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之六摘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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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阵子因为我而吃不下也睡不好?」他边问边开始检查起她身上其它的部分是否也瘦了。
沁悠急急忙忙拍开狼爪,「谁……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它。」他指尖往桌案上的圣旨一指。
瞪着那张圣旨,她再度哑口无言。
「凭它,我可以爱对你做什幺事就做什幺事。」律滔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让她看了就想撞墙或是跳黄河的弧度。
沁悠定定的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再上扬……危机意识立刻将她的心房鼓涨得满满的。
「你的目标不就是太阿兵书而已吗?」在头顶上那一大片黑云又朝她罩下来前,她紧急地开口。
「我的狩猎范围是很广的。」他懒慢地应着,舌尖划过她与耳的外弧。
她缩着香肩,「好痒……」
他突然将她紧紧抵按在身上,与她身上的每一分曲线紧密地贴合,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
「怎幺办?我等不及大婚就想吃了你。」他懒洋洋地靠在她唇边问。
走为上策!
「你想上哪去?」律滔不疾不徐地将转身想跑的她拎回自己的身上。
「逃命。」她回答得十分简洁扼要。
律滔低低地笑开了,爱怜不已地抚着她润泽过的红唇。
「这两日你有没有空?」天外飞来的问号突然堆至她的面前。
沁悠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做什幺?」
「再两日我将过寿,我想邀请你一块来。」
「你会不会又事先准备一些令人意外的惊吓给我?」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妥当。
他显得很为难,「这个嘛……」
「我不去。」姑娘走人了。
「你不能不去。」他笑咪咪地勾回她的纤颈,害逃亡未成的她差点被他勒得窒息。
沁悠用力喘过气,高高扬起小巧的消鼻,「你总不能押着我去吧?」
「那个……」律滔状似困扰地一手摇着下巴,「你到底有没有看清这张圣旨?」
「没有全部看完。」她只看到上头写着赐婚于翼王她就杀来这里了。
他笑意可掬地朝她招招手,「来。」
沁悠先将他隔离好一段安全距离,才慢吞吞地与他一起看向那张她带来的圣旨。
「有没有看到下面这一行小字?」津滔在她的两眼不知该往哪看才正确时,好心地指点她看向重点。
她的秀眉开始打结,「有……」
「告诉我,上面写什幺?」他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姿态再向她请教。
「翼王寿辰之日,亦是文定之日……」天要亡她。
「现在知道你不能不去的原因了吗?」圣上赐的订婚日她敢不到,嫌人生太长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世上有谁的靠山比他的还要硬?又不是每个人的老爹都跟他老爹一样是当皇帝的,这简直就是逼良为……妻。
她动作缓慢地回过头来,「靠着这张圣旨,你想把我吃得死死的?」好硬的铁板,让被踢到的她,从脚趾头直病到她的心坎深处。
「真要吃你,我早就动口了,刚才只是先试试味道。」他亮出晶亮的白牙,老大不客气地将她上上下下瞄过一回,然后眼瞳停留在他制造出来的吻痕上。
沁悠顺着他的眼往下看去,赫然发现在衣衫掩不住的地方,到处是一朵朵被他吮出来的暧昧痕迹。
她几乎可以想见,当她两脚踏出太极宫后,只要是看到她这副德行的人心里会想些什幺,也几乎可以预见,将会有多少流言辈语将她的耳朵塞满。
算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就硬着头皮走出去,也好过留在这继续接受他的偷袭,至于那张圣旨,她就是老僧不闻不看更不管,他要的话,就留给他去娶自己。
「你知道吗?」律滔在她的怒气直线上升打算走人之前,含笑地撑着手肘看着她红艳可人的秀容。
「嗯?」她杀人似地扫过眼来。
「你是我遇过最甜美的猎物。」他却用柔情蜜意的眼神,转瞬间先把她杀死。
望着他那迷人的笑意,沁悠又呆了……律滔款款地执起她的柔荑,以一吻再次让她的脑袋化为浆糊,并且顺利地把圣旨塞进她的衣袖里,而她,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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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来得及反悔的。」沁悠抱着深深的期待,再一次对身边的男人洗脑。
「不反悔。」律滔摇摇头。
她体谅地拍拍他的肩头,「你一定只是一时胡涂没想清楚,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没大脑的事,等事过之后你绝对会后悔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幺。」他边说边扬手叫来下人,拿来她要装饰发髻的珠翠云钿。
「这样吧,我把兵书直接交给你,你放我一马好不好?」久攻不克,沁悠真的有点慌了。
「我说过我两样都要。」他随口应着,拉来躁动不安的她,亲自为她簪上发上的装饰。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人生大事!」怎幺说他都听不进,她忍不住拉紧了他的衣襟朝他大嚷。
「非常清楚。」律滔安抚地吻吻她的眉心,修长的手臂勾来挂在架上的艳红衣裳,帮起这位拒绝穿喜服的准未婚妻着装。
「你一点也不清楚。」沁悠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在做什幺事,两手捧着他的脸十分认真地向他说着,「听好了,这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不要嫁给你这伪君子。」
「太迟了。」将她全身上下打点完毕的律滔轻揽着她的腰肢,「走吧,吉时到了。」
「不要,说什幺都不要……」沁悠两手紧紧抓着门框,怎幺也不肯走出这里,去那个高朋满座的大厅里参加他们两人的文定之宴。
律滔甩甩两手,「要我把你扛出去吗?」若是要诉诸蛮力,他也是可以奉陪啦。
「你是当真的?」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他认真的眼眸。
「当的。」他再把关节按得咯咯作响。
哪有土匪是这样当的?都不必照顾一下人权吗?
这阵子来,她已经特意把那张圣旨的内容给遗忘了,可他偏偏就是不肯合作,一个劲地记得牢牢的,特意跑到她家,把避不见面的她给强行绑来他的翼王府作客,而现在,他还要强迫她与他订婚。
「没时间给你耗了,你自已选你想怎幺出去见客。」聆听着外头快沸腾至顶点的人声,律滔挽起两袖亮出獠牙,像名刽子手似地走近她。
她的选择是三十六计……不过用走的太慢了,拔腿就跑会比较实际一点!
律滔不慌不忙地朝身后弹弹指,受命的宫垂雪,立刻把那名忙着逃命去的逃犯给拎回他的面前。
「这是你自找的。律滔弯下身来,把挣扎不休的沁悠抱起,大步迈出门槛,朝热闹非凡的大厅走去。
她羞窘的低叫:「放我下来,这样会丢脸……会很丢脸的……」天啊,外头坐的可都是皇亲国戚,他们这样一出去……「丢脸也无妨,正好可以显现出咱们有多恩爱。」可惜他老兄面皮厚得刀枪不入,脚下的步伐一步也没停。
眼看他已经走到厅堂了,无处可躲又无法下地的沁悠,只好偎进他的怀中,鸵鸟似地以小手掩住秀睑。
当准未婚夫妻以这姿势出现在大厅里时,原本嘈杂不休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多久,厅里的人们纷纷张大了嘴,整齐地发出同样的赞叹。
「哇……」太过恩爱了吧?瞧,他们都已经到了一刻也难以离开彼此的地步。
「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负责招呼打点一切事宜的仇项,边叫乐官奏乐,边宣布晚宴开始。
在所有观礼者的注目下,沁悠还是与津滔行完了文定之礼,然后她就坐在高座上,看着律滔周游在一席又一席的客人之间谈笑风生。
她不禁很想把这个刚与她定亲的男子看个仔细。
在人前,他换了一个样,就如春兰她们说的,至善至贤人人对他推崇不已,但在人后,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可就一点也不吝于把他阴险的一面展露出来给她看。
他很懂得善待自己,也很懂得该怎幺把伪君子这角色扮演得很好。
但他善待他自己,可就害苦了她,没事平空掉下来了个未婚夫已经够倒霉了,而她的这个未婚夫,还是东内的龙头,肚子里装满了坏水,一天到晚与其它两内人钓心斗角,与他沾染上了关系后,想必她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因他而过得很精采。
沁悠的眼眸不自觉地跟着他在人群中游移,看他又在脸上摆出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她怎幺看就怎幺假,半点真心的感觉也没有。
俗话说相由心生,他这个人,会不会也跟他的笑容一样,都是假假的?他会有真情流露的一天吗?
冷不防的,另两道视线打断了她的凝视,她偏遇螓首,恰巧与底下两个人的眼眸撞个正着。
她不禁咽了咽唾沫。
「喂。」局促不安的沁悠,以肘推推邻座刚回来的人。
「嗯?」招呼完客人的律滔把头靠向她。
她不着痕迹地指着席间光以眼神来看就不是善良老百姓的两位王爷。
「你跟你的兄弟是不是有什幺深仇大恨?」那两个人瞪着他的模样,很有深意喔。
律滔扯扯嘴角,「是有一点点。舒河和朵湛会有那种表情出现,八成是因为被他抢先得到了太阿兵书而不痛快得很。
席间的朵湛在看到律滔一回王位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你要上哪?」陪着他一块来的冷天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举动。
「送礼。」他摇摇手中以金色绣巾包里着的长形状物体。
冷天色古怪地耸起两眉,「你哪有那种好心?」他别又去做伤天害理或是设计陷害人的事就很好了,送礼?
朵湛没理会他,信步走上主位,首先对在位上的律滔释出一抹笑。
「恭喜你终于打算定下来了。」先虚伪客套应景一番是应该的。
「老七。律滔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脸庞。
「嗯?」
「你的笑容让我全身发毛。」这小子又在打什幺鬼主意了?
「五哥。」朵湛将一只金色的木匣塞进他的手里,并对他笑得乱不怀好意一把的,「帮我消受一点吧。」
「什幺?」他不解地打开木匣,在看到里头所装的东西后,立刻动作迅速地将它合上,并张大了眼死瞪向把东西交给他的朵湛。
大厅里忽地失去所有音息,主位上的情景,皆看在厅内所有人的眼里,而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律滔手中的那只木匣上。
「你……」律滔小声地判陷害他的凶手低叫,「你干嘛不把这玩意交给舒河?惹上你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朵湛徐徐伸出一指朝他摇了摇。
「四哥的罩门太难找了,要对付他并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先拿你开刀。」反正不管是南内还是束内,他都是一定会去对付的,只是有先后差别而已。
「你想害死你的亲哥哥吗?」他只有一条命哪,居然把这玩意交给他?
朵湛冷冷咧笑,「好好享受我当时的处境吧,希望你能跟我一样也有九条命。」想当初,他可是为了这玩意心惊胆跳、日夜难安,好几次,人头都差点不留在他的脖子上,现在就换律滔也来尝一尝那种滋味。
「臭小子……」这份礼,收也不是、扔也不是,他只能咬着牙忿忿地看着朵湛大摇大摆地走下王位。
「律滔?」坐在他身边的沁悠,觉得他的脸色怪吓人的。
「你把什幺东西交给他?」冷天色在朵湛一回来后就等不及的想知道他做了什幺好事。
「烫手山芋。朵湛笑得很惬意。
「啊?」
「今晚过后,咱们就有热闹可看了。」他心情甚好地更进一盅酒,很高兴看到厅内的人们,在看向律滔时的眼神都因此而变得不一样。
律滔也注意到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的视线了,握着手中刚收到的这份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大礼,冷汗,悄悄落下他的额际。
大事不好了……﹒﹒﹒﹒﹒﹒﹒﹒﹒﹒﹒﹒﹒﹒﹒﹒﹒﹒﹒﹒﹒﹒﹒﹒﹒﹒﹒﹒﹒﹒﹒
青天霹雳!
宫垂雪愣大了嘴,两眼死瞪着摆在律滔桌案上的那只木匣。
「朵湛把……圣上的手谕交给你?」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证。
「对。」律滔心情郁闷地承认。
他还是不太相信,「里头有写下一任太子是谁的那张手谕?」该不会就是那张全朝官员抢破头,各家刺客都亟欲到手的那张手谕吧?
「就是那张。」律滔又烦又闷地以两手爬梳着发。
宫垂雪缓缓合起久张过度的大嘴,一睑震惊地坐在他的身旁。
几个月前,全朝因为这张手谕而闹得满城风雨,为的就是想知道圣上属意的下一任太子究竟是谁,而这些风雨,全都冲着拥有手谕的朵湛而去,他们东内也曾私下派了探子与刺客,想要从朵湛的身上得到这张手谕,可是现在……它却自动被奉送到面前来?
该不会……「手谕是真的吗?」宫垂雪疑心很重地再问。
说到这里,律滔就觉得呕得很想吐血。
「假的。」若是真的,那他还被追杀得很心甘情愿,可朵湛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