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新传 作者:何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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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殷时曰獯粥,改曰匈奴。又曰匈奴,荤粥其别名。”《诗·采薇》毛传:‘俨狁,北狄也。’《笺》云:‘北狄,匈奴也。’《吕览·审为篇》高注:‘狄人,猃允,今之匈奴。’案伊尹《四方令》径作‘匈奴’。又案《史记》:‘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荤粥两字,盖系自注,史公非不知其为一音之转也。)又称‘昆夷’、‘畎夷’、‘串夷’,则‘胡’字之音转耳(昆,又作混,作绲。畎,亦作犬。又作昆戎,犬戎。《诗·皇矣》:‘串夷载路。’郑《笺》:‘串夷,即混夷。’《正义》:‘书传作畎夷,盖犬混声相近,后世而作字异耳。或作犬夷,昆夷也。’案《诗·采薇》序疏引《尚书大传》注:‘犬夷,昆夷也。’《史记·匈奴列传》:‘周西伯昌伐畎夷氏。’又‘自陇以西,有绵诸、绲戎。’《索隐》、《正义》皆引‘韦昭曰:《春秋》以为犬戎’,足征此诸字皆一音异译。(《遗文集》下,匈奴名号考)]
(何按:匈奴乃汉时匈奴人之蔑称。(匈古音通浑、荤、胡。匈人即胡人。奴,那,匈奴语“人”也。“匈奴”即汉语匈人、胡人。然胡人实又为西域异族之总称。)日本学者内田吟凤云:“匈奴两字古音被拟为flong…nah,被认为与希腊语phrounoi之匈人有联系。4世纪时粟特人称匈奴人作xwn,拟汉音为胡。汉字匈奴与phrounoi;xwn音近无疑也。(《匈奴史研究》,日本创元社,1953)
汉时匈奴称“荤允”,或荤(读近“玉”)。见《汉书》霍去病传:“骠骑将军去病率师躬将所获荤允之士。”《史记》三王世家:
“荤粥氏无有孝行而禽兽心,以窃盗侵犯边民。朕诏将军往征其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旗奔师。荤粥徙域远处,北州以安矣”。)
[《汉纪》:
“匈奴者,其先夏后氏之苗裔,其在古曰淳维(混夷)。匈奴始祖名薰粥氏、山戎(鲜虞)、猃狁是也。始祖居于北边,随草畜牧而转徙,居无城国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无文、法,以言语为约束。其俗宽则射猎,急则习战。长兵则弓矢,短兵则矛铤。见利则进,不利则退。食肉衣皮,壮者食肥美,老者饮食其余。父死则妻其母,弟兄死则娶其妻。其俗有名不讳,无文字。自商周以来,世为中国患。至匈奴王,姓孪鞮氏,国人称之曰撑犁孤涂若单于。匈奴称天为撑犁,谓(男)子为孤涂,若言天子也。单于者,广大之貌,言其单于然也。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凡二十四长。其大臣皆世官职。左贤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之东北,接秽貊、朝鲜。右贤王、将居西方,直上郡西,按氐、羌。而单于庭直代郡、云中。岁正月,诸王少正会单于庭。五月,大会龙庭,而祭其先祖、天地、鬼神。秋,大会带林,校阅人畜。其法,拔刃者死,盗者没入家财。单于朝拜日,夕拜月。其座,尚左而北面。日尚戊已。
其送死者有棺椁衣衾,而无封树丧服。近幸、臣、妄从死者,多至数十人。举事常随月,月盛壮则进兵,月亏则退兵。其攻战,斩首则赐一卮酒,而所得虏获因以与之。得人因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趋利。秦始皇时,使蒙恬将数十万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临河,徙遣人民以充王。因山险溪谷缮治之,起临洮至辽东万余里。是时匈奴单于曰头曼,头曼不胜秦,北徙十有余年。头曼太子名昌顿,杀父而立。东灭东胡,两击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悉收秦所夺地,遂入侵燕代。高帝有平城之围。高后时冒顿为书戏慢,大不敬。自是数侵扰,寇边无已。]
[考诸汉史,“匈奴”实非单一种族或民族之称,而是秦汉时代中国北部一个庞大的成分复杂之多种族之游牧民族之政治集合体。其众推之首领即大单于。其中有黄种民族如诸羌及东胡(鲜卑、秽貊、高句丽、扶余),亦包括非黄种之塞人(斯基泰)、苏末(突厥前身)、黠戛斯、柔戎等。](《诗·六月》:“玁狁匪茹,侵镐及方,至于泾阳。”这是典籍中始见的匈奴之名(王国维以玁狁为匈奴号)。《宋书·索虏传》:“匈奴有数百千种,各立名号,索号亦其一也。(北方名朔方,疑朔疑即索语转也。)
《魏志·鲜卑传》裴注引《魏书》:“匈奴及北单于遁逃后,余种十余万兹,诣辽东杂处,皆自号鲜卑兵。”《南齐书·魏虏传》:“魏虏,匈奴种也。”魏乃鲜卑,则鲜卑实为匈奴之后裔也。
《晋书·北狄传》:“匈奴十九种,有翔渠(羯)种。”其人高鼻多须。陈寅恪谓即康居与月氏种。)
[GavinHanbly《中亚史纲要》:
巴克特里亚五国与印度——巴克特里亚在中国的蒙古草原边界,有一支以匈奴命名的强
大的游牧民族。将匈奴比定为若干世纪后欧洲历史上著名的匈人,对这种观点一般还存在争论,但我们认为匈奴即匈人这一论点还是可以接受的。确切地说,匈奴人在语言和各族上究竟与哪个民族相近,目前我们对此还一无所知。但是一般认为,匈奴与突厥在某些方面有关系。在东西史料中,对于匈奴的记载有一个显著的共同之处,即强调匈奴在战争中的析端的暴行。应该承认,史书作者们总是倾向于将匈奴给他们的同胞带来的灾难戏剧化,其中有些记载不免有夸大之嫌。然而,对匈奴暴行的描写如此普遍,读来又那样自然入理,所以这类记载中肯定包含着基本的事实成份。
公元前三世纪,匈奴在蒙古草原的力量达到了鼎盛时期,他们很快就对中国北部的统治者构成了强大的威胁。中国古代遗址中最著名的长城,就是为了抵御匈奴的进攻而建造的。但是随着秦王朝(公元)221—前206年)的崩溃,削弱了中国的防卫力量。而与此同时,在匈奴的头曼单于(最高首领)统治下,匈奴的力量则得到了增强。到了头曼的儿子,冒顿单于统治时期(约公元前209—前174年),匈奴的势力达到了顶峰,冒顿征服了鲜卑、契丹以及东胡等与匈奴相邻的部落,成为蒙古草原的主宰。
在甘肃西部,也就是后来以敦煌闻名的地方,有另外一支被称作月氏的,成份相当混杂的游牧部落联盟。匈奴冒顿单于打败了月氏,又复击溃北部的乌孙,并将乌孙赶到了西方。冒顿死后,他的儿子老上单于再次向月氏发起进攻,击败月氏,并杀死了月氏王。最后一次失败,使可怕的月氏部落(他们是与匈奴相似的游牧民族)开始举族向西方迁徙。月氏人可能是越过伊犁河谷而下,沿着伊塞克湖南岸向西进发。在伊塞克湖地区,月氏击败了一支塞种部落,并将后者赶到了西南方。《前汉书》将这支塞种称为“塞王”。但是,月氏在进军途中,又与乌孙部落遭遇,乌孙这时转而在后方袭击了月氏。在乌孙的打击下,月氏落荒而逃,继塞种之后,被赶到了费尔干纳地区。这样,在公元前160年之后不久,希腊——巴克特里亚王朝的锡尔河边境地区,受到了来自塞种和月氏这两个强大的游牧部落的威胁。
尽管缺乏有力的证据,但现代学者一般都认为,汉文史料中的月氏,显然就是西方文献中叫做“吐火罗”的部落。
到公元四世纪,蒙古草原的匈奴游牧帝国已经久已分裂成了两个各不相属的部分,它们就是南匈奴与北匈奴。南北匈奴这时都动乱不已。公元311年,南匈奴部攻陷和烧毁了中国北部都城洛阳。洛阳城当时是横贯欧亚大陆的丝绸之路的终点,在罗马人中间,洛阳城以“Sera Metropolis(丝都)而著称。
与此同时,鲜卑部落日益强大,成为北匈奴的主要对手,并将北匈奴从贝加尔湖地区附近赶向西方。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内,北匈奴很明显地是向天山山脉北部迁徙,但是古代东、西方史学家对于北匈奴这时的迁徙情况,都没有加以记载。最终,北匈奴出现于索格底亚那北部的锡尔河草原。从公元350年以后,到达锡尔河的匈奴中有许多分枝入侵了萨珊帝国东方诸省,在这里,他们以“匈尼特”的名字为人所知;后来,其余的匈奴部落则出现于阿兰人和伏尔加河西部南俄草原的哥特人中,这些匈奴部落以欧洲“匈人”著称。
在公元前360年,他又返回了西方,重新与罗马帝国开战,而匈尼特人的军队则作为沙布尔的同盟者,跟随分开朗军队出征。
这时有伊朗东部,兴起了股新的势力,这就是匈尼特人及其继承者寄多罗人和厌哒(Hephthalites或Ephthalitds)。
通过以上论述可知,最初在呼罗珊地区出现的匈人,可能就是阿弥厄奴斯·马塞里奴斯提到的匈尼特人,他们的出现,比到过欧洲的匈人大约早25年左右。匈尼特这一名称可能是由中部伊朗的xiyōn(Hun),加上希腊文部族的词尾——ιται 构成的。但是亨宁认为,Ephthalitds(厌哒)这一名字的词尾是粟特文的复数形式。当匈尼特人最终与沙布尔二世结成联盟之后,他们参加了沙布尔二世在美索不达米亚反对罗马帝国的战役。那里,匈尼特王伽楼巴提的儿子在围攻阿美达(Diyarbakr)的战斗中阵亡。
虽然从厌哒的名称与种族来看,厌哒人是匈人,但他们过的并不是游牧生活。厌哒人肤色白皙,王官端正;对死者实行土葬,而且厌哒人在埋葬他们的首领时,要埋葬20名生前好友来陪葬。与匈尼特人实行火葬的习俗有明显的区别。
公元五世纪与六世纪早期,即厌哒人在巴克特里亚占据统治地位的后期,根据印度史料记载,旁遮普地区频频遭到入侵,而且某个以“匈奴人(Hunas)知名的民族也在这时侵入了西印度。
这些入侵者就是匈人,但他们究竟是匈人中的哪一支,目前尚不清楚。在这些入侵者中,最重要的一支是疾布里提。早在公元458年,笈多王子塞建陀笈多就被召来,抵抗入侵者的猛烈进攻。这些入侵者很可能就是匈奴人。
到了公元五世纪末年,笈多帝国就衰落了。到公元510年,匈奴人首领头罗曼已经在印度的大片土地上建立了他的统治。
我们对于亚洲匈人的语言,象对他们欧洲同胞的语言一样,完全一无所知。究竟哪个民族在语言和种族上与匈人相近,对这个问题的解释现在有两种主要的假设。第一种假说是由科什曼和厌一雄主张的“伊朗语”说,这一似说的主要根据是草体希腊字钱币题铭。这种观
点现在已经被新的发现所排斥,人们发现这些题铭实际上是东部伊朗当地的巴克特里亚方言。苏科克塔尔巴克特里亚铭文的发现,使这一结论成为定论。毫无疑问,这种伊朗语言偶尔确曾被匈人为了管理的目的而使用过,但是匈人实际使用的语言是什么呢?现在能够自圆其说的假设,是米诺尔斯基提出的“突厥语”说。然而,“突厥说”也并非尽如人意,使人难以理解的是,《周书》说,厌哒人实行一妻多夫制,这一记载对于主张厌哒源于印欧语系的理论,无疑是一个有力的反证。与其说他们接近突厥人,倒不如说他们接近藏族人。从大英博物馆一个银盘上所画的东部匈人(很明显是寄多罗人)的军事装备上,也可以看出一些与他们的种族起源有关的问题。从银盘上所见,匈人的装备有一柄笔直的双手握宝剑和一张复弓,但是没有马蹬。匈人装备中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特点,很明显地将他们与后来的阿哇尔人区别开了。阿哇尔人具有特色的装备是弯曲的剑和马蹬,而一般则认为阿哇尔人属于蒙古人种。
当众多东部匈人部落统治着巴克特里亚以及现代阿富汗的其他地区时,在蒙古地区的草原民族中,也发生了重大的王朝更替。实际上,正是蒙古草原的这些变动,最终导致了厌哒帝国的垮台。鲜卑将北匈奴从鄂尔浑灌和米努辛斯克地区赶到巴克特里亚以后,他们在一段时间里统治了蒙古草原。但是到公元六世纪,有一支称作柔然的部落在蒙古草原崛起。这些柔然人,可能就是后来以阿哇尔的名字在欧洲出现的部落。公元560年这后不久,阿哇尔人就已经君临匈牙利草原。虽然无论是对阿哇尔人在蒙古草原的情况来讲,还是就其到达匈牙利居地后的情况来讲,我们对阿哇尔王朝的历史都所知甚少,但是阿哇尔民族对于历史学者来说,具有某种强烈的兴趣,因为可能正是阿哇尔人,向欧洲传递了骑兵战争的两种重要器械,马蹬和马刀。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