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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寒门称王-第10章

小说: 寒门称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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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段末坯没有打那大夫,给他诊费后,亲自给王烈身上的伤口敷上药物后,就安然退出了屋子,吩咐屋外的军士好好照顾王烈。
队主段阕见段末坯出来,忙问:“王家小郎如何了?”
段末坯不敢去看段阕期待的脸色,只是抬头看了看朗朗星空,长叹一声:“棒伤好去,内伤难疗,我也不知道……”
段阕闻言,蹲了下去,抱着脑袋,就在这大将军的府院后宅低声哀鸣起来。
这个粗豪的鲜卑汉子,一直以汉人的后代自居,虽然一直被士族子弟所轻视,但一心把手下的军士,无论是汉人还是异族,都当做自己的兄弟。
尤其是王烈,骁勇彪悍,而且从不争名夺利,是他心目中接替他位置的最好选择,如今却只因为得罪了士族就被打得生不如死,还被抢走了心爱的战马,这天下难道就没有他们这些没有根基的寒门异族的活路了么?
呆在征北城的苏良却还不知道这些,段阕一想到这点,更觉得无颜回去和苏良交待,自己可是答应他要保护好王烈的。
低声的哀鸣在黑夜中慢慢消散,夜色深沉,万籁俱静。
黑暗中的王烈身子似乎已经僵硬一般,身子不再蜷缩,而是直挺挺的卧在床榻是那个,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再无一丝动静。
而此刻在王烈体内,他的灵魂却是分外清醒。
王烈只感觉到开始的时候,四周是漆黑一片,自己就如同从高空坠落一般,不断的下坠着,那种被牵扯的感觉,让整个人都莫名的心慌。
而这下坠的路却没有尽头一般,百米、千米、万米……王烈大声的嘶吼着,四周却无人应答。
直到一瞬间,一道刺眼的光芒却忽然在黑暗的最深处腾起。
那光白如昼,却夹杂着一丝混沌的灰色,王烈却忽然清楚的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潜意识,是自己生存的无限渴望——
“我还不能死,我要在这乱世活下来,我要踩踏着陷害我的人,踏着他们的尸骨却做那人上人!”
悬在空中的王烈下意识的抓向那道白光。
白光入手,变成了一道浩瀚的能量瞬间击中了王烈,那强大的求生之力体内沿着经脉血管四窜,刺激得王烈浑身疼痛欲裂,好像有千万根钢针扎在身上,直到抵达丹田的位置,这股能量才慢慢平复下来。
下一刻,这力量不断在丹田处游走着,王烈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猛的一张眼;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但王烈已经醒悟过来,现在自己是躺在屋子里,而屋子里漆黑一片,与刚刚混沌的黑暗是不一样的。
刚刚那好像做梦一样的感觉王烈也不能判断是否真实,此刻他小腹处还是有些疼痛,但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到体内的暗伤已经好了大半。
王烈没有出声,黑暗中的他双眼闪着仇恨,他要报仇,要离开蓟城。
因为王烈从刘佑的眼中能看见:刘佑不想放过自己,这个小心眼的士族子弟一定会找机会捏死自己这个敢于反抗他们权威的蚂蚁。
王烈不想死,至少在救出黑龙、报仇雪恨前他不能死。
今日他被那刘孜和刘英踩在脚下,不能反抗;来日,他一定要踩着他们的身子,告诉天下士族,我寒门子弟,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
王烈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对方要夺走黑龙,而王浚暂时保下了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应该是在王浚的府院中,毕竟自己重伤,不能行动,段末坯为自己着想的话也不会轻易挪动自己加重伤势。
王烈现在能确定的有两点,第一是自己昏迷前没有下命令让黑龙走,而黑龙若无自己的命令,死也不会和那士族刘家的人离开,第二门外肯定有看守的军卒,是照顾自己还是监视自己就不知道了。
前世的王烈做事还有些瞻前顾后的话,二世为人却多了很多杀伐果断,他知道自己必须去赌,赌黑龙还在王浚的府院内,而他要做的就是真正做一次偷马贼。
偷回本就属于自己的战马,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
而且他还不能现在就动手,因为现在城门早已经关闭,他就算想走也离不开蓟城,而黑龙那么明显的目标若在蓟城出现,肯定会被人发现。
王烈先慢慢从木塌上爬起,四周很安静,而经过这一次受伤,王烈的视线和听力仿佛都灵敏了许多,虽然身处黑暗却能借着窗户缝隙隐约透进来的的月光和雪光看见屋内的情形。
而屋外两个卫兵细微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王烈忍着疼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偏房,看来就是将军府的客房,布置的也很简单,一张木塌,一张小几,几上摆着一碗清水,屋子中央一个炭火盆烧的正旺。
这也让屋子里变得很暖和、干燥。
王烈端起那清水,一口气喝了下去,不错,竟然还是掺杂了蜂蜜的甜水。
这蜂蜜水入肚,王烈顿觉增添了几分气力。
再仔细打量,王烈咧嘴笑了,自己的外衣、棉袍、铠甲、兵器整齐的摆放在木塌旁,看这规矩的程度,除了段阕那个细心的家伙不会有别人。
那么苏良呢?是否还在征北城的军营里等着自己,可是他现在却不可能再找他。
王烈心里默念:“兄弟,对不起了,我不能再照顾你了,自己努力,在这乱世好好活下去,总有一日我们会再见。”
王烈再次躺了下去,静静的查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外边想起了三更天的梆子声,浑身的气力也回复的差不多了,才又起身。
王烈下了木塌,小心的穿戴好衣服盔甲系上佩剑,想了想,又把王浚赏赐的那把硬弓挂在了身上。
这硬弓不同于晋军弓箭手所用的长弓,也不同于骑兵所用的中型角弓,而是一把结合了西域风格的反曲复合弓,刚得到的时候王烈试着拉了一下,大概是八石左右(七百斤左右),王烈身体健康的时候,步战拉此弓还算轻松,马背上也能拉动射击,如果真是实战,绝对威力十足。
一般人,力气够了,射术却难得精湛,如苏良,世代兵户也只能说是通晓骑射,但绝对比不上王烈;而骑射功夫好的,又拉不动这种硬弓。
所以,如此难得的好弓,估计王浚也是得到后,一直没能力使用,其他人也用不了,这才奖赏给王烈。
而王烈的射术在幽州军也算是出类拔萃,却是正配的上这等好弓。
将这拓木所制,上边缠着牛筋的硬弓背在身上,王烈小心的拨开屋子的后窗,一阵悉数的雪落之音,窗棂上的积雪掉落在外,王烈轻巧的钻了出去,落在松软的雪地里。


第十二章,出逃
更新时间2011…2…25 18:52:42  字数:2637

 第二更,有读者问我喜欢看谁的书,或者觉得谁的架空历史写的好,小飞说我最喜欢的是酒徒的架空,大气严谨,其次就是高月,和贼道三痴。以上,全是小飞学习、努力的目标,希望各位也能支持我,继续完成这段血色又不失温柔的两晋之歌。这一章如果觉得写的好,推荐票拿来,没票的就留言、签到,反正要打劫光你们,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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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白茫茫一片,月光如水,温柔的披洒在起伏的雪面上。这冬日的雪可以掩盖住污浊,却掩不住王烈心中的仇恨。
王烈向四周一打量,一眼便看见了远处有着大将军府标志的气死风灯,他果然身处在王浚的宅院内。踏着积雪在附近搜索了一番,王烈没有发现马场的踪迹。
但王烈何等样人,自幼就骑马、驯马,对一切有关马匹的东西都熟悉无比,只见他使劲抽动了几下鼻子,很快鼻翼里就嗅到了一丝草料的清香,而草料必然要堆放在马棚附近才好方便喂食。
王烈穿屋越墙,很快寻到了位于王浚宅院后院的马棚。
马棚里拴着几十匹战马,看起来都很雄健,而且其中有几匹战马的身上明显用烙铁牢着的不是幽州军马的标记。
王烈一看,却是晋军禁军中军的标记,心下暗道:“原来是刘佑小儿从朝廷带来的战马,不过这些战马也是无辜,杀了也显示不出我的本事,但用你们协助我逃命却是应当。”
王烈观察到这马棚正在后院,且紧邻后门,正好可以行使他出逃的计划。
王烈又向里走去,才看到黑龙那漆黑如山的身影,正不断在原地发出低沉的嘶鸣。
这么晚黑龙还没有卧倒安睡,显然也是想念自己的主人。
王烈慢慢走来,黑龙仿佛感觉到什么,一回首正看见他,兴奋的刚要扬蹄嘶叫,王烈忙把手指竖在嘴边。
黑龙通灵,而且王烈平日就对它训练过这些,见主人的手势立刻安静下去,只是更加焦躁的在原地打转。
王烈上前,解开黑龙的缰绳,看来是黑龙暴烈的原因,那些人竟然连黑龙的马鞍和马背上王烈的长矛、箭囊等兵器都不曾卸下,却正好方便了王烈逃命。
而左右却并不见红裳的影子,王烈心下焦急,他这人虽然有些贪生,但无论前世今生都绝对是一个一诺千金的男人。
既然他答应过将来要给那江左来的小娘送一匹黑龙和红裳交配生下的孩子,就一定要尽力做到。
而且开始他虽然怀疑是这小娘勾结刘佑陷害自己,但毕竟没有证据,而且看那小娘和护卫的模样也不会如此下作,所以王烈还是决定尽力去践行诺言。
可现在想要实现诺言,孩子他妈却消失不见,这如何是好?
黑龙见王烈着急,一晃脑袋,王烈一看,轻声笑骂:“黑龙,你知道你婆娘在哪里,是不?”
黑龙昂头垂首,连连点着自己的大脑袋,表示知道,带着王烈就向马棚最里边走去,在一幢小木屋前停住脚步。
王烈见木屋门上拴着铁链,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狠狠斩向那铁链。
铁链断裂,王烈拉开屋门,屋内是一个小型马圈,红裳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屋外的一人一马。
红裳一见黑龙,兴奋的打着响鼻,两颗硕大的马脑袋紧紧贴在一起。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患难之中,两匹良驹,对对方、对主人都不舍不弃,实在更胜常人。
王烈见天边已经出现亮色,而月亮也正慢慢向西落去,先解开了马棚内所有马匹的缰绳,又用绳子将这些马匹串联在一起,接着跑去打开了王府的后门。
安排好一切,王烈掏出怀中火石,点燃身旁的茅草,然后开始在马棚内四处放火,一边放火一边念叨:“王大将军,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你没对不起我,但是我为了活命,为了留下属于我的战马,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只希望你的家别被烧光就成。”
接着,王烈将红裳的缰绳拴在黑龙的鞍桥上,自己翻身跃上黑龙,手中则牵扯着那一长溜战马,顺后门出了王府。
不出几分钟,火借着北风呼啸的威势,迅速在府内蔓延起来,而王烈这小子也不客气,在离开府院后,还往周边的几个院落和路边的杂物堆扔了若火引。
很快,四周火光滔天,叫喊声、奔走声,一片大乱。
此刻已经将近四更天,不出一刻蓟城的城门就要开放,城外的商旅和百姓就要进城了。
王烈不敢耽搁,纵马走出后门所在的小巷,对面的街上急冲冲行来一队人马,却是巡街的幽州兵。
王烈一见,带过手中牵扯着的一串战马,狠狠的在领头的那匹马的屁股上插了一矛。
那战马吃不住痛,嘶叫一声,带着身后的几十匹战马向对面的巡逻兵冲去。
对面的巡逻兵一见马群惊走,忙四散躲避,却还是被撞翻几个。
王浚趁机纵马染过他们,直接向城门处奔去。
不出一刻,王烈就道了蓟城的西门,门旁的军卒正扳着门口的鹿柴和栅栏,准备打开城门。
这边见王烈一人双马奔来,却是一惊。
王烈未到城门,先大声喊道:“快开城门,紧急军情。”
那晋军士兵一看王烈的穿着,是个队主,看样子不像作假,最主要的是现在里开城也不过还有几分钟而已,所以快速将城门打开,放这小子出城。
王烈大喜,纵马就窜出了城门。
城门等候开门的百姓、商旅却吓了一跳,急忙向两边闪开。
王烈一口气向西跑出了十来里,这才停了下来。
此刻,天已经大亮,但雪却越来越大,王烈来时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掩埋,王烈想了想,调转马头向东南而去。
又走出十几里,远远的绕过蓟城,正准备从大路拐向小路,路边却也猛然传来一声暴喝:“王烈,你哪里走!”
王烈一嘞黑龙的缰绳,看清来人后,立刻在马背上敬了个军礼:“王烈见过将军,请恕卑职不能下马行礼。”
来人正是幽州军治下军主段末坯,见王烈如此,冷笑一声:“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长官?”
段末坯能追踪到自己,王烈一点都不奇怪,要知道辽西的段氏鲜卑可是常年生活在山野之中,而且那里一年中能有半年都是这种积雪严寒的气候,他们在密林中都能追寻到猎物的蛛丝马迹,何况是这平原之上追寻自己。
见段末坯发问,王烈却不害怕,坦然应对:“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一日为将,终身念之。烈非无义之辈,但是被小人陷害,不得不离开幽州军,只盼将来还有机会在将军麾下征战。”
段末坯见王烈情真意切,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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