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虎跃凤飞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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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卢老爷子年青时曾中过秀才,之后因感叹于为官不易,官场黑暗,加之当今圣上昏暗不明便不曾再去应试,安心做位富家翁,但徽州境内谁不知卢老爷子的才情,就是知府大人见到卢老爷子也得尊称声老先生。
卢老爷子听了这话,却是连连摆手,道:“这是你吴家麒麟儿,我如何能为其起名,还是亲家来吧。”
本说这吴老爷子也不是白丁,年青时也读过几本圣贤书,只是后来因家道不景,只能忙于做生意,才将这份文情放在一边。这许多年过去,当年的一点文墨除了记帐用的一些词汇外,其他的早已还给了当初启蒙的老先生。
只是今天借着酒兴,加上卢老爷子的话也在理,自己吴家的儿郎怎好让外人给起名字。
吴老爷子沉思片刻,看了看满桌的亲朋,最后定睛于卢家三人,眼睛顿时一亮,道:“今日卢家三位贵客临门,使我吴家光耀不少,这孩儿不如就叫三贵如何?”
桌边众人都低声念了几遍,总算顺口,只有卢冰念了几遍又觉得这名字有些俗气,可是这是自己公公亲口起的,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再看卢老爷子也低声念了几遍后,抬头道:“不知亲家所说三贵是那两字?”
“便是一、二、三的‘三’,贵客的‘贵’,怎么?可有不妥?”吴老爷子忙问道。
卢老爷子又念了几遍,抬头向门外望去,正见院中桂树枝繁叶茂,加上月光均匀的洒在树叶上,仿佛整棵桂树也披上了一层银装,不由得心头一动,道:“亲家,我看这‘贵’字还有待商榷,用这富贵不禁有些俗气,我看这桂树的桂则要略胜一筹。”
吴老爷子闻言,扶腿大笑,院中这棵桂树可是老爷子一生中最大的骄傲之一,以前从未听人说过生长在南方的桂树竟在北方也可存活,偏偏吴家院中这棵却是日益茂盛,引得许多南方来客惊叹不已,对亲家这一建议他当然是极力赞成,只是这一改,原本有些俗气的名字,却顿时多了些情趣。
卢冰在一旁也觉满意,可席间却只有一人仿佛被雷击一般,呆若木鸡。这被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还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小婴儿——中华未来有名的大汉奸吴三桂。
吴白听到众人最后定下自己的名字竟是“吴三桂”,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在心中反复念颂了几遍,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没想到自己被一个雷劈回古代,而且竟成了中华有史以来最大的奸臣之一。
吴白前世就在兴城,而兴城古时便是有名的宁远卫,在这里对吴三桂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而吴白又因与吴三桂同姓,小时又没有父母痛爱,一些小孩子便叫人叫他小汉奸。
也正因为如此吴白还曾特意研究过吴三桂其人,对其生凭知之甚详。按照史料记载:
吴三桂(1612年…1678年)。明辽西人,祖籍徽州,字长白,锦州总兵吴襄之子。崇祯时为总兵,镇守山海关。 1644年,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进入北京,崇祯自杀,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在一片石战役中击溃李自成,也有人传说他是因爱人陈圆圆被李自成掳劫方“冲冠一怒为红颜。后因镇压农民起义和执杀南明桂王有功,被清朝封为平西王,管理云南贵州地区。 康熙十二年(1673年)康熙议撤藩,于是吴三桂联合尚之信、耿精忠以反清复明为号召起兵反清,史称三藩之乱。康熙十七年(1678年)在湖南衡阳称帝,国号为周。同年在长沙病逝。
吴白经过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吴三桂虽是奸臣,可还远称不上汉奸,他最后投降满清,也不过是从一个军阀倒向别一个军阀而已,毕竟满清也是中华的一部分。
但吴白对吴三桂投降满清后,满清这个马背上的民族最终统一华夏,虽然成就了康乾盛世,可其本性却只相信骑兵才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兵种,忽视了现代化武器的研究,直接导致三百年后中华被外国联军百般屈辱,这恐怕才是吴三桂被后辈骂了几百年的最大原因。
吴白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再听不下支周围人在讲什么,只是在心中反复念道:“我是吴三桂,我是吴三桂!我他妈的竟是吴三桂?”
可不论怎样,吴白也改变不了这个既成的事实。直到散席后,吴白还没有从自己的思路中走出来。
吴襄却注意到了不妥,道:“夫人,你看看孩子是怎么了?”
吴夫人闻言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吴白,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便道:“孩儿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
吴襄却摇头道:“我已经看了孩儿半天,却发现他竟连眼也不眨,而且双手握成拳头,不见松开,是不是染了什么风寒?”
吴夫人一听也急了,依言看去,果然如丈夫所说,孩儿圆睁双目,竟不会眨眼,两只小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吴夫人伸手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动。
吴夫人一急,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哭诉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第九章 母子情深(二)
泪水顺着吴夫人的香腮,落在吴白的脸上。吴白还激忿之中,突觉脸上一凉,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母亲竟抱着自己落泪,模样好不悲痛。
再转眼向四下望去,却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是满面焦急的望着自己,吴白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自己刚才的模样吓到了父母,不由得一阵后悔。
吴白虽然来到这世上仅一月之久,可这一月当中却享受到了前世二十几年所从未享受过的温馨、幸福,父亲母贤,而且二人相敬如宾,恩爱异常,他真想自己一辈子不要长大,最好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儿,那自己就可以永远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在吴白的心里早已将吴襄夫妻二人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为了这二人吴白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此时见到因为自己的原故,竟让自己的父母如此焦急,不由暗恨自己。
刚才自己是钻进了牛角尖,如今却是想明白了,就算自己是吴三桂又能如何?难道自己还是原来的吴三桂吗?自己熟知今后几百年的历史,难道还能像史书中记载的那样反明、反顺、反清吗?自己还会背上这千古流传的骂名吗?只要自己运用自己远超现代人的知识,想来保他明朝几十年应该不是问题,至于自己百年之后,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却是顾不了许多了。
而且就算真的如史料记载,真的背负上这反复无常的汉奸骂名又能怎样?前世自己受尽了屈辱,从没有真心关心过自己,今世终于有了痛爱自己的父母,只有他们是真心为自己好,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父母双亲,其他人管他死活。想通了这些,吴白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刚才还紧握的小手轻轻的松开了,并且举向吴夫人的脸庞,柔嫩的手指划过吴夫人脸上的泪珠,不禁吓了吴夫人一跳。
定睛一瞧却是自己的儿子正在睁着双眼为自己擦拭脸上的泪水,不由得转悲为喜,大声叫自己的丈夫:“吴郎,快看,儿子好了,他刚才还给我擦眼泪呢!”
吴襄闻言也是喜出往外,二人只顾得高兴却没有想到吴白只是个刚刚满月婴儿,又怎么会为人擦去眼泪?
吴白却称着吴襄夫妇二人高兴的时侯,悄悄将沾着吴夫人泪水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小嘴里,仔细的吸吮了一翻。吴白暗自对自己道:一定要记住这个滋味,今后那怕就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能再让母亲流出这悲痛的眼泪。
他却那里想到,吴夫人这泪水却是为谁而流,自古多见不孝子,几曾听闻狠心娘?如果真有儿子为了母亲而受到伤害,那母亲恐怕早已悲痛欲绝。
吴夫人与丈夫又说了几句,才满心欢喜的转过头来,却看到吴白正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她却没有多想,以为儿子是饿了,忙解开衣裳来喂儿子。
吴襄此时也终将心中一块巨石放下,看着自己美貌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只觉满心幸福,那里还有往日那个威猛将军的模样。不由打趣道:“夫人,你看桂儿吃得多香,要不让为夫也尝上一尝如何?”
吴夫人笑骂道:“少不正经,与孩儿抢奶吃,传了出去,看你还有何面目做人?”
吴白一听,不由一恼,暗道:竟敢跟我抢?好,我记住了,现在我还小,你等着,早晚收拾你。虽然现在还不能给吴襄一个深刻的教训,可小手也不能闲着,忙用小手护住另一只乳房。
吴襄看到吴白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大笑。他们却从没有想过,为什么吴白这刚刚满月的婴儿却经常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来。也许在父母眼中,无论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根本不需要过多考虑。
转眼已过半月,这段日子卢老爷子和卢义、卢凌每日逗弄三桂,尽享天伦之乐。可家中家大业大却也不容有失,只好相约再聚,而吴凌却舍不得姐姐和可爱的小外甥,说什么也不肯随父兄一起踏上归途。
卢家父子对这个有些任性,却又调皮的凌儿也是无可耐何,只好反复叮嘱卢冰好好照顾凌儿,等下次卢义来辽西时再带凌儿归乡。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徽州。
没有父兄的管束,卢凌在吴家更是无人管束,好在卢凌的全部心思落在了三桂这个娃娃身上,每日抱着三桂到处玩耍。
而三桂已在心中承认了自己就是未来大大有名的奸臣这一事实,也不再徒自悲伤,反正现在自己还一岁不到,想得再多也没有办法实施,也乐得让自己这个漂亮的小姨带着自己到处玩耍。
转眼又是一年,已是万历四十一年夏。
这一年来虽然卢义曾来过辽西,可卢凌却不肯随其归家,而三桂也已对这个漂亮的小姨产生了依赖,只要一听到卢凌说要走就大哭不止,搞得卢义再也不敢提起让卢凌回家一事。
好在卢冰当年也是徽州有名的才女,在卢冰的督促下,卢凌的琴棋书画也有所长进,卢义就更不好强将妹妹带走,只好由她去了。
辽西中后所的七月也是炎热异常,此时虽然已经天近酉时(17点),可太阳仍然炽烤着大地,连平时叫得最凶的土狗也仿佛没了力气,只是爬在房屋的阴影处伸着大舌头,喘着粗气。
吴家在这中后所中也算是最大的富商,早叫下人取来窑藏的冰块,由下人做好冰镇酸梅汤解暑,才让吴家上下感到几丝凉意。
可就在吴家上下品着冰凉的酸梅汤时,却见吴襄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对院门处两名家仆的问安也没有心思应答,径直进了厅中。
第十章 领兵出征(一)
吴老爷子正在低头品着酸梅汤,却见吴襄急匆匆赶了进来,想是有什么要事,放下手中汤碗,道:“义武,何事如此慌张?”
吴襄对父亲的询问不敢怠慢,低头道:“父亲,上锋有令,今夜戌时(19点)全军集合,想是又有战事。”
吴老爷子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有战事?不过前段时间听从东面往来的客商说,东北的女真族首领努尔哈赤正为大明扫除各蛮族部落,三月时女真族首领努尔哈赤还亲率大军再征乌拉(今吉林乌拉街),听说乌拉的首领布占泰率兵三万,迎战于富尔哈城(今吉林市北五十里),最后却被女真酋首打得兵败城陷。随后努尔哈赤又率军侵入柴河(今辽宁省开原东南柴河堡)、松山(今开原东南松山堡)、白家冲等堡,想来边外正是激战正酣,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我大明的主意才对。
“义武,难道又有蛮子来了?可就算他们来也不会打到我们这儿才对啊,难道是熊廷弼熊巡按要一扫蛮族?”
吴襄听言不禁苦笑道:“父亲,您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吗?对那些蛮子,我们是守成有余,可进取不足啊,好在现在有女真族帮我们靖边,只是不知再过上几年,女真蛮子壮大后,会不会打我大明的主意,要是真到那时,我们还守不守得住这万里江山。”
“混帐!”吴老爷子听了吴襄这丧气话不禁怒道,随后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遥向京师方向拜了拜,才继续道:“如没有这大明皇朝,又岂有我吴家?你身为军中首领,倍受皇恩,你不思报恩,怎么也说出这大逆之言?”
吴襄见老爷子动了气,忙道:“父亲,是孩儿错了,上天必会佑我大明万世江山。只是这次听说不是东面的蛮子来犯,而是蒙古林丹汗领兵来袭。”
吴老爷子一听是蒙古的蛮子也是放心不少,想来前朝蒙古可畏势大力强,可还不是被太祖朱元璋领兵赶了出去,现在只能偏安一方,又有什么好怕的。可战场必竟不是过家家,谁知道会不会有流矢伤到儿子,不免又有些担心,道:“义武,上了战场报效吾皇固然重要,可也要注意自身安危,千万不要以身犯险才好。”
吴襄只能点头称是,吴老爷子也看出吴襄心思全不在这里,便道:“好了,去与夫人、桂儿道个别吧。”
吴襄又向父亲道别后才转身来到后院,去见夫人、儿子。此时吴夫人正与凌儿喝着酸梅汤,逗弄桂儿。一见吴襄满头大汗进来了,忙叫下人也给吴襄盛了一碗,吴襄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