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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杨家将之逝水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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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翎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木易一眼,摇了摇脑袋,没有说话。
木易从来没有见过耶律翎如此复杂的眼神,有些惊愕,走上前几步,扶住耶律翎的胳膊,“是否与我有关?翎儿告诉我,我现在已是你的丈夫。”
丈夫,耶律翎心中一颤,是啊,丈夫,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你会离开我吗?”耶律翎低声问道,“无论以后遇到任何事,你都能不离开我吗?”
木易看着耶律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有害怕有躲闪,然而更多的却是渴望。能吗?我欠你的太多了,如果用余生能够偿还,我会的。木易轻轻搂住她,在她的耳边说道:“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事,延朗都会在你身边。”
得到平静、满足的耶律翎依偎在木易的怀中,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享受着温暖,低声喃喃道:“我也想啊。”四郎,无论你以后能不能实现今日的诺言,有这句话我就很高兴。过了一会儿,耶律翎挣脱出木易的怀抱,笑笑说:“我没事了,雨下大了,都被风刮进亭子里来了,我们回屋吧。”
木易有些迟疑,“翎儿,现在周围没有人。你到底……”
“心结已开,心魔已除,心中已无事。”耶律翎笑着打断木易的话,调侃道:“相公,外面风大雨大,娘子我又快被雨水淋透了。”
木易无奈道:“娘子受苦了,这边请。”翎儿,你既不愿说,必有你的难言之隐,那会是什么苦衷呢?
11
    耶律翎饮下一杯苦酒,拿起剑,鼻腔内一片酸涩。母后,女儿不孝,闯塔盗骨,您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这会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做的事情。可是,娘,杨家父子对于我们大辽来说是仇人,但那也是各为其主。落叶归根,人死不能复生,何必让死去的人灵魂得不到安息,活着的人痛苦呢。
耶律翎来到昨天与罗菱约好的树林里,却没有看到罗菱的踪影,耶律翎皱皱眉,难道又起了什么变故?正想着,突然一柄剑毫无征兆的直直向她刺来,耶律翎急向后跃出一步,身体后仰,使了招“铁板桥”险险避过,见来人蒙着面,身形像是位女子。
来人一招没有得手后,也不再紧逼,回手收剑,剑尖指地,沉声说道:“拔出你的剑。”
耶律翎眉峰一扬,说道:“你蒙面而来又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不定是我的旧识,而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只有两个,更巧合的是我所等之人还未出现,况且,你和她们都是女子。”耶律翎微微一笑,“你是,罗菱?”
罗菱扯下面巾,露出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昨天四郎说的话让她彻夜未眠,心痛心疼的想哭却不能哭,她不愿九妹担心,所以只能选择压抑自己的情绪,背转过身默默流泪,“耶律翎,我真的很想和你打一场。”
耶律翎点点头,又落寞的垂下头,“我知道,你肯定在恨我夺走了你的丈夫。”
“我岂能不恨?但我更恨你毁了他,你给他机会的同时又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耶律翎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笑,“你好自私,名声算得了什么,美名也好,骂名也罢,到头来不都是黄土一柸,地下之人还会知道地上之人如何议论他吗?我爱四郎,我不会让他死的。”
“可我怕你就算毁了他的名,也保不住他的命。”罗菱说完,忽地挥手把剑尖挑起,冷然道,“拔剑。”
耶律翎不动,“现在比试恐怕不是时候,择日耶律翎定当奉陪。”
“不必,就今日。”罗菱一字一句道。
耶律翎盯着罗菱看了半天,突地笑了,“也好,就今日。”
12
    杨延瑛从床上坐起来,头晕沉沉的,什么时辰了?她看看窗外的日头,已微微偏西,心中一惊,昨天晚上……杨延瑛猛地激灵,急忙翻身下床,却发现屋内早已空无一人。杨延瑛从桌上拿起佩剑就要出门追赶四嫂,一张纸条却随着扫起的剑风飘落地上。
杨延瑛俯身捡起,一行熟悉的娟秀小楷盈然纸上,跃入眼帘。
“延瑛妹青览:
风雨离念,经别数月,沧海仍在,桑田不复。余心已冷,惟愿有生之年能将父兄送回故土,再无它念。昨日见翎公主,她虽许诺今日能予以相助,但她是毁了四郎之人,嫂实无法与其合作。汝看到此信时,嫂已去昊天塔,如何取出骸骨,余有计较,请妹未时到幽州城外三十里处接应。毋庸挂念,更毋跟来,以免坏了安排。如申时嫂仍未到达,请妹速速回宋,不必记挂愚嫂,切记切记。昨晚烛内有迷香,桌上有清茶一杯可解残药,请妹饮之。长枫云情,秋风多厉,吾妹珍重。
嫂罗菱谨白。”
四嫂,杨延瑛握着信的手微微发颤,你怎么和四哥一样,都是不和我们商量就擅自行动,选择一条前途未卜的路。杨延瑛打开火折子,静静地把纸条燃尽成灰。瑛儿会按照你的计划到城外接应,等您到申时,不过,你若不来,延瑛自会回去寻你。凭什么你们都可以安排自己的路,我就要按着你们的计划走,瑛儿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13
    冽冽秋风,残叶落。
剑在手中,罗菱心里几分凄苍几分酸涩,仰望长天,叹韶华流年。
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耳语呢喃,皆化为一封永不开启的回忆。
赢了,取回父兄的骸骨;输了,把命留在辽朝。
剑不再留情,泪,不再流。
风渐起,光渐暗。
耶律翎微微抬头,如幕的苍穹,问你为何如此造化弄人。
为何让我遇见他,又让我爱上他的倔强,爱上他冰冷外表下蕴藏着的那颗赤子之心。
海市蜃楼,终是短暂而又美好的幻影。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一样的剑锋,一样的斩情丝,却又一样的情义难断。
昊天塔前,一袭黄衫,一袭翠影。
银光闪闪,剑舞清风。
昊天塔的守卫看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剑原来是可以这样舞的,黄衣翩翩,优雅如贤士,淡然如仙人。
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二公主竟然也会剑术,翠裳轻舞,精湛如斯。
风影人绰绰,花落叶憧憧。
罗菱手中的长剑陡然一翻,耶律翎来不及回护,剑已直指耶律翎的咽喉。守卫猛地惊然,急忙上前想救下他们的公主,一声娇斥却让他们不敢挪动半分。
罗菱淡淡地看着围向她一圈辽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如果你们不想让你们的公主死的太难看的话,最好都让开。”
没人敢动,但也没人敢退。
“不让开是吗?好,你们有胆量,却不知道你们的公主是否也有胆量。”剑逼向耶律翎的脖颈,再前进半分就要划破耶律翎的玉白肌肤。
耶律翎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罗菱,你并不如你的外表一样只在乎他的名,不在乎他的命。你想救他,你想让他了无牵挂,你想把他想做的事情办好,你也想让他平安度过余生,是吗?你伤我,恐怕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四郎,想让所有的责难都降临在你身上,撇清与四郎的关系。可这一切你都算错了,你就算杀了我,四郎也不会怪你,也不会恨你。
“放开她。”清冷的声音,遥远而又熟悉。
时间在这一霎仿佛凝滞,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凉风,扑面而来,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落归尘土。
罗菱一噔,四郎,你,还是来了,可我不会放手。
耶律翎的手心冒出冷汗,四郎,你,竟然擅自离府,你当母后的禁令是白下的吗?
然而,出现在木易背后的的身影更让耶律翎惊讶,心渐渐的往下沉。
一脸春风得意的萧铭从木易身后探出脑袋,耶律翎看着他,只觉得满嘴苦涩。
冤家路窄,耶律翎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这四个字。
14
    木易一步步走近罗菱,每一步都迈的很沉,很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放了她”,又一次说道。
罗菱笑了,好像听见笑话似的揶揄道:“你是什么人?竟来命令我。”
木易抬头,心情如惊涛浪卷。菱菱,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玉石俱焚吗?你若拿了父兄的遗骸,就算有翎儿作人质,恐怕也回不到宋朝,我绝不允许你冒险。木易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罗菱,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是驸马,木易。”
罗菱手中的长剑抑制不住的颤抖。妻子,呵呵;驸马,呵呵;木易,哈哈。“你想救她?好啊,没问题,只要把昊天塔里杨元帅和三位少将军的遗骸交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这位小美人一丝一毫,木易驸马尽可放心。”
木易的心紧紧揪在一处,菱菱,剑是双刃剑的,你说这些话你的心也一定很痛吧。菱菱,你承担了太多的苦,我知道我昨天说的话今天说的话都把你伤的甚深,延朗对不起你,可我不能让你丧命辽朝。
罗菱见木易沉吟不语,嘲讽道:“怎么了驸马爷?这个交换条件让你很为难是吗?”
萧铭笑吟吟的从后面走过来,玩弄地说道:“他不是为难,而是怕死,如果被太后知道他把杨家父子的骸骨给了你,就算是为了救公主,他也会受到重罚,说不定还要以命相抵,一个依附在我们辽朝女人裙下的懦夫,他敢冒这个险吗?”
“你是谁?”罗菱攥紧了拳头,冷冷地问道。
“我是谁?”萧铭笑道,“你剑下的公主是最清楚不过了。”扭头又对木易说道,“木易,你从我这里抢走了公主,现今却像个狗熊似的保护不了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木易对萧铭的挑衅置若罔闻,他只是看着罗菱,眼睛里充满了焦虑,他明白凭罗菱的倔强性格,想就这样劝罗菱回宋,几乎是不可能的。
忽然一抹黄影掠过,一道银光刺向萧铭,太突然了,萧铭直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躲闪,却在此时从膝盖部位传来一阵剧痛,萧铭一趔趄,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罗菱的寒剑顺势刺入他的前胸,胸前的血不停地往外冒,不一会儿就洇出了一大片血红,不过,剑也没有再往深处刺,仍是停留在那里。
萧铭的脸色变了又变,“你想干什么?”
“和我进塔。”罗菱冷声说道。
伤口的疼痛让萧铭止不住的颤抖,但他不愿在敌人面前,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丢脸,强忍着不呻吟出声,咬牙说道:“塔内机关重重,进去无疑是送死。”
“有机关就有破解的办法。”
萧铭苦笑摇头,“塔内机关是为了防止有人盗骨,除非触动机关,否则无法破解。”
“那你就和我一起闯闯这昊天塔。”罗菱另一只手一把拎起萧铭,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直把他拖向塔门。
“不能去。”木易伸手拦住去路。
“让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罗菱恶狠狠地说道。
“你就算杀了他,我也不会让你进塔。”木易说完,淡淡转身,平静地说道,“我去。”
罗菱望着木易转身的背影,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四郎,你不能去,她想喊住他,喉头却干涩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木易走近昊天塔,正要推开塔门,忽又回身,对昊天塔的守将说道:“今日的形势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你们不想让萧将军丧命于此,最好都老实些。木易如能取出杨家父子的骸骨,日后定会向太后说明缘由,听凭处置;如死在塔内,是木某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诸位据实禀告即可。”
塔门吱呀呀的被推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爹,大哥,二哥,三哥,延朗来了。
15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耶律斜轸小心的回禀道。
“你是说木易他现在在昊天塔内?”萧太后不喜不怒地问道。
“是。”
萧太后嘴角牵出一丝冷笑,转身说道:“皇上,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坐在正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皇帝耶律隆绪沉吟片刻,说道:“皇姐没事儿去昊天塔干什么?而且还和一位来历不明的宋朝女子动武,事情似乎过于巧合。母后,不是朕怀疑皇姐,自从她嫁给了木易,真的变了许多。皇姐似乎爱那宋朝男人更胜于爱大辽。”
萧太后笑道:“皇上说得没错,这事儿也算是赶巧了。不过,最后一句话有点重了,翎儿是变了,但她绝对不会为了木易而背叛大辽。皇上还看出什么没有?”
少年皇帝想了想,笑道:“其它的也没看出什么,只是那萧铭好像对皇姐还不死心,一直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总想寻个机会伺机报复什么的。还有就是这木易太难驯服,竟然几次三番的违抗母后的懿旨。”
萧太后冷哼一声,说道:“木易马上就会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少年皇帝歪着头,忽闪了两下大眼晴,满眼都是询问的目光。
萧太后继续说道:“这位宋朝女子和木易的关系绝不一般。”
少年皇帝听得一愣,问道:“母后为何这样说?”
“在木易心中,翎儿与萧铭他更在乎谁?”萧太后不答反问。
“自然是皇姐了。”
“可他在翎儿受威胁的时候却没有入塔,反而在萧铭受制的时候妥协进塔,皇上不觉得奇怪吗?”
少年皇帝垂首微微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朕明白了,惟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木易知道这位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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