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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九龙策之六摘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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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爆笑的冲动,低沉的笑音突地自他的胸腔中爆发出来,并且一笑不可收拾。

沁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阵没来由的笑,原本想走的脚步,也因他的这阵笑意而停顿了下来。

「你方才说,那本兵书是你的嫁妆?」律滔揉了揉笑久过酸的脸庞,为求慎重起儿,又再度问她一次。

「嗯。」这很好笑吗?

他整理好一脸的笑意,平顺过气息后,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在近距离下,他又嗅到她身上那淡雅的清香。

她很美,美得像朵带着晨露的清新茉莉,而他也意外地发现,这香味很对他的胃。

沁悠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忍不住模模小睑看是否有东西沾在上头。

律滔轻柔地挪开她洁白的指尖,以一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颔。

「我娶你。」

当下怔愕的人换成了沁悠。

才见一次面,而且,还是为了部兵书,这个男人就想娶她?

「那你得看我愿不愿嫁。」她想也不想就拍开他的手,对于他的提议丝毫不考虑也没当真,转身撩起裙摆就往院里面走。

「你愿的。」他追索不放的话音,如鬼魅般紧跟在她的身后,字字句句敲进她的耳底。

沁悠微微侧过身子,难以理解地盯着他自信十足的笑容。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她保证,「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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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娶你。」沁悠反复地让这三字在她的唇齿之间滑动。

生平头一次遭人求婚,她并没有欣喜之情,或是洋洋得意的快感,她居然感到……很沮丧。

对,沮丧,而她沮丧的来源,就是那个只打过一回照面的男人。

听听,我娶你,这句话听来就是句平铺直述句,根本就不是请求,也不是什幺委婉的求婚,反倒像是他在告诉她一件简单、必定会执行、也一定会发生的事。

真是太过狂妄了,随随便便扔下一句话就想要她嫁他?还是他以为只要他开口说出这句话,全天下的女人就会欣喜若狂、快乐无比地答应他的命令?他愿娶她就愿嫁?他老兄以为身为皇子就了不起吗?要比身世背景,她的也不差呀,他算哪根葱?皇帝老子都没有他的气焰这幺嚣张。

最是让她沮丧的,就是他会萌生想要娶她这念头的主因。

她哪会不知他主要的目标是在于那部太阿兵书,娶她只是「顺便」而已?他老兄要的就只是她的嫁妆,可是她没料到,他竟然愿意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轻易浪费在一部兵书上头,他做事到底有没有经过大脑?那部兵书真有这幺重要吗?

这几日来,她每日睁眼闭眼,想的都是同一句话,虽然她不想把它当作一回事,可是律滔那张笑得假假的俊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自脑海里跳出来,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她沮丧地抚着额,「那个男人一定是会下咒……」可恶的男人,没事对她撂下那句话做什幺?

「谁会下咒?」正在打扫书斋的春兰探头过来。

「一个我不想再见到的男人。」沁悠连提起他的名字都不愿意。

「这几日我看你常在嘴边念着我娶你、我娶你……」夏荷也放下手边的工作,好奇地跑来凑热闹。「小姐,你到底要娶谁?」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别问了。」她连连打发掉她们两人,免得她又要继续沮丧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已经好些日子没再上门来自讨没趣了,难道他不想要那部兵书了吗?

她烦闷地咬着葱玉般的指甲,「糟糕,辟闾还在他手上……」虽然说她是可以不写那本宝剑录,但只差一笔就能完成的东西,要她就这般放弃,她真的有点不甘心。

「小姐!」秋菊拉大了嗓,一路由外头嚷进书斋内,而后头,还跟了个泪眼汪汪的冬梅。

「什幺事?」沁悠好奇万分地看着她们两人怪异的神色。

秋菊推推身侧的冬梅要她开口,但冬梅却两脚突地朝她扑通一跪,未语泪先流。

沁悠结实骇了一跳,忙不迭地想将她拉起来。

「你先别哭啊,好歹也先让我知道是出了什幺天大地大的事。」事情有这幺严重吗?

冬梅抽抽噎噎的,「小姐,你……你一定要救救翼王!」

「救翼王?」她古怪地轻吐,黛眉也往上调高两寸。

性急的秋菊拉着她的手,「快,跟我去翼王府!」

「慢慢慢……」她用力拖住脚步,「到底是发生了什幺事?」

「翼王病了,他想见你一面。」一直以来都很崇拜翼王律滔的冬梅,愈想就愈为崇拜的对象难过。

「喔,病了?」沁悠淡淡地哼了哼。

来了,那家伙果然开始行动了,看来他的那句「我娶你」并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只是,他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幺药?这幺做究竟有何目的?

「听说,翼王病得很重,就连太医也说不乐观……」冬梅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站在一边旁听的女人们纷纷捐献汲泪的手绢给她。

她开始有点感兴趣了。

「连太医也有份?」实在是太小看那家伙了,懂得找来太医制造这假象,就不知那名太医的荷包是否赚得鼓鼓满满的?

「小姐,你就去看看他吧。」天生同情心过多的春兰,在见冬梅都哭成了泪人儿,而当家主子却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也忍不住要加入冬梅的阵营。

去看他?别逗了,他老兄可是很认真的在演苦内计哪!她这一去,他不就得下台一鞠躬了吗?不行,看在他演得那幺用心用力的份上,她当然要继续成全他。

她淡漠地轻瞥一眼,「我为什幺要去看他?」山不来就她,她又何必去就山?

「因为翼王在病榻上昏迷时,日日夜夜口中就是一直喃喃念着你的名。」冬梅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并以一种看救星的眼神直直看着她。

沁悠轻抚着下颔,「怪不得这几日我的耳根子特别犯痒。」

「小姐,翼王对你一见钟情,自那日见过你之后,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冬梅擦干了泪后,两手紧紧握住她。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是哦。」他是念念不忘她……的太阿兵书。

「翼王府上的太医还说,他是因为过度思念你,所以积郁成疾。」秋菊看向她的神情逐渐演变成指控的目光。

看了看她们集体控诉的眼眸,沁悠心中老大不痛快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们的意思是……他的病全都是我的错?」亏他掰的,还让她来背黑锅。

「翼王在昏迷时,不时惦着你就算了,他在醒着时,也不断对旁人说他对你有多幺爱慕、惊为天人,日夜魂萦梦牵的,就是想再见你一面。」冬梅一想到崇拜的对象为佳人日渐消受缠绵病榻,就感到万分的不舍。

她莞尔地问:「惊为天人?」是喔,他是没见过天底下比她还难搞定的女人。

「嗯。」

「还魂萦梦牵?」八成连作梦都在想着那部兵书。

「没错。」

沁悠笑意盈盈地向她请教,「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他想念我想念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她已经可以全盘推演出他的台词了。

「对。」

「对你个头。」沁悠以一指用力点在秋菊的眉心,「那家伙在骗人才是真的。」这种骗三岁小孩的鬼话她们也信?

「小姐……」她们在她想走人时七手八脚把她拉回来。

她实在是很无奈,「他只是在作戏,你们别被他给骗了。」

「才不呢,翼王是个正人君子,为人至善至贤,他的品行再圣洁不过!」她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朝她摇首。

沁悠不可思议地问:「圣、洁?」那家伙……有那幺好吗?她们到底是怎幺看的呀?还是只有她的眼睛是异常?

「对!」整齐的应和声顿时充斥着她的耳鼓。

「他是给了你们什幺好处?干嘛个个都这幺为他说话?」为什幺每个人都看不出来那男人是个伪君子?他的骗术真有那幺成功吗?

「因为……」她们还未接口,不远处的门扉轻轻响起敲击的音律。

「女儿。」来找人的啸月夫人,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去。「我想,你最好是赶快出来见一下客人。」

「府里有客人来了?」沁悠排开众人,一脸诧闷地走向她。

啸月夫人以指比比外头,「嗯,而且还来了一大堆,他们全部指名要找你。」

「那些人……不会是翼王派来的吧?」她沉吟半晌,大就能猜出指使人是谁。

「我看,你是非去见他一面不可了。」啸月夫人头痛万分地拧紧眉心。

「为什幺?」难得娘亲也有打发不了的人,律滔到底是派谁上门当说客?

啸月夫人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房外,让她看看外头那难得一见的景象。

「因为全东内的官员都到齐了。」她们家从来没有比今日更热闹过。

站在门口的沁悠瞪圆了杏眸,愣眼看着那群穿著朝服,整齐跪列在她面前的文武官员,正朝她深深的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她的下巴,恐怕还要很久才能装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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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战术原来是这幺可怕,真是受教了。

此时此刻,沁悠坐在四人大轿里,不适且摇晃地前往翼王府,又或者可以说是……她正被押去翼王府。

在她的轿后,还有一群浩浩荡荡像在游街似的百官的轿子,在她后头监督押阵,以防她中途脱逃。

真是愈想愈不甘心,那家伙竟然让东内所有的官员跑来她的面前给她行大礼,宛如长江水绵绵不绝的恳求,也如魔音传脑般一句句传进她耳里从不间断,虽然她这个人是软硬不吃,但面临这种不软不硬的特殊状况,她也只能不情愿地坐上这顶轿子,免得那些官员在她家跪地跪久了,会立地生根。

日想起那些忧心忡忡的百官,皆以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的模样,她才了解到,律滔对东内而言真的很重要,也让她怀疑起他否是真的病了,以他们这些人的神情看来,并不像是在骗她,可是她就是很难说服自己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手段。

就在她兀自沉思时,轿身忽地一顿,接着翼王府的下人便动作快速地掀起轿帘请她下轿,而那些跟着她一块来翼王府的百官,也都纷纷停轿,就像是事先已经排练好,恭谨地站在王府大门两侧目送她入内。

在他们的监视下,沁悠不得不快快移动脚步,免得那些人焦急的视线会烧穿她。在穿过了重重回廊庭院,才抵达律滔的厢房,一屋子女眷和家仆的哭声,又立刻让她心烦得蹙紧黛眉。

「星辰郡主!」屋内的人们如潮水般朝她涌来,皆用一张哭丧的脸团团将她围住。

「好好,我知道了。」她赶在被泪水淹没之前举高双手投降。

躺在病榻上的律滔,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并虚弱地朝她伸出一手。

「你来了……」连说话都还带点抖音。

沁悠端着一张冷脸站在榻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气色。

他看来,面色苍白血气不顺,的确是像个病人,不过他是用什幺方式让自己在短时间内病得这幺重,这点就值得好好研究了。

她不满地伸手指指后头的那群人,以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问。

「你不觉得用这种方式太夸张了吗?」算他厉害,懂得找她的罩门,找来一大箩筐的人逼得她不得不来见他大爷。

「咳咳……」律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沁悠骤感不对,「喂,你不是在作戏?」难道他真的病了?

「我……」咳完一回合后,律滔气虚地躺回床上,气若游丝的不知在对她说什幺。

「什幺?」她忍不住稍稍俯下身子想听清楚。

他再试着对她说一次,可是音量仍旧是细若蚊鸣。

「我听不清楚。」沁悠只好再度降低高度以缩短他们两人的距离,直至他们两人的气息都可以交融在一起。

律滔忽地一改病弱的前态,张亮了那双黑眸,阴险地朝她露出一笑。

上当了!

察觉他在耍花样的沁悠,当下就转身欲走,却被他拖住纤臂,并一把被他拉下。

天旋地转间,沁悠并不知发生了什幺事,只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具热烘烘的人体,正亲密地熨贴着她身子的每一处,想开口,却说不了话,而在她的耳边,则传来旁观的官员们,阵阵讶然的惊呼声。

到底是怎幺了?

她纳闷地睁开眼,赫然发现律滔的俊容就近在方寸之前,而她无法发出任同声音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唇,正被他以唇……堵住。

爆炸性的空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在那一刻,她的思绪被抽空得什幺都不剩,呆愣愣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随着他唇舌的舔舐、轻吻、深深吸吮的每个动作,热辣辣的红霞迅速烧上她的俏脸,同时也烧回了她的神智。

他竟然……要命,那些朝臣该不会是以为……沁悠迅即推开他回首看向不远处的一干人等,恐慌地发现他们的脸上皆带着乐观其成的笑意,甚至已经有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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