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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大学生同志之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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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健说,当吧当吧甭谦虚。
小珊说,敢问队长大名?
文文背上琴,走到我旁边打了个停,语气肯定地说,她叫吴小阳,在高中时候办过乐队。那个,你有事说吗,没事我先走。
我当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特不自然地轻轻笑笑,文文大概以为这是允许离开的表情,朝我肩膀一拍说,那好,我先走了。
文文走后,朱楠紧跟着也走了,剩下小珊和康健在收拾电线,康健坐到我旁边,她说,头儿,你过去办过乐队,除了吉他,应该全套有吧?
我说,嗯,有,大家过去一块儿集资买的,后来散伙时候我就拿钱给她们,东西我留下。
康健一听,从扩音箱上一高蹦了下去,特雀跃地说,真的假的?那搬过来行吗?你看尼姑庵这破东西,这么稀破也不准随便碰的,我现在除了周末去酒吧摸得着鼓,平时都没鼓练,头儿,你有架子鼓吧?

第二章 抚摸灰尘(18)

我说,行,等找一天你们跟我回家搬吧!
康健说,甭找一天了,就明天好不好,怎么搬,是不是得雇个小货车呀?
我说,嗯,真得找个带斗的车。
康健仿佛火烧了眉毛,把小珊揪过来特积极地说,带斗车是吧?她家有!她家有!
小珊也不知听没听见我和康健刚刚说着什么,光下意识点头。结果第二天我们真就真枪实弹把东西搬到尼姑庵了,我们也没请人帮着搬,大家全把喝奶劲儿使出来,好在我妈不在家,一切顺利就算有点喘也值了。小珊她们家那台红塔时风的轻卡,平时都是用来拉海货的,那家伙锈的,真不是一般的影响市容。文文说害怕车不牢固,让朱楠跟康健俩同她一块在车斗里时刻准备着,朱楠不干,趁不注意钻进车厢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心想,好歹自己当队长,吃苦也应当带头吃嘛,于是第一个蹲入车斗。
三月末的大连尽管寒气散尽,但小风还是冷嗖嗖的,尤其当车跑起来,我们蹲在车斗那滋味真是不好受。路上,有好多人看我们,有些司机将车减速摇下车窗边看边笑,运输乐器倒没什么新鲜,估计都是没见过那么破的时风拉着那么靓的乐器。
小珊的车技真够差劲儿,四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减速跑了一个小时,到了尼姑庵,康健就说她,她说你到底有没票呀,一道跟老鳖似的,满大街人都看我们仨,多冷啊!
小珊说这车是偷出来的,你说我有票没,光站着说话不腰疼,挑三挑四,你快你开啊!
我从车斗蹦下来,我说那怎么不早说,我有票,这车c票能开吧?
康健一听特钦佩,她说,哎哟头儿,没看出来呀?
朱楠说,啥时候学的,这玩意好学不?
我说,好学,好多人没票比有票开得都好,我就是,我那票是买的。
朱楠说,那得多少钱,看看,帮我也买一个呗!
我说大概三千左右吧!
朱楠说,啥,那么贵?得了,等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兜兜风,省钱!
文文把键盘和扩音箱已经搬下车了,她说,你俩挑个时间唠嗑好不好,赶紧搬呐!
正好这时候在门口碰见柳仲,又多出一双手,大家一鼓作气,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搬进了体育馆。尼姑庵的体育馆一共三层,小民工她们系也有一支乐队,队长叫于昆,整队上下都是四年级的老生,我们往上搬的时候,她们在一楼唱得正欢呢!开始,我挺担心,怕学校知道,我们未经学校同意就把乐器搬进来,撂在高中时候老师准给砸成废铁不可。后来文文说放心吧,原来文文跟我们这届头儿都说了,她说小晏跟我们学校已经申请,结果申请同意,大可放心。我听完,终于松口气,心想这尼姑庵可真是所优秀托儿所,真是惯孩子的托儿所啊!
当晚,我们乐队全体五人在尼姑庵附近的小饭店简单地庆祝了一下。开始大家想给乐队起个名,一边吃一边搜索枯肠,后来也不知是谁带头喝起了酒,慢慢都胡扯了。
喝到朱楠捂着嘴想吐的时候,我打暂停去厕所,等我回来一看满桌子空酒瓶子,光剩下文文和康健继续拼酒呢,朱楠没影儿了,小珊也没了。
我使劲瞪眼,因为刚刚在洗手间里洗把脸,还算近乎直线走回包间,和文文她们比,我虽然也有点喝大,但神智尚算清醒。
我一回去,康健就用端着酒杯的手指着我笑。
我说,你笑什么笑,傻兮兮。
结果不说罢了,这么一说康健还打着饱嗝站起来了,她一嗝一嗝地走到我跟前,手一招,特神秘说,头儿,我就和你说,你别告儿别人哈,那个,那个那个,咱尼姑庵有小偷,偷东西,你信不信?真的,真有小偷,我那内衣才穿了一水,晾在晾衣房里,昨晚晾的,今早,早没影儿了……说着,举着杯跟我碰。
我望望文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下了,手伸在桌子上抓着一只空瓶子,乱发盖住脸,估计这会儿在梦里喝呢,哪还听得到康健说胡话。我心想怎么办呀,我一个人扶两个人回去,太高难度了吧,要不要打电话把柳仲叫来帮帮忙?但目前主要还是把康健先哄消停要紧一些!我把康健的酒杯夺下来,我说,放下,你喝醉了,放下放下。
康健跟我抢酒杯,赖嘟嘟地说,他妈谁说我喝醉了呀,他妈谁偷了我内衣赶紧给我送回来,不送,不送我告儿老师去,我告儿班长,班长呢?班长哪儿去了?康健一边呼吼一边没头没脸去推文文,老大声喊,班长起来,班长我问你,我内衣丢了你管不管?啊?
我拉着康健,她真是喝醉了,跟抽风似的,根本拉不动,没办法我从后面抱住她,我说,康健别闹腾哈,你看这哪是季晏,撒手撒手,这不文文吗?
文文醉眼惺忪,眯细眼睛望着我和康健,老半天说一句,刚才,你俩谁揪我头发呀?

第二章 抚摸灰尘(19)

康健也眯细了眼看文文,老半天说,你呀?怎么是你呀?那个,我就和你讲,你别告儿别人哈,咱们尼姑庵有个小偷,我那内衣第一次洗,昨晚晾的,今早没、没找着,让人偷了。
文文顿时精神起来,又拿起杯开喝。
康健也精神头儿大长,坐在文文旁边,还给文文倒酒。
结果,她俩越喝越精神,扯东扯西,一场拼酒重新进行,光是一盘沙蚬子炒鸡蛋就热了三遍。
期间,康健老舍不得她那套内衣,絮絮叨叨地说着她那套内衣,我那个时候也有点喝大了,听得头疼。我跟文文说,哎,你跟零零届的主席,咱班班长,你们不是一个寝室吗,回头告儿她,咱们康健内衣让小偷偷了,让她帮着找找呗!
文文把杯不小心打破,这会儿直接嘴对瓶子吹呢。她说,东西都丢了,找,哪儿找呀?
康健喝得睁不开眼,但越喝越开窍。她说,也是,人家季晏那么大官儿,肯定忙,肯定不可开交,算了算了,我不找了,找着了,更他妈来气!
我酒醉吐真言。我说,找啊,怎么不找,谁他妈偷的把丫手指头剁下来,脚趾头也别忘记剁,从逻辑上讲,那是走着去偷的。那个,文文,你跟那季晏,你俩挺好是不是,丫真能装,不就成绩牛B吗,还当主席,大屁丫的主席,让她帮康健找内衣去,她都主席了,能耐大着呢,找不着,找不着除非她是那小偷!
文文正在为我倒酒,听我这么说文文站起来把半瓶啤酒一口气全闷了,喝完一抹嘴指着我说,她要小偷,你拿把刀来,我文文把手脚剁给你俩,我告儿你小阳,你这么说季晏就相当于说我呢,你知道吗?
我没回答,把面前那杯酒喝光。康健见文文站了起来赶紧把她摁下去,康健打圆场似的举着杯说,来,来来来,把酒言欢,把酒言欢哈!
我点到为止和文文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撂下酒杯,文文说,那个,小阳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跟季晏初中时候就是同学,我念高中时候好多事儿她都帮过我,我这个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能季晏刚来尼姑庵就当这干部当那干部,枪打出头鸟,不少人都妒忌她,都在嘀咕她是不是仗着什么势力呀?我告儿你,季晏他们家我最清楚,她爸不是经理,她妈也不是董事长,她靠实力不是势力!她不怕枪打!
康健又端起酒杯,连连说,靠实力靠实力,季晏人真是不错,不像有些人,给个干部帽子戴,马上特牛B,他妈东南西北分不清,来来来,喝,咱们把酒言欢!
文文也端起酒杯,喝酒之前,她拢着头发望着我说,小阳,你别多想,我这个人性格不好,你没来时候大家都让我来当这个队长,我深知自己性格上有欠缺,我很惭愧,真的。你能愿意干,我真的很感谢你,来,我敬你一杯。
我怎么听得了这种话,我说,文文你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有欠缺,乐队接纳我不会嫌弃我就好了,实在受谢不起。
康健端着杯都端累了,她说,你俩干什么,到底喝不喝,赶紧地,憋着尿呢!
文文终于出声地笑了一阵。我们仨又干了一杯。
〈11〉
我一直觉得文文有非比寻常的经历,她总是给我一种很朦胧哀伤的感觉,我们一起练歌的时候,唱起特别伤感的情歌,康健她们可以边唱边耍怪,但文文太投入,她甚至哭出来。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们在体育馆练了一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不知谁无聊插了范晓萱的一张CD,放《我要我们在一起》。我扭头一看,康健跟朱楠有模有样跳芭蕾呢,当时柳仲也在,我俩笑得前俯后仰直拍大腿,再看文文,她坐在架子鼓的矮脚凳上不能自制地抖脚,使劲低着头,那个眼泪就像自来水似的,一串接着一串朝鼓上砸。当时还是柳仲最先看到,柳仲捅捅我,我把音乐关了。
那一段时间,我和文文经常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喝酒,柳仲动不动也跟着去喝,但她只能喝饮料,她酒精过敏,滴酒不沾,也不会抽烟,偶尔点一根拿在手里冒烟玩儿,所以从某个角度上讲还算名媛淑女。
文文跟我一样,高中念得半途而废,之前我并不知道,是偶然一次醉酒,她无意中告诉我和柳仲的。其实文文很少跟我们说起她的私事,那天饭桌上,大家随便想到什么唠什么,大多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有点论闲充当下酒菜的意思。
柳仲说她爸和她妈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正在为她姐置办婚礼呢。我也讲我爸和我妈,把他们那个荒唐且真实的故事讲出来凑数。我说我爷爷和外公都是做生意的,他们的关系就像船不能没帆帆不能离船,为了彼此好好利用,为了门当户对,我爸和我妈就成了牺牲品,也不知道他俩干嘛那么听话,指哪儿走哪儿,挣扎都不挣扎一下。柳仲叹口粗气,文文本来刚摁灭烟,结果听完又点燃一根烟,她喝得满脸红彤彤,自言自语地说,人悲哀,人之所以悲哀,因为规矩,规矩太多了。

第二章 抚摸灰尘(20)

我和柳仲脸对脸,不明白文文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通,文文说句话不轻易,她真的很少跟我们接茬儿。我和柳仲猜她肯定多少喝高了,文文果然就喝高了,她一口气说出一筐故事,家里父母,她自己,她的朋友,还有她喜欢的一个人,但每件事情她都不能从头说到尾,每个对象,总说到声情并茂的时候就噎住,然后就自制不住地拍着满桌上喝空的啤酒瓶子号啕大哭,一直哭到笑出来。
因为文文从没完整地告诉我,所以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常常落落寡欢,她高中念了半截,跟我一样是为了梦想吗?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玩音乐的人十个有九个都寂寞、感性、喜怒无常,万一当痛苦降临在他们身上,症状就会表现得更加明显。音乐,是天堂亦是地狱,它能让人愈快乐愈飞翔,也能让人愈痛苦愈脆弱,文文热爱音乐,她听得懂它,所以她会愈发不能自制。尽管这样,可我还是觉得她很坚强,她和那些无病呻吟的人不一样,文文只是过分压抑地短暂发泄,而那些害怕失去,但潜意识里又渴望一场撕心裂肺的痛苦来昭示存在的人,他们不一定真正寂寞,他们就是喜欢伤春悲秋罢了。
我这么说,因为我和文文一样,有口难言,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寡欢,又每天都被忧伤无形地笼罩着。有时候,跟着乐队一块去酒吧唱歌,我的单目全是那种粗犷的歌曲,文文相反,她的声音既慵懒又干净利落,还有一点点无边寂寥的感觉,特别适合唱莫文蔚的歌,我们俩一刚一柔,客人们总体反应还算不错。但文文一直希望我改变音乐风格,虽然我把BEYOND粗犷豪放的曲风已经在酒吧唱出了招牌,可文文说酒吧这种地方,其实每个人都是来找气氛的,不是来听你唱得好不好,而是想要你唱出一个感觉充当背景音乐,以供他们沉醉于美好亦或者沉沦于痛苦。
我试图改变,从气息开始,但我根本柔不下来,结果可想而知。
柳仲听我说要换风格,一枕头拍在我脑袋上。她说,小阳你这不是东施效颦吗,你他妈唱莫文蔚,你干脆唱邓丽君得了,想吓死人怎么?医院床位多紧张呀?捣乱呢!
我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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