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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中华野史-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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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是郑绍畋,我气得骂了他两句。“陈蒿笑道”骂得好,那东西是该骂的。“何达武道”还有该打的在后头呢,那东西实在可恶。“陈毓道”你的朋友都差不多,现在外面坐着的也就够分儿了。“何达武道”黎是韦可恶的程度,比郑绍畋差远了。黎是韦是个极忠厚老实的人,他有个绰号,叫黎不犯法,因他老实,决不敢做犯法的事,时常跑到这里来缠扰,虽也可恶,但他心里无非对于二姑娘一点爱慕之心,不能自禁,老实人又不知道遮掩,却仍能保持他那绰号的意义,没有轶出法律范围的行动。至于郑绍畋,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简直是目无王法了。“陈蒿大笑道”铁脚,你什么时候知道有王法了?“陈毓笑道”且听他说郑绍畋如何目无王法。“ 

何达武听得门响,回头看是李镜泓进来了。陈蒿问道“去了吗?”李镜泓点了点头,向陈毓笑道“你说什么目无王法?”陈毓对何达武一指道“我正要问他。”何达武望着李镜泓的头顶笑道“你要问什么叫目无王法么?有一个人说你模样儿生得魁梧,想要你做关夫子。”三人听了,都不懂得。 

李镜泓仰天打个哈哈,指着何达武的脸道“你也自作聪明,要在我们跟前说俏皮话儿。你自己说,讨厌不讨厌?”何达武也哈哈笑道“亏你还笑得出,我这俏皮话你不懂么?老实说给你听罢,有一个人要制造一顶绿头巾给你戴呢。”陈毓道“好极了,看择个什么日子行加冕式罢!”李镜泓知何达武话里有因,听得陈毓是这么说,立时把脸沉下来,呸了陈毓一口道“不要瞎说。铁脚你这话从哪里来的?”陈毓见李镜泓沉下脸,呸了自己一口,也把脸沉下来,冷笑声道“呸我做什么?就是我制一顶绿帽子给你戴,也要等戴了不合头的时候再来呸我不迟。” 

李镜泓自从娶陈毓过门之后,因自己有些匹配不上,就时时存着怕戴绿帽子的心。到了日本,见社会的淫风极盛,而陈蒿这个小姨子又是个招蜂惹蝶的风流人物,那怕戴绿帽子的心,比在国内更加厉害几分。但是他这种没有能力的男子,娶了陈毓这般才色兼全的女人,爱惜得每每过分。越是怕戴绿帽子,越忍不住时时提着这话,向陈毓说,只要陈毓不给绿帽子他戴,无论要他做丈夫的如何尽情尽义,都是可行的。不是贤德的女子谁能真个受宠若惊,益加勉力的恪尽妇道?十有九是越见丈夫爱恤,越发对丈夫玩忽,久而久之,双方都习惯成了自然。夫为妻纲的这句话便翻转来了,妻子责骂丈夫,倒是常事。丈夫若对妻子稍有词色不对,她立时就振起妻纲来了。李镜泓待陈毓,历来是恭顺异常的。此时因发见了他平生最忌讳的戴绿帽子这句话,一万个不留神,竟同陈毓呸了一口。陈毓发出话来,才知道是自己冒失了,心中后悔不迭,口里就不由得埋怨何达武道“你要说不说的,捣什么鬼呢?定要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你多有趣哩。” 

何达武年龄比李镜泓轻,又寄居在李镜泓家里,李镜泓每常受了陈毓的气,就在何达武身上寻出路。何达武总不开口,知道不是真向自己生气。当下仍笑嘻嘻的说道“你们两位都不要生气,是我的不是。我就把原因说给你听罢!”陈毓把脚一踪道“不要说!动不动就把脸沉下来,谁该受你的脸嘴? 

你等到绿帽子上了头,再来向我板脸不迟。“李镜泓连忙陪笑说道”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向你板脸。因为铁脚说话是这么半吞半吐的讨厌,气他不过,不由得对他板起脸来。你跟着生气,不是冤枉吗?“陈毓下死劲在李镜泓脸上啐了一口唾沫道”你活见鬼,还拿这些话来遮掩。铁脚在这里和我们姊妹说话,半吞半吐也好,一吞一吐也好,要你生什么气,板什么脸?就依你说,是对他生气,对他板脸。放屁一般的朝我呸那一口,难道也是呸他,我误会了不成?你怕戴绿帽子,是这种对待我的方法?很好,包管你没绿帽子戴!“李镜泓只急得搔耳爬腮,无话解说。陈蒿笑道”你们节外生枝的,闹这些无味的脾气,反把正经话丢开不问,未免太笑话了。铁脚爽利些说吧,这话很有关系的。“何达武道”当然是很有关系,我才特意向你们来说。“随将周撰刁唆的那一派话,添枝带叶的,说了个活现。把个李镜泓气得说话不出,光开两眼望着陈毓,以为陈毓必也十分动气。谁知她却丝毫气忿的形色没有,反笑嘻嘻对陈蒿说道”果不出我所料么?“陈蒿微笑点头。 

李镜泓不知头脑,看了二人说话的神情,心里陡然犯起疑来。问陈毓道“什么事不出你所料?”陈毓已看出李镜泓极力忍住气忿的神色,赦意做出行所无事的样子说道“没什么事,我们姊妹闲谈,不与你相干。”李镜泓疑心生暗鬼,登时觉得陈毓近来对自己的情形是仿佛冷淡了许多,平常虽则脾气暴躁,也不像今日这般容易动气,这其中必有缘故。满心想根究一个明白,又怕触怒了陈毓。心里越想越是何达武不好,不应把郑绍畋这种无赖的人引到家里来,就是黎是韦常来这里缠扰不休,也是何达武的朋友,于今又加上一个姓周的,也不像是个规矩人。何达武这东西专一引这些人上门,倒像是个拉皮条的。李镜泓心里这么一想,望着何达武,眼睛里就冒出火来。 

不知李镜泓打算如何发作,下章再写。 


   
   
第四十四章 发雌威夫妻生意见 卖风情姊妹访狂且 



却说李镜泓一肚皮的气,正待发作,却又怕牵惹了陈毓,极力忍着。何达武哪知道李镜泓此时的心理,只见他气忿忿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便笑向他说道“郑绍畋那东西,以后不准他进门就是了。”李镜泓听得更加生气,大声说道“和你认识的那班狐群狗党,一概不准进我的门,我防范不了许多。”何达武此时也忍不住气了,正要辩论,陈毓已立起身,指着李镜泓骂道“你放屁!什么叫防范不了许多,谁是给你防范的?你配防范谁呢?你自己是个孤鬼,整年的不见一个鬼花子上门,枉为一个男子汉,社会上全没一点儿交际。旁人谁没有三朋四友?都和你一样,也没有世界了。真是清天白日活见鬼,只你有个老婆,留学生尽是强盗,你不好生防范,准得掳了去做压寨夫人。”李镜泓寻何达武生气,原是想避免陈毓的责骂。 
不料气头上说话,不曾留神,反惹得陈毓大动其气。一时想回抗几句,奈夫纲久倒的人,急切振作不起来。只用那可怜的眼光望着陈毓,露出欲笑不能、不笑不敢的脸色说道“我和铁脚说话,你何苦动气?不准郑绍畋进门的话,是铁脚自己说的,你就硬将不是派在我身上。并且你说什么果不出你所料的话,我问你何妨说给我听。” 

陈蒿道“罢了,罢了!平白无故的吵起嘴来,真犯不着。 

我说给你听,并不是一句有秘密和研究价值的话。前几天郑绍畋在这里鬼混了一会出去,姐姐就向我说,那姓郑的一双贼眼,怪讨人厌,最欢喜偷偷摸摸的向人使眼风。沉下脸不睬他,他也不知道看着风色,仍是涎皮涎脸的,两只黑白混淆的眼,只管溜来溜去,我就说他或者生成是这样一双眼睛,未必真敢便转姐姐的念头。姐姐向我摇头说,那东西一定起了不良之心,你看罢,不久更有讨厌的样子做出来的。刚才听铁脚说这些言语,所以向我说果不出所料的话。姐姐是有意害姐夫着急,不说给姐夫听,姐夫果然上当,若是应该秘密的话,怎么会当着姐夫说呢?这不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吗?“何达武也说道”这事怪到我身上,我真有冤无处诉呢。我和郑绍畋,并不是很亲密的朋友,又没找着他来。他托我向二姑娘求婚的话,我都拒绝他没说;他自己写信来,我也没法去拦阻他,不理他就罢了。我若把他当个朋友,他今晚和我商量的话,我就不拿着告诉你们了。你倒翻转来怪我,我才真犯不着,是这么做好不讨好呢。“陈毓向何达武道”你不要气,以后遇着这一类的事,只作不知不闻就得了。生成是个戴绿帽子的,像被你说破了,绿帽子戴不上头是不高兴的,是要埋怨你的。“陈蒿立起来摇手道”今晚时间不早了,我要安歇,有话明天说罢。“ 

李镜泓借着这话,起身回房,何达武也回房歇了,惟陈毓在陈蒿房里,坐谈到一点多钟。李镜泓请求了几次,才赌气回到房里,和衣儿睡倒。李镜泓费了无数唇舌,虽渐将陈毓的怒气平息,然从这日起,陈毓对李镜泓的爱情不知不觉的减退了许多。并不是陈毓爱上了郑绍畋,听了何达武的话信以为真,将爱李镜泓的心,移向郑绍畋身上去了。大凡少年夫妇,除非男女都是守礼法的,感情永远不至于动摇外,就得双方配合得宜,感情浓密,才能于相当期间,保得不为外来的感触冲动。 

陈毓于李镜泓,本来不是相宜的配偶。陈毓那副很幼稚的脑筋,在东京这种万恶社会,日常所接触的觉得都足印证她己身所遇之不幸,那径寸芳心早已是摇摇欲动。偏偏昨今两日,惯在女人跟前用心的周撰拼命放出柔媚的手腕,殷勤周匝的来勾结陈蒿的心。陈毓看在眼里,心里就不免寻思到自己的丈夫身上,没一样赶得上人家,还要醋气勃勃,一举一动都监视的和防贼一般,这气实在忍受不住。因此见何达武提到戴绿帽子的话,有意当着李镜泓说好极了,看择个什么日子行加冕式的这几句话,好教李镜泓呕气。李镜泓果然呕了,对他沉下脸呸一口,陈毓巴不得李镜泓决裂,在东京不愁嫁不着比李镜泓强十倍的人,这就是陈毓的心理。 

闲话少说。当夜胡乱过去,次早何达武起来,拿着沐具走到洗脸的地方,见陈蒿已先在那里洗脸,即蹲在一旁洗漱。陈蒿向何达武笑道“我昨日就要问你一句话,他们夫妻一吵嘴,就忘记了。你要那姓周的,教给你什么?”何达武心想若直说教给赌诀,他必疑心周卜先不是个好人,于作合的事有妨碍。 

不如借着这话,替周卜先吹一顿牛皮。将来就穿了,也怪我不上。便笑了笑说道“周卜先的能耐大哪,人又聪明,又好学,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我知道他的催眠术很好,只他不大肯试给人看就是了。”陈蒿喜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催眠术?”何达武道“我见他演过几次,想要跟他学,他已答应了。”陈蒿道“你见几次,都是怎么演的?”何达武本是信口开河的,如何能说得出试演的情形来。只得答道“和日本天胜娘演的差不多,有些比天胜娘还要希奇。”陈蒿道“我不相信,若比天胜娘还要希奇,那名声不很大吗?怎么我们都同是湖南人,倒会没听人说过呢?”何达武道“他又不和天胜娘一样,到处演着卖钱。他是做一种学术研究,自然没有名声。并且你们都不大出外,往来的朋友又少,从哪里去听人说呢?”陈蒿点头道“那是不错,我们若去教他演,不知道他肯演给我们看么?”何达武道“此刻去教他演,他必不肯演。并且还要怪我,不该向人乱说。将来和他交情深了的时候,也不要当着生人,你教他演,他就不好意思推托了。”陈蒿道“这种本事,本不宜使多人知道,疑神疑鬼的,与自己人格上很有关系。 

若是在前清时候,政府还要指为妖人哩。你也是不可向人乱说,他同你去当店的时候,在路上和你说了些什么?“ 

何达武正心里打算,要将周撰教的话趁机会说出来,难得陈蒿先开口盘问。便笑了笑答道“周卜先在路说的话吗?我说给你听,你却不要生气,他非常恭维你,说在女留学生中,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人。不过他很替你着虑,说留学生中没道德的青年太多,怕你上人家的当。我深知他素来瞧一般女学生不起,不想他对你会忽然倾心,将从前诋毁女学生的论调完全改变。”陈蒿道“这话我生什么气?留学生中的坏蛋是十居七八,女留学生上了当的,大概也是不少,他这话是好话。 

我看你往来的朋友,还只这个姓周的是个正经人。以外都不敢当。“何达武道”和我来往的,不过是熟人罢了,怎么算得朋友。周卜先不特在我朋友中是个正经人,就在全体留学生中,也是有名的道德学问兼全的人。和他交往的,有形无形,多少总能得他点益处。“陈蒿听在耳里,洗完了脸,回到自己房内,一个人坐着。想起周撰的俊秀面庞,风流态度,缠绵情致,无一般不动人。更兼有这么学识,将来必能造成一个很大的人物。 

我能嫁了个他这么的人,料不至埋没一生,和姐姐一样,只不知他家中有没有妻子?铁脚大约是知道的,等我慢慢用闲话去套间他。我终生的事,老不解决,光阴快的很,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成话。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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