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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血泪长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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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如一只手紧抱着孩子,伸出另一只手,怒气冲冲地说:“还有银子呢!”
妇人瞪眼道:“什么?你要耍我吗?银子没有!”
“少废话,赶快还我银子!”
妇人跳下车来,一手掐着腰,尖叫道:“哪来的毛贼,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干什么的,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李三寡妇?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娘面前撒野?敢耍笑老娘?老娘不跟你要银子就算便宜你小子了,你还敢跟老娘要银子,今儿我倒要见识见识,看你……”
没等泼妇叫完,梁如一个大嘴巴子忽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妇人就地转了两圈,瘫在地上没了动静,车旁两个男子冲上前来,却被梁如三拳两脚打翻地上。梁如脚踏着地上的女人,拔出剑在妇人的眼前只晃,大吼:“把银子还我!”
那妇人此时张大了嘴巴,口中牙齿掉了好几颗,嘴角正流着血,再没有先时的泼样了,早已把银子举过来,颤声哀求:“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贱妇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梁如一脚把银子踢飞,吼道:“滚!”
妇人惊恐万状,颤抖着爬上车,仓惶而去。
梁如把孩子重新又包了包,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坐在地上,看着蒋香君的那把铁剑,想想刚才的情景,自己都不相信会作出那种事,觉得十分好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悲凉之气,顷刻间透遍全身,笑声不由得变成了哭声。此时,梁如想起了以前和蒋香君在一起的日子,那时何曾遇到过难事?那是多么好的时光呀,可是如今,亲人们在一天内尽失。梁如时时都在忍受着思念的痛苦,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犹如一只无形的恶魔,无时不在撕裂着梁如的五脏六腑。梁如哭得更加悲切。
空中飘起了雪花,梁如抬头看着天空,哭喊道:“香君兄,小玉,我真是没用呀,我该怎么做呀!”……
过了很长时间,路上传来了一阵铃声,梁如擦擦眼泪,顺声望去,只见路上又驶来一辆敞篷马车,车的前面坐着一对中年男女,车后面装着木箱包裹之类物品。刚才一场痛哭,此刻梁如倒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梁如站起身,到路边把车拦住。
车上男子下来,打量一下梁如,问:“这位公子是要搭车?”
梁如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心想这回可不能太轻率了,要好好试探试探对方,只问:“这位大哥你要孩子吗?”
那人一愣,片刻才明白过来,问:“这孩子是你的?”
梁如点点头。那人又问:“公子从哪来?”
“邯郸。”
那人一脸惊讶:“邯郸?就你一个人?”
“在下只身逃难到此,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大哥如肯收留这个孩子,在下感激不尽,如若不肯,大哥无须多言,敬请自便。”
那人摇了摇头,回身从车上取了一包东西,递过来说:“这是一点炒好的精米粉,用水和了喂孩子会好些,请公子收下。”
梁如愣愣无语,那人把东西塞进梁如怀里,一笑说:“拿着吧,公子漂泊在外,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我劝你,实在想把孩子送人,也应该找个村子,找个妥善人家送出去,哪能在这种地方呢?这大道上啥人没有?一旦送给了歹人,这孩子还有个活?”
梁如心里感到热呼呼的,一时不知说啥好了,那人已经上了车,冲梁如笑了笑,打马而去。
梁如目送马车远去,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如同大梦刚刚醒来,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我咋这么糊涂呀,以前怎么就没有多想呢,多亏了那位大哥的提醒。
梁如振作起精神,上马往北驰去。行进了数十里,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庄,远远望去,炊烟袅袅,在地上一层薄薄的清雪映衬下,小村庄显得格外幽静典雅,毫无战争时期的紧张氛围。进入村内,从村民异样的目光中梁如才发觉这里的气氛很紧张。
几个粗壮的男子拦住了梁如问:“你是什么人?从哪来?”
梁如回道:“在下从邯郸逃难至此。”
闻听此言,几个人更加惊异,四周的人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邯郸真的被秦国人占领了吗?”
“不是听说邯郸已经被我们夺回来了吗?”
“前些日子我去县城,听说秦国军队已经快攻到燕国了。”
“不可能的,我也去过县城,听说我们已经反攻了。”
……。
一位中年男子高声道:“大伙别吵了,听听这位公子咋说。”
众人安静下来,梁如下马对众人道:“我是从邯郸逃出来的,邯郸确实落入敌人手中了,当时太惨烈了,连朝中君臣也没能幸免……”
“不可能!大家别听这人瞎说!”一个当官模样的人打断了梁如,又对梁如喝问:“你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妖言惑众?”
梁如急道:“各位父老,在下说得全是实话,在下亲历了那场大战,那场大战中,我的亲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和这孩子,……。”
人越来越多,人们争吵不断,场面混乱不堪,那个村官把人驱赶散了,又对梁如说:“我是本村里正,我说这位公子,你虽然是逃难之人,可是本村也有村规呀,陌生人不得留宿村中,请你尽早离开吧。”
梁如求道:“我决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只是这个孩子在下确实无法照料了,在下恳求里正大叔开恩,在村里为这孩子找个收留之所,在下感激不尽。”
里正一副为难之态,道:“这年头,谁肯收留孩子?你还是走吧。”
这时,走来一位中年男子,对里正道:“我愿为这位公子做个保,让这位公子去我家住。”
里正笑脸道:“此人来路不明,章老弟你与他又不相识,何必多管这个闲事呢?”
中年男子道:“这位公子落难至此,我们就算不看这位公子,只看这孩子的面上,也该帮帮他呀,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时如把他们撵走,恐怕不太合适吧?”
里正一笑,不再说什么了,中年男子对梁如道:“公子请随我来。”
梁如随那人来到他的家中,气派的家园显示着主人的富有。梁如和那人互通了姓名,得知那人名叫章平。章平问道:“梁公子,你即是从邯郸而来,请你实话告诉我,目前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梁如把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章平惊道:“竟会如此严重?那秦国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吞并中原?秦国有那么大的能力?”
梁如道:“赵国的主要兵力都已覆灭,秦兵迟早会来到这里的,章兄可要早做打算呀。”
章平叹道:“我们这里地处边塞,消息不灵通,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没想到赵国会如此不堪一击,真是没想到呀,哎!都到了这种田地了,我们还蒙在鼓里,哎……。”
梁如犹豫片刻,道:“兄弟有一事相求,兄弟还有要事,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求章兄照料好我的孩子,兄弟如不能回来,就请章兄收留这个孩子,兄弟感激章兄的大恩大德……”
梁如说着就要给章平跪下了,章平忙上前搀扶道:“兄弟何必如此,我自然会帮你照料孩子的。”
梁如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掏出来,递向章平道:“章兄的恩德,兄弟无以为报,这个请章兄收下……。”
章平一笑:“你这是干啥,我又不缺这个,请梁公子收回。”
梁如推让了半天,章平不收,只好作罢。章平问:“兄弟有什么重要事情,可否相告?”
梁如踌躇着,章平已经猜出几分,问:“兄弟是不是要与秦兵拼命去?”
梁如沉默了片刻,垂泪道:“秦兵杀了我那么多的亲人,我怎能苟且偷生?”
章平劝道:“兄弟万万使不得,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弟现在千万要忍耐,鲁莽行事会铸成大错的呀。”
梁如道:“我意已决,章兄就不必再劝我了。”
章平急道:“梁公子怎可如此鲁莽,你若出了事,怎么能对得起你的孩子?又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妻子?”
梁如一时低头无语了,章平道:“兄弟只管住下来,以后再作打算……。
夜里,梁如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一夜,最终拿定主意,天还不亮,便起身牵马,悄悄出了院门,上马立了片刻,默默道:“小玉,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你原谅我吧。”打马往北而去。
(五十二)
    ……梁如又见到了小玉,却看不到小玉的脸,只见小玉在低头哭泣,梁如正要向前去拉小玉,突然又见蒋香君出现在眼前。蒋香君沉着脸说:“梁如,你太让我失望了!”
梁如正要说话,蒋香君和小玉又突然不见了,急得梁如大声喊叫。……
梁如睁开眼,见太阳依然挂在天上,照得身上暖洋洋的,原来是在做梦,蒋香君和小玉的坟静静地卧在面前。梁如禁不住又一次落泪,道:“香君兄,小玉,我难道做错了吗?我该怎么做?你们给我个提示好吗?”
四周静悄悄的,梁如一只等待到太阳西下,最后横下心,道:“香君兄,小玉,我知道,你们不同意我这样做,可是我心不甘呀!而且,我对你们发过誓,我必须履行诺言,我去了,香君兄,小玉,你们一定要保佑我。”
梁如说罢,上马而去……。
咸阳城沸腾的就象一锅翻滚的沸水,到处张灯结彩,处处莺歌燕舞,满街都是欢庆的场面,不时还见到送子送夫踊跃参军的动人场景,人们的脸上全都写满了幸福欢乐和自豪,其狂欢程度是开天辟地以来空前的,后来的历史证明也是绝后的。
与井市的狂欢相反,秦王宫四周却如临大敌,戒备森严,排满了全副武装的军士。此时正值散朝,群臣从宫门鱼贯而出,在宫门外行礼作揖,互相道别,各个都是春风得意。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人便是龙鸣。
龙鸣自顾上了自己的马车,匆匆回到府中,径直进了内室,一头扎到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因为刚刚在朝堂上,主子通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自己狠狠训斥了一番,主子一点情面都不留,自己颜面失尽,当时的情景,龙鸣只恨没有地缝可钻,龙鸣很清楚,当官的混到了这一步,便意味着仕途的终结。可仔细想想,自己并未做错过什么呀,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就因为自己在奏章中提出要加强京师戒备,加强城门盘查,圣上便龙颜大怒,说这是打击国民的热情……。这也算是错吗?再说圣上以前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哎!看来真是君心难测——不对,应该是自己愚顿,老是猜不透圣上的心呀。
其实此中的原因龙鸣心里很清楚——就因为以前自己跟蒋香君走的太近了。自从主子从邯郸回来,便处处看自己不顺眼,龙鸣心里怎能不知,只是龙鸣不愿也不敢再想起此事。龙鸣回想着以前朝中发生的种种事情,眼见着同僚们对自己的疏远,不由的心惊肉跳,只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之感。
龙鸣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外面有人道:“胡侍郎来了,说有急事见主人,现正在客厅等候着呢。”
龙鸣慌忙下床,来到客厅。来者是手下侍郎,是自己的心腹,名叫胡颂。胡颂眉飞色舞,急不可待地说:“龙御史,小的今日在街上巡视,发现了一个人,此人对大人您来说,可是个宝物呀,龙御史您猜这人是谁?”
龙鸣不耐烦道:“胡颂,你小子别给我兜圈子了,快说是谁。”
胡颂眼珠四下乱转了一下,把脸凑到龙鸣耳边,小声道:“此人是梁如!”
“什么?”龙鸣惊的几乎要跳起来,“不可能,你看清楚了吗?”
“绝对没错,梁如换了装束,可我还是不会看错的,小的敢拿性命担保。”
“他来干什么?这太不可能了!”
胡颂傻看着龙鸣:“那人的确是梁如。不光是我,手下几个弟兄也都看到了,我已经派人盯住他了,这等大事,小的怎敢耽误,便直来向您汇报。”
龙鸣一时喜出望外,手舞足蹈道:“真是天助我也。”
龙鸣立即换了便装,随胡颂来到街上,找到几个仆役,却见哪几个人哭丧着脸,胡颂感到事情不妙,喝问:“人呢?”
几个仆役支吾了半天,其中一个向前嘀咕道:“那人走得太快了,街上人又混杂,我们眼见着他进了人群,可是转眼间就不见了……。”
胡颂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龙鸣却一脸喜悦,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人都盯不住,看来这人真是梁如啊。”
几个仆役立时有了精神,争先恐后道:“我们不会看错的,那人就是梁如,……。”
胡颂问:“龙御史,我们该如何行动?”
龙鸣吩咐道:“通知所有弟兄,一定要把梁如找出来!”
“属下遵命。”
“千万要记住,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属下明白。”
众人领命而去,龙鸣想入非非,一时又为难起来。前些日子,朝中刚刚发生了一起行刺事件,燕国太子丹派了两名刺客行刺嬴政,当时十分凶险,嬴政险些丧了命,为此朝中高度加强了戒备。如今梁如这等及其危险人物出现在咸阳,这等大事若是知情不报,岂止是掉头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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