听了却说, 裤子里面是两条腿,没有东西。丈母娘一听知道女婿还不明白,干脆说,还 有一条短腿子,在两条腿中间。呆女婿听了倔起来了,争辩着说,我没有短 腿子,就两条腿。丈母娘听到这里,早有点急煞了,伸手一把抓过去,说, 就是它。呆女婿这下真生气了,对着他丈母娘说,你抓它干吗,它不是腿子, 是尿尿的。张楚说到这里,一桌子人全笑翻了。 

张楚的老丈人却说张楚这个笑话有点挑逗丈母娘的意味,要罚酒。诗芸 听了,叫了起来,说,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诗芸母亲听了,叫张楚重说个 正经的。诗茗说,他正经还是那一肚子货色。张楚对诗茗笑一眼,却在桌下 把一只手放到诗芸的手里,然后对他老丈人说,还是爸爸来说一个笑话吧。 

张楚的老丈人想了一下,说,我也来说一个,陪女婿乐一乐,只是没女 婿那个好笑,有点意思,说完了,女婿要给我讲出一点道道出来,讲不出来, 就不许上房里睡觉,睡沙发。 

诗芸母亲听了,接过话,说,这不是连姑娘都一块儿罚了?姑娘都巴了 多少天了,好不容易盼回来团聚,第一个晚上你就这样罚。张楚老丈人却不 顾诗芸会害臊,说,你以为你女婿是个好东西,一肚子坏水,会挨到晚上? 没结婚前到我家里来,大白天都鬼鬼祟祟地磨我女儿,现在还不是更加放开 了手脚。老丈人说到这里,把个诗芸脸羞得红红的,拿话堵她父亲的嘴。张 楚在下面,握了握诗芸的手。诗茗听了,心口却是一阵绞痛。 

张楚看他老丈人还要往下讲些话,就起身敬他一杯酒,催他说故事。他 丈人抿一口酒,说,有一家人家兄弟两人,三间屋,中间砌个隔墙隔开,老 大西房,老二东房。老大生得较丑,老二却一表人材,这一天,两个人同时 结婚。老大娶了个漂亮媳妇,老二却娶了个丑媳妇。两个媳妇进了房,漂亮 媳妇嫌老大丑,老二嫌自己媳妇丑,结果,两家都没圆成房。这兄弟两人觉 得这样下去不妙,得想个法子解决。后来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在隔墙中间开 一个暗门,兄弟两人夜里换房住,这样,所有问题也就都解决了。但白天在 人面前,还是各是各的媳妇。这样一过十几年下来了,老大从没跟自己的漂 亮媳妇睡过觉,丑媳妇也从没跟自己的漂亮丈夫焐过身子,总觉得有些遗憾。 有天晚上,就破了例,没有换媳妇。结果,这老二就爱上了自己的丑媳妇, 而那个漂亮媳妇也爱上了自己的丑老公。但丑老大与丑媳妇过惯了,不愿分 开。四个人闹,没法解决,就告了官。这个县官听他们一说,觉得蹊跷,就 下来到他们家里看看,看他们夜里是怎么换媳妇的。当他看到隔墙中间暗门 时,就叫人堵上,然后在隔墙两头开两个门,规定靓人走北门,丑人走南门。 两兄弟两媳妇回家,逢晚上换妻时,两兄弟两媳妇都各走各的门,第二天早 晨再通过此门走回来,结果一直到死相安无事。而两兄弟却一直不知道,这 以后他们睡的都是自己的媳妇。 

张楚老丈人说到这里,说故事说完了,要大家说说意思。大家都说有些 蹊跷,不明白。 

张楚说,今天看来我要睡沙发了。诗茗见张楚说这话,就讥诮张楚,说, 这么犯愁,就是真睡沙发了,夜里也可以作弊呀。张楚老丈人不知女儿诗茗 话里有话,就说,我给诗芸的门锁上,让他作不了弊。诗芸的母亲听了,笑 着说,你锁上,我替女婿把锁砸掉。诗芸听了,却说,张楚这个都说不出个 道道出来,我也不让他进来,睡沙发。张楚一听诗芸的话,知道她在父母面 前爱面子。他原想卖个愚给老丈人,让他老丈人高兴一下,这会儿心里自然 要向着诗芸,就说,夫人既这么说,我是怎么也要挖空心思杜撰出来,我只 说八个字,若是,爸爸就点个头,若不是,我今天就睡沙发了。张楚说到这 里,故意又思索了一番,然后说,这八个字是,阳生阳灭,阴合阴生。 

老丈人听了张楚的话,举起酒杯送到张楚面前,说,女儿好眼力,干了。 张楚赶紧站起来,自己先干了,让他老丈人坐下。诗芸诗茗在一旁看着张楚, 都有一番意味漾在心中,只是有些不同。 

晚上,张楚睡在诗芸怀里,跟诗芸不免要说些云情雨意的话。诗芸胀奶, 张楚略一动便有奶往外冒,两人身上都沾湿了,一股子奶香味。后来,两人 干脆把衣服全脱了,搂着说话。张楚因昨天一夜没睡好觉,再加上晚上陪老 丈人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躺在诗芸怀里,话说说,就开始迷糊起来,不一 会儿,就睡着了。诗芸却很久没有能睡着,张楚的阳具抓在她的手里,有些 渴望在心里爬动。后来,诗芸把张楚往怀里搂搂,靠紧了张楚睡觉。 

星期一上午,张楚利用下去买报纸的机会,转到一个电话亭给陈女仕打 个电话,这个电话是陈女仕要他打的。张楚拨到她的办公室时,却是小许接 的电话。小许接到张楚的电话,以为张楚就是打给她的,她就在电话里跟张 楚聊起来,问张楚在青岛过得怎么样。还戏谑张楚问他老婆有没有变丑。张 楚说,什么也没有变,就是奶子比以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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