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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中华野史-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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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议者都说他二人具有才干,应居此职,并非倚借外戚之力。后奉世既死,野王嗣爵为关内侯,擢大鸿胪,而冯婕妤亦升为昭仪。 

先是建昭元年,元帝驾幸长杨宫,排列车马大猎。猎罢又到虎圈观看斗兽。元帝升殿,随带后宫宠幸之人,如傅昭仪、冯婕妤等,皆在左右,并坐观看。那虎圈中所养都是狮象虎豹熊罴等种种猛兽,各用铁槛关闭。如今将它们合在一处,那猛兽遇见异类或是势均力敌的,便彼此相视,不敢轻动;或是两不相下的,便张牙舞爪,斗在一处,也有斗胜的自鸣得意,也有斗败的垂尾逃走。但觉叫吼之声,跳踯之状,真是耳目应接不暇。一时殿上殿下之人,正在看得高兴。出其不意,忽有一头猛兽,从圈中跃出,奔向殿前,耸起上身,将前爪攀着殿边栏槛,意欲上殿。殿上人等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熊,于是后宫如傅婕妤等见了心惊胆战,此时但顾自己逃命,便一阵连扒带跌跑入后宫去了。只有冯婕妤一人,不慌不忙,却挺身上前,当着那熊立祝元帝在御座上也觉惊慌,瞥见冯婕妤如此情形,不禁诧异,心中十分替她担忧。却好殿下两旁武士赶上前来,各持武器,将熊打死,冯婕妤竟安然无恙。后宫人等闻说熊已打死,方才放心一齐出外。元帝便唤冯婕妤近前问道“凡人见了猛兽,无不惊避,汝何故反走近前?”冯婕妤对道“妾闻猛兽得人便止,妾恐熊犯御座,情愿以身当之。”元帝听了连声嗟叹,由此倍加敬重,升为昭仪。说起昭仪位号,乃是元帝新创,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在皇后之下。 

当日石显见冯奉世父子皆为公卿,有名于时,冯昭仪又得元帝宠爱,便有心要与之交结,以固自己势力。一日石显遂在元帝前保荐昭仪之兄冯逡“现为谒者,为人谨敕,宜侍帷幄。”元帝依言召见冯逡,意欲命为侍中。冯逡即野王之弟,生性正直,平日最恶石显,正想揭他罪恶,今蒙召见,便请元帝屏退左右,极言石显专权自恣。元帝闻言大怒,便将冯逡罢为郎官。事后石显闻知冯逡对帝言语,十分愤恨,由此遂与冯氏有隙。 

到了竟宁元年三月,御史大夫繁延寿卒。元帝下诏群臣推举,群臣一律举荐大鸿胪冯野王,行能第一。元帝见奏,又召石显问之。石显便趁势奏道“现在九卿之中,无有胜过野王者,但野王系属昭仪胞兄,臣恐后世必以为陛下偏宠后宫亲属,用为三公。”元帝见说,抚掌称善道“我却见不及此。”于是遂拜太子少傅张谭为御史大夫,下诏褒美冯野王一番,置之不用。野王闻知叹道“人皆因女得贵,我兄弟却因女得贱。”读者须知,小人设计害人,不但说他不好,便极口说好,而其人不知不觉,已受其害,真是可怕。欲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六四回 昭君遗恨嫁匈奴 史丹尽忠护太子 



话说当日甘延寿、陈汤既斩郅支单于,消息传到匈奴,呼韩邪单于闻知,且喜且惧。喜的是郅支既灭,无人与之作对,便可稳据匈奴之地;惧的是汉威远布,纵使强如郅支难免诛戮,何况自己本是弱国。遂遣使向元帝上书道“臣常愿谒见天子,徒因郅支尚在西方,恐其联络康居来攻,所以未敢轻离本地。 
如今郅支既已伏诛,臣请愿入朝谒见。”元帝见奏批准。到了竟宁元年,呼韩邪单于来朝。元帝如前款待,惟所赐物件比前一律加倍。呼韩邪又向元帝自请,愿为汉女之婿,元帝许之。 

先是汉与匈奴和亲,皆以宗室之女号称公主嫁之。如今单于既已降汉,自不能比照往日成例。元帝遂想就后宫宫女择取未经御幸者,赐与单于,乃命左右将所画宫女图呈上。 

原来元帝因后宫宫女过多,无暇自行选择美丑,便召到长安有名画工多人,令其将宫女容貌一一画出,以便按图选择。 

当日长安画工有杜陵人毛延寿,最长于画人物,无论其人生得美丑老少,经他下笔,无不形容毕肖。又有安陵人陈敞、新丰人刘白、龚宽,善画牛马飞鸟,惟画人不及延寿。又有下杜人阳望、樊育皆长于设色。诸人奉命入宫,尽取宫人面目。便把它当作一桩好生意,要想借此发财,因都向所画之人索取贿赂。 

一班宫女,何人不希望自己能被主上看中,蒙其宠幸。如今闻说画工来画容貌,也有自知生得丑陋,望画工替她遮掩。更有容貌虽美,尚恐不中主上之意,要求画工添上几笔,变成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到了此时,画工一支笔便能夺造化之权,真是扬之可使升天,抑之可使入地,高下在心,美丑随意。可怜一班宫女,哪敢不十分奉承买他欢喜。有钱的便从重送了一笔厚札;无钱的也就卖钗钏典衣服,东挪西借,凑个成数,求他赏光。大约每人贿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也有五万。毛延寿等见了钱财,落得收受。便各按她生成容貌,添上几分美色。但凡送有财物的宫人,画出容貌,只有比原来加好的,断无反丑的。毛延寿等只图得钱,也不顾平日的声名与那欺君的大罪了。 

谁知一班宫女之中,却有一人姓王名嫱字昭君,乃南郡秭归人,王穰之女,生得兰心蕙质,玉貌花容。自从被选入宫,未得一见元帝。今闻画工来画容貌,又见许多宫女,纷纷用钱买嘱,心中觉得好笑,又是好气。她家中并非无钱,却不肯随同众人破钞。在昭君之意,一则觉得此种贿赂行为,实为可耻;二则但凭自己容貌,尽可取得主上宠爱,更无须画工替她妆点,所以并不曾破费一文。读者试想,昭君不肯贿赂画工,原是她人品高处,而且自己本有十分容貌。既无庸画工加工,自也不必报酬,但求毛延寿等照她本来面目画去,元帝见了,万无不召见之理。谁知一班画工被众宫女过于奉承,愈加骄傲,似乎此种贿赂,系属自己应得的。偏是众人皆有,昭君独无,更触其怒,以为昭君有意破坏他的规例。若使人人都学昭君,岂不白费辛苦?因此便将昭君容貌好处,一概湮没,虽然眉目位置不能变更,但是风神不露,神气毫无,把那活泼泼的王昭君画成如土塑木雕一般,所以元帝见了,毫不在意。此外尽有容貌不及昭君者,只因画工得了重贿,加意描写,竟得元帝召入宠幸。昭君冷落深宫,不承恩宠,只有自叹薄命而已。 

此次元帝因呼韩邪单于欲娶汉女,便命将画图呈进,心中也想选一稍有颜色之人,配与单于。于是将图画翻来翻去,末后提起御笔点上昭君。只因画图上的昭君,虽然比真昭君相差甚远,但却比一般宫女尚觉稍胜,所以别人不选,单选到昭君身上。元帝何曾料到昭君是个绝色。当日选中之后,也不先召入宫一看,便命有司选成名册,备齐嫁妆,选择吉日,预备送与单于完婚。直到昭君临去之日,元帝方才召人。此时昭君靓妆丽服,更显得十分妩媚,容光动人。元帝举目一看,不觉暗自吃惊,心想我后宫昭仪、婕好等,虽然生得美丽,却都不及此人,而且语言伶俐,举动幽雅。如今送与匈奴,真是可惜。 

意欲将昭君留住,另换一人,无奈名册都已造定,单于也早闻知;今若临时更换,臣民必道我贪图女色,失信外人,事已到此,只得由她去罢。元帝于是吩咐昭君数语,昭君谢恩起去。 

元帝见昭君已去,独自寻思道“我宫中有此美人,何以一向不曾知得,都因我无暇逐人召见,信任一般画工,未免失计,究竟绝代容华,终非画手所能描写。”想罢命左右再将画图呈进,元帝翻复看了数遍,又将图中平日曾经召幸之人,与昭君比较一番,忽然悟道,此必是画工从中作弊,不觉怒从心起,下诏有司将一班画工,尽行下狱,交与廷尉彻究治罪。廷尉奉命,即提到毛延寿等,严刑审问。诸人熬刑不起,只得据实招出。廷尉定了死罪,一律推出斩首,并将各人家财,抄没入官,大约每人积聚家私,都有十余万。只因此一场风波,长安有名画工,几乎死绝。呼韩邪单于得娶中国美人王昭君,心中自然欢喜,遂上书元帝,请将上谷以西至敦煌一带沿边戍卒一律罢去,由匈奴担任保守。元帝见奏,发交公卿会议。朝臣大都赞成,惟有郎中侯霸熟悉边事,力陈不可。元帝听从其言,乃命车骑将军许嘉面谕呼韩邪单于道“中国四方皆有关塞,不独防备北方而已,且恐中国奸邪之人,私出塞外酿祸,故设塞以防之也。”呼韩邪闻言谢道“臣愚不知大计,请将此议作罢。” 

呼韩邪单于带了王昭君到了塞外,号为宁胡阏氏。年余王昭君生一男,名伊屠智牙斯,后为右日逐王。及呼韩邪单于死,长子雕陶莫皋嗣立,号复株累若鞮单于,仍以昭君为妻,生有二女。昭君竟老死匈奴中。说起边地寒冷,草色皆黄,惟有昭君墓上草色独青,时人因呼为青冢。唐杜甫有诗咏王昭君道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自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昭君既嫁胡人,自然当从胡礼。原不得据中国礼制,责她失节。但后人怜她美貌,远嫁异域,因编成一曲谱入音乐,名《昭君怨》。好事者遂说昭君不从胡礼,服毒而死,真是可笑。 

闲言少叙,却说石显自从得志专权,谗害忠良,援引奸党,种种罪恶书不胜书。当日也有京房、冯逡等向元帝前揭奏其奸,元帝不但毫无觉察,而且倚任日专。说起来虽由元帝生性暗弱,不知分别贤否,其实也因石显具有一种手段,买弄得元帝十分相信,所以一切忠言都不入耳,说起小人伎俩,也就可畏。 

先是石显自见事权在他掌握,深恐元帝听信他人言语,起了疑心,索性卖个破绽,撩人出来告发;暗中却先向元帝说明,愈显得自己并无专擅,他人所告,都是不实,以后便可保无事。 

石显定了主意,一日乘着无人之际,向元帝奏道“宫中需用物品,多向各官署调龋遇有晚间取物,回时稍迟,宫门早闭,不得入内,嗣后请准传诏开门。”元帝见说,点头应允。过了数日,石显便借着调取物件出宫,故意迟至夜深,方始回宫。 

望见宫门已闭,石显便传元帝诏命,开门入内。此事传到外间,有人素恨石显,如今得了把柄,便上书劾奏石显,擅行矫诏,夜开宫门。兀帝见奏,付之一笑,便将奏章交与石显阅看。石显看毕,正中其计,遂假作悲泣说道“陛下误宠小臣,委托以事。群臣无不嫉妒争欲害臣,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独赖圣明洞鉴,幸免遭罪。臣实微贱,不能以一身使万众称快,愿归还枢机之职,得备后宫扫除之役,虽死亦无所恨。乞陛下哀怜微命,准臣所请,曲赐保全。”说罢连连叩首,泪流满面。元帝见了,以为所言是实,心中觉得不忍。于是从重安慰勉励一番,并厚加赏赐,总计石显所得赏赐并贿赂,不下一万万。 

元帝既信石显,委以政事,终日在宫养病,无事时便以音乐消遣。元帝为人多才艺,善写隶书,能弹琴瑟,吹洞箫,自谱歌曲,作为新声。有时命左右取鼙鼓置殿下。元帝自临轩槛之上,两手亲取铜丸,接连掷向鼓上,每掷必中,嘭嘭有声,其音节俨如人击急鼓,丝毫不乱。后宫及左右近臣知音之人,皆不能学。惟有次子定陶王刘康,乃傅昭仪所生,自少便通音乐,也能学得元帝此种本事,因此元帝常称其才。时有史丹在旁,见元帝称赞定陶王,急进说道“大凡所称为才能者,在于聪敏好学,如皇太子是也。若以吹弹歌唱为能,是陈惠、李微高过匡衡,可以拜为宰相。”元帝听了,也觉好笑。 

读者须知,史丹此言,并非无因,乃出于防止废立之意。 

说起皇太子骜,幼为宣帝所爱。及年长成,喜读经书,为人宽博谨慎。其始居住桂宫。一日元帝在未央宫,忽有要事命左右急召太子到来,太子闻命连忙坐车前来。谁知行出龙楼,却遇驰道,阻住面前,不敢横穿而过,于是绕道而行,至直城门,方得度过,由作室门入宫。元帝盼望太子,等候许久,方见到来,便问其何故迟延,太子只得将实情具奏。元帝听了大悦,遂下令以后许太子越过驰道,元帝当日心中也就甚爱太子。谁知后来太子贪酒好色,终日在宫作乐,渐渐失爱于帝。又值傅昭仪有宠,其子定陶王才干又像元帝,元帝因有意欲立定陶王为太子。史丹乃史高之子,奉命监护太子,知得元帝意思,因此乘机进谏。 

到了建昭四年,中山哀王刘竟病死。刘竟乃元帝少弟,因年幼尚在长安,未及就国。太子闻信,前往作吊。元帝正在悲哭,望见太子到来,想起中山王一向与太子同居同学,愈加伤心。及太子行至近前,元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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