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幽灵-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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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幸福，玄天也一样，因为我们相爱了，我们却不能在一起。
风起青萍之末，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中秋。
玄天和所有仙女都不一样，这里的仙女无一不是冷泉，或者青石，或者老树幻化而成，美的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塑，不用追本溯原，因而也不必烦恼。玄天完全不一样，她是被下凡巡视的王母带上天的，就是所谓的度化，因为玄天很穷，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侍母尽孝，非常合王母娘娘的心思，所以被带上天宫做了仙女。
王母一定在想，如此恭顺温存的女孩子，必定是个模范使女。
听到玄天神情游离地说起这段往事，我都难受：莫非王母没有想过，她那留在下界的娘亲会如何？天庭永远只需要一张浮华的外表，外表下面深重的痛苦，我们可以假装看不到。
我对玄天说：知道为什么今天天庭很静吗？她摇摇头，我说，因为今天是中秋，他们去人间散播福音，助人团圆。
玄天无语，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
有些东西如果不揭开，永远是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只有揭开了，正视血肉模糊的内在，才有可能好起来。
我说：玄，不要哭，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去下界。
玄天抬起头，泪光凝结在眼角。
我们可以为你的娘亲养老送终，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苍茫大地，谁会费尽心机去找两个不相干的叛逃者？
中秋之夕，月色如水，我从南天门的台阶下面掘出了我的月光宝盒，正对皎皎的月光，我牵着玄天的手，说：我们甘愿变成凡人，只求一生幸福团圆。
玄天的手微凉，有些颤抖，她苍白的脸在流泻的月光中美的难以形容。
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只是一瞬间，我们面前出现了树，山石，茅草屋，玄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甩脱我的手，大声叫着：娘，娘…向前飞奔而去。
我知道，这里就是玄天的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焦甜的月饼味让我沉醉。
中秋原来真的是个团圆的时节。
幸福，多么幸福的时光，最幸福的莫过于团聚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担心。
我和玄天在下界生活了两年，期间她饱经风霜的娘离开了人世，走的从容，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明白，她死的时候女儿能在身边，恐怕是她最后也是最大的心愿。
我和玄天住在那间简陋的小屋里，回想起天庭巍巍然的建筑，相视一笑，没错，我们现在很幸福，比以前幸福的多。
又是一年中秋。
我和玄天喜欢把中秋过的很隆重，因为中秋这天是我们生命的里程碑，我们坐在月光如水的院子里，吃着月饼和水果，我对玄天说：这样很幸福，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
玄天的眼睛黯淡下来：小武，你也觉得不会永远么？
我哑然，玄天抬起眼睛，望向天空，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层层云翳背后，无数充满敌意的目光冷冷闪耀着。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月光宝盒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自行吞吐日月精华，才能一直保持神力，两年之间，终于惊动上界，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我苦笑，告别记忆本来就该告别的彻底，何苦还留下它？
我被发配到修罗城镇守，玄天不知去了哪里。
生死相随的恋情最后，竟然还是天各一方。
一开始我很想她，后来不敢想了，努力忘记，再后来我们都输给了时间，我慢慢连关于她的梦都不再做了。
只是偶尔想起时，心会像针扎一样。
今天又是中秋，修罗的落日竟然当真慢慢落了下去，湛蓝的夜空里，一轮明月苍茫无边。
记得人间有一句诗词，我一直喜欢那美好的意境，那祝福真的很亲切，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即使到了今天，我站在空无一人的修罗城里，还是想对玄天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管离了多远，我还是会想你，只要我们还在思念，不管有多远，我们仍旧是恋人，什么也分不开。
中篇小说　天使寂寞
　　　　那明月，悠悠悬挂在云海之间，似曾相识，只是很遥远了，遥远的如同上辈子的事情。　
我本以为，在修罗城是永远见不到明月的，这么久了，唯一见到的景物只有落日，无边的落日，如同永不散场的戏，演员演的尴尬，观众看的辛苦，偏偏不能落幕。
擦擦手中的画戟，才发现枪头锈蚀了一片，在耀眼的银色中仿佛多了道尴尬的伤疤，不由得唏嘘，原来我真的在时光中慢慢老去了，难免会想起当初，在南天门，我还是个意气扬扬的少年，明亮的阳光照着我年轻的容颜，身上的铠甲熠熠生光，青春肆无忌惮的流淌。
于是她又从记忆中款款走来，对我说：小武，我认识你。
记忆瞬间温暖起来，连月光都温柔许多，我诧异地看着莹蓝色的天幕，今天为什么会有明月？
玄天是蟠桃仙女，她的果园离我镇守的天门有一段距离，害我每天要一早跑过去，隔着紧锁的铁门看她一眼，又张皇失措地跑回我的岗位，生怕有人看到。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它既然这么久都没有老去，自然是冷漠悭吝的如同冰川一般，不会怜惜任何人，不光它，还包括生活在天庭的芸芸众生。
爱是什么？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们，你们不可以相爱，相爱会有灾难。
我们是仙，做一个仙就意味着你最好不要有自我，或者，你可以在慢慢流逝的光阴里失去自我，你只需要一个精美无比的躯壳，在冰冷的天庭站一天，一年，十年，一千年…微笑着对凡人说，我很幸福，因为我神通广大。
不，我不幸福，玄天也一样，因为我们相爱了，我们却不能在一起。
风起青萍之末，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中秋。
玄天和所有仙女都不一样，这里的仙女无一不是冷泉，或者青石，或者老树幻化而成，美的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塑，不用追本溯原，因而也不必烦恼。玄天完全不一样，她是被下凡巡视的王母带上天的，就是所谓的度化，因为玄天很穷，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侍母尽孝，非常合王母娘娘的心思，所以被带上天宫做了仙女。
王母一定在想，如此恭顺温存的女孩子，必定是个模范使女。
听到玄天神情游离地说起这段往事，我都难受：莫非王母没有想过，她那留在下界的娘亲会如何？天庭永远只需要一张浮华的外表，外表下面深重的痛苦，我们可以假装看不到。
我对玄天说：知道为什么今天天庭很静吗？她摇摇头，我说，因为今天是中秋，他们去人间散播福音，助人团圆。
玄天无语，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
有些东西如果不揭开，永远是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只有揭开了，正视血肉模糊的内在，才有可能好起来。
我说：玄，不要哭，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去下界。
玄天抬起头，泪光凝结在眼角。
我们可以为你的娘亲养老送终，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苍茫大地，谁会费尽心机去找两个不相干的叛逃者？
中秋之夕，月色如水，我从南天门的台阶下面掘出了我的月光宝盒，正对皎皎的月光，我牵着玄天的手，说：我们甘愿变成凡人，只求一生幸福团圆。
玄天的手微凉，有些颤抖，她苍白的脸在流泻的月光中美的难以形容。
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只是一瞬间，我们面前出现了树，山石，茅草屋，玄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甩脱我的手，大声叫着：娘，娘…向前飞奔而去。
我知道，这里就是玄天的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焦甜的月饼味让我沉醉。
中秋原来真的是个团圆的时节。
幸福，多么幸福的时光，最幸福的莫过于团聚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担心。
我和玄天在下界生活了两年，期间她饱经风霜的娘离开了人世，走的从容，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明白，她死的时候女儿能在身边，恐怕是她最后也是最大的心愿。
我和玄天住在那间简陋的小屋里，回想起天庭巍巍然的建筑，相视一笑，没错，我们现在很幸福，比以前幸福的多。
又是一年中秋。
我和玄天喜欢把中秋过的很隆重，因为中秋这天是我们生命的里程碑，我们坐在月光如水的院子里，吃着月饼和水果，我对玄天说：这样很幸福，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
玄天的眼睛黯淡下来：小武，你也觉得不会永远么？
我哑然，玄天抬起眼睛，望向天空，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层层云翳背后，无数充满敌意的目光冷冷闪耀着。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月光宝盒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自行吞吐日月精华，才能一直保持神力，两年之间，终于惊动上界，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我苦笑，告别记忆本来就该告别的彻底，何苦还留下它？
我被发配到修罗城镇守，玄天不知去了哪里。
生死相随的恋情最后，竟然还是天各一方。
一开始我很想她，后来不敢想了，努力忘记，再后来我们都输给了时间，我慢慢连关于她的梦都不再做了。
只是偶尔想起时，心会像针扎一样。
今天又是中秋，修罗的落日竟然当真慢慢落了下去，湛蓝的夜空里，一轮明月苍茫无边。
记得人间有一句诗词，我一直喜欢那美好的意境，那祝福真的很亲切，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即使到了今天，我站在空无一人的修罗城里，还是想对玄天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管离了多远，我还是会想你，只要我们还在思念，不管有多远，我们仍旧是恋人，什么也分不开。
天使寂寞　第一节
　　　　写于2003年非典时期的一部小说，写的还很幼稚，呵呵，为了归总一下章节就放在这里平行连载，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楔子　
1900年的春天来的分外早，而且异常温暖，在英伦三岛非常罕见。我整日忙于这个社交季各种贵族沙龙和舞会，感到疲惫不堪又一事无成。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下个月到海边做一次旅行，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很久以前我曾去过嘎纳，至今仍忘不了那里海滩迷人的景色。　
这个周末我要去看望一个朋友。他的家在维多利亚街的艾尔德维治府，是一座砖红色的古宅。我曾想象过它的样子：阴暗潮湿的墙壁上爬着灰绿色的植物，雕花繁复的窗棂里飘着轻柔华贵的深红色窗帘，花园里的古希腊雕塑静静矗立。一切都典雅而古老，像英格兰每个城市都有的与城市同龄的住宅，标示着主人颇有渊源的家世。我到那里时已经是下午茶的时间了，主人在大门外迎候我。这里果然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屋门外种着郁郁葱葱的红玫瑰，冲淡了阴郁的气氛。　
吃过主人精心准备的咖啡和甜点之后，主人热情的邀请我参观他的画廊。画廊里多数都是人物肖像。现代的英国人对出身的看重比17世纪还不可理解，谁也巴不得自己有能追溯到金雀花王朝的显赫先人。我的这个朋友想必也热衷于此。　
我的眼睛被那些丰满美丽，雍容高雅的贵妇人和衣着华丽，神情矜持的男子占满了，大脑却一片空白。在我看来他们空洞的眼睛里没有表情，呆板的脸上连笑容都一式一样，凭心说，这样的画简直是亵渎艺术。当然我不能把这样的想法对我的朋友说，至少看他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能杀风景。　
我的眼睛停留在一张小小的画像上，那是一个白衣少女的半身像，挂在角落里。　
她的头发垂在肩上，没有任何饰品，和那些衣香鬓影的女人有很大区别。她的面容温柔甜美，五官精致。有种形容不出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却很哀愁，像是一个笑容，又像是沉思，有种天真与吸引力混杂的气质。　
我见过很多美丽的女子，但我还是看呆了。主人也走了过来，对我说：“很美丽，对吗？我也很喜欢这幅画像，但我不知道她是谁，你看这儿，只有两个名字：给奥兰德，你的詹妮。”我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看到画角，是一行圆润的花体字。“看看这个，这就是奥兰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那是一个英俊的金发男子，但几乎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叫詹妮的少女身上。　
走出画廊，天色阴沉，已经是黄昏了，外面下起了雨。主人盛情邀请我用晚饭，我留了下来。吃过饭之后，外面的雨下的更大，我想方圆十里以内应该都是泥泞一片吧。我无法离开，主人吩咐仆人替我收拾房间。　
暴风雨打在窗上劈啪作响，我展转难眠，满脑子奇怪的念头。只好披衣坐起，想着那幅画像。终于我点亮烛台，向画廊走去。　
走廊里铺着地毯，踏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蜡烛只在我面前照出一小片昏黄的光，四周静悄悄的。我默默的望着她，她也默默的望着我，也许很久都没有人这样看过她了。　
“你很喜欢她吗？”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大吃一惊，蜡烛掉在了地上，顿时一片黑暗。　
一道光蓦地亮起，我看到了一个苍老的男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