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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听见理想在唱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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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再没别的什么事,好象是在训练机器人,有什么用啊,单调、枯燥、乏味,真是要烦死了。
江凡:是够烦的,可那是部队,部队就要做到这些统一,统一服装,统一步伐,进而统一意志,才能够万兵一心,所向披靡,怎么统一,当然要从这些小事做起,《孙膑兵法》里有这么一句“间于天地之间,莫贵于人”,把提高人的素质作为强兵的关键所在,他就明确提出了要对士兵进行队列训练,老祖宗都这样了,你忍着吧。
林群:算了吧,我总觉得这些训练和强兵没什么关系,以前感觉部队很神秘,军人很神圣,对他们很祟拜,现在发现也不过如此,很失望。
江凡:你我皆凡人,他们自然也不例外,神秘是因为你接触得少。但你要明白,军装与西装夹克不是颜色样式上的区别;不是谁穿上了立刻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象蝉一样,由爬行动物到振翅高飞,中间有个很痛苦的蜕变。就象我们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大学学业一样,你也会不知不觉地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林群:我累啊,累得要死了,等不到蜕变了。
江凡:我他妈还累呢,谁不累啊,有人累口,有人累心,有人累力,活着都不容易,干什么不累?喊个屁。
第四章
    林群与萧蓼真可谓是志同道合。两个人不仅性格象,也都一样对军营充满憧憬。如果说到对部队的向往,萧蓼比林群还要热烈些。她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她的童年就是在部队度过的,看惯了军装,听惯了军号,长大以后发现这些东西已悄悄渗入血脉。所以林群每次给她说准备去部队当兵时,她都默不作声,虽然她明白以林群的想法毕业后去当两年义务兵,无疑于自毁前程。但她在内心里又潜存着那么一种渴望,就是希望林群能穿上军装。
只有一次她告诉林群:“你别去当兵了,你穿上军装不好看”。
“为什么?”林群问,“是不是舍不得让我去当兵了。”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萧蓼笑着说,“不过你穿上军装肯定不好看,你胖,瘦人穿上军装才精神。”
林群看着自己标准的身材有些狐疑,自己胖吗?只能说是不偏瘦,他以为萧蓼是随口说说,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就象他在学校时告诉别人准备去当兵时,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心中想想顺口说出来而已。
没想到这些都成真的了。
他发现军装在瘦小的黄小涛身上显得真是很精神,相比之下自己显得臃肿而丑陋。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黄小涛是排长,自然穿得干净点,他并且不怕冷,军装里面只穿一件毛衣,而新兵林群则穿着厚棉袄,外面的作训服上都是土,一脸的土,左胳膊肘左膝处的衣服还各磨了一个大洞,几絮沾着土的棉花露了出来。
这两天训练战术,身上伤了好几处,尤其是左边那条腿,疼得几乎站不住,但林群还是强撑着站在那里,因为他发觉黄小涛今天没有让他坐的意思。
“你来了以后我一直都没有找你谈过心,感觉你是大学生,有过一定的生活经历,比起别的战友,什么事都能自己看开,相对成熟些,不需要中队干部为你多操心,这两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黄小涛把林群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很和蔼地笑着问他。
“没事啊。”林群说,“这两天和以前一样啊。”
“我们是老乡,我又比你大一岁,你就把我当个大哥看吧,真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也能帮帮你。”黄小涛诚恳地说。
林群这几天心里确实有事,但他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比起平时也只是稍微沉闷了点,没想到就这也被黄小涛看在眼里,他看起来大大咧咧地,没想到心还挺细。
“我战术训练跟不上,每次都在最后边。”林群想了很久,才嗫嚅着说出原因。他有些害羞,说的时候两只眼睛都不敢看黄小涛。
“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事吗?就这一个原因?”黄小涛问,“不是想家了?”
“不是。”林群说。他觉得黄小涛问得有点可笑,从上高中开始,家的观念早已在他脑海中淡化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天天想家怎么行,黄小涛这么问,真的是把自己和别的从未远离过家门的战友们等同了。
“要是就这点事那好办。”黄小涛笑着说,“看来你真不是来混的,有上进心最好,我给你开小灶,保证你能赶上别人。”
林群苦笑一下没吱声,心想不就是卧倒向前爬吗?自己天生的四肢不发达,开小灶还能做出什么别的花样来,再努力也赶不上别人。
看着林群不相信的样子,黄小涛站起来说:“走,上训练场去。”
林群望着被厚厚冰霜糊住的窗户,有些犹豫。
“会死啊,怕死就别来当兵。”黄小涛见他犹豫,立刻沉下脸说道。然后戴上帽子扎上腰带,撩开厚重的棉帘子就走了出去。
林群也只好跟着他走出去,凛冽的寒气刀子一样瞬间穿透棉衣刺入肌骨,他止不住后悔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在温暖的屋里歇着多舒服啊,这样的小灶还是不开为好。
“别弯腰塌背的,抬头挺胸两眼目视前方,立正。”黄小涛大声喊道。他比林群穿得少,但却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卧倒。”黄小涛接着下口令,林群看看脚下冻得坚硬的土地,不仅有点害怕,训练场如战场,军令如山,他老老实实地左脚向前一跨,左手向前一伸,卧倒在地上。
“前方50米,低姿匍匐前进。”黄小涛对他丝毫也不客气,继续下口令,林群只好按照命令向前爬去,他觉得自己,直立行走进化得很到位,脚手各有分工,这么样手脚并用向前爬的返祖现象,竟然不能适应了,手跟不上脚,脚跟不上手,笨拙地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爬到终点,趴到地上呼呼喘粗气,觉得冰冷的土地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不想站起来只想躺在那里。
黄小涛脸上忽然又恢复了笑容,蹲到他跟前说:“不错啊,动作要领掌握得都对,你知道你为什么爬得慢吗?你害怕,怕疼,怕摔伤了,怕擦伤了,所以你爬得慢。”
林群没敢说话,黄小涛接着说:“你卧倒时犹豫了三秒,向前爬不是直线,因为你前面有块小砖头,这可能不是你有意识的动作,但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一定是怕疼。”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骨不掉队,兄弟,起来,我跟你一起爬,没你爬得快,你用脚踢我,比你爬得快我可要踢你了,这可是绝对平等的条约。”黄小涛拍着林群的肩膀说。
“排长,还是我自己爬吧。”林群看看黄小涛那不沾一尘笔挺的警服说。
“这是命令,起来。”黄小涛又板起了脸,说,“你下口令。”
林群不敢反抗,从地上跳起来,立正站好,扯着嗓子喊道:“卧倒。”下完口令,就做了动作,卧倒在地上后发现小涛还站着,冲他瞪着眼。
“下的鸡巴毛口令,你以为你是大街上卖菜的啊,要简短有力干脆利落,这样喊,卧倒。”黄小涛训斥道,满院子都是他的声音,惹得好几个战士从棉帘子里探出头来。
林群又羞又臊,站起来重新下口令道:“卧倒。”他也顾不得土地坚硬了,只要是别丢人就行,下完口令后又干净利索地倒在地上,他没提防黄小涛比他更快,那动作如电闪一般,让他心头一震。
“下次卧倒时再犹豫,我可真用脚踢你了,先给你商量一下行不?别去老连那儿告我打骂体罚。”黄小涛黑着脸说。
“行。”林群极不情愿地说,心想反正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人剁肉前还用跟肉商量吗?假惺惺的。为了避免被剁,他匐匍前进时竭尽全力,自我感觉比平时快了很多,但还没有黄小涛先爬到终点,等他到了终点以后,毫不犹豫地照林群的屁股上就是一脚,并且还很用力,把林群疼得直吡牙,心中直骂法西斯,他抬头看看中队部,希望中队长能刚好出来,黄小涛肯定会夹起尾巴不敢了。
中队部的门口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林群猛然想起早上见石诚出了大门,肯定是有什么事不在中队,黄小涛一定是知道了中队长不在才敢这么大胆的,是不是早有预谋就不知道了。
第二次又慢了,屁股上又狠狠地挨了一脚。
第三次那一脚一点也不比前两次轻,林群明白了,今天自己要是爬不过黄小涛,屁股都得被踢肿。第四次豁出去了,也顾不得地上的砖头、石子,牙一咬,闭上眼就往前爬,仍没爬过黄小涛。
不过这一次黄小涛没踢他,他在终点坐着说:“对,就这样爬。”好象是练功走对了路子,林群也觉得浑身有种很畅快的感觉,又爬了几次,终于有一次赶上了黄小涛。
“踢吧。”黄小涛极不情愿地站在那儿说。
林群揉着发疼的屁股,感激地看着满头大汗、一身是土的黄小涛,笑着摇了摇头。
“你要是不踢我的话晚上请你吃罐头。”黄小涛高兴地说。
“行啊,谢谢排长。”林群也高兴地说。他发现自己当了兵以后变得特别馋,食堂的伙食很不借,顿顿大鱼大肉,总觉得吃不饱,尤其是晚上,睡觉前肚子总咕咕响,能吃点东西是很惬意的事,附近倒是有两个在东北被称作小卖店的商店,但是部队纪律严,想请假出去卖点吃的登天一样难。
新兵班里只有排长有特权,能随便出去买东西吃,并且还有藏东西的地方。所以林群一听见排长要请他吃罐头,止不住直想咽口水。
晚上黄小涛很大方地拿出一瓶桔子罐头、一瓶桃罐头,全班战士一替一口地连水带果肉吃得干干净净,末了杨大鹏还咂咂嘴说:“排长,还有吗?没吃过瘾。”
“没了,就这两瓶,还是两个月前出去洗澡时买的,一直没舍得吃。”黄小涛有点舍不得地说。
“那我这一会儿出去买吧,你当排长的请完客了,该我当班长的请了。”杨大鹏说。
黄小涛也咂咂嘴,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夜幕,犹豫了一下说:“别去了,老连不是说了,新训期间,任何人外出都得他批假,我都不敢了,你老实点吧。”
杨大鹏望了望没有围墙的后院,心犹不甘地躺下了,在床上左右右左地翻了一阵后说:“林群,排长为陪你训练,手受伤了,明天你帮他把衣服洗洗吧。”
“是。”林群应道,翻身朝床下看了一眼,发现黄小涛不仅手包着,而且胳膊肘也蹭破了,红红的一片没有皮。
“不用,等两天我自己洗。”黄小涛说,“杨大鹏你也别让新兵给你洗衣服。”
“我知道了,那明天我给你洗。”杨大鹏说。
“你给我洗是应该的。”黄小涛毫不客气的说,“我今天是替你做三陪。”
“排长,此言差矣,这也是你的兵啊,三陪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工作,”杨大鹏说,“我应该给连长提个建议,对老兵也要有保护政策,比起新兵,我们身份太低了,怎么搞好传帮带。”
“记住,叫中队长,别老喊连长,没记性,没觉悟,让他逮住你就完了。”黄小涛说。
这时候已经熄灯了,他们正压低声音斗嘴,冷不防有人在窗户上敲了两下,黄小涛和杨大鹏不约而同地用被子把头蒙起来。
林群每次听他们两个斗嘴都想笑,感觉他们关系很融洽,很有意思。
食不言,寝不语,部队熄了灯以后是不能说话的,刚才敲窗户的就是他们嘴里的老连--中队长石诚。他好象是无处不在,每次有人想违背纪律搞点小动作的时候,总是会发现他就在你背后站着,人在背后做的事都见不得光,石诚就是一束强光。
整个中队的人都很怕他。
第二天林群要给黄小涛洗衣服时,他坚决不让,说:“你不会是昨天挨了两脚,今天想让老连骂我吧。”
“排长,你是为了陪我训练,才把衣服弄脏手划破的,我给你洗衣服是应该的。”林群诚恳地说,“就是中队长知道了他也会理解的。”
“谢谢,有这份心排长就知足了,叫你们班长给洗吧,你们没来的时候,他生病,我给他洗过好几次呢,现在该他帮我洗了。”黄小涛说。林群还要坚持,黄小涛干脆用脚踩住了衣服。
最后黄小涛的衣服也没让杨大鹏洗,因为杨大鹏的手冻得肿裂着,根本不敢沾水,自己的衣服都没洗,黄小涛也只是说说。
七班的李班长很自觉地把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洗了,并且趁机勒索了杨大鹏两个馅饼,不过是预订的,要出去洗澡时才能实现。
第五章
    (六)
萧蓼终于把目光从脚尖移向黄小涛,望着他那窘迫的样子,羞涩地笑了。她这么一笑,黄小涛觉得心里春天一样开满了花。他站起来说:“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边说着边从地上拿起衬衣,却发现制式武警短衬上,开了几朵红色的花,他目光很复杂地看了一眼萧蓼,这种目光只有男人间能读得懂,有得意有满意有好奇有兴奋有想象还有些贪婪,总之很复杂,萧蓼垂头不语,更羞涩了。
“把衬衣丢了吧。”萧蓼说。
“舍不得。”黄小涛忽然浅笑着说。
“丢了吧。”萧蓼又说。黄小涛想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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